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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邀请
阴凉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微风轻抚脸颊,温柔中她睡颜依旧纯真,无暇似玉,稚嫩如孩童一般,嘴角散发浅浅香甜,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是永恒……
恍惚中,苏青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身体轻飘飘的,穿梭在云雾间,脚下是成片花海,忽然来了一阵风,卷起花瓣漫天……这个梦很美,且真实。苏青手脚一抽,原是梦醒了。
她睁眼一刻,似落凡仙子沉睡千百年后,红尘梦醒。纤密睫毛扑闪灵光,容不下阴霾……
可她睁眼见着自己第一句话竟是质问,“你在干什么?”本以为她会为自己辛辛苦苦陪在她身边,抬了半天手臂替她遮阳而感动,别说两行热泪,一句“谢谢”都没有。
“还能做什么?怕你晒着。”孤城缓缓放下手臂,在苏青左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怎么睡着了?”苏青挠头喃喃道,又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问孤城,“我睡了多久?”
“从我在这儿,将近一个时辰。”孤城说得云淡风轻,却惊得苏青合不拢嘴。“一个时辰!?你这样,”苏青抬手仿照孤城做了做动作道,“举了一个时辰?”
“你说呢?”孤城将脸凑近了些,梨涡浅带笑意,使人陶醉于那若有若无的清香。“心疼了?”
“屁。”若说有那么一点点的过意不去,也全被孤城这般厚颜无耻给搞没了。苏青没好气地瞪了孤城一眼,谁料这家伙竟还笑出声来,“口是心非。”
苏青懒得搭理孤城,越跟他扯他越来劲,于是正经道:“你不是在书房与万大人和爹议事么?怎么会在这儿?”
孤城轻挑眉毛,身子退回来坐直了些,应道:“早议完了,只是我同青苏将军说想见你,使了丫鬟叫你,却道你没在房内,我便厚着脸皮让青苏将军允我在府上随便走走,看能不能碰上你,还好老天眷顾。”说着说着,孤城竟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咚!”苏青定了石桌一拳,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老是说什么都能扯到我身上?”
“因为本就是为了你才做的啊。”
脸皮能厚道这般地步,此人多半有病。“呵,呵,你说得好有道理,”苏青被唾液呛了一下,以至于再说话时声音有些怪异,“我竟无言以对。”
“怎么了?”
“没什么,你脸皮太厚压着我了,赶紧捡回去。”
“……”
苏青心里闷哼一声,暗自笑道:小样儿,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诶。”
“说。”苏青左手托着下巴,不耐烦地微微动了下嘴唇,对孤城要说的话没有丝毫兴趣,尽管他表现得神秘兮兮的。
“再过五日,便是醉仙楼一年一度的千花会,你要去么?”
“嗯?”听到“醉仙楼”三个字,苏青那早已放空的眸子忽地一亮,第一反应便是,“南荣呢?他不是在巩州么?”
“这个你大可放心,每年千花会那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的。五年来他每年都邀请我,可我不太喜欢热闹,只去过一次后,便再没应邀。”孤城看苏青撅起个嘴,半眯起眼睛,眼神儿里写着两个大字——“嫌弃”,无奈笑道:“当然你若是去了,那我定是非去不可。”
苏青怀疑地瞅了瞅孤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近他好像和南荣有些误会,这误会还没解开,孤城这种人怎么肯拉下脸来主动去参加那什么千花会?莫不是真因为她?苏青一直认为孤城只是在与她开玩笑,并不是真喜欢她,可仔细认真想想,孤城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更何况是对女子。又有谁会为了玩笑话在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会为了玩笑话改变自己的习惯,强迫自己去凑热闹?而她爱玩,爱热闹。
苏青从一开始就排斥孤城,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打心里讨厌他,她讨厌的,是命运。而这个男人,恰好是在苏青被命运捉弄愤慨却又无力时,遇到的第一个人。或许更多的是害怕,不敢承认,不愿低头,这些负面情绪促使苏青强迫自己要讨厌眼前这个人。而他,除了死皮赖脸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哎哟……咝……”苏青把手从头上拿下来,一看指甲上有些血,方知头皮又被自己挠破了。
“你就不能放过你的头吗?”孤城边说着边起身走到苏青身后,轻轻拨开乱发,向挠破的伤口吹了吹,帮苏青把头发理好后,才又坐下。
“你够了啊。”
“不够。”孤城自然明白苏青的意思,看她脸上有些红晕,便知她是害羞了,觉着挺可爱,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想逗逗她。
“作,我看你有朝一日能不能把自己给作吐了。”
“……”
通常令孤城无言以对的时候有两种情况,一是被苏青损到极致,二是听不懂苏青说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因此在苏青面前,总是显得他斗不过她。然而,普天之下,还未曾有他孤城斗不过的人,只因他愿意而已。
无言听风声,看檐下花儿散去尘埃……“咕~”苏青暗自叫好肚子响得太是时候了,不然她估计得在尴尬中僵成一块怪石。
“饿了。”苏青两手捂着肚子,眼巴巴盯着孤城,就盼他赶紧说出“那你去吃东西吧,我便不打扰了”这句话,谁知……
“我带你去吃东西。”
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此刻苏青脑门上只写了一个字——“傻”。
☆、第三十四章 二百两的“飞天”
——两日前——
南荣子允呆滞于门前,眼里只有空落落的房间,他喊了无数声,无人应答。他记得,昨日告别南司奕,他虽相劝,可南司奕明明拒绝同他一路回宜州。因南司奕说刚回巩州,身体劳累,想要休息一段时日,他才作罢。如今看来,他前脚一走,南司奕便不见了踪影,这分明是迫不及待想支走自己。
“为什么?”南荣子允反复问自己。就因他多长了个心眼儿,直到返回住处前,南荣子允还在自责,为自己怀疑南司奕而过意不去。可眼前的“人去楼空”算什么意思?真是个笑话。南荣子允苦笑着低下头,脑海中闪过那双瞳,他在天信楼时远远望见,角落里的那双波澜不兴的眸子,灰冷中流露幽怨。
霎时间,心痛、不甘、埋怨充斥着南荣子允,他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隐隐作痛。他不明白为何在短短的数月,一切都变了,他身边的人皆离他远去。他是真的付出了心,以为相应的是永远,却未曾想过换来的,竟是质疑,是远离。
人们都自以为足够了解身边的人,或许是的,你看到的是这个人,你看不到的是他的心。无论好与坏——
各自有心,各自相离。
花瓣落下一滴晶莹,打湿了红衣。
……
珍宁宫内,“贱人”、“混账”、“该死”之类的骂声漫天飞,四五个宫女战战兢兢跪成一排,花瓶瓷器碎了一地,宫女腿上手上多少都被碎片划了几道口子,疼得再厉害也不敢出声,只得咬紧牙关等珍妃消气。
“啪!”又碎了一套青瓷茶盏,珍妃才肯消停下来,愤然挥袖坐下。采莲见势赶紧过去打扇劝道:“娘娘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啊。”
“还趴这儿做什么!?等着本宫给你们饭吃么!?”
眼珠子上下一转溜,采莲立马接过话来,“还不快退下!一个个的哭丧着脸惹了娘娘心烦。”
“是,奴婢告退。”宫女退下后,采莲又换回那副谄媚的嘴脸,轻唤了声,“娘娘。”珍妃却没理她,自顾闭目静气。自安王一事后,宫里传言当晚惠妃侍寝,皇帝大发雷霆,竟在半夜愤愤离去,留惠妃独守了一夜,次日,珍宁宫便迎来圣驾。珍妃处心积虑,难承一次恩泽,自然万分珍视这次机会。岂料才伴君侧不过一天,凝夕宫竟传出消息——惠妃有了身孕。她惠妃只需命人传个话,便能轻而易举将皇帝从珍妃身边抢走,恩宠全让她一人占尽了。也难怪珍妃如此火冒三丈。
“看来本宫是留不得这贱人了。”珍妃渐渐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渗出血丝,阴冷的目光栗恨不得将惠妃撕碎,使采莲在一旁偷偷看了,不寒而栗。
“是何人胆大包天,惹了姐姐如此生气?”闻声望去,珍妃眼里褪去了狠戾,嘴角勾起一缕温和。
……
——回到现在——
虽然跟孤城出来吃饭,苏青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当自己站在“神仙阁”这块牌匾下时,倒提了些兴趣。
神仙阁……神仙阁……光听这名儿,苏青不难想象那吃了飘飘欲仙仙的,得是什么样的人间美味啊!且这地方摆设布置精美雅致,客人极少,十分清静,一看便合孤城的口味。
不过客少却不能说是人家生意不好,像孤城带苏青直奔顶楼,往窗边儿的位置一坐,那“一坐”就得要五十两白花花的大银子,害得苏青翘臀一紧,跟坐一宝贝上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给它坐坏了。一张口便要了这儿的招牌菜,叫什么——“飞天”,一百两的票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递出去了,给那浓妆艳裹的老板娘欢喜得眉毛都快飞了。
既然花了大价钱,苏青也愈发期待传说中的“飞天”是怎样一道神菜,拿起两根筷子反复摩擦敲打,等得不耐烦了,终见老板娘亲自端着期待许久的“飞天”扭一扭地上来了。
还有一步之遥,老板娘托盘子的手突然一转,盘子飞旋出来,“哐啷”稳稳落桌上,接着老板娘满意地拍了拍手,“安王爷,姑娘请慢用。”语毕,又扭啊扭地一路扭下去了。
然而苏青,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飞天”,眼睛不自觉地快瞪成斗鸡眼了。在最后一刻猛然回神,右手一根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戳,左手指着盘子里的东西难以置信道:“就这破玩意儿,一百两!?”
孤城却不以为意,摇摇头,轻描淡写地应道,“不是啊,一百两是赏给老板娘的,这道菜二百两。”
“二……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