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以为,我是以色事人的吗?”赵悬弓淡淡道,声音不大,但气势十足──或许十年前他还是个弱质的少年,但在冒顿身边十年,经历无数风雨,他早就变得能独当一面。
“单於也不是什麽贪恋美色的昏君,你们若想送什麽美女就尽管送来吧!”
来人被这话一激,脚下发软,险险跪倒在地──他万万想不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男子,居然有这种气魄!
言罢,赵悬弓一挥衣袖,示意使者离开,对方战战兢兢地跪倒,问:
“阏氏……那游说之事……”
“我自会与单於说。”说完,立刻唤了苏勒进来,将使者遣走。
在帐房里寻思一会儿,赵悬弓便出了帐子,去寻那悬著狼头大纛的王帐,门口守卫的从人见到是他,行了礼就径自退下了。
王帐虽然比普通士卒的要大许多,但是内里陈设也极为简单。帐内东西都悬著单於常用的兵器,一对灯架立於两侧,单於正坐在正中的兽皮毡子上,用皮革轻拭自己的宝刀。
察觉有人进来他便停下动作望去,见是赵悬弓就颔首示意他进入。
赵悬弓躬身进入王帐,趁著这个空档里,单於收刀入鞘。
“陛下……”刚唤了一声,冒顿便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赵悬弓依命,伏到冒顿身前,被轻轻一带,就顺势跌进他的怀里。
冒顿也不说话,拨过他的脸低头就吻,赵悬弓并不推拒。相处十载,他早就习惯了冒顿这种直接的性子。这个匈奴男人非常忠实自己的欲望,想要的时候就会直接推倒自己,不到餍足决不罢休。只不过昨晚才刚要过,赵悬弓身子不适,轻轻推了推正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的单於,道:
“陛下,悬弓还有事禀报。”
“说。”冒顿道,一手轻捻赵悬弓的耳垂,另外一只手也不闲著,扯掉他的衣带,直接探了进去。
赵悬弓被他摸得浑身发烫,无所适从,一下子连话都讲不周全,只得面红耳赤地央求冒顿把灯捻熄了。
阏氏 四十九
事毕,冒顿重又燃了灯,把赵悬弓搂在怀里细细抚触。虽然不再是纤细的少年,可十年来这怀中人并没有太大变化,虽然褪去了先前少年的青涩稚气,可容颜姣好如旧,肌肤还似凝脂般细致滑腻,教冒顿爱不释手。不过赵悬弓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被冒顿独宠十年之久,绝非他的容貌或身体。
他少时聪明机智,但多愁善感,刚毅不足,在冒顿身边历练十年,终於也变得豁达容人,进退有度。收服草原诸国期间,他一直替冒顿出谋献计,随军戎马奔波,这些年言谈举止间也渐渐有了点大将之风。只不过床第之间还有些放不开,可冒顿却偏好他这害羞的娇态。
虽不能娶身为男子的赵悬弓做阏氏,冒顿也不愿只给他男宠的身份。灭了东胡之後,破格升他做了二十四长之一,当时他武勋未够,座下贵胄颇有微词,但这些年,赵悬弓已渐能服众。他与苏勒,一文一武,乃是冒顿的左膀右臂。
若说十年之前,只是因为自己那副肖似亡妻的容颜,冒顿才会对他产生兴趣,那十年之後,赵悬弓却知道,冒顿对他的感情却绝非只言片语能说得清的。
他和他,是君臣、是情人、更是相濡以沫的伴侣……只不过二人虽然亲昵,赵悬弓还是待冒顿恭谨有礼。冒顿曾准他在独处之时可以不必呼单於尊称,可就算在床第间动情处他也不会呼唤他的名字。
十年前呼延兰之死,赵悬弓一直耿耿於怀,最初还为了替她在月亮湖修葺坟茔之事,他与冒顿有过争执与不快。这些年虽然不提了,可他的颈子上至今还挂著玉珠……从呼延兰的手镯上剥下来的那颗。它时刻提醒赵悬弓:冒顿虽然爱他宠他,但伴君如伴虎,他绝不会忘记正同他肌肤相亲的男子,拥有杀妻弑父的狠毒。
赵悬弓这麽出神想著,冒顿又在他背脊上乱亲,那里纹著一只狼头,象征著单於挛鞮氏的专属。轻轻呻吟了一下,赵悬弓怕冒顿索求无度耽误了正事,这次辗转过身,抵住了冒顿的胸膛,嗔道:
“陛下饶过我吧,我还有要事想同陛下商量。”
“是汉朝使者的事吗?”冒顿道,语气波澜不惊,“若是劝我退兵的话,就休要再提。”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赵悬弓暗叹,想著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粗豪,行事却极细致。自己在他眼皮底下稍有动静,果然一点瞒不过。
“悬弓并不想劝陛下退兵。”赵悬弓这般道,顿时引起了冒顿的兴趣,他停下了爱抚的动作,问:“那你想对我说什麽?”
“悬弓只想问,陛下若是真的入主中原之後,准备哪些作为?”
听闻,冒顿回道:“没有想过。”
赵悬弓莞尔,道:“陛下可曾想过,匈奴人牧马放羊,不事生产,世代逐水草而居,天性不羁,可曾过得惯中原人的生活?”
阏氏 後记
後记
单於有太子名冒顿。後有所爱阏氏,生少子,而单於欲废冒顿而立少子,乃使冒顿质於月氏。冒顿既质於月氏,而头曼急击月氏。月氏欲杀冒顿,冒顿盗其善马,骑之亡归。头曼以为壮,令将万骑。冒顿乃作为鸣镝,习勒其骑射,令曰:”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行猎鸟兽,有不射鸣镝所射者,辄斩之。已而冒顿以鸣镝自射其善马,左右或不敢射者,冒顿立斩不射善马者。居顷之,复以鸣镝自射其爱妻,左右或颇恐,不敢射,冒顿又复斩之。居顷之,冒顿出猎,以鸣镝射单於善马,左右皆射之。於是冒顿知其左右皆可用。从其父单於头曼猎,以鸣镝射头曼,其左右亦皆随鸣镝而射杀单於头曼,遂尽诛其後母与弟及大臣不听从者。冒顿自立为单於。
──选自《史记?匈奴列传》
东西方历史上,都有“匈奴”(HUNS)的记载。不过最早,某三比较感兴趣的是罗马历史上的HUNS。在西方人的史书中,匈奴人被称为“黄祸”,他们的代表人物“阿提拉”(其实这是个哥特名)被称为“上帝之鞭”,传说匈奴人就是上帝派来惩罚荒淫的罗马人的。从史诗《尼罗龙根之歌》也可以寻见这段历史的影子。可惜因为匈奴本身没有文字,所以他们的历史也只能从东西方两大帝国(古中国、罗马)的史册中去寻找蛛丝马迹,这又使得千年之後,给这支奇特的民族拢上了一道神秘的面纱。
看了《汉武大帝》之後,某三开始对东方的“匈奴”产生了兴趣。直到9月的某一天,某三去书城买了一本大雪弓刀的《匈奴》,这是我一直想看的书(笑)。然後又在网上下了草原三部曲,这才试著写了冒顿单於,其实最开始看《文化中国》纪连海老师讲汉武大帝的时候,他曾特别提到过冒顿,我这才知道“鸣镝”原来并不像《汉武大帝》里面演的那样,是依致斜单於(冒顿的曾孙)发明的。
史书上里面关於冒顿的描写,算是比较详细的。《史记?匈奴列传》中主要记载了几件事:其一,鸣镝弑父;其二,马踏东胡;其三,白登之围。某三的故事中,主要是写的“其一”。史书上的冒顿是冷酷无情的,他为了夺取王位,发明鸣镝,射爱驹、爱姬用来练兵,最後射杀父亲。不过冒顿虽然心狠手辣,可他审时度势,远见卓识,登上单於之位之後很快统一了北方,将原本弱小的“匈奴”变成草原强国。
不过某三终究要写的是耽美,不是历史小说,所以故事中的冒顿也具有了一些人情味。赵悬弓是个杜撰的人物,仅仅是某三想借他去探索一下冒顿的内心世界,好好揣度一番,这个草原霸主是否真的那麽无情无义?
某三一直很锺情异国恋或者时空恋的体裁,原因有二:第一,两个主角,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碰撞在一起可以擦出许多火花来,每每都可以大书特书,YY无限啊(诡异地笑ing)。第二,既然身处不同的地域和时代,就有很多奇风异俗,比如巴比伦的坐庙礼啊,匈奴的祭祀典礼啊,等等。(不过该文中,有一些风俗是杜撰的,比如祭奠军神要进行男女交合,此乃参考影视剧,并不符合历史记载,看过就算,不要当真)
写历史同人很辛苦,不过收获颇丰,因为在书写的同时也在学习。历史烟云让人感叹世事无常,也会让人冷静思考许多问题。“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历史真的很让人著迷。
2010…3…18
阏氏 五十(完)
冒顿蹙了蹙眉,他不是没有考量过:刘邦称帝不久,根基并不不稳固,他就选在这时趁虚而入,一方面是试探汉朝的国力,一方面也为了开疆拓土,一雪多年前匈奴被秦王逐往北方寒苦之地的屈辱。可接下来又该如何去管理那些中原人,他却没什麽主张──汉匈本就风俗迥异,小至衣著饮食,大至神祗信奉,无一雷同。
见冒顿不置可否,赵悬弓继续道:
“中原人虽不及匈奴勇士威猛,却地广人多,若是他们齐心合力共同抗敌的话,我们这几十万骑兵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的皇帝被我们困在这里。”冒顿反驳。
赵悬弓摇头,道:“汉帝不似秦王暴虐,却非良善可欺之辈。陛下以为他没有援兵吗?”
“多少援兵?”冒顿问了先前赵悬弓同样问过的一个问题。
“使者说不下百万,悬弓以为至多十几万,与我军相当。”
冒顿露出不屑的神情,道:“匈奴勇士,以一当十。”
“悬弓听闻,汉帝座下有韩信、张良等谋士,都是能扭转战局、擅长奇兵的能人,匈奴虽有猛士,但岂能敌得过他们的奇局诡阵?悬弓少时读过一些兵书,若是对付草原上的敌寇,尚有把握,但对付他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