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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几个丫鬟,也只带了春书、绫罗和冬棋这几个没嫁人的进来,其他的,都是些前段儿时候才进了雍王府的小丫鬟,本来,老爷子给宫里留的丫鬟也不少,可舒敏合计了一夜,总觉得这么用老爷子的人不是番道理,便让内务府把该遣的遣出去了,没地儿去的,也都先安置在内务府附近几处院子就近住下。除了那些依旧住在宫里的太妃们还带着自己的宫人,其他的地方舒敏几乎让人清了一遍。
将那些本就不是定下来的职位的宫人们,都让内务府登记造册,为了不让这段时间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御膳房和东北四馆的人舒敏虽然没动,却是很谨慎的单独开了坤宁宫的小厨房,御药房那边用药的时候更是专门让冬棋带了徒弟翠雪亲自去御药房抓了药膳用到的药来。
这时候可是绝对敏感的时期,一点马虎都容不得的。后宫里诸位太妃自然有自己保命的法子,可想也知道,在这几个月里,没人会将他们夫妇的命放在心上。胤禟被秘密召进宫来,帮着处理很多内务府的事情。宫内财政本就是一滩烂泥,虽说让胤禛自己来整理固然更为放心,可如今正是各方势力互相争夺暗潮涌动之时,又怎么能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宫内的财帛之事上。
半月之后,接了密诏的十四皇子胤祯自西北回京,回京当日便不解甲胄风尘仆仆直接入宫。十四入宫之时,身为皇上的胤禛刚刚下朝,正在坤宁宫和舒敏合计各方势力,画着图想要权衡制服,苏培盛在宫外报说,十四皇子到了,正在养心殿发脾气。
胤禛与舒敏听了,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将摊在桌上的东西大致卷了卷,舒敏便目送着胤禛坐了銮驾回养心殿去了,而她自己,站在坤宁宫殿门外想了一想叫了绿芙来,吩咐她三刻之后打发小丫鬟去长春宫请德太妃到养心殿。
如今将自己圈到了这紫禁城里,舒敏才越发觉得当初康熙老爷子临终时候定下的那些“圈套”有多重要。胤禛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太多的帮手,虽说这些年有老三和老九帮衬着经营,可大概是因为他们做事儿还是太过正派,竟也没有几个称得上中流砥柱的。三皇兄带着的那帮子清流,就算真让他们出了恒亲王府,最多也只能在口头上说几句,至于老九那边,既然用了偏于清廉的手段,能靠过来的必然也是势单力薄的正人君子,如今真正拿着遗诏住着乾清宫的反而成了这场风云际会中最为脆弱的一股力量。
十四仗着西北的军权,回来就能直接到养心殿去发飙,甚至还有个端坐在长春宫的德妃娘娘坐镇撑腰。
说到这位德太妃,舒敏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后宫妃子多于皇上没什么绝对的深情厚谊,只是这时候皇上驾崩尚不足一月,后宫的太妃们总还是有些沉闷的,也有像良妃娘娘那般完全置身事外的,可这德太妃娘娘却是坚持着,自家小儿子才应该做这个皇上,甚至因为这事儿跟胤禛大吵一架。说出了“皇上执意如此,那我可不敢当这个太后”的话,这话一出,别说是胤禛这个亲儿子,就是舒敏这个从来不怎么把自己婆婆当做正经额娘的儿媳妇儿也觉得,亲额娘这般说话,未免太过伤人。
自那之后,胤禛便将事情放到脑后,决口不提长春宫的事情,完全埋头到前朝的政务中去了,按部就班地把先皇留下的很多东西慢慢收尾,便带着自己几个亲近的众臣开始琢磨如今几处尚在征战的前线。
这次十四回宫大闹,后宫因为舒敏之前的很多安排,消息自然不能流通那般快了,德太妃也就不会第一时间得知自己的小儿子已经给了皇帝没脸,等到了舒敏安排了人,去长春宫报信儿,德太妃再赶去养心殿,胤禛自然把该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做了,必然不会像额娘在场一般太过为难。
胤禛刚到了养心殿,便听到十四在殿内喊着,眉头一皱,便沉声一喝,“十四弟,你多年戍边,就算是染了些豪放性子,这养心殿也不是能胡闹的地方!”十四回首之处,看到自己的四皇兄穿着一身素白龙袍,竟俨然一副当今圣上的样子了。不由冷笑,“真想不到,几日未见,四皇兄竟已经荣登大宝了,还真是可喜可贺!”话虽如此却没有半点敬意,跟在胤禛身边的高无庸听了,便想走上前来呵斥,却被胤禛挥手制止了。
看着面前器宇轩昂的这个小伙子,胤禛不由得觉得,果真血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自己的同胞弟弟竟和自己很有着几分相似之处。却是让下面的人端了盏茶来,也不在乎满地被十四摔出的狼藉,坐到了暖炕之上,“十四弟这话,是不服气朕坐这个位置了?”
“皇上这么说,弟弟可不敢当。”十四话虽如此,可语气却明显倨傲的很。
胤禛啜了口茶,语气平静,“不知道十四弟有没听说一个说法,朕这个位置,是抢的十四弟的?嗯,你向来和八弟情笃,自然不会和京中完全断了联系,这说法在京中已流传甚广,想必这个说法你是听过的吧?”虽然语气平静,可不知为何,胤禛这话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悚然,就算是跟了他多年的高无庸,听了这话也微微有些胆寒。
十四听了这话,倒是很快地反驳了,不仅如此,还很直接地单膝跪到了地上,“皇上这么说,臣弟死不敢当。大宝之位绝不是臣弟这种人能够觊觎的,即便有所耳闻也绝不会就此多想。”他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能当上皇帝的人,就算觉得四哥不该坐这个位置,也无非是觉得,八哥更加合适而已,与他自己倒是没有太大的干系。
胤禛看着这个单膝跪在地上的胞弟,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这个弟弟本性纯良,只是不知为何,偏和老八沆瀣一气。沆瀣一气?想到这个词,胤禛心中默默一笑,想这世人皆以为八皇子以贤为名,必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人,自然不会去想个中关节,官场污秽,自然也不是听着坊间流传的百姓们知道的。
倒是那些与老八一丘之貉的官员们,很清楚些其中的道理,却又有着不一样的私心,自然跟着一起散布些谣言,只是可怜了自己这个胞弟,被蒙在鼓里,当初一事没觉出老八对他是几分心意,到了如今,竟还是被那份口说的“兄弟情义”迷了眼睛。
“十四弟既是这么说,那肯定是觉得,八弟更应该坐在这里了?”胤禛虽然有些气愤幼弟痴缠,但想通了这些,也没什么可气的,倒是拿出来做个笑话来讲,“有传言说,是朕找人改了先皇的遗诏,那遗诏上原写着十四弟的名字,只是如今十四弟觉得这必然也是谣传,坐镇这江山之人倒应该是八弟了,不知又哪里能来些说法,是朕抢了八弟的江山呢?”
京中流传的谣言,胤禛也着人去查证了一番,本来对立之人阵营便很明确,这种小手段也不会做太多的掩藏,一来二去早就知道了是何人指使。只怕是老八也没那个胆量直接说这位子本来就是自己的,他还是很爱惜他那个“贤”名的,便将十四牵扯进来,想着看兄弟相争,自己从旁取些利息,若真的到时候斗得两败俱伤,到让他能好好地徐徐图之了。
胤禛虽然自大小善用的就不是这些弯弯肠子的诡计,可并不是他眼拙至此,连这种手段都看不出来,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从来都善用“他攻之法”的夫人舒敏,所以这些小手段看在眼里,也只当做是雕虫小技隔靴搔痒,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十四听四哥如此说,之前的一腔热血却是渐渐从脑袋上落了下来。他只想着为八哥报个不平,可即便是这些年呆在西北,京中名利场上的花花肠子他也不是不了解。便是不平,也只能说是对四哥不服,可先皇的旨意,却是由不得混淆的,他深知自己这个就算是皇阿玛去世也不曾想着提早叫自己回来的儿子能得了遗诏,京中那股风言风语自然都是空穴来风,可怎么想,这谣言对自己也是没几分好处的,若兄长是个仁慈的,会放自己一条生路,可若兄长是个如自己般冲动行事的,那只怕自己还没入京城,便已经没了项上人头。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一时冲动太过鲁莽,竟是行了一个大礼,“皇兄教训的是,臣弟一时之间竟鲁莽至此,还望皇兄饶臣弟一次,臣弟不该如此想皇考与皇兄,合该卸甲归家,好好反省才是。”十四向来不算笨的,不然也不会小的时候就被先帝爷宠着了,只是偶尔做事还是冲动了些,大概是身上孩子气还是太浓了。
胤禛倒是摆摆手,“不必如此,你初回京城,怎么也要见见母后才是。”虽说德太妃坚持不入主慈宁,可胤禛却并没打算变了称呼,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生身之母,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是做额娘的真的做了什么事儿,做儿子的也不能真的无情无义。更何况,母后恐怕已经听说十四弟回京的事情了吧,如果真的就让十四弟这么回府或者直接再回了西北,只怕母后又要狠狠发作一通才是。
听到小儿子回京消息的德太妃果真是马不停蹄地朝着养心殿赶来了,得亏是之前舒敏有了先见之明,让人过一阵子再去通知她,不然刚刚还不知道要把小儿子偏成什么样子。有的时候舒敏也总是有些奇怪这个婆婆,虽说有说法,说当娘的总是偏心小儿子,可到了如今的这个境地,怎么说,德妃娘娘也得为小儿子的人头多想一想才是。再怎么说,大儿子也是先皇遗命定下来的皇上,德妃娘娘怎么就能那么一门儿心思地觉得,自己的小儿子就是圣旨上写的那个人呢?老八的这谣言别人不一定信不信,这德太妃可还真是当了一杆好枪。
十四刚刚停住脚步,便听到殿外喧哗声起,声音听着熟悉,却是他并未听过的语气,“你们给哀家让开!哀家是来见十四皇子的!”
十四看向自家兄长,却发现皇上只是抿着茶,并无表情,也或许,皇上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母后,只是自己从未见过而已。
冲进养心殿的德太妃一身深靛青色旗装,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