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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一听,原来是兰小伊,心里明白了几分,安静了下来。
兰小伊知道入画不会为难自己,便松了手坐在床边。
入画瞪着她压低了声音冷冷地说:“你吃了亏也不长记性,胆子还越发大了。这里皇上的寝宫的后院!你也敢来夜闯!若是被侍卫发现了,捉住你治你个犯上之罪,你要怎么办?”
兰小伊苦笑了一声说:“姐姐,我何尝不知道这么做的危险。可是白日里你身边总是有人,我根本没法单独和你说话。”
入画躺下,背对着兰小伊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可问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趁着没人发现,快些回去吧。”
兰小伊哀求道:“好姐姐,你只要告诉我贾朗去了哪里我便走。”
入画似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兰小伊苦苦哀求,入画忽然坐起来,红了眼,咬着牙说:“你既然要接近太子,何苦去招惹贾朗。既然想到太子身边,又装腔作势的违抗太子作甚?如今你倒是无事,却苦了贾朗。贾朗虽说油嘴滑舌,人却是极好的,他并未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兰小伊叹了口气说:“姐姐。我并非那种攀龙附凤的女人,也不想做什么太子的侍妾,我接近太子自有我的苦衷。这一次,也确实是我连累了贾朗。我定会想办法让贾朗全身而退,求姐姐告诉我贾朗在哪里?”
入画沉默了片刻,说:“你当真这么想?”
兰小伊苦笑说:“姐姐,这几日我日日睡不着吃不下,再这么下去,我怕是撑不到救贾朗的时候了。”
入画沉声说:“皇上在御书房中定下了个规矩。凡是书房中当值的宫人,只能做瞎子和聋子。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准说出去。若有违背,当场仗毙。”
兰小伊打了个哆嗦:原来如此,这件事一定是在书房中办的,所以她从太监宫女口中怎么也问不出来。
入画小声说:“我现在睡着了,等下我要说梦话了。那日太子来见皇上,他十分喜欢贾朗,想把贾朗留在身边一辈子,可是贾朗如今也大了,终是不方便。所以想请皇上恩准,给贾朗净身,放到太子宫中,做他贴身太监。”
兰小伊背上寒意顿生,咬紧了牙关:没有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狠毒!要把贾朗废了,再困在身边,让兰小伊日日看着,日日痛苦。
入画接着说:“我看皇上原本是要恩准的。可是贾福海一听,就立刻跪下来哭着说,贾朗能留在太子身边服侍太子是贾朗的福分。可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能不能放贾朗出去,寻个女子,生下个儿子再入宫,不至于后继无人。”
兰小伊红了眼眶,她可以想象当时两鬓斑白的贾福海跪在书房内哀声苦求的情形。说不定贾朗当时也在,眼睁睁看着老父如此低声下气,他心中一定也既不好受。兰小伊心中又酸又痛,带着难忍的愧疚,恨不能替贾朗承受这种侮辱和痛苦。
入画幽幽地说:“贾福海一直苦苦哀求皇上,皇上于心不忍。可是太子一口咬定他不舍得放贾朗出宫,皇上也十分为难。”
兰小伊一把握住入画的手急切地问:“最后如何了?”
入画从兰小伊手中挣脱出来,又侧身躺下说:“皇上把贾朗派去守皇陵,说贾朗再入宫之事以后从长计议。”
屋外忽然有响动,兰小伊一惊,在不敢逗留,纵身从打开的窗户中一跃而出,然后提气跳上了屋顶。
兰小伊一气跑回自己的住所,靠在门口喘着粗气。
小琴依旧在熟睡,对兰小伊的进出丝毫没有察觉。
兰小伊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月光下的寂静的夜色,并没有因为兰小伊而被扰动,一切还是那么安宁。
兰小伊睁着眼睛,瞪着窗外,心还在噗噗地猛烈的跳动着。她细细回想方才入画的话,想:皇上一定是趁着去祭祖之时,顺便便把贾朗带过去了。如今这种情形之下,让贾朗守皇陵是两全之法。既保住了贾朗,又让太子满意了。原本皇上一定十分为难,他不能为了一个奴才,闹得父子不和,也不忍心让多年陪伴他的老奴老泪纵横。只是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这个法子。这人替皇上解围,帮了贾福海和贾朗,皇上和贾福海一定会报答她。
兰小伊猛地坐起来,她想起入画似是故意轻描淡写地带过了皇上决定此事的过程,莫非出主意的是入画?而且这段时间被提拔的只有入画。
兰小伊对自己的猜测有些犹豫,因为入画是个极谨慎的人,从不多嘴,也从不在皇上面前替谁说话,真的是她未贾朗求情吗?兰小伊想起方才入画的神色,心中暗自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是了,肯定是她。只是,她为何一改自己多年明哲保身的原则,肯冒险替贾朗说话?
小琴嘟囔着,翻了个身。
兰小伊忙躺了下来。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贾朗现在安全了。可是她还是无法入睡,脑海里还是贾朗的身影。听说那个皇陵里除了死人,什么也没有,冰冷孤寂。按照规矩,十日才有人去送一次东西。
方才她还在想太子为何会肯答应让贾朗去守皇陵。现在想来,皇陵外围着守皇陵的士兵,若非有皇上的金牌,没有人能进出。贾朗被困在皇陵中,跟坐牢没有区别。这天下迟早是太子的,等到太子登基,他要想怎么处置贾朗,只需要一句话。
兰小伊忽然觉得这三月初的春夜格外的冷,寒风入骨,即便是她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将身子蜷成一团,也被冻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
兰小伊想,也许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既然孟玄珏说不会逼迫她,只要她不去招惹孟玄珏,应该暂时是安全的。等过些时日,她打听清楚了孟玄珏胸前到底有没有胎记,她便立刻离开。
今年宫中的赏春会顺利的结束了。赏春会上没有了贾朗,兰小伊也没去,据说还是很热闹。这次的赏春会原本是为而皇子孟玄璮选妃子,可是赏春会当晚,太子就迫不及待的临幸了一个新进的小宫女,第二日就收她做了侍妾。
小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事情的原委,然后咬着耳朵告诉了兰小伊。那日赏春会,皇上原本是要出席的。可是边关的忽然送来了急报,皇上只得先去处理朝务,派太子代他出席。赏春会上依旧是歌、舞、琴、画这些东西,孟玄璮依旧是那么淡淡的,看不出来对那家的小姐特别中意或者厌恶。只是上茶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一个宫女将茶不小心打翻在太子的脚边。场上正在歌舞的小姐们也被吓得停了下来。所幸太子没有被烫伤。那小宫女被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太子跟前泪眼汪汪磕头的求饶。
太子盯着她的脸许久,忽然淡淡地说了句:“以后仔细些,起来吧。你闯了祸,不责罚你,有失公允,我便罚你站在这里陪我。”小宫女哆哆嗦嗦的应了,低头站在太子身边。
赏春会又继续,太子却再没有看歌舞的兴致,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小宫女。小宫女毕竟年轻,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子的眼神,才一会儿便忘了方才的惊险,被场上热闹的歌舞吸引了注意力。她慢慢地大了胆子,抬起头睁大了眼好奇地欣赏场上的歌舞。
赏春会散了,宫女便被带回了太子寝宫。
45
45、第四十五 探贾朗(上) 。。。
小琴拿眼睛瞟着兰小伊,神色犹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兰小伊笑着说:“怎么啦?你对我还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吗?你就直说吧,到底什么?”
小琴干咳了一声,说:“她们都说,太子新收的侍妾玉珠,长得很像……很像你。”
兰小伊睁大了眼睛,有些愕然。她皱眉想了想,那日看见玉珠,她总觉得玉珠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像谁。如今听小琴说起来,玉珠眉眼之间确实和自己有些相似。
小琴见兰小伊皱起了眉头,忙说:“你别往心里去,她们瞎说的。我也见过玉珠,我觉得也就眼睛和脸型有几分像。而且,那个玉珠虽然长得有些似你,很有几分姿色,心眼却比你多多了。据说那日原本不是她当值。她给当值的宫女下了泻药,又塞了钱给安排当值排序的公公,才能去赏春会。”
兰小伊冷笑了几声:原来那日玉珠追着问入画赏春会的事情,是在做这个打算。她还真是心机深沉手段了得,才见了一面,便成了太子的人。
京城往南走二十里,有一座龙印山。山中树木繁盛,绿荫蔽日。即便是山中遍地是珍贵的草药和肥硕的猎物,却没有什么人进来。一来是因为草木太繁茂,寸步难行。二来是因为这座山中有阑山国的皇陵。阑山国迄今为止共传国十代,九位驾崩的先皇和皇后都埋葬在这里。皇族人深信,这个山中埋着孟家的龙脉。他们害怕百姓进到山中到处挖掘或者乱闯,打搅了在此沉睡的先人,破坏了龙脉,所以历代皇帝都派重兵在这里把守,将这座山围了起来。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老鼠也不能随意进出。
修建皇陵之时,那时在位的皇上便命令修了一条从山脚一直伸到山顶的石板路。石板路上可以并排跑两辆八匹马拉的马车。石板路边上修着一条石阶路。石板路和石阶路,用三尺长,一尺宽,半尺厚的汉白玉的整块石材,从远处运来,凿成条石,修葺而成。每一阶石阶要用六条条石。从山脚到半山腰的皇陵,共用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条条石。光是运石头都用了五十艘大船日夜不停的从水道中,由盛产条石的东篱国运来。皇陵和这条路,耗时五年多才修好。
山顶上还有有个祭天的天台。石板路在过了半山腰的皇陵之后便分成了两条路,一条通往山顶祭台,一条拐弯,伸向了皇陵。
每逢清明之时,皇上便领着皇子们先到皇陵祭祖,然后到山顶祭天。祭祖和祭天之时,皇上和皇子,还有群臣们都要徒步沿着石阶上山,马车停在山脚。只有当皇上殡天之时,将皇上灵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