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小厮倒也不是个硬气的主儿,见自己被抓,便连连求饶,说自己是唐家二少派来楼子里打掩护的,京华城里,像他这样的掩护,还有数十个,又求云沉雅饶他一命。
云尾巴狼没搭理他,只暗自沉吟。过了会儿,又见司空幸部署的黑衣人追来,见云沉雅已将小厮抓住,纷纷面面相觑。
司空幸咳了一声,问道:“大公子,所以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此话出,那小厮也一脸慌乱地看向云沉雅。不想这时,云尾巴狼竟笑了起来。他举起扇子,敲敲小厮的肩:“你暗器不错,轻功也不错。我这会儿放开了你,凭你的功夫,想要逃脱倒也并非不可能。”
这句话说得所有人皆皆一头雾水,唯有那小厮,神色一骇,顿地腾身便想离开。可不容他反应,便见云沉雅一个迅疾的闪身。半空有两个身影如鬼魅,又见光影如水,铿锵一声。
下一刻,只闻一声惨叫,那小厮倒地捂住左手,手腕处鲜血直流。司空幸定睛一看,竟是手腕的筋被挑断了。这人的一手好的暗器功夫,怕也就此废了。
云沉雅将手中匕首往地上一扔,朝那些个黑衣人道:“把他带回去。”
司空幸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匕首。那匕首,竟然是他随身携带的。方才只不过是一个转瞬,云沉雅竟能从他伸手夺了匕首,再腾身挑断一人的手筋。这种功夫……即便与禁军的统领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空幸正愣着神,却见云沉雅对他唤道:“你,陪我走一段。”
两人默默无言地在夜街走着。方才一番动荡,街上早已没了人。过了会儿,云沉雅忽道:“你觉得,方才这小厮,是什么人?”
司空幸一愣,老老实实地答:“这个……要审问过才知。”
云沉雅笑了一声:“此人出招阴毒,可是口风松的人?等你审问完,为时已晚。”
话里有话,司空幸略作揣摩,不禁道:“大公子的意思是,方才那小厮是故意做出慌乱的模样,而他说京华城中,还有数十人皆皆易容混淆视听,也是故意告诉我们的?”
“不错。”云沉雅顿住脚步,抬目望向天边月。一轮月色流泻,清辉洒在他绝世的面容,可他略作一笑,却似又将这清辉散了去,只留几分阴鸷,“这其间有诈,棠花巷子的汤归,恐怕也有问题。”
顿了一顿,云沉雅忽地轻声道:“三日后,无论容任何手段,捉住汤归。活得捉不到,就捉死的。”
虽则司空幸早做了心理准备,但听了这话,他仍不由退了半步。汤归如今在舒家客栈,而棠花巷子里,早也有了汤归的人。若要捉住汤归,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斗,难免会伤及无辜。可云沉雅说的不择手段,分明是起了杀心。
这杀心,不是争对一个人,而是争对拦在他前面的所有人,包括……舒家客栈的老少。
这会儿,云沉雅背身站着。司空幸瞧不见他的神色。月光顷刻冷了下来,映衬着云沉雅的身影也十分凉薄。司空幸晓得瑛朝战事已起,云沉雅赶着回朝,时日紧迫。可若要殃及舒家父女二人,实在有些残忍。
他沉吟了片刻,只答了声:“属下领命。”
可却久久不闻云沉雅的回音。
云沉雅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月色里,不说话,不叹息,一直站着,直到第二日东方发白,衣角水露被日晖蒸去。(
隔日晨,云尾巴狼回府眯了一个时辰。(更新快 八度 吧 。8dU8。)用过早膳后,他去膳房拣选了些吃食喂鸡。老管家遇着云沉雅时,见他已换了身干净衣裳,晃着折扇,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两只小獒犬跟在他身后小跑,正摇着尾巴恭送狼主子。
云沉雅看到管家,特特招呼,说:“后院的鸡仔不用喂了,我今儿早喂过了。”
老管家听了这话,不觉纳闷。云大公子素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会喂鸡?虽有这个困惑,老管家也不表述出来,只与那两只走狗一起,将云尾巴狼送到大门前。
莴笋白菜伸长脖子,但见狼主子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它们齐齐兴奋地吠了几声,转而便撒丫子往后院狂奔。
老管家瞧见这场景,心里暗道不妙,便跟着莴笋白菜往后院跑。
后院一处僻静的角落有个养鸡棚,里面喂着舒家小棠送的五只小鸡。老管家眼睁睁地瞧着莴笋白菜载欣载奔地越过篱笆,紧接着又听篱笆墙内,一阵盆罐碰撞的乒乓声。
老管家心中一顿,以为莴笋白菜要吃鸡,慌乱之下也忘了去拉门,只搭了一条腿在篱笆上,也学着小獒犬往里翻。他一边翻一边又琢磨,这两只走狗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云沉雅一人。云尾巴狼叮嘱过它们不许欺负鸡仔,照理借它们一百个胆子,它们也不敢去叼走一根鸡毛。
这么思想着,老管家已然翻过了篱笆墙,再往里一瞧,却不由呆了。五只小鸡缩在鸡棚一角,无一只叫唤。篱笆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脸盆子,盆子里装着一锅粥,莴笋白菜在粥盆里翻翻找找。过了会儿,两只獒犬分别牵出一只肥鸡腿,就地啃吃起来。
老管家惊得下巴脱臼。原来云沉雅一时兴起,竟用鸡肉粥去为五只鸡仔。非但如此,他还颇好心地在鸡肉粥里,放了几只除了油的鸡腿。这也难怪五只鸡仔沉默而忧伤地蜷在一处,原是从一盆鸡肉粥里,预见了自己的悲惨命运。
老管家摇摇头,深觉与云尾巴狼在一处呆久了,若不疯癫,必会痴呆。可听说这世间都是一物降一物,也不知天底下,能有谁是云沉雅的克星。
秋多喜一大早便拖人捎了个信儿,说是要陪爹娘去附近庙里上香,今儿个不能来舒家客栈蹲点。舒家小棠得了闲,便将棋谱摊开,琢磨了会儿围棋,又描了点花鸟。
舒棠虽不精明,倒也并非一个笨拙之人。她刻苦钻研了半月琴棋书画,倒也稍稍有了些造诣,最起码面子活算是过得去了。舒棠描好花鸟,觉摸着自己再习练个半月,待到残夏天气更凉爽些,又能出门相相亲。
发神地思想了会儿,舒家小棠取出唢呐,打算到屋外葡萄藤下吹一吹。谁料她方一敞开屋门,便直直撞上一个温厚的胸膛。
被撞之人似是也在恍神,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个冲力,令他脚下不稳,连退了好几步,才伸手将她的双肩扶住,问道:“没事吧?”
舒棠一听这声音,一股欢喜油然而生。她抬起头,果然见得云沉雅如玉琢的眉目,开心地连唤几声“云官人”。
两人离得近,一抹浅淡的红浮上云沉雅的脸颊。片刻,他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看向舒家小棠手里的唢呐,笑道:“闲来无事,想问问你诗词念得如何。未想你这会儿却要吹曲,我也不妨听一听。”
说罢,他将折扇收在腰间,掀了衣摆,坐在石凳下。
舒家小棠听了这话,却原地愣了愣,便抛下云沉雅自个儿回了屋。须臾,她手里捏着一卷册子又跑回来,放到云沉雅面前,冲他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些日子,每日都念三首,现如今学会了不少,云官人你可以考考我。”
云沉雅正笑着往那卷册子看去,可目光落到书角,笑容便僵住。但见书的左下角,多了两枚水墨清染的海棠花。云沉雅沉默片刻,又拿起那卷书翻了翻,则见前面几十页的书角下,都有两枚海棠。海棠画得马虎,却可看出用心,想来是舒家小棠每念过一页,便做一个记号。
他从书页中抬眸,恍惚之间,舒棠眉间的朱砂与眼角的泪痣,齐齐化作两枚海棠,明艳动人。
云尾巴狼忽觉十分烦躁,他将书卷合上,“啪”的放到一边。
舒家小棠一惊,瞪大一双杏仁眼,滴溜溜地看向云沉雅。
心中烦躁加剧,云尾巴狼蹙眉闭了眼,手掌抵着额头,半晌没能作声。少顷,却有一只小手绕过他的手背,往他额间探了探,暖暖的糙糙的触感令云沉雅惶然大惊,抬起头来便喝道:“你做什么?!”
这话出,云尾巴狼一怔,舒家小棠一愣。云沉雅得见舒棠满目不解,不由地想要道歉:“小棠妹,我方才……”可话未说完,却见舒棠又凑上前来,仔细地端详他的脸。
云尾巴狼被看得不自在,不禁偏过头,想要闪避。正当此时,舒棠忽地松一口气,又坐直了与他笑道:“我见你方才头疼,原以为你是受了风寒,可方才探你额头,却没觉得烫。我估摸着你是中暑了,所以身子不舒服。”
“中暑?”
“嗯。难怪我今日一撞见你,就瞅见你的脸一直一些发红。”舒棠认真地道。说着,她又起身拍了拍衣摆,对云尾巴狼说:“云官人,你等等,我去给你熬碗解暑的汤。”
她还没能走两步,便被人拉住。
“不必了,我不碍事。”
云沉雅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那唢呐上。这会子,他的目色早已变作最初的云清风淡,抬指敲了敲石桌面,便道:“我认为,姑娘家学琴棋书画,到底应当摆弄些文雅器乐,唢呐略显粗狂,不太合适。”
舒棠在石桌前坐下,认真地说:“我也觉着唢呐不够文雅。不过器乐也没个贵贱,我初初吹着虽没能吹好,不过这几日,也能吹成个调调。汤归和爹爹都说听来不错。”
云沉雅听了这话,又是半晌没作声。他坐在葡萄藤下,暗影里,面容明灭。过了会儿,云沉雅抿了抿唇,从袖囊里掏出一件物什,放在桌上:“以后吹这个。”
桌上是一支玉制短笛。舒棠看了,大为欣喜,抬手摸了摸,温凉又滑溜。
云沉雅看着她,忽地伸指将笛子夹起,玉笛在指尖打了几个旋儿,复又置于唇边。他的唇角带着清淡的笑意:“我吹一曲给你听。”
笛声起,犹如浩海一轮明月生辉,又如清水淌过湖石,谁家儿女的心思忽暗忽明。
舒家小棠从前也听过街头卖艺人吹笛,但南边的乐调,多婉转轻灵,而云沉雅吹得这曲,悠扬中生辽远,苍劲中有落寞。
复又看向吹笛人,舒棠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