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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非与素顺并排坐在那廊下,但听远处丝竹声声。她细细打量素顺,当年哭红眼睛的小男孩如今已是清秀少年,风姿俊朗。
“小弟弟,你今天大婚?”沈非非笑问,“为什么不去房里陪新娘子?”
素顺看着她,似笑非笑,“神仙姐姐,你不是什么都知道?”
沈非非窘住,想起刚才他与那老者的对答,只觉今晚素顺必有机密之事,只是这里何事都与自己无关,何必趟这趟浑水?当下也不言语。
“我当年让你帮我杀太子哥哥,你不肯应我。”素顺缓缓开口,“今晚我要自己做了。”
沈非非听他的语气毫不在乎,似在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禁不住遍体生凉。
“我母亲出身低贱,父皇很少正眼看我,哥哥们欺辱我便如家常便饭,我那时便想,他们有一天会后悔的。”素顺转向沈非非,“那一天,就是今天。沈非非,你是为这件事才来的么?”
“你要做什么?”沈非非皱眉。
“六皇子大婚当夜,太子见责于皇上,恼羞成怒,举兵谋反,被高相国斩于宫门之前。皇上年迈,闻讯心灰意懒,逊位出家,传位六皇子。”素顺冷冷说道。
“祝你成功。”沈非非只觉素顺所说的一切都离自己甚远,于是起身一笑,便要走。
“沈非非,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会老?”素顺拉住她的手腕,直直看着她,目光炯然,似乎想洞穿她脑中所想。沈非非在他的注视下感到没有由来的压迫。
“你又是谁?这又是哪?”她反问。
素顺与她对视良久,突然一笑:“我不在乎你是人是鬼,是仙是妖。沈非非,你愿意做我大理国的皇妃么?”
沈非非愣在当地,忽然听见东方一声巨响,素顺的眼里闪着狂热的光芒,忽地起身,放开沈非非的手,手握长剑快步而去,走了几步却又转过身来,对着她说道:“你哪里都不许去,在这里等我回来。”
沈非非看着素顺的背景消失不见,打开粉盒,伸手沾了一点点胭脂。
再睁开眼时,窗外阳光明媚,床头的闹钟端端正正指向七点半钟。
作者有话要说:
☆、向来痴
向来痴
沈非非二十六岁时,认识了苏慕。
第一次见到苏慕,沈非非有种千帆过尽,终遇良人之感。苏慕长相并不起眼,但温文尔雅,谈吐得体,端地让人舒服。沈非非早就过了任性的年纪,在苏慕身边,只感平静温暖。
沈非非与苏慕的交往是淡淡的。每个周末,两人会窝在沈非非家里一起看碟、做饭,晚饭后苏慕在书房里玩游戏,沈非非在客厅里读书看电视。
那日周末,苏慕来到沈非非的公寓,说要亲自下厨,非非便由了他去,独自窝在沙发上看《越狱》。突然沙发枕垫后面一个硬硬的东西碰到了非非的背,她把手往背后摸了过去,竟摸到了那个粉盒。
沈非非一触之下大惊失色,想要赶快把它放到抽屉里去,却不想捏出来时触动了盒盖上的按钮,目光便粘在那镜子上,再也收不回来。
又见那长廊。沈非非并不想多留,用手沾了胭脂,刚要向脸上抹去,却听人叫到:“沈姑娘,是你吗?”
沈非非微微吃惊,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满脸笑容迎上来,向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沈姑娘,陛下已侯你多年。”
沈非非下意识地把粉盒藏在身后,瞧见自己身上套着一件睡裙,那丫鬟却丝毫不以为奇,反而走近两步,扶起沈非非的手臂,似是怕她逃走一般。
“沈姑娘,陛下吩咐见了您,就即刻引您去见他,还请您随奴婢来。”那丫鬟半胁迫般拉着沈非非走,沈非非握紧了粉盒,一时也不便挣开,想想也无甚危险,也就随她去了。
那丫鬟带着沈非非东绕西绕,来到一座殿前,沈非非抬首,上面匾额上“承乾宫”三个大字威严霸气。殿前侍卫成排而立,齐刷刷地望向沈非非。
“翠墨姑娘,这种地方可不是你们来得的,快请回吧。”为首那人向那丫鬟说道。态度虽强硬,语气却也恭敬,想来这翠墨地位倒也不低。
“朱大人,这位沈姑娘是要紧人物,陛下要见她,可是一刻也耽搁不得。”翠墨正色,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这是陛下手谕。”那姓朱的侍卫看来不甚相信,可也还是接过来细细查看,犹豫半晌,向沈非非躬身道:“原来是沈姑娘,陛下现在正与高相国议事,还请您在这里稍候。”
沈非非心中转了几转,想来那陛下便是素顺。自己并不想与他有何瓜葛,当下暗想借口脱身,正自出神,忽听见殿中走出二人,其中一人宽袍锦带,头戴金冠,似不相信般愣愣望着沈非非。
沈非非无法再走,只得朝他笑了笑。但见自己身边之人皆尽俯身跪下,她四处看看,倒有些不知所措。
“沈非非,你要朕等几个十年?”素顺展颜而笑,向沈非非走去。
沈非非妆容清淡,颈上挂着一条施华洛士奇的水晶链坠,睡裙上毛茸茸地绣了只SNOOPY,脚上还松松垮垮地踏着人字拖,站在肃穆的有些阴暗的承乾宫中,像一幅拙劣的PS照片。
素顺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沈非非有些不自在,手捏了捏那粉盒,勉强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因为朕这十年来每一天都派人等在那里。”素顺嘴角微动。他站在暗处,沈非非看不清他的表情。十年的时光,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上次见到的俊秀少年。沈非非与他初见时,素顺只有六七岁,十年后再见,沈非非记住了那十六七岁的少年眼中对权力渴望的光芒。今日相遇,她只觉素顺如一把磨砺多年的宝剑,锋芒不露,却处处迫人。
“你这又是何必,我本是过路人,有缘自会相见。”沈非非叹道。
素顺笑而不答,沈非非觉得自己心跳加快。素顺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轻抚沈非非的头发,沈非非向后一退,腰却被一条手臂拦住,动弹不得。沈非非大怒,用力挣扎,可突觉鼻中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霎时间身子便软了。她眼睁睁瞧见素顺将自己揽在怀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沈非非一时不知身在何方。她四处望望,见自己身盖锦被,正躺在一张雕花软床之上。沈非非倏地惊醒,浑身找那粉盒,可发现自己早已被换了衣服,那粉盒哪里还在。她心中大急,赤着脚下床,却被一双手臂凌空抱起,放回床上。
“地下凉,急什么,穿了鞋再走。”素顺看着沈非非柔声道。
“把我的东西还我!”沈非非厉声说。
“沈非非,朕要你永远留在朕身边。”素顺轻轻说道,语气不容反驳。
“你把我的东西怎么了?”沈非非拉住素顺的胳膊,想若是他已毁了那粉盒,自己哪里还能回去,灵机一动道:“那是我的命,你若毁了它,我也就活不了了。”
素顺握住她手一笑:“朕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不毁它便是。只是,你莫要想再见到它。”
沈非非开始绝食。
素顺每日亲来,用尽百般手段软语相劝,沈非非也是滴水不进。第三日,她已是嘴唇干裂,气息奄奄。
“连珠,服侍沈姑娘用膳。”素顺突然站起身来,将碗递到旁边的宫女手中。那叫连珠的宫女应了,端着碗畏畏缩缩上前细声道:“奴婢请沈姑娘用膳。”
沈非非闭目不理,连珠连劝三次,素顺冷然道:“拖出去打三十大板。”连珠面如土色,双脚发软地被拖出去,不一会门外便传来她凄厉的哭喊。
素顺耳若未闻,平声又说:“彩奂,你来。”
半个时辰过去,一时间屋外哭声四起,屋内人人心惊胆战。沈非非睁开双眼,见素顺正望着自己,不由咬牙冷笑:“你便把自己的人都打死了,与我又有半点关系?”
素顺没料到她竟如此反应,不由愣住,随即挥了挥手,屋中剩下的人如获大赦,屏息而出。
“沈非非,你不想死。”素顺于床边坐下,伸出手指抚摸沈非非苍白的脸,“你不过是想逼朕放你走罢了。可你一去不回和死在这里,对朕而言又有何不同?”
沈非非听他声音决绝,心中不知怎地竟泛起丝丝绝望。她明白,他说到定也会做到。沈非非闭上双眼,轻叹一声道:“你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于朕来说,你不是。”沈非非听见素顺的声音自耳边缓缓传来,“朕七岁那年,你说你是神仙姐姐,朕信了,于是夜夜等你再来。有人欺辱朕,朕也不再害怕,总是心想,等那神仙姐姐再来,朕便告诉她。谁想这一等,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朕长大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帮你。朕冷眼旁观,见太子与高丞相早就不合,于是暗植势力,与他达成协议,朕保他相位,他助朕登基。朕于是娶了高丞相的女儿,就是那晚,朕又遇见了你。”
“沈非非,那一刻朕真是欢喜。朕知道你不是什么神仙姐姐,但朕还是想见你。可你就像小鹿一般,又在朕眼前溜走,朕于是发誓,若再见你,绝不再放你。可是这一等,却又是十年。”
沈非非睁开眼睛,素顺正望着她,眼中尽是渴望之情。那渴望沈非非是熟悉的,就如第一次见他时他提到母亲,就如第二次见他时他追逐权力,如今,他的眼中却是她。
沈非非不再执拗,因为就如素顺所说,她虽想回去,却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
☆、烟花舞
烟花舞
这原是北宋年间,素顺正是大理应道帝。大理国地处西南,民风淳朴,土地富饶。沈非非有时便觉可笑,自己对这古国的了解仅限于天龙八部中的段誉,如今竟困在这里再无归路。
素顺对沈非非千依百顺,花尽心思要她欢喜。
阳春三月,他带她去蝴蝶泉踏青,清泉叮咚,一派清凉;七月骄阳,他带她去洱海泛舟,碧波荡漾,微风轻扬;九月秋色,他带她去苍山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