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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房附近连半个人影都不见,待会这美男真是受不住倒下了,自己怎么把人扛回去?
颠鸾倒凤
两人回到东厢房,菲儿早早候在院前。
仲冉夏冷冷地睇了她一眼,菲儿面色微白,心虚地低下头去:“老爷派人送来了补汤,特意叮嘱让小姐和姑爷都趁热喝了。”
看着屋内桌上那一大锅黑漆漆的汤水,仲冉夏厌恶地撇撇嘴:“相公多喝些便好,我就不必了。”
“小姐,老爷的吩咐……”菲儿还想说什么,被她不耐的神色惊得住了嘴。
展俞锦视线在那补汤上一停,转而淡淡笑了:“既然是岳父大人一番好意,娘子又怎好辜负?”
仲冉夏一想到她没喝,老爹说不准还让人送一大锅来,遂点点头在桌前坐下。菲儿亲手盛了两碗,悄声退在了门边。
见她如此,仲冉夏嘴角一抽,八成又是老爹的吩咐了。
只是,仲尹恐怕要失望了……
低头喝了一口,仲冉夏皱起眉,嘴里一股怪怪的味道。这汤里面究竟放了什么,老爹总不会为了促成好事丢一两包春药进去吧?
越想越是觉得心惊,她索性放下了碗筷,双手支着下巴,眼睁睁地盯着展俞锦。
美人就是美人,喝碗汤的姿态也从容优雅,赏心悦目。
只是这人被紧紧盯着,依旧神态从容,显然是习惯了旁人的注目,见怪不怪了。
这定力,让她暗赞一声。若是自己,早该咽不下去了。
等仲冉夏回过神,这才想起要问:“菲儿,这是什么汤?”
“回小姐,这汤用牛尾骨熬了一下午,极为滋补。小姐大病初好,姑爷的身子骨也刚有了起色,老爷这便特地吩咐厨房煮了一锅给两位补身子。”菲儿进房收拾好碗筷,红着脸告退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仲冉夏倍感不自在。
“我今晚睡在外间,相公便在内室就寝吧。”
展俞锦垂下眼,面上的笑容落了下去:“娘子莫不是嫌弃在下病弱,不愿同寝?”
仲冉夏一窒,若是点头,岂不是承认自己确实嫌弃他;若是摇头,他们见面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就要在床上颠鸾倒凤,实在说不过去。
再说,这相公还是老爹抢回来的,她心里难免有些疙瘩。
转眼又想到仲家救了他,费了无数的珍贵药材,展俞锦这算是要以身相许来报恩?那他还真找错了人,该直接找老爹献身才对。
思及此,她展颜一笑,婉言道:“相公的身子才好,怎能跟着爹爹这般胡闹。反正,来日方长。”
美相公轻轻一笑,噙着几分暧昧:“娘子莫非不知,这牛尾骨汤有壮阳之效?”
仲冉夏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只觉胃中翻滚,刚才嘴里还残留的味道更加恶心了。老爹居然来这么一手,果然够狠!
她颇为无奈,苦笑道:“我还真不清楚……”
幸好自己只喝了这么一两口,不然待会发生什么事就是未知之数了。偷偷瞥向美相公,只见他如玉的脸庞染上了一层绯色,看得仲冉夏心头直跳。
对女子无效,对男子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她尴尬地摸摸鼻子,当下便站起身:“夜深了,相公早些歇息吧。”
说完,仲冉夏提着裙子转身就往外跑。
这院子分为内外两室,里头是她的卧房。外间平日是菲儿用着,方便半夜起身伺候。
这会菲儿遵着老爹的命令,早就不知溜到哪里去躲着了。
仲冉夏在院内转了一圈,以前这小姐不喜喧闹,院子里除了菲儿这个大丫头,只有两三个粗使的丫鬟。如今这院落里连一个人影都不见,自是想让他们两人好生独处。
老爹这如意算盘打得足够响,可惜她仲冉夏也不是个任意给揉捏搓扁的泥人,怎会甘心情愿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绕回外间,菲儿常在此处就寝,床具洗漱等物想必一应俱全。在这里凑合着睡一晚,也算是交差了。
谁知仲冉夏踏进去,只见房内干干净净的。那张单人睡的紫檀木塌没了,黄梨木桌椅也被撤了,被褥、纱帐等物更是不见踪影。
她瞧着墙角几个孤孤单单的小花瓶,当下就恼了。
跺跺脚,仲冉夏又跑去东厢的其它房间,全都上了好几道沉甸甸的大锁,窗口封得密密实实,一点缝隙也没忘记用布条塞满。
一看就知是老爹的手笔,怕是早就猜出她的心思,索性先下手为强。如今,除了那寝室,仲冉夏真是无处可睡了。
不用想,刚才待菲儿走了之后,这院里的大门定然也上了锁。这一晚,她跟展俞锦谁也别想离开东厢。
仲冉夏不死心地推了推厚实的院门,外头清脆的几声轻响,在昏沉的夜色中甚为突兀。
果真上了锁头,似乎还不止一把,兴许把木桩子等物都用上了。她使了全身的力气,这大门仍是纹丝不动。
叹了口气,仲冉夏沮丧地走回寝室。这夜晚沉凉,就算她多不愿意跟美相公共处一室,却也不想在屋外被冻出病来。
卧房中,展俞锦仍旧坐在桌前,轻松悠闲地喝着茶。微黄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双眼低垂,微白的唇紧紧抿着,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手中赫然是方才仲冉夏从书房带出的那个蓝色的锦盒,掌心正在盒上细细摩挲,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仲冉夏快步上前,一把将锦盒抢在怀里,薄薄的脸皮晕了些浅红:“你早知道爹爹把院门都锁了?”
他一怔,摇头笑道:“岳父大人只叫小婿多多努力,别的倒是没有多说。”
听了这话,她的脸颊更是发烫。这便宜老爹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把人抢回来当女婿不说,这会还逼着美相公跟她洞房?
抱着锦盒在他对面坐下,仲冉夏斟酌了片刻,迟疑道:“等展公子大好,便自行离开仲家吧。”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爹爹那边,我会好生遮掩着,至于那日拜堂之事……”
仲冉夏咬着唇,终是下决心道:“展公子便当是一场梦,都忘了。出了仲府便是陌路人,我定不会再多做纠缠。”
话音一落,房内一片沉静。
许久,才听到展俞锦轻轻一叹,语调里隐含着一丝遗憾和委屈:“莫不是在下哪里不好,让娘子这般讨厌,成亲才几天便要赶出府去?”
这人不知是有意无意,却是歪曲了她的好意。
仲冉夏秀眉一皱,无奈只得挑开了那层尴尬,直言道:“公子重病入仲府是不得已而为之,没必要为此赔下终身大事。”
那双星眸掠过一丝流光,深深地看着她:“尔非鱼,焉知鱼之乐?”
她的脸皮终归不够厚,怔忪间,更是有些无措。
展俞锦这一答,欣然承认他是自愿与她拜堂成亲,叫仲冉夏不知如何把话接下去,只得一笑带过。
只是这唇边的弧度,不禁有些僵。
“娘子,夜深了。”
仲冉夏心里一跳,电视里男女主角每逢嘿咻前都会来这么一句经典提示。她吓得跳起身,佯装站到窗边往外一望:“那弯新月尚未升至树头,还早着呢。展公子若是倦了,先去睡……”
“也好,”没想到展俞锦略略点头,爽快地应了。径自褪下外衫,置于榻前的檀木雕花架子。只穿一身薄薄的亵衣,散开了满头墨黑的长发,躺在了内侧。
见他真的睡下了,仲冉夏在窗前来去踱步。那院门的锁头,不到明天一早,老爹怕是不会开的,不知该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
走得双腿酸了,她姿态不雅地趴倒在桌前,下巴搁在手臂上望着榻上隐约的人影发呆。
吵杂的声音就在耳边,仲冉夏困得紧,脑袋左右一蹭,眼睛也没睁开,想要回头继续跟周公幽会。
忽然听见一声轻笑,继而是远处“乒乒乓乓”的巨响。这么一闹,她睡得了才怪。
不情不愿地睁了眼,仲冉夏盯着近在咫尺的眸子,愣了又愣,忽然一跃而起。谁知起得太猛,一头撞到了床架子,眼前冒星星,又倒回了床上。
不过一觉醒来,这是什么境况?
她衣衫褪尽,上身只挂着一片薄薄的粉色肚兜。手臂紧紧缠着身下人的脖颈,双腿大开,屁 股坐在了展俞锦身上。
底下的他亵衣凌乱,大半的身子露了出来。纹理分明的胸腹,精瘦的窄腰。皮肤白皙,虽不及府内的护院壮硕,却也不像平常的书生那般瘦弱。
仲冉夏若有所思的眼神瞟来瞟去,连刚刚撞疼的额角都给忘了。
“哎哟!”展俞锦突然伸手一碰,她惊呼一声,瞪着这罪魁祸首。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会吓得往床边撞?
“娘子再瞧下去,俞锦就得脸红了。”
仲冉夏见着他唇边的笑意,怎么都像是幸灾乐祸,张口就要发火。展俞锦的手臂突然在她腰上用力一拽,冷不丁的,她整个人撞入了他的胸前。
一阵天旋地转,身下贴着柔软的被褥,背上丝丝凉意让仲冉夏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死死地瞪着压在她身上的人。
展俞锦的指尖点在仲冉夏的唇上,制止了她就要破口而出的痛骂,俯下 身,薄唇在她颈侧轻轻擦过。
仲冉夏僵直着身,伸手用力推开了他。
展俞锦往侧边一倒,却也顺势把她捞了起来,两人又回到起初女上男下的姿势。
房门突然大开,仲尹的声音老远便传了过来:“都给我在院外等着,谁敢偷看仔细你们的皮!”
唯唯诺诺的声音很快便散了,仲冉夏瞥了眼两人暧昧的姿势,老爹见了想不误会都不行。
果然,看他们衣衫不整,床铺凌乱。仲冉夏又把那姓展的压在榻上,老爹心里就快乐翻了。
不愧是他的女儿,果真够彪悍,像足了孩子他娘。
仲尹眉开眼笑,仿佛已经能看见可爱粉嫩的外孙在向他招手了。摸摸胡子,他挤眉弄眼,朝展俞锦递了个赞赏的眼神:“爹老眼昏花,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就好……”
说罢,他快步离开,顺手还带上了门。
仲冉夏想不通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