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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自己一跑,阿姐又晕了怎么办?
明夏瞪了云柏一眼,这家伙就不能怜香惜玉点么?把人家那么好一姑娘,还迷糊着呢,就那么狠心地摔在地上……她轻轻将翠黛放正,才扶着三娘的肩膀,慢慢站起了身。
“姑母,母亲怎么来了?”
卢氏忙走上前抱着明夏,话没说出眼泪倒先掉了下来,一旁的林飞秀忙开口道:“表姐,我跟了山芙去见母亲,才知道母亲根本没有让人来叫我,那个侍女在撒谎!”
苏氏也道:“是啊,秀儿一说我便觉得不对,立刻就带了人来寻你们,哪知道凉亭里没有人,还是守园子的小厮说见你们湖边去了,才寻了来。二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翠黛怎么落的水?那个侍女呢?”
明夏打起精神,将自己遣那侍女去洗桃子,后来叫翠黛随后去查看……直到自己发现翠黛落水,下水去救,又被云柏救了的话简略地说了一遍,众人才明白了过来。
苏氏便忙道:“好了,事情一会儿再慢慢细说,二娘先回了房里去,小心着了风寒。”一边吩咐人去请了大夫来,她又一边叫人扶了明夏,抬了翠黛,唤了众人出了园子。
回到卧房,杜礼早已急得六神无主,见明夏三娘小郎都没事,他才松了一大口气。
不一会儿林天凡带着林飞卿也来到了内院,明夏便又将事情始末细细说了一遍。
虽然明夏将自己呛水那一段轻描淡写地一扫而过,卢氏却敏锐得觉出了其中惊险,四年前的一幕在她脑海里迅速回放,卢氏一阵后怕,眼泪便更加汹涌,抱着明夏的手紧了又紧!
抬头向卢氏笑了笑,明夏又向苏氏道:“姑母容禀,是我不放心那侍女,才叫翠黛姐姐跟了去,这才……差点害了翠黛姐姐的性命。”明夏想起鬼门关上兜了一圈的翠黛,苦笑道:“幸好翠黛姐姐吉人天相,幸好云柏赶来的及时,否则……明夏真是罪该万死了!”
“二娘说的什么话!”苏氏轻轻责怪一句,便微微一笑道:“翠黛是我吩咐来照看你们的,理应为你们的安危着想,再说如今不过是虚惊一场,二娘莫要放在心上,云先生我也会重谢的。而且,因为二娘及时发觉那人的可疑,秀儿才得以平安无事,姑母还要好好谢你呢!”
呃……
看这苏氏平常一脸的慈爱英明,竟也是……古人的思想果然不是咱这穿越的冒牌唐朝人能够妄自揣摩的,尊卑的壁垒森严着哪!
明夏突然就失了精神,本来还想就那侍女好好提醒苏氏一番的……
“娘,我……我有些累了……”
明夏埋在卢氏的怀里,嘴里轻轻地哼了哼。
苏氏忙道:“那就先歇一歇吧,我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说完便向林天凡道:“六郎,你也去外面照看吧,酒宴那边也缺不得人。”
林天凡点点头,收起一脸的深思,便起身安慰了明夏一句,才向卢氏告了罪。
林飞秀却不想走,被苏氏拉了一把她才向床上的明夏笑了笑,随了母亲离开了。
明夏松了一口气,却见林飞卿来到床前,温雅地笑道:“表妹好好歇息吧,其他不用多想,侍女的事情爹爹会想办法处理,而且……”林飞卿又笑了一下,才道:“而且,表哥会嘱咐了家下众人,不会叫你的闺誉受影响的……”
闺誉……
这……这是什么逻辑……
明夏突然想起云柏一见众人来便摔了翠黛的那一幕……
突然就笑了起来,这是唐朝啊!
第二十九章:暖房礼(五)
明夏幽幽地卧在床上,听着小院外远远传来的喧嚣,越发觉得孤寂了。
雕花窗棂外透过一抹淡淡的碧色,此刻却失去了生机,至少在明夏的眼里,欣欣向荣的风采它已无法展现。
心境异,景迁离,明夏此刻的心里,有点闷。
山芙也被她遣走了,那人杵在眼前,很自然地便令明夏想起了翠黛……唉,想起了翠黛,她的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其实明夏也不明白,自己郁闷个什么劲啊,她又没有穿越成丫环……可是,莫名的心里就是堵得慌。
当守护成为一项天生的职责与义务,那么,出离了高尚,剩下的,全是悲哀呀。
这般荒唐的职责……
万恶的封建旧社会,连苏氏那般明智的人都被它哄了去,拿着丫环不当人命。人生的卑贱了,真的就这般该死么?
照此说来,她倒真的该忧虑了。
杜家,在旁人眼里,也该是卑微的吧?
尽管这林府里都尊她一声表小姐,可那是苏氏看得起她,看得起她的爹娘,倘若不是这层关系,她又哪里配个小姐的称谓呢?
深深的危机感叫明夏几乎想立刻就跳下床跑回家去赚钱……她不要被人踩在脚下,不要毫无自主地被人使唤,不要那没有自由的生活,哪怕一天!
而且,她也不会叫三娘和小郎,杜礼和卢氏沦落到那样的境地,绝不!
但空话是没有用的,奋斗才是王道。
这唐朝吃起人来可一点商量都不打,没点资本根本无权叫嚣权利,可资本……
明夏闭上眼睛,慢慢地在心里盘算杜家酒馆的各项支出与收入。
整改以前,酒馆账上单日的收入至多能到一吊钱,除去小二的工钱和原料的价钱,每天的净收入甚至不到四百文,这还不包括客人偶尔打碎了碗碟,另要出钱去置备的花销。然而杜礼光是寻常的医药费,每日便要二百八十七文,加上药膳食补,算来杜礼一日的花用便达到了三百五十文,剩下的五十文钱,填饱杜家一家人的肚子都勉强的很,更不要说填补其他的日常开销了,这点钱根本就不够。
坐吃山空的情况,在小酒馆整改之后倒是得到了极大的改观。
如今杜家酒馆的二层还闲置着,寻常惯来的市井小民是不会光顾那样的地方的,若要二层也有收入,只能瞄准那些小有资本的小康之家,然而因着杜家酒馆几年来的形象,突然转型便有些难度,不大闹一下,短期内是不会收效的。明夏也正打算请了牌匾之后,好好的闹一场,扩大一下“小雅居”的知名度。
饶是如此,整改后的一楼也让账上的数字翻了个倍,近几天的净收入峰值更是突破了一吊钱的大关,让明夏的手头很是宽松了一下。
然而,想起今日那老医师,明夏的眼神便又黯淡了。
苏氏果然所言不虚,传说中的神医也被请来了参加新任刺史大人的暖房礼,明夏与翠黛便是请了他来诊治的,苏氏见那老医师已被请下了席,顺道也就说明了杜礼的情况,恳切地请求着老医师帮忙诊治。
那老人果然是有点道行的,二话不说当场询问起杜礼的身体,还细细地切了脉,又查看了舌苔眼仁,便笑呵呵地对卢氏苏氏道:“不妨事,吃几副药就好。”说完便提笔写下了一个方子,说是照着这个去他的药房拿药,吃完十天之后再去找他,他会按情况给出另一药方,月余之后,保管就好。
这老医师神乎其神的模样,倒叫明夏有些怀疑了,可是卢氏却很欢喜,捧了那方子便似捧着杜礼康复的希望,一时喜极,竟真的流下泪来。
激动的卢氏或许没看见,但明夏却看的分明,苏氏让紫溪托出来的盘里,可是十两一锭的白银!
十两啊,要搁了整改之前,那便是杜家酒馆二十五天的收入,就是现在,也要十好几天……而且,这十两还只是个出场费。
那方子明夏还没看,但结合了现代的经验,她却直觉那价钱肯定不会低,呜呼哀哉,她的银子啊……
明夏愁眉苦脸地望着双手,不知道这双尚且稚嫩的小手,能否赚够杜礼的医药费呢?能否养活的起杜家如今的十口人呢?能否给三娘和小郎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呢?
她第一次有点不确定了。
现实的窘境总是在追着人跑,任凭她加快了步伐,却总是发现小康在前面一步而她却摸不到。
这种感觉,很折磨人,也很容易叫人疲惫。
“砰,砰——”
两声轻轻地叩门声突然在明夏耳边响起,是谁呢?
大家不是都去前面吃酒了?连卢氏都有专门的女宾席,三娘和小郎也分别跟了卢氏和杜礼,山芙则是她特意遣出去不必伺候的……
“请进。”明夏收起疑惑,淡淡地答道。
两扇沉重的枣红木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露出了云柏的脑袋,他扒着门,警惕地向身后望了望,这才神秘兮兮地闪进门来,又立刻回身将门重新关上。
明夏睁大了眼睛望着云柏一连串的古怪动作,心里却困惑极了,此刻倘若不是见来人是自己熟悉的云柏,她简直就要叫人了……云柏的作为,拿那登堂入室的小贼来相比,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云柏,你这是做什么?”
云柏听见明夏微恼的声音,忙走上前来,有点委屈地道:“这不都是为了你的闺誉嘛……”
明夏无语,只是拿眼瞧他,这云柏,今天又是发了哪门子的疯?
云柏却急道:“这里不比家里,林府上上下下都是呆人,专拿那男女授受不亲来说事……”随后郁闷地道:“我也不想再祸害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娘子了……”
祸害?
明夏猛地一惊,身子都坐直了几分:“你都祸害过谁了?!”
“没!”云柏一见,连连摆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才道:“我没有!小娘子你误会啦,我说的是那个跟你一块落水的丫头啊!”
“翠黛?”明夏疑惑,随即想起云柏在园子里的古怪,便忍不住笑了,云柏却一脸的气愤:“小娘子,若不是为了救你,我至于落到现在的境地吗?”
“现在?你现在怎么了?”明夏好奇,不就是救了个人吗?人家感激还不及,怎么云柏却像是吃了大亏的模样?
“怎么了?”云柏咬牙切齿道:“方才一个小丫头找到我,说是她家夫人叫她问我,可有婚配,老家哪里,家下还有什么亲人?你说,问这个能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