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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搁回到笔架上,起身往舒敏这边走过来。
书房在前院儿,这里住的人并不算多,也就周围几间厢房住了小厮和长随,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即便是书房里有烧着火盆,胤禛一向也还是怕舒敏与女儿着凉,所以总是拦着舒敏不让她带着窈窈到前院儿来。
舒敏倒是笑笑,举起窈窈的小手,“窈窈,有没有想阿玛啊?有没有啊?”
怀里软乎乎的温窈也探着身子“啊啊啊”地往胤禛怀里扑。她很喜欢阿玛,因为阿玛与额娘不同,阿玛会抱着她玩一种游戏,那种举起来悠下去再举起来的游戏。
胤禛看着舒敏快要揽不住女儿的小身子便跨了一步过来将女儿揉进怀里,温窈的眼睛与嘴唇像极了舒敏,这是他顶喜欢的。
舒敏看着胤禛把孩子接了过去,自己却脱身径直走到了书桌前,书桌上放着各类文书,不只有杂乱无章的账本,还有很多律例律法的集册。很显然,胤禛是在试图从这些律例法典中找出一些能够将这些贪腐官员定罪的依据。京城不必江南,官官相护尤为严重,在很多官场问题上是绝对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舒敏将眼前的文书翻了两眼,走到桌前给胤禛重新泡了一壶热茶,这才看着玩的开心的父女两人说道,“敏敏不知道爷有没听过一个故事?”
胤禛本来抱着女儿玩“举高高”,听着女儿的笑声,久违的开怀大笑。听到舒敏这么说,便扭转身子,“敏敏又要讲什么故事?莫不是爷的敏敏又有了能让人醍醐灌顶的好故事了?”
舒敏笑了笑,其实这个故事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们知道的,或者说,这压根就是一个现代的人编出来的小段子,只不过这段子里的想法放在这个时候格外有用而已。“爷可别这么说敏敏,只是个小故事而已,讲出来搏爷一笑罢了。
话说在五代十国的时候,梁国有一个地方出现了很厉害的鼠患。这鼠患并不是我们平时家里偷粮食吃的大灰老鼠,而是一种专在田里打洞,偷田里作物吃的黄田鼠。这田鼠最可恶的地方,便是它不只是偷田里结出来的粮食,还会偷偷缩在洞里咬田里那些作物的根茎,被咬了根茎的作物自然是没法成活,就因为如此,那附近几个州县好几年都没有收成。
当地的百姓很是头疼,这田鼠狡猾得很,捉也捉不到,打还不好打,偏生这狡猾东西特别善于隐匿行迹,除了间或在田间露出的小小的洞口,什么都看不到。洞口周围都是种好的庄稼,也不知这东西的洞究竟是怎么个分布,可若是因为这玩意儿而将土地全部翻开又很显然不怎么实惠。
当地人因此愁眉不展,偏巧那处的父母官是个爱民如子的,便就此找了附近很多州县的父母官,在各个衙门处都贴了个招贤纳士的告示。”
胤禛抱着女儿玩的开心,听着舒敏的故事却渐渐变成了将小女儿放在怀里轻轻晃悠着。在舒敏停顿下来的时候,忙抬眼去看,却发现舒敏给自己递了一盏热茶,伸手将女儿圈回了怀里。
看着胤禛喝着热茶,舒敏悠着怀里的女儿,继续娓娓道来,“后来呀,就有一个从齐国来的中年男子将这告示摘了下来,说他有办法把这事情解决了。那州县的长官自然是不怎么信的,可是这时候显然没什么别的办法,毕竟告示贴出去好几天,也只有这一个人来说自己能出个主意。所以那长官就说,让这男子试试,到时候若发现这男子是哗众取宠的,便再不许他入境了。
男子似乎胸有成竹,他让长官交给他五十个民夫,再给他三百两银子,并且拍着胸脯保证,若这招不成,他还给长官白银一千两,也就当做是给百姓们个抚恤。”
喝着茶的胤禛因为舒敏的故事,开始有些好奇,这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此胸有成竹,毕竟一千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小数目。田鼠这东西他是听说过的,据说只有一种叫做“鸮鸟”的善捕食此类,除此以外很少有别的办法。“那这男子难不成是用着三百两银子去买了鸮鸟来吗?”
舒敏听胤禛这样说,点了点女儿的小脸蛋儿,笑了,“爷是博学的,自然知道这鸮鸟之用。只是鸮鸟多在深山老林,不免物以稀为贵,三百两白银又能买来几只?只是夫君知道鸮鸟善食鼠类,却不知大凡恶鸟类皆以鼠为食。这中年男子拿了三百两银子,便去最近的鸟市找了个贩猛禽的老手,将那些恶鸟多多益善地捉了来。至于那五十个民夫呢?”舒敏卖了个关子,低头发现女儿躺在自己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自己,小嘴儿似乎还有些微微的弯度。受过现代教育地她显然知道这并不是话还说不来的窈窈对自己的笑,而是小孩子一种无意识的面部肌肉自主训练,不过即便如此,看着女儿弯弯的小嘴儿跟可爱的苹果脸还是格外高兴。
“至于那五十个民夫,这中年人让他们每五人一组,每组一根中空的粗竹竿,五担从河边挑来的满满的水桶,便带着人去了田边。
到了田里,这齐国人拿了竹竿,寻了个田鼠洞就边试着边寻摸地伸了下去,遇到阻碍处就将竹竿子换个角度继续往里塞。塞了有个一尺长短,就让那些拿着水桶的汉子朝竹竿口上不停灌水,知道水漫上洞口一圈才让停下。而后猛的一抽那竹竿,数不到三下,便能听到有‘噗噜噗噜’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这声音却是怕水的田鼠往上跑的动静,一众人拿了桶守在洞口,趁那田鼠被呛得昏头昏脑刚探出头,就扣了个正着。
中年人说,这法子虽然如今使着很慢,但若是鸟贩子把鸟儿带来了,便会事半功倍。果不其然,两日之后一批凶禽被送了来,民夫们只需拿着竹竿与水去灌那些田鼠洞,而田鼠往往是刚一冒头便会被四周虎视眈眈的猛禽们直接叼了去。不出半月,此地鼠患便除了。”舒敏抬起头来看着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胤禛微微笑道,“爷,敏敏的故事讲完了,天色也不早了,爷要和敏敏一起回挽澜堂用晚膳吗?”因为胤禛的忙碌,他们已经好几日不曾一起用过膳了,往往胤禛回府便已经到了就寝的时候,甚至有两日都没顾得上去看孩子。
胤禛却是看着舒敏,或许是因为舒敏平素比较注意,因为怀孩子生孩子而圆了一圈儿的脸颊在舒敏的坚持下已经全都瘦了回去,甚至原本不算明显的曲线因为生温窈的原因而更加明显了几分。一向没什么太多野心的胤禛不知怎么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自己的妻儿一直这般平和安逸生活的想法。对于野心这种东西,胤禛知道的比舒敏更加确切,也了解其中的残忍。虽不到掌灯时分,可窗外天色显然已经暗了许多,可舒敏抱着窈窈的模样却在这并不算亮的书房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温柔的光。
喝完了手上茶盏里舒敏亲自斟的热茶,胤禛皱了数日的眉头熨帖地展开来,伸手将舒敏怀中的女儿揽过去,站起身来,语带轻松地说,“我就说了,夫人的话定然能让为夫醍醐灌顶的!听夫人一席话,胜过我苦思冥想数日啊!窈窈,走喽,阿玛带着你,和你额娘咱们回去用晚膳!”小小的温窈自然不知道自家阿玛再说什么,却因为胤禛的亲昵而开心,至于舒敏,她向来冰雪聪明善解人意,自然是听出了胤禛的弦外之音。
回了挽澜堂,将小温窈交到照顾她的奶娘手里,胤禛自顾自去牵舒敏的手,边往桌边坐边吩咐下面的人端晚膳来。他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小妻子是很有几分聪慧的,皇祖母曾经也有和身边的玉沁姑姑说过,若敏敏是男子,定能胜任朝堂。那故事听着简单,却有着能把胤禛拽出牛角尖的厉害。
至于舒敏,故事讲完了也就没她什么事情了,毕竟,本来处理朝堂之事就是胤禛的本职,她本来就不喜欢去随意搀和胤禛的工作。更何况,舒敏聪慧归聪慧,却也称得上懒,讲个故事让胤禛想通她还乐意去做,可若是真让她接那种和银钱息息相关的麻烦事却能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胤禛用了他极少用的迂回手法将这次追缴库银的事情办得滴水不漏,不但将亏空补齐,还因为治理了那些贪腐之人而有了近一百万两的盈余。这样的事情让万岁爷知道了自然是龙颜大悦,没几日就封了胤禛“雍亲王”,这个没有封过郡王就一举成为亲王的四皇子一时在朝堂上风头无两,让本就波诡云谲,暗潮涌动的朝堂上又出现了一股晦暗不明的势力。
年羹尧是个拼命的,也是个争气的,从京郊大营没两个月就跟去了如今靠近塞外的前线,而在前线没几日便给自己打下了个中军先锋的名号,更是因为年家后人的缘故让前线武将颇为青睐。甚至就连舒敏这种呆在后院儿的妇人也在进宫的时候听到了很多小宫女儿们对如今年轻帅气能征善战的年将军的崇拜。
胤禛得封亲王的谢封礼当日,舒敏也带着孩子入了宫。跟着行了皇子妃谢恩礼,带着小格格的王妃娘娘自然也就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太后娘娘带了一群女眷佳人回慈宁宫去,显然是忘不了自己一向疼宠着的舒敏与舒敏怀里的小温窈的。
只是舒敏没想到,自己带着窈窈去慈宁宫凑太后娘娘热闹的时候,居然遇到了一个熟人——年蕙瑕。而这个曾经很有些居心叵测的小姑娘如今正跟在她的母亲,三品诰命年夫人身边。
年氏是跟了大清皇室多年的老人,在宫里自然也很有些走动处,这位年夫人虽说跟着丈夫外放了多年,但对京中的很多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更别提舒敏已经在京中贵妇圈子里饱有盛名多年,便是不知道现如今最会为人做事的雍王妃的名号,大部分人也知道曾经能独当一面的乌府嫡小姐。
更何况,年夫人与后宫几位女官都有些家族渊源,被太后娘娘疼宠着,曾经的老祖宗心尖上的多罗格格澜惠的亲女儿舒敏她自然不可能会陌生。所以看到舒敏抱着小格格进来,便急忙从绣墩上站起身来。
舒敏看到了这一幕,却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