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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是他和萧国栋早就商量好的。这些西北军的士兵都可以说是精兵,只要拉回去稍加训练,可以立刻加入保安军。所以他也不会全还回去的。只要枪支还了,人员石友三、韩复榘都不会再计较,他们还可以再招。之所以要严格限制年龄,那是宋哲武再为8年后的战争作准备。八年后,这些人都在30左右年纪,正当壮年,又有着多年良好的训练。有他们做骨干,他才可以保证部队有强大的战斗力,也才有同小鬼子正面硬撼的实力。
这些工作萧国栋安排的井井有条,宋哲武是非常满意的。想了想,对萧国栋说:“还得麻烦参谋长给北平和南京分别发个电报。内容除了报告战况外,还要注意以下几点:第一、26旅和55师越境主动袭击我军。第二、我部伤亡甚众,韩复榘和石友三要想要回人、枪,要他们赔偿我们损失100万大洋。第三、这一点只跟南京讲,曾家寨匪首刘玉如,系孙殿英旧部,我们在曾家寨起获一批古籍、字画,如何处理请蒋委员长示下。”
对于如何界定何为国宝,萧国栋知道宋哲武的想法。他虽然不认同宋哲武的论断,但也承认他这个几年来,思想意识发生了天翻地覆般变化的学弟说的有些道理。萧国栋也是江南大家出身,对古物珍宝很有研究,他早就打定主意,虽然宋哲武划了线,可如何坚定是要他来负责做的,他会尽力把宋哲武化得界限放宽一些。
与宋哲武等人轻松地谈论着捞人、捞枪、捞钱不同,此时在河南开封,省政斧主席韩复榘的办公室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韩复榘阴沉着脸深深地坐在沙发中,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桌上的几封电报,他这样坐了已经整整一个小时了。
这几封电报分别是他的那个55师、河北省主席商震和他的难兄难弟石友三发来的。这几封电报都在诉说着同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河北保安军的宋哲武,以一个师的兵力在短短两个小时里,全歼了26旅和他的55师大部。
这个所谓的55师现在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冯玉祥不安好心的推举他做河南省主席,却免了他的二十师师长的职务,让第二集团军、他的参谋长石敬亭接任,而这个石敬亭一到20师,就大肆清洗他在20师的老部下,这分明就是要夺他的军权啊。这个省主席看起来很威风,也很有实权,可是却不安稳。只要那一天,南京方面一纸调令,他就得乖乖地易地就职,从此退出国内的政治舞台。他韩复榘今年才40岁啊!好在他事先得到消息,借缩编的借口把他的部分骨干部队编下去,以各种借口组建了一些河南地方保安部队。这个所谓的55师就是他抽掉了他的心腹干将李汉章旅的一个团为主力编成的。他越想越气,烦躁地站起身在室内来回地快速转着圈子。他不仅生气这个该死的55师师长,竟然让河北保安军这个地方部队一个照面就打掉了大半。更气的是冯玉祥,他韩复榘可不是他冯玉祥手下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丘八,他深知这样的乱世,只有手中有枪、有人,才能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冯玉祥这么做,分明就是卸磨杀驴。想他韩复榘自1910年在辽阳投到他冯玉祥手下,从秘书、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这一步步可都是他韩复榘流血流汗,甚至拼命才换来的,不是他冯玉祥平白赏给他的。1924年11月,国民军进攻天津,是他韩复榘亲率敢死队首先攻入天津,并由此被升为第一军第一师师长兼天津警备司令。1926年直奉大战,冯玉祥被迫下野去苏联,他投奔阎锡山那也是无奈之举。可他也为西北军保存了最大的一股力量,而且,他冯玉祥一回国,是他拉着石友三,陈希圣等人又回到他的手下。1927年7月,第二集团军进军河北,是他率部由洛阳出发,渡过黄河,9月在禹县打败靳部。10月下旬,奉系张宗昌大举进犯豫东,又是他韩复榘率部在兰考、开封之间大破敌军。11月,任第二集团军中路总指挥,再胜直鲁联军。12月份,他又配合第一集团军会攻徐州,将直鲁联军主力消灭。1928年4月,奉军12个师攻河南。又是他韩复榘率部击溃奉军,攻占燕京南苑,成为第一支到达燕京的北伐军。不过,他冯玉祥想的还是简单了,他韩复榘的部队那是那么容易就让别人说拿就能拿走的,现在分驻洛阳和郑州的20师每天发生的事情,他不敢说是一清二楚,至少也知道个八九成,就是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20师还会回到他的身边。这一点南京的老蒋就比他冯玉祥看的明白,现在他的省政斧里就有南京派来的拉拢他的代表卢佐。想到这些,韩复榘烦躁的心情慢慢的有些平复下来。
不少人误认为韩复榘是一个不识字的武夫,实际上韩复榘出身于书香门第,国学根底很深,不但擅长书法,文章写得也很有文采。韩复榘幼时入私塾随父亲读书达七八年之久,能诗善文,尤以书法见长。韩复榘十几岁就能到县衙任“帖写”,投军后能受到冯玉祥的赏识当了密书,都要归功于他写得一手好毛笔字,韩复榘的书法甚至受到国民党元老、书法大家于右任的称赞。韩复榘曾参加过滦州起义,后世,1937年,国民政斧批准在燕京西郊建立“辛亥滦州革命先烈纪念陵园”,纪念碑的碑文《辛亥滦州革命先烈衣冠冢铭并序》,就是冯玉祥安排韩复榘写的。受国民政斧派遣,到山东工作过一段时间,担任过甘肃省府首席参议的陆立之,1994年在《炎黄春秋》上著文,谈到他与韩复榘接触后的种种感受。他说第一次见到韩复榘时,“就感觉到世人是误解了他。”又说:“凭我个人观察,根据其人待人接物的各种姿态、其谈吐表白、其心态流露,我认为韩是一个不平凡的人。在当时国民党所谓‘儒将’中,还很难找到第二人。”
他知道,现在不是他着急上火的时候,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把他被俘的人枪要回来。来硬的是绝对不行的,不要说他现在不是20师师长,即使是,也不是武力能解决得了的。他的这个师虽然比不了20师,可也绝不是普通地方部队可比。就是这样一个师,竟然被这个刚成立2年多的河北保安军,半个小时就打的落荒而逃,而且竟然一口气狂奔了40多里才稳住阵脚。韩复榘根本不相信这个师的师参谋长在电报中所说,是他努力收拢部队,击退保安军这个师,他到更相信是人家主动停止追击。狂奔了几十里地,不要说重武器,就是步枪还能剩下几只?用什么来击退保安军。
现在国内形势十分微妙,南京一方面积极准备对桂系动手;另一方面拉拢阎锡山和冯玉祥这两个国内最大的实力派,暗中甚至已经开始拉拢他们这些中高级军官了。可笑的是,阎锡山、冯玉祥这两个自以为是的蠢材,不仅不肯对桂系施以援手,竟然还想从中分一杯羹,岂不知南京的老蒋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他们。现在国内的大大小小的实力派都是在桂系、西北军、晋绥军这三根支柱搭建的窝棚里躲雨避风,一旦桂系这根支柱倒下,这个窝棚也就塌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可笑这些自诩为党国栋梁的大小军阀又有几人能看透这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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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风起冀南(十)
转的有些累了的韩复榘又坐到沙发上,摸着曰渐稀少的头发,继续想着他的心事:“他韩复榘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容易吗?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心里是最清楚的。他是个极清高自傲的人,以他十几岁就能到县衙任“帖写”的才智,竟然要在那些大字不识一斗的丘八大兵面前装傻充愣,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大家小看他、轻视他,他好扮猪吃虎。没想到这个冯焕章竟然还真拿他当二愣子,以为一个表面风光的河南省主席就能骗走他的20师?”
他非常欣赏被曰本人炸死在皇姑屯的张作霖,土匪出身的他,不仅当上了堂堂安大元帅,全盛时期几乎掌握了半壁江山。这固然有张作霖本人聪明狡诈、才智过人的先天因素,也有东北这个相对封闭的地域的特殊姓。可是韩复榘认为张作霖成功的最重要原因,是他每时每刻都能很好地利用当权者的大义名分。如果不接好当时的新民知府增韫,他就仍然还是土匪;如果不讨盛京将军赵尔巽、东三省总督徐世昌的欢心,他就当不上奉天巡防营统领;不听命于袁世凯,他就成为不了盛武将军,督理奉天军务兼巡按使;在袁世凯死后,不支持把持政权的北洋政斧,就不会被任命为奉天督军兼省长、更不会成为东三省巡阅使,成为实际上的东北王。韩复榘很推崇张作霖,但也只是欣赏他,而绝非崇拜他。他认为他的才能绝不比张作霖差,他只是时运不济,老天没有给他那个机会。他认为南京的老蒋现在就是大义名分的化身,他这个风光的省主席在老蒋眼里啥都不是,哪天老蒋一不高兴,一纸文书,他就会啥都不是。即使手中有枪、有兵占住河南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最终也得跑到西北那个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吃黄土去。所以,他从不公然对抗蒋介石的权威,即使有冯玉祥的命令,他也能做到适可而止。对于南京的拉拢更是态度暧昧,从未明确拒绝。这次卢佐来开封,虽然他对冯玉祥早已忍无可忍,可他还迟迟不表态,那是他在等南京把价码再开的高些,他有时间,南京方面却等不起。
思绪万千的韩复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需要赶快把55师的事解决了,部队是他的根本,如果南京的老蒋不看他对20师还有掌控能力、他还有很大的力量,才不会千里迢迢地把卢佐派到开封来。找商震?大概不会有结果,商震开口就是100万大洋,好像他韩复榘是开银行的似的。找阎锡山?也不行,这个商震跟阎锡山有隔阂是尽人皆知的,他未必会买阎锡山的账。难道找南京的老蒋?对呀,韩复榘一拍脑门,怎么就猜想到老蒋呢!南京可是刚给这个保安军的宋哲武加官晋级,一句话就把一个保安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