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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了下去。
“小姐”
这凶险的一幕引来旁边的一声尖叫,让刚落地的马儿再次受惊,它使劲摇了摇头颅,又是一声嘶吼便伸了前蹄作势欲扑……目标,正是尹贵费力稳住的马车。
花容失色地钟惜月,这一刻突然感到了一丝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要为这次出游付出惨烈的代价吗?
这一失神不要紧,钟惜月只感觉手上一松,缰绳已脱手而去,马儿不受控制,疯狂的前扑更加如虎添翼,迅捷非常。
面对着急速放大的车厢,钟惜月闭了眼睛,这下,她真的绝望了……
然而,还未等到预料中的碰撞成为现实,钟惜月便感觉坐下马儿猛然一顿,似是被什么巨力给硬生生地阻住一般,她心下狂喜,绝望的灰色心田,也突然春意无边。
“力奴!”
又一声惊呼传来,不同于刚才那一声满含着关切与焦急,这个娇滴滴急切切的声音里,却隐隐透出一丝恼羞成怒的味道……
呃,自己竟然这么敏感地察觉到了……明夏咕哝一声,自嘲地看着自己的处境,便将这一念头抛到了脑后,她现在可没工夫管这些。
马车也终于慢慢地平稳起来,明夏一得了身体控制权,便急忙去看晃得东倒西歪的卢氏与杜礼,好在当初就是考虑了颠簸的问题,卢氏给杜礼准备了足够厚的被子,虽然晃了些,但杜礼并没有受伤。
但对一个病人来说,这已经很要命了!
明夏气呼呼地钻出车厢,便看见仍是一脸紧绷的尹贵,与马前若泰山若磐石一般岿然不动的云柏……云柏的手中,正抓着缰绳的尽头,牢牢地控制着马儿,使这个方才还翻江倒海的坏东西,老老实实地受制于人。
竟然是云柏……
明夏有些疑惑,虽然与林飞卿他们分开的路程不长,但云柏赶来的,也太及时了吧?
及时就及时吧,总算救了他们不是?
抛开这个问题,明夏的视线再向前移,便看见了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以及她的罪魁祸马!
那是一个女孩子,谈不上漂亮但很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眸,很安静,即便是惊魂甫定的时刻,那双眼里透出的光芒,也含着一丝悠远与澄净,凭空叫人看了就舒服,沾满了尘土与汗珠的小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惊吓的酡红,她看见明夏直直射过来的有些怒意的目光,很是歉意地笑了笑。
呃,这个笑容这般真诚,一下子便消去了明夏满腔怒火……的一半,唉,好吧,万事和为贵,人家不是故意的,咱也就别计较了。
明夏回以一笑,还没开口,便见那女孩后面驶来几匹马,其中一个红衣小娘子一夹马腹便越众而出,明夏还没看清她的模样,便见她手中的马鞭高高地扬起,朝着那劫后余生的女孩子便招呼了过来……
呃,这是什么状况?打架么?
然而,那一鞭却并没有甩到女孩的身上,反而越过了她,直直地朝着站在女孩马前,方才力挽狂澜,仅凭一己之力拽住发狂的疯马,避免了悲剧发生的壮士身上……
明夏居高临下,看不清厚重刘海后壮士的模样,但依稀可见他的皮肤,呈现出比云柏还要健康的黝黑色,粗实紧绷的小手臂,仿佛蓄满了力量的豹子,随时都可以抡起千斤的重量……
红衣少女的马鞭带着尖锐的啸音,结结实实地甩在那人的背上,力量之大之狠,竟将那人背后的衣衫也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翻飞处,壮士的后背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还好是个男子啊……
“力奴,你做什么出手……这么慢,害惜月姐姐差点受了惊吓!等家去了再论罪行罚!”
红衣女孩煞是凶狠不讲理,明明一个功臣被她定为罪状,连明夏也看不下去了。
不公平啊,太不公平!
不讲理啊,真不讲理!
然而,力奴却纹丝不动,任凭破衣在风中飞舞,他却无动于衷,明夏猜测,这人兴许连表情都没有改变哪怕一下呢,一看就是个木头桩子。
木头桩子杵在钟惜月的马前,钟惜月见他受伤,便有些不忿红衣女子的做法,立刻沉了脸道:“珠颜妹妹手下留情罢,力奴可是惜月的救命恩人,你看在姐姐面上不赏也罢了,若要罚,可真是嫌着力奴多管闲事了?”
钟惜月如此一说,那名唤珠颜的女孩便立即换了笑脸,一副乖巧小妹的模样道:“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绝无此意,只是心急姐姐的安危,一时惶急失了分寸,姐姐莫怪,回去了我就叫爹爹赏他,姐姐你看可好?”
面对钟惜月与珠颜的对话,身为当事人的力奴仍然恍若未闻,只是牢牢地牵着钟惜月的马,动也不动一下,然而,他那被鞭打的后背却慢慢地渗出血来,明夏眼尖,那一抹红色刚一出现,便被她收进眼底。
下手这样狠的人,会好声好气地认错还妥协?那必是屈于人下了,可是,看样子力奴又是红衣女孩的家奴,倘若归家,红衣女孩会放过力奴吗?力奴可是,救了她不想救的人呢……
唉,为奴为婢的,碰上一个坏主子,真是件可悲的事情。
一时义愤填膺的明夏,便忍不住朝着红衣女孩笑道:“这位小娘子家去果真要赏这位壮士啊,可别是赏几鞭子就完事……”
红衣女子闻言,小脸上的笑容刹时一凝,却立刻重新灿烂道:“这位姐姐放宽心,珠颜就算再胆大包天,惜月姐姐的吩咐了也断不敢违背的。”
呃,看不出来,这红衣女孩拍马屁的功力,还是超一流啊。
明夏也懒得跟这种人相交,便下了马车向那惜月走去。
钟惜月此时早已下马,缰绳却是扔给力奴,她便急走两步来到明夏面前,不待明夏反应就作了个大大的揖:“奴家钟惜月,骑术不精险酿大祸,方才多有冒犯了,还望这位小娘子多多包涵,奴家改日定当登门谢罪。”
“钟家娘子言重了,既然是虚惊一场,也不必谢罪了,只是……”明夏抿嘴一笑,道:“只是钟家娘子的骑术有待提高啊,否则他日再出祸事,可不一定如今天般走运了。”
钟惜月失笑:“一定一定。”
“那便罢了,钟小娘子,我们就此拜别罢,家父身染重病,不宜停留,明夏便先告辞了。”
“明夏小娘子请留步,”钟惜月一见明夏要走,忙道:“敢问小娘子府上贵姓,改日惜月定会登门拜访。”
“家父姓杜,商坊小酒馆杜家,钟小娘子不嫌寒酸,尽管来访。”明夏说完,便回头望了钟惜月身后一直沉默的力奴一眼,有些无奈又恳求地道:“力奴是你救命恩人,你多照看些罢。”否则,那红衣女孩还真不知使出什么招数来整治这块木头呢,那样一个换脸大才……唉,还是那句话,没有自由真可怕!
再次给予力奴同情的一瞥,明夏决定返回车里赶紧回家,卢氏居然没出来说话,可知爹爹杜礼的情况是不妙了。
然而,本应一直沉默如山的力奴,却在明夏那一句轻轻的嘱咐之后,竟抬起头来看了明夏一眼……
那时正好一阵风起,力奴额前厚重的刘海被风儿掀开,露出了一直深藏不露的容颜,恰被明夏全都看在眼内。
这可真是震撼的一眼啊!
呃,明夏其实很后悔看这一眼……这一眼看的,让她心痛。
之后,力奴盯着明夏,薄薄的嘴唇轻启,道:“我要跟你走。”
第十九章:白山黑水海东青
嘎?
要跟她走?
明夏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重新木化的力奴,又看了看同样震惊的钟惜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那红衣女孩却不干了,一见自己的家奴公然判出门庭,顿觉面子失尽,纤手轻扬便是一鞭。
“啪——”
这一鞭不同于上次的清脆响亮,反而带了些沉闷的啸音,显然是主人动了真火。
力奴的衣衫再次应声而裂,本已残破不堪的破布衫已经快要蔽不住身体,呃,是后背……两条鞭痕直接导致力奴的后背春光尽泄,刹时晃花了明夏的眼睛……
她……她没有看错吧?
力奴后背上盘踞的那只,是什么?
通体黑色,双翅微合,飞镖一样俯冲的姿势,仿佛一只发现了猎物而势在必得的鹰隼。
这是……纹身么?
这样的纹身,也太过栩栩如生啊……
感叹了一下唐朝纹身技术的高超,明夏却犯难了,眼见的那红衣女孩是不肯让力奴走的,可是,看力奴这呆模样,也不是个容易改变主意的,唉,她倒成了那个左右为难的人了……
其实也不难,就看明夏如何选择。
同意带着力奴,那么那位珠颜小娘子,明夏就算是得罪定了。
不同意……呃,望着力奴那直直的,木木的,叫人心疼的落寞目光,她能说出那个字吗?
明夏自问,她是开不了口的。
下意识地扫了云柏与尹贵一眼,见云柏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恬淡,明夏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尹贵则是对着明夏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出百分百的支持,叫明夏一阵温暖。
至于卢氏和杜礼,二人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明夏倒是不虞双亲会有不悦,只是,不知这珠颜小娘子是何来路,杜家能不能得罪的起?
她可不愿稀里糊涂的就给杜家招来大祸……
反观钟惜月与红衣女孩身后的同伴,八骑四男四女,其中一男一女是明显的侍儿打扮,剩下的六人之中,还有两个是跟三娘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剩下的一女三男,才算是实质意义上的同行者。
那一个女子同明夏一样也是一身绿衣,薄施脂粉,脸上鹅黄,双眉细长入鬓,眉心一点红花钿,娇俏而不失优雅,碰见明夏递过来的目光,她微微一笑,观之可亲,让明夏对她的好感倍增。
而那三个男子,则是各有特色,其一与前面的绿衣女子眉目间透着几分相似,二人与另一个小姑娘该是三兄妹,不过哥哥却没有妹妹神色间的那股雅意,反而虎目生光,一看便是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