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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奴顺利地拿到了快雪时晴,他不敢怠慢,忙从密室里退了出来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迈出密室的那一刻,一股极其强烈的危险感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在力奴的心头虎视眈眈,他心中一动,便向密室内急退,面门的风声已像利剑般追了来。
好在力奴毕竟身手不凡,来人虽然守株待兔占据优势,但仍是被力奴堪堪躲过,但也只是堪堪,危险依然存在。
来人的身手实在高强,甚至比力奴还要高上一筹,这就意味着,单打独斗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力奴输。
高手对决,千钧一发,毫厘便可决定生死。
那人也不说话,上来之后只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致命攻击,力奴失了先手自然手忙脚乱,顿时险象环生,哀呼一声,力奴暗道难不成自己竟要丧命于此么?
他不甘!
力奴猛得发狠,动作也跟着快了很多,节节败退的场面倒是叫他稍稍遏制了起来。
来人身形高大,黑衣黑巾倒是裹得严严实实,不过力奴却从中觉出了一分熟悉来。
在哪里见过呢?
心中闪过一丝恍然,然而就是这片刻失神的阶段,那黑衣人竟发觉了,他的攻势顿时狂风骤雨一般向力奴笼罩了来,本就居于下风的力奴顿时好似网中之鱼,心中也生出一分无法突破的绝望。
黑衣人下手丝毫不留情,力奴的处境顿时岌岌可危。
左支右绌之际,他只觉得肩上小腹同时一痛,原来是受了那人的重击……受伤疼痛,这本是力奴平生遭遇最多的事情,然而此刻他却忽然生出无法抵抗的感觉,实在是因这疼痛与平日不同,好似鲜花绽开时那般绚烂,瞬间就在力奴的全身涨满!
这是什么功法?
力奴从来没有见过,并不用说破解,因为这疼痛的停滞,那黑衣人的一只铁拳便带着凌厉的风声向力奴的要害袭来……
这一拳下去,他不死也残了……
不行,他绝对不能……不能就这样死去!
以前的他不顾生死将这置身事外,那是因为孑然一身,这世上再没牵挂他的人,也没有他在意的人,活着和死了,那都是没有区别的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力奴咬紧牙关,竭尽最后的力气避开了要害,却仍是坦然地将自己的身体迎了上去……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十分奏效,那黑衣人果然上当了,他一拳砸了下去,便觉得不妥,因为对手实在太安静。
异样总是会带来危险,黑衣人迅速收拳,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招毙敌的弊端便是空门大开……
力奴右臂前伸,仍然保持着一个发射的姿态。
手臂里硬邦邦的袖箭筒摩擦着肌肤,这感觉竟是……如此幸福。
这袖箭是明夏在力奴出发之后,又将他喊了回来,亲自解下了自己衣袖内的袖箭,郑而重之地叫他戴在手上的。
她的东西,他不拒绝,虽然在他看来,这袖箭真是小儿科的要命……一个成名高手不屑为之的旁门左道。
在这一方面,力奴和云柏的观点惊人的相似。
然而这一刻,小小的袖箭竟然救了他的命。
力奴顾不得叹息,趁着黑衣人暂时没有还手之力连忙飞快地起身,越过在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他毫不犹豫地迅速离开。
“劲道真大……”等力奴的身影早都消失在夜色里,那地上的黑衣人才喘息着拔出胸前的袖箭,暗自惊奇这力道奇大之际又庆幸了,幸好他有这件金丝软甲。
不过力奴并没存着要黑衣人小命的意思,出手也就留情,那把小箭倒是没有扎到黑衣人的要害。
“算你小子识相……”黑衣人冷哼一声,将那小箭攥进手中便欲离去。
然而书房中的争斗终于惊动了米府的人,黑衣人看着门外影影绰绰的人影,毅然不惧地就那么身形一晃出了房门。
“抓贼啊!抓贼啊!”
“他出来了!快别叫他跑了!”
“一定……一定要把给我拦下来!”这跑的气喘吁吁的人是米天粮,别看他身子看起来强壮,实际上早教婆娘们掏空了,跑了这么一段就受不了,还不如身旁众家丁。
然而黑衣人的来去毕竟不是米天粮能决定的了了,他这边人还没赶到,人家黑衣人早跑得没影了。
黑衣人身法奇快,这一点他一向有自信。
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他从来都是一个快捷型的杀手和护卫,撤退的速度尤其快。
明夏观摩着身前的快雪时晴帖,啧啧惊叹的同时,想到力奴严重骨折的伤势,心中真的说不出是喜是忧。
字帖是拿到手了,可是她现在才发现,这东西竟也是危险重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了家人的健康安全,明夏决定将这幅字帖还是送交林天凡,他爱怎么处理都随他吧,至于悲催的米天粮……这人存心欺骗顾客,快雪时晴帖就算他的赔偿金好啦。
“怡儿,叫人备马。”
明夏一边卷起快雪时晴帖,一边向怡儿吩咐。
然而怡儿前脚出去,尹贵后脚就来了。
“尹叔,有什么事?”
尹贵的神情凝重,他望着明夏有些忧心忡忡,道:“李恪来了。”
尹贵是明夏的绝对心腹,李恪的事情明夏也没有瞒着他,就连李恪身为当今的三皇子,她也告诉了尹贵,但显然尹贵也受了明夏对皇室子弟并不尊重的模样,开口竟然直呼起李恪的名讳。
其实这也怨不得尹贵,谁让这李恪一来就给独步商行杜府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呢?尹贵的心里也怨念啊……
明夏一惊,道:“莫不是那韩元也认出了力奴?”
明夏去十柳草庐的时候,带的可就是力奴,既然力奴都能认出那黑衣人就是韩元,想必那韩元也能认出力奴,明夏对这点其实是不怀疑的,只不过李恪来的如此之快,她还是有些小小的惊奇,因此口中的话也下意识说了出来。
唉,看来这麻烦还真的就摊上她了……
明夏叹了一口气,她就是为了躲避麻烦才想速速将这字帖送到林府的,没想到李恪竟是旋风一样的快呢!
“杜家小娘子,在下一大早就来打扰,还望杜家娘子不要怪罪。”李恪仍然是那副光芒万丈的模样,不过自从明夏知道他的年纪,李恪的风华也登时在明夏眼里减半了……这还是个小正太呢,如斯俊美只能说是清水出芙蓉,尤其水灵灵,绝对中看不中用!
明夏看得肚子咕噜咕噜叫,只恨不得将这个少年吃下去,李恪一路骑马赶来,白皙的皮肤上隐隐透出些粉红的颜色,这模样真是太可口了。
心有杂念的明夏老脸一红,忙道:“不怪罪不怪罪,李家公子还请坐下说话。”
这边客套着,丫环们的茶水早端了上来,明夏作风不改,仍是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喝完一杯不尽兴,还将丫环又端上的热茶喝了个底朝天。
这是做啥啊……
李恪看得目瞪口呆,惊愕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明夏饮茶的动作,放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她不过是望见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极品帅哥,眼神饱餐秀色下胃也饥渴了,喝个茶聊以充饥又有什么不对?
真是大惊小怪。
“不知李公子今天到访所为何事?”明夏虽然不在乎,但想到人家好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子,便端正了形象开始咬文嚼字,誓要将淑女进行到底。
然而李恪却笑了笑,只是将一个锦盒拿了出来,示意身后的韩元将盒子呈给明夏。
尹贵接过韩元手中的盒子,奇怪地瞅了韩元一眼,对毫无异状的韩元很是惊奇。
力奴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啊……
明夏也瞥了那韩元一眼,确定他果真是嘛事儿没有,登时也满心的疑惑。
这丫难道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虽然当众拆客人的礼物并不礼貌,但现在这是啥时候?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明夏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向李恪笑了笑,就打开了盒子。
等看到盒中物,明夏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李恪这孩子真是心急啊,原来对这快雪时晴帖这般在意!
轻轻地合上盖子,明夏便向李恪道:“可否请公子进内堂一叙?”
李恪见明夏分明没有一点惊异的神色,登时对这个小姑娘也有几分佩服,原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聪明人,很好,他喜欢!“好。”李恪爽快地答应一声,便跟着明夏进了内堂。
所谓内堂,其实就是明夏的闺房,不过明夏不好意思说……
韩元被李恪留在了厅堂,尹贵也没跟来,明夏便亲自带着李恪大踏步进了自己的小院,在她心中,这还是个只有十几岁分明还叫她阿姨的小破孩,就是再光芒万丈也跟她不是一个等级的,连带的将这男女授受不亲也全部抛到了脑后。
跟个小屁孩有啥好避忌?
然而小屁孩心中却不这么想啊……经常被长安仕女追着跑的李恪,见明夏只是带他向内行去,心里竟有些隐隐的不高兴。
原来他竟看走了眼么?
虽然心下不快,可李恪毕竟是勾心斗角的皇室成员,神色皆掩饰的很好,直到明夏将他带到书房,他仍是那般微微笑的模样,没有一点改变。
“你坐。”明夏向来不喜繁文缛节,此刻也没有旁人在侧,她又是假装不知道李恪身份的,便将语言模式自动切换到了言简意赅档。
李恪一愣,有点不明白明夏的意思,直到看见明夏丢下自己开始找寻什么东西,一点也没有招呼他的意思,他才恍然大悟。
选了张椅子坐下,李恪有些好奇地打量起明夏的书房。
书房挺大,又阔朗又明亮,书架也挺大,只是上面的书还不是很满,书架前一张红木桌子,也没有什么镂刻花纹,桌上备着文房四宝,还有一沓白纸一沓有字的纸,都用上等的青玉镇纸压着,一把简单的椅子,几盆适时的花卉,除此之外竟然再没别的了。
没有古董没有宝器没有古玩……偌大的书房可以说是空空如也。
素……
力奴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