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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房玄龄施了个大礼道:“不知房大人是何意,还请不吝赐教。”
房玄龄却老神在在地笑道:“杜小姐呢?可又嫌弃房某多管了闲事?”
明夏本来有些忐忑,见房玄龄笑的轻松,心里也放松下来,但旋即又紧了起来。房玄龄是什么人物?天大的事情也能掩饰的不见踪迹,泰山崩于身前也不动神色的那种,指望着从他的神情里看情报,却真的有些不靠谱。况且关乎身家利益,明夏便忽略了房玄龄的取笑,只是真诚道:“自然不会。房大人这般厚爱,明夏心中感激,请您说吧。”
这话却真个是语出真挚,房玄龄见状也不再吊人胃口,只是神色间有些凝重,道:“杜小姐可知,前日房某应诏进宫面圣,与当今帝后太子共享节庆之乐,可有何见闻?”
这是要开始了……明夏神色不变,不待杜礼应话便答道:“愿闻其详。”
“嗯,”房玄龄却点了点头,又向明夏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不知杜小姐芳龄几何?”
明夏一惊,杜礼早答道:“小女去年及笄,今春恰是二八年华。”
“十六岁了?”房玄龄拿眼睛打量着明夏,明夏的心里突然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便硬着头皮道:“正是。”
“那可真糟糕!”房玄龄收了笑意,有些严肃地望着明夏和杜礼道:“你们可知,长孙皇后已有为太子选妃的打算,而杜小姐……”他顿了顿,方对着明夏笑道:“杜小姐近来却是声誉甚隆啊,连长孙皇后都有耳闻。好巧不巧,那天说起长安仕女,长孙皇后曾经提到令爱,太子殿下竟十分感兴趣地说,他曾见过令爱的风姿,并甚为仰慕。”房玄龄后面的话却是向着杜礼说的,说完他便住了口,只等着眼前那对父女的反应。
涉及到明夏的终身大事,杜礼便不多做决定,只是等着明夏的反应。
明夏心中大惊,旋即冷静下来,先向房玄龄福了一礼,郑重道:“房大人大恩,明夏谨记在心!”
房玄龄却笑呵呵地道:“杜小姐言重了,你莫再怪我就得了,这感激却是不必了。”
明夏也就不客气,十分谦恭地请教道:“房大人既然肯来提点明夏,便请您大人大量,救人到底,教给明夏一个避过去的法子吧。”房玄龄既然肯来通风报信,定然也是愿意出手相帮的,近来杜家虽然广有财富,但涉及到皇家,明夏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可叹眼前就有一个房玄龄,这般大好的资源放着不用,岂不是愚蠢至极?
房玄龄也不意外,只是看明夏的眼神更见光亮,望着那个谦恭到极点的小丫头,他却起了一丝好奇,直问道:“杜小姐,你当真不稀罕那太子妃之位?”倘若是旁个女子,知道这消息之后,只怕处心积虑地争取那个位置都来不及,哪像眼前这个怪异的小姑娘,竟然避之如蛇蝎,这可真让身为大唐首辅的房玄龄有点失望,难道大唐的太子妃,甚至是母仪天下的那个后位,竟这般没有吸引力?
明夏却毫不避忌房玄龄探究的目光,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坚定道:“当真!”
“唉……”房玄龄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杜礼,颇有些费解地道:“杜员外,你家的女儿果然是个异类,无怪乎太子用了‘惊鸿一瞥’这个词啊。”
惊鸿一瞥?
明夏心里却奇怪的很,她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曾见过太子或者疑似太子的人,若说是蜀王李恪,她自然不会惊奇,可这太子……如今在明夏的印象里,还是历史书上的一个名字,又哪里有什么瞥不瞥的?
“杜小姐,倘若你真的不想惹上这个麻烦,房某只有一句忠言,早日找个好男儿嫁了,万事皆休。”房玄龄说完便笑道:“这事算是房某徇了一个私情,杜员外杜小姐无事时可以多想想,该如何尽快找人来行聘,只要婚事一定,便万事大吉,否则,只怕难免要卷入选妃之中,到时候再想要脱身,可就是难于登天了。倘若真的中选,也只有听天由命,杜小姐好自为之。”
房玄龄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明夏当然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她和杜礼齐齐向房玄龄行了一礼,这才道:“这回多亏了房大人帮明夏避过一劫。房大人有什么要求,便说吧,明夏与爹爹尽力而为!”
房玄龄点点头笑道:“杜小姐果然干脆,那房某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独步商行如今已是我大唐最大的商行,独步商队的行迹又遍布全国,对我大唐的发展可谓贡献颇大。房某只有一个要求,望杜员外杜小姐千万答应。”
能让房玄龄如此慎重的请求,明夏用膝盖想也知道非比寻常,故而只是道:“房大人请说。”至于答不答应,答应多少,当然要根据房玄龄的请求来定。
房玄龄也并不在意,只是道:“房某的请求,便是希望独步商行,永不以财干政,这点,想必也是杜小姐愿意的。”
“的确,”明夏笑道:“房大人知道明夏的心思,故而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吧。爹爹,”明夏转向杜礼,道:“你看如何?”
杜礼毕竟是独步商行名义上的负责人,明夏虽然已做了决定,却还要征求一下自家老爹的意见。当然了,杜礼知晓明夏的心思,他本性也是不爱复杂的人,便笑道:“自然全凭房大人做主。”
“那便好了!”房玄龄拍案而起,显然十分高兴,可明夏却仍是道:“房大人,我和爹爹虽然敢打保证,但如今的独步商行毕竟不是我们杜家一手遮天,倘若日后真有什么违反今日所言的,也定不会是我杜家所为。到那时,还请房大人明鉴。”
“这是自然,杜小姐的信誉我还是信得过的。”房玄龄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道:“得杜员外杜小姐一言,房某定可放心好一阵子,这以后的事情,变数尽有,房某并不是那等不讲情理的,杜小姐和杜员外也莫太担心。”
明夏和杜礼这才放了心来,房玄龄此番施恩求报,得偿所愿,便也不再逗留,之后便告了辞离去。
明夏却发起愁来了,暗想以前的自己真是太居安不思危了,那回受了太宗皇帝的虚惊,早就该做下了准备……如今可好,她却是到哪里去寻个可以立刻来杜家下聘的夫君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避难
大年初六,一大早就听见西市那边开业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一阵一阵的连绵不绝,最密集的时候,隐隐的竟有盖过天的架势。
任是明夏再好眠,也被这远远传过来的鞭炮声给扰得醒了过来,睁开眼,便望见大亮的天光,从窗纸照亮了整个屋子,甫一从睡眠中醒来的迷蒙,便也跟着散了大半,心中也亮堂起来。
搁在角落里的几个炭盆余辉未尽,被那热气一烘,屋里暖融融干燥燥的,倒也清爽的很。积夜的百合香弥漫在空气中,抽了抽鼻子,还能闻见那馥郁的香气,沁人心脾,温温雅雅的,仿佛真的带来了春光无限,明夏深吸了一口香气,有些懒怠起身。
昨夜熬的实在是在太过了,一向早起的她竟然宴起,而且宴起也不要紧,竟然还不想起,连伸个懒腰都不愿意!
尽管卧房内温暖如春,然而,外面毕竟是数九寒天呢,明夏光是想想那迫人的寒气,从每一个可能进攻的地方钻进身体,便觉得一阵慵懒,身子也下意识地向被窝内缩了缩,脑袋埋进被子里,做鸵鸟。
然而想到今天要做的事情,明夏又十分不情愿地伸出头来,口中数着一二三,等到积蓄了足够了勇气,便一把坐起身来,以最快的速度穿衣着袄,然而不可避免的,还是被冻到了。
“阿嚏阿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明夏才吸溜着鼻子,赶紧系好扣子,又摸过床榻之侧触手可及的大氅,双臂一展便裹在了身上。
真冷真冷啊……
方才觉得如春的室内,这一会儿工夫便又在明夏心中降了一个档次,成了秋末。等到她叠完了被子,起身准备洗漱梳妆的时候,这卧房又转成了真真切切的冬日,明夏眼眸一扫,便瞧见最近的一个火盆内没了一星红光,原来是燃了一夜,已经油尽灯枯。
寒意便慢慢的上来了,明夏没有那等奢侈的习惯,并不要自己的房内二十四小时都保持温暖,就是这夜里的火盆,也是卢氏再三叮嘱,明夏才没让怡儿撤去的。故而她只是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裳,稍稍加强一点御寒的能力,便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随便挽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也不擦脂粉,明夏便起身准备自己去拿热水漱口刷牙。
然而还没开门,明夏便听见吱呀一声门响,怡儿的声音含着一丝清晨的寒气,便传了进来:“呀,大小姐,你怎么又收拾好了?这些事要我们下人来做的,你都做了我可做什么?”
嘿,这丫头还不领情呢!明夏笑嘻嘻地打趣怡儿道:“你做什么?你自然是好好打扮,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去迷惑迷惑我那二表哥哪!”
“大小姐!”怡儿毫不意外地怒了,美丽的杏眼睁得圆圆的,瞪着明夏一眨不眨!
“好啦好啦,怡儿还要给我端热水的嘛,还要给我拿早膳的呀,活可多啦,用处可大啦,大小姐最喜欢怡儿啦!”明夏纡尊降贵地捧了半天,怡儿才稍稍下了火气,可仍自怨念地抱怨道:“大小姐,你就知道取笑我,我都快被那个二少爷烦死了!”怡儿赌气地将毛巾拧麻花一样使劲地拧了拧,才蹙了秀气的眉毛,十分困惑地向明夏道:“大小姐,你说这二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得罪过他么,他为什么老是欺负我?”旋即又小小的惊呼一声,兀自道:“我却是得罪过他,可是那回也是他有错在先,我没要他道歉就够好的了,怎么他现在还老是欺负我?”
明夏偷偷地乐着,见怡儿费解的很,小脸都皱了起来,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嗯,不懂。”乖巧的怡儿却并不知自家小姐是打得什么主意,还傻乎乎地不耻下问道:“大小姐知道么?”大小姐博学多闻足智多谋,肯定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