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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专程为他而来的明夏,又怎会叫他如愿?
看出这吴岑也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明夏便单刀直入道:“吴公子,奴家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
吴岑撇了撇嘴,本待拒绝,刚要开口便望见明夏眼眸中的希冀,那样明显那样浓郁,心念一动,到嘴边的话便成了:“好。”
“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吴岑说完,看了苏清河一眼,苏清河笑了笑,便向赵月儿道:“久闻月儿小姐是个养花高手,我有一盆海棠,近来花期已至,也快绽放了,就请月儿小姐随我一观,指点些养花技巧,也好保它顺利花开,不知月儿小姐可愿赐教?”
赵月儿眯着大眼睛一笑,道:“苏公子这样说,月儿就不客气了,月儿最喜欢海棠了,正好先睹为快。”
二人同明夏吴岑告了罪,便离去了,等他们走没了影,明夏便一笑,望着吴岑便盈盈一拜,双膝着地,道:“民女杜明夏,见过御史大人。”
第八十九章:柳暗花明
赵月儿与苏清河赏着还没开花的海棠,又互相说些养花的避忌和心得,看看聊聊,眨眼间半个时辰的时候就过去了,料想明夏早该办完了事,赵月儿便以天色将晚为由向苏清河告辞,苏清河也不挽留,便同着赵月儿去寻明夏和吴岑。
二人还未行至门前,便见明夏走了出来,看见明夏一脸轻松,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赵月儿便欢快地上前道:“杜家姐姐,事情可办完了?”
明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看向一旁淡然的苏清河,深施一礼道:“苏兄,多谢。”
若不是苏清河处处维护,凭着御史大人那石头一样的性子,只怕她今天什么也做不了。
苏清河也不躲避,只是温和地笑道:“无妨,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举手之劳也是看得起我!若非苏兄,只怕今天不能功成,言谢是应该的。”换做严绿苏之类的人,举手之劳只怕也不肯做的,明夏说完,又抱了抱拳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和月儿小姐先行告辞了,苏兄,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改日闲了,我来向你请教学问。”
“多谢。”苏清河拱了拱手,笑意宛然,眉间的颓丧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清风明月般的澄空自然。
跟聪明之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不用废话。
你说一句,人家自然触类旁通。
明夏垂首一笑:“那么,就告辞了,苏兄留步,改日再见。”
目送明夏和赵月儿的背影消失在园门外,苏清河又站了一会儿,望着漫天洒落的雨丝,仿佛无边的清愁,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才抬脚进了屋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吴岑竟还在。
只见他四平八稳地坐在屋里,若有所思地望着桌上的一方锦帕,出神的模样,竟连苏清河进屋也毫不在意。
苏清河大奇,近前一看,只见那帕子一角绣着一朵金晃晃的牡丹花,虽然屋中光线不足略显昏暗,但仍能看得出,那绣工是极好的,金色牡丹栩栩如生地绽放着,尽显国色天香。
“定情信物?”苏清河拿起那方帕子,望着吴岑笑吟吟地道。
吴岑横了苏清河一眼,口气却比以往还要冷淡:“证据。”
“什么证据?”苏清河心下好奇,虽然知道这必是明夏为林家案子奔走的结果,但一向淡泊的他,在见识了明夏格外发光的一面后,便对这个女子更加好奇,下意识得便想知道,一个毫无根基的弱女子,是怎样想方设法打动眼前这个冷心冷面的朝廷大员的。
吴岑奇怪地瞥了苏清河一眼,虽然惊讶与他何时也关心起这种事来了,但他也明白,苏清河只是一时好奇并无他意,便毫无避忌地道:“杜明夏为林天凡昭雪的证据。”
“就这么一方锦帕?”
“嗯。”吴岑顿了顿,补充道:“这锦帕的出处,你不知道?”
竟吴岑这么一提醒,苏清河恍然大悟,“原来是崔家。”
这牡丹锦帕乃是锦织坊的金字招牌,旁的绣房很难绣出这样精致的花朵,而锦织坊除了出产普通的牡丹锦帕外,还另有一种金线绣成的金牡丹,那是锦织坊的老板娘偶尔闲了做出来的,数量极少,一般人家不会拥有,就是有钱的人家,想要买也买不来。
然而,信都城锦织坊的老板娘,是崔家家主崔友仁的外室。
一理通百理通,苏清河瞬间便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家,信都别驾,聂家。
聂家与崔家的关系匪浅,这事还是苏清河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的。
聂家的夫人早亡,说起来,还跟这崔家关系大的很,崔家曾给聂别驾送过一个美姬,就因为这个女子,聂夫人争宠失利,气急败坏之下一病不起,最后郁郁而终。不过那美姬的命运也好不到哪儿去,聂夫人去世之后,没过多久,那美姬偷情被人撞见,聂别驾一气之下将个好好的美人活活打死……本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聂家该与崔家关系恶劣才是,但崔家现任的家主崔友仁也是个极有手段极有魄力的,为了与聂别驾重修旧好,他可是下了大本钱,珍奇古玩,珊瑚宝器,翡翠玉石,暗地里不知给聂家送了多少,一来二去,那聂别驾非但不生崔家的气,还赔了个美人过去,从此这崔聂二家便相交莫逆,互为壁垒。
这事既然与崔家有关,那聂家定然也难逃干系,这崔聂两家,实是沆瀣一气,家下的仆人也如狼似虎,在这信都城作威作福,两家相连为信都一霸,谁人敢惹?之前的冀州刺史钟鼎又是个饱读诗书的呆人,只知学问不知其他,被他两家巧言蒙蔽,还曾断过几桩错案,还是钟家小姐机敏,劝了乃父几回,这才没出什么大乱子,但崔家与聂家,已然是信都的地头蛇了。
难不成?
苏清河心下一紧,忙道:“你查的那个案子,可有眉目?”
吴岑淡淡地点了点头,他主管着这件大案,又怎会不上心?他又不是个脓包,明察暗访之下,早对这信都城的势力掌握的一清二楚。
冀州府库亏空巨大,定是有这信都城内势力广布的人参与,否则,他实在想不出,那么多的钱粮,又有谁有本事偷偷运走?
“那……”苏清河斟酌着词汇,道:“那为何,这案子还一直拖着?”难道吴岑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吴岑叹了口气,冷峻的脸上现出一丝无奈:“其实我早已猜到,只是苦无证据,这锦帕倒是可以派上用场,只是……清河,圣意难度啊。”
圣意?苏清河心头一凛:“牵连很深?”
“是。”吴岑皱了皱眉头,道:“你知道我是六亲不认的,但我岂能真的无情?家中的长辈早已派人送了消息过来,叫我不要轻举妄动,待到长安事定,这边的事情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能秉公办理?”苏清河温雅的面孔露出一丝凝重,他虽常年隐居,涉世不深,但官场的利害他还是知道的,因此,虽然反感公理不再,但他还是理解吴岑的为难。
吴岑看了苏清河一眼,半晌才道:“谈何容易?清河,你可知,这件案子牵涉之广,已然连着皇宫?”
“如此严重么?”
“对,这就是我为什么迟迟不动的原因。”吴岑说完便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清河,这些事情你不要操心,你现下应保重身子。你放心,我家有御赐的九转还魂丹,等我派人取了来,定能保你性命。”
苏清河心中一暖,温声道:“多谢你,我会的。”虽然他现在已将生死看开,但看到好友如此关切,他又怎能不努力活着?
吴岑笑了笑,冷峻的脸上仿佛开了一朵冰花:“那就好,天色晚了,你好生休息,我回府衙了。”
苏清河点点头,顺手将锦帕递给吴岑,吴岑接过方拱了拱手,道:“你不需动,留步罢。”如今他也看出来了,苏清河的脸色却是苍白,连动作也稍显一分无力,如今秋寒露重,冷意袭人,苏清河体质太弱,吴岑此时倒怕他承受不住。
刚出了苏清河的园子,吴岑便望见一袭白衣的绝色女子,正冷冷地站在面前。
“泉吟小姐有何指教?”虽然这绝色女子的存在比之苏清河更加诡秘,但与苏清河相交甚深的吴岑还是发现了,他还知道,这女子,并不是大唐的子民。
“你有九转还魂丹?”
“是。”
“你保证?”
虽然泉吟的话没头没尾,但吴岑却明白了,这绝色女子是在为苏清河发问。能得这样的女子如此钟情,苏清河可真是好运气!吴岑感慨一声,道:“保证。”
然而泉吟却好似不放心,又问了一句:“确定?”
望着绝美女子的脸上露出小孩子一样的怀疑,冷硬如吴岑也有些无奈:“确定。”
“好,你要什么?”
吴岑奇怪地看了泉吟一眼,心道这个高丽女子倒是实在,知道天下没有白给的事情……但他要什么呢?身为朋友,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什么也不要啊。
可是这样一个好机会,不利用实在可惜,吴岑心念电转,道:“苏清河是什么人?”虽然知道这样问有些失了风度,但他实在是被好奇折磨的受不住了,尽管与苏清河互相引为知己,但苏清河的底细,他一直不知道。
既然苏清河从不主动提起,那吴岑也不问,即使对于苏清河的博学与刻意的隐匿好奇至极,心痒难耐,他也绝不会开口。
不过,眼下不一样,不问白不问么。
“这个,不能说。”
看着泉吟木着的脸,吴岑真是哭笑不得,“那你能说什么?”
“什么也不能说。”
吴岑眨了眨眼,抬脚就走。
什么也不能说,那他还在这儿耽误个什么劲儿啊!
然而与泉吟擦肩之际,吴岑只觉得一缕劲风袭向肘边,饶是他见机极快,竟也没完全躲过,被偷袭了……
望着袖子上的一只纤白玉手,吴岑冷道:“放开。”
“你,不许反悔!”
吴岑冷冷地瞥了泉吟一眼,然而她却毅然不惧,看在苏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