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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一眼离十四不远处跪着的老八。
老八看着胤禛的眼神,微微眯了下眼睛,这才低着头对十四说,“十四,你快给皇阿玛陪个罪。你八哥我的事情本就和你无关,你这么搀和进来,会多很多麻烦的。”
“八哥,我信你,我不怕麻烦的!”
“胡说,你快认错!给皇阿玛认错!”
“八哥……”
“认错!”
听了向来没有凶过自己的八哥对自己这般重语气的话,十四终于转过身子对着康熙磕了个头,“皇阿玛,儿臣知错了,求皇阿玛宽恕。”
康熙看着这样的十四,突然觉得这个儿子让他有些陌生。这是个多么可怕的孩子,身为皇帝的他的话,这孩子不听,那么多皇兄的劝诫,依然不听,却独独听那一个明显就心术不正的老八的话。像是突然受了什么打击一般,皇帝手中的佩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继而响起的是这个已经老年的君王略有些疲惫的声音,“罢了罢了,你自下去领二十廷杖,回府反省去吧。德全,带十四爷下去,让侍卫把那张道士带进殿来。”
十四满脸的不服气被请出了殿门,而在外面冻了一晚上后才被带进来的张明德,早已是苟延残喘,口中的布团子取下来后,竟连哭着求饶的气力都没有了。
到了这个地步,也不需要张明德说些什么了,康熙坐回到椅子上,声音冷淡地问着,“胤禩,这可就是住在你府上的妖道张明德?”
“回禀皇阿玛,正是此人。”似乎是因为刚刚十四的那一通发作,原本已有些乱了阵脚的胤禩重新捡回了自己的理智。
“此人可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回禀皇阿玛,这妖道说了好些乱人心智的胡话,其中荒谬使人耳不忍听。”
“那此人所说的胡言乱语,可是你指使的?”归于平淡的君王,似乎是累了,也或许是在想着什么。
“回禀皇阿玛,儿臣从未指使此人疯言疯语,儿臣对我大清王朝一片忠心,当日儿臣听闻此人胡言乱语,便想着将此人锁拿顺天府衙,却不想因他事耽搁,如今想来,儿臣悔不当初。万望皇阿玛垂怜。”
“此话当真?”
“儿臣绝无半点虚言!”胤禩说的信誓旦旦,仿佛他当初看到了张明德的第一眼,就已经想将这个蛊惑人心的江湖妖道杀之后快。
康熙坐在椅子上,盯了胤禩一阵,轻轻合上了眼睛,“罢了,老八,你下去吧。朕不日便会着人去你府上宣旨,这几日你便在家休养生息就好。”
胤禩听万岁爷这般说辞,迟疑了一下,便站起身告退了。现如今,大殿里跪着的就只剩下胤祉,胤禛和胤禟了。
这三人面面相觑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听到那个有些沧桑与疲惫的声音,“你们三个也起来吧。你们都是不错的孩子……罢了,罢了,德全,朕累了……”说着便站起身来,想要朝着内殿寝殿的方向走去。
德全公公一面快步上前扶住老皇帝的胳膊,一面偷空儿给三个阿哥使了个眼色。立在当地的三个人目送着皇帝回了寝殿,才悄悄给殿门推了个缝隙,离开了乾清宫。
等兄弟三人一起骑上马到了东华门的官道,才发现,东方已经泛起了一线白色,明日还好不用早朝,便互相作了一揖道了声保重,各自策马而去。
那声保重,并不是没有意义,而是他们三人,都太清楚这其中的含义。
挽澜堂内因为胤禛之前交代了而酣睡着的舒敏并不知道自家夫君在天亮时分才回到府中,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寒气凉着舒敏,甚至还专门去浴房的温水池泡了一遍。只知道在日上三竿自己缓缓转醒的时候,一睁眼一扭身子,看到了睡在自己身边,坠着青眼圈的胤禛。看了看熟睡的胤禛,舒敏难得地轻手轻脚爬起身来,给胤禛脑门上烙了一个甜甜的吻后,便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府里有三个孩子要照顾,胤禛这段时间也特别忙,自己得稍微辛苦些才行。
转到一墙之隔的屋子看了看三个熟睡的孩子,交代了奶娘,嬷嬷和一直盯着儿童房的已经晋升为“郑海媳妇”的秋画,舒敏领着春书与夏琴一同来到了挽澜堂隔壁的议事厅。今儿是每月一次的各处管事、田庄管理和店铺掌柜们回事的日子,也就是在这样的日子舒敏不让自己有半分松懈。
因为觉得事情麻烦,舒敏并没有打算吃早饭,毕竟她一向晚起,早膳本就是可有可无。一般这种日子,舒敏都是安顿春书去大厨房给自己领午膳过来,也有偶尔的几次是娇容从沁芳楼小厨房拿了食盒,而胤禛在这样的日子里几乎不是在外地巡查,便是在刑部坐班,这几年来他们竟从未一致过。
所以到了中午,外面的管事们把事情都回完,舒敏和夏琴将账目都理清楚,准备让春书去大厨房领分例食盒的时候,胤禛却带了高无庸拎了三个食盒到了议事厅。
舒敏本在低头看帐,抬起头来想要开口去□□书,才发现,胤禛拿着个食盒站在自己桌案前,一脸的笑意。
将手中的朱笔放下,舒敏笑笑,“爷怎么来了?我还觉得爷大概是困得狠了,得多睡一会儿才行呢!”虽说不知道胤禛前一晚究竟是几时回府,舒敏却能够确定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胤禛还是满脸的疲惫。
胤禛笑着将食盒放到旁边空置的桌子上,绕到舒敏身后替舒敏捏了捏肩膀,“夫人也把为夫想的太娇弱了些,无非是昨夜皇阿玛训诫了我们几句,哪至于困顿成那个样子!倒是夫人每到这个日子便没法睡成懒觉,着实辛苦了些。”
舒敏听到胤禛明显调侃的语气,笑着将桌上的账册大概归置了一下,“爷净说些没正行的,既然爷今儿在府里,那爷就赏光跟妾身用个午膳吧。”说着抬眼看看笑得一脸促狭的夏琴,笑得一脸温柔的春书和完全面无表情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来努力憋着笑的高无庸,“你们几个也别在这儿站着乐了,各自下去用饭吧,等会儿用了饭还有一波呢!”
想了想又对春书说道,“春书姐姐寻个小丫鬟去沁芳楼一趟吧,跟娇容说,今儿爷在府上,她就省的折腾了,带着梨花儿姑娘在自己院子里用了便罢。”三个孩子倒是已经习惯了每半个月就没有额娘或伯母陪伴着的午饭,早上交代过,那些奶娘嬷嬷和如今的管事娘子秋画自然都会做的妥妥的。
舒敏打开食盒,才发现,胤禛虽说拎着的都是大厨房的菜,但这很明显不是自己半月一次的熟悉的份例菜。冬令进补,冬季自然是该吃些好的,只是今儿的伙食显然太好了些。砂锅枣杞羊肉,地三鲜酱焖八宝鸭,这都是在这种季节里即便拎着很远都因为有小炖锅而不容易变凉的菜品。还有一个舒敏到了冬天便会馋的烧汁酿萝卜。配着为了保温而专门放在小瓦盅里的梗米饭,怎么看怎么觉得,即便只有三个菜,也是完全的上品。
舒敏笑着垫了块儿棉布把这些菜取出来摆在桌上,才对胤禛说,“爷又跑去大厨房点菜加餐了。这府上,如今也就给爷留着这种特权!”
胤禛帮着舒敏一起端了只小炖锅,听舒敏这么说微微挑眉,“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夫人自己都没有给自己在大厨房留这么个特例吗?”
“爷这话说的,我自然不会留了,都是后院儿的主子,不管是什么身份缘由,在这个后院儿就得按规矩办事儿。我给自己份例定的稍微可心些就行了,何必非要去破规矩。”往常她来议事厅,若是这个季节,一般份例菜里铁定是有一个萝卜炖的,或者是炖排骨或者是炖老鸭,有时候还会炖个羊尾什么的,这边是她的份例了,其实这么吃起来也还算开心。
羊肉因为用了药膳的做法,把那股子有些浓重的膻气去掉了,而酱焖八宝鸭的酱汁也是很讲究的。可以说,这就是王府,即便他们这种讲究方式,在王府这个层次里也只能算得上是养生级别。
两人吃着吃着,胤禛突然停了筷子,直直盯住了舒敏,等舒敏嘴边沾着酱汁儿地抬起头来,胤禛却又重新低下头去。舒敏这边翻回头还没剔出两块儿鸭骨头,胤禛便又停了筷子。
舒敏终于觉得不能憋下去了,啃着鸭翅膀略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阿祯你想说什么说吧,我看出来你有心事了。”吃饭都吃不到心上,也真不知道自家这个向来称得上稳重的夫君究竟是在纠结什么。
胤禛心不在焉地吞了块儿萝卜进肚,这才缓缓开口,“媳妇儿,倘若有一日我不上朝不上班了,你会不会嫌弃我没出息?”
舒敏乍一听到略微愣了一下,却满脸不以为意地接了一句,“不会啊,干嘛嫌弃你?”
“可我那样就是远离朝堂了。”那就是把自己在朝堂上所有的权利都主动放弃了,什么都不去争取了。
舒敏淡定地把鸭骨头剔干净,放在了小瓷碗儿里,“那又怎样?我们家爷是皇子的身份,亲王的位份,领的俸禄和上不上朝坐不坐班压根儿没有关系。我倒觉得,做个闲散王爷,也挺自在的!”说完这话,舒敏抬头看了眼胤禛,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挂在脸上的是真心的微笑,“更何况,我们爷做什么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作为一个后宅妇人,家养宠物的本王妃才不想费那个脑筋,去想那风云际会的朝堂之事呢!”
舒敏以前就曾和胤禛开过玩笑,说自己是他养得一个高级宠物,得爱着冲着听着捧着。就是他养在别院的獒犬,拿出一百条来都不能比过一个她。胤禛当初笑着说舒敏,说她是颗夜明珠子,得好好哄着供起来才行,不然出了什么事儿,这价值连城的珠子得心疼死他。
胤禛本来脸上还是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在听了舒敏云淡风轻的回答之后,表情顿时开朗起来,他的小妻子还真是睿智可爱暖人心。拿出专门用完膳擦嘴的锦帕,胤禛替舒敏擦了擦嘴角的酱汁,“夫人你简直就是朵解语花!”
舒敏却略有些不满意地扁嘴,“你媳妇儿我哪有那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