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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音的脸一直隐在张子羽的身侧,听了步娉婷一席话,脸上露出了莫测的笑容。
她这个嫡长女还在呢,她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敬这个敬那个,好像她不怎么会来事儿似的嘛。步天音百无聊赖的转动指间的酒杯,觉得十分好笑。在桌下的腿,抬脚踢了下步天风,后者猛的站了起来,刚要怒问一句“谁踢我?”话却被随她站起来的步天音堵了回去,她拿起他的酒杯硬塞进他手中,对席上众人道:“天音今日头痛未好,就由天风代我敬大家一杯。”
言罢,轻轻推了把步天风,用唇形对他说道:“喝!”
步天风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想起她替自己跪的那十天祠堂,虽然还没有跪完就被放出来了,他内心终究是有那么一丝愧疚的,他便也不说什么,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个干净。
席间,步娉婷、步小婵轮番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劝酒,步天音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盛宴散去,步名书喝的有些多了,摇摇晃晃的被下人扶着回了房,步天音遣了雨琦先回去,自己则与张子羽漫步在后院的小径中,偶尔会说一两句话。
“四叔,我不确定酒是否有问题,他们不敢明目张胆下毒,但下其他药还是有可能的。况且二叔一家子这么劝我喝酒肯定不太正常。”
张子羽颌首,道:“二哥在步家十几年,多少是出过点力的。这几年他频繁与淳于世家有往来,我从截获的书信中知道了大概,他与淳于世家有勾结,妄图吞并步家的财产。你爹这个人重情义,我这边能瞒则瞒,等到哪天纸包不住火了,且再说吧!”
步天音点头,也觉得步鸿昌那脑子也闹不出来什么大事儿,反倒是存在感不是很强,一直没有怎么表过态的三叔比较令她感兴趣。
张子羽猜到她心中所想,道:“你三叔这个人倒是颇有些头脑,他当年被贼寇掳到京都,竟孤身一人从土匪窝子里跑出来投奔你爹,此人不容小觑。只是我还没有找出他有什么心思……”他顿了顿,忽然对步天音一笑,眼中尽是宠溺:“天音,以后这些事情,我终于有了谋略的对象,你爹那个人呀,这些年让自己沉溺从商,心也在一点一点退化,变得越来越心慈手软。这些事情我过去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如今,你总算继承了你娘的智慧……让我,也算有了心安。”
自从那夜,他们秉烛长谈。他将她母亲算是奇女子的一生讲给她听,他虽然避重就轻,尽量少提自己当年。但他说话时眼中自然而起的情愫,让她深深的感觉到,张子羽与她娘亲的关系非同寻常,确是值得信任的一个人!
“天音,你可愿意当四叔是……朋友?”张子羽问的小心翼翼,不像是他平日里雷厉风行的作风。
步天音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对他一笑,她的半边残颜虽然可怖,眸间的笑意却如百花盛开!
她挽着他手臂,嘻嘻笑道:“那四叔以后可不要总是这么一副老成的语气教训我了,我可没有这么老的‘朋友’!”
破阵曲 第四十三章 突生变故
步天音与张子羽又在花园里待了片刻,说了些他在外面遇到的一些奇闻异事,四下的夜空忽然响起了噼啪的爆竹声,张子羽道:“外面要开始放烟花了,不如我们……”
“小姐,不好了……”雨琦跌跌撞撞跑来,步天音因修炼南华心法,嗅觉和目力都变得十分灵敏,她几乎是一瞬间就闻到了血腥味!
她立即奔过去,一把扶住了踉跄着摔倒的雨琦,看到她手臂上的血迹又是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不是我的,南织她……”雨琦的话忽然自发顿住了,她盯着步天音的身后,几次张口,却不敢说半个字出来,随即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步天音来不及多想,撇开雨琦便想回望天楼,袖子却被人从后面拽住,月光下,张子羽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拖住她手臂,笑道:“不如我们去城外看烟花,车都备好了,你不想跟四叔去吗?”
步天音身形一滞,难以置信的抬眸望向了张子羽。
雨琦不敢说话,自然是畏惧他在场。
而张子羽,看到雨琦身染血迹而面不改色,还一味固执的要拉着她去看烟花,自然是因为……她痛苦的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再往下想去。即使事实如此。
这个人,方才还一脸笑意的说步家有她令他心安,他们可以有事一起商量,可是却在背后对南织下了手!一面对她温情相待,另一面却暗中出手!
“你明明之前答应过我的……”步天音冷冷抽回自己的手,无奈他力气太大,她竟然没能将手抽出来。
张子羽的脸上已看不到半分笑容,他忽然用力,将步天音拉至自己的身前,握着她手臂的力度不自觉加大,声音冷冽如冰:“我说过,我不相信任何人。任何对你爹和你不利的人我都一一铲除,哪怕付出任何的代价!”
“你凭什么?!”步天音狠下心来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一字一顿道:“你凭什么对我爹和我这么上心?就凭你知道我爹和娘年轻时的爱情故事,就凭你陪我爹一直走到现在?还是说,心思缜密的四叔,其实也在觊觎步家的财产?”
“你!”张子羽猛的抬起手,似乎要打她,却狠不下心来。
他眼底闪过一抹伤恸,语气苦涩的说道:“我要这步家的财产还不是唾手可得?天音,总有一天我会将实情全部告诉你,对你不再有一丝隐瞒,但不是现在,可以吗?”
“如果南织有什么事情,我可要重新审视四叔的心思,毕竟南织是我信任之人,可四叔却要置她于死地!”步天音说完转身便走,张子羽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从身后缓缓响起:“她已经死了。”南织有可能听到那日他们的谈话,不能再留着了。
步天音脚下一顿,不由得停了下来。
张子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拉住她手臂,迫使她看向自己,他在步天音面前从来没有过这样凌厉的眼神,这样冷厉的手段。步天音是今日才有所觉悟,他对她再怎么不同,他终究还是那个叱咤风云,一手能将步家撑起半边天的张子羽!
张子羽见她眼中落寞,心中不由得一软,语气也软了许多:“我派去的人不会失手,她没了我还可以给你更好的保镖!”
“然后我就永远活在四叔的监视之下了是么?”步天音不再看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快步向望天楼走去。雨琦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张子羽瞅了她一眼,警告道:“管好自己的嘴!”
望天楼。
烛火摇曳,噼啪炸开一朵花,步天音的心也随之一窒。
她以为重活一世,自己可以变得冰冷无情,活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她错了。
她嘴上说着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当雨琦奄奄一息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动容过。
眼前,南织胸口中剑倒在血泊里,她满脑子都是她背着她躲开步府的护院,从墙头飞进飞出的影子。她一直都是个听话称职的保镖,至少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南织的脚边还有一具尸体,穿着夜行衣,蒙面被一剑划开,是张陌生的脸,步天音猜测是之前跟踪她和南织的那个人。步天音蹲下去,试探性的探了南织的鼻息,眼前忽然一亮,还有呼吸!
“救人……”步天音喃喃出口,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恐怕天底下也只有他能够救活她了!
步天音当下便握住插在南织胸口的长剑,忽然两指一弹用力将剑拔出,鲜血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哗往外流,她指尖聚起一点白光,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南织,片刻后,她已是面色苍白,额头布满了细汗,南织的伤口总算不再流血。她半扶起南织向外走去,却瞧见了张子羽背对着她站在门口,背影落寞又孑然。
她不打算跟他开口,扶着南织绕过他,张子羽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出得府去,他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夜空开始绽放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半边城池都被五颜六色铺满,更远的地方还有起起落落的几簇火花。
步天音无心再看,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她又不认识去萍水园的路,脑中灵光闪过,她忽然想起某次从萍水园回来,云楚说云长歌派人暗中保护她……不知那人还在不在?
情势紧急,步天音试探性的对着黑暗叫道:“有没有人在?”
过了良久,就在步天音几乎绝望之际,一个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暗处窜了出来,是个俊俏的少年。他屈膝半跪于地上,恭敬道:“步小姐有何吩咐?”
果然有人!
步天音沉落谷底的心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她招呼他上前,将南织放到他背上,道:“用轻功送她去萍水园找你主人!”
“是!”云中与她分别,足尖轻点,背着南织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步天音望着二人的背影,咬了咬牙,给自己打气道:“步天音,你可以的!”
说完,她足下轻点,学着南织平时用轻功的样子,身子也轻盈的飞了起来,追着他们的气息而去。
都说往往人在绝望的时候潜力是不可估量的,她平时犯懒,总是让南织用轻功带她,眼下没有别人能帮她,她这许久学不会的轻功,竟然一夕之间就给学会了!
她心里清楚,南织到了云长歌那里基本上就是没事了,再加上她又学会了轻功,心里虽然有些压抑,但总归还是有一丝欣喜的。
步天音赶到萍水园的时候,云长歌一袭白衣立于天湖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满城烟火璀璨,如同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白衣胜雪,清明如月。
“你来了。”云长歌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笑道:“你总算学会了轻功。”
“南织呢?她没事了吧?”步天音没有接他的话,看到他站在这里,身上干干净净,难免皱起了眉头,问他:“你有没有救人?”
“我为什么要救人?”
“因为——”步天音的话忽然卡在了嗓子里,无名的怒火忽然褪去。她垂下头,自嘲的一笑,他为什么要救她的人?她是他的什么人啊,可以一句话就让他听她的救人?
“我想知道,在小步的心中,云长歌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步天音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而面前这个男人竟然还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