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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叫喊,尔珠哪还有心思去看那丁香花!撒腿拼命折返,待回到原地,只见洛敏倒在石路上,而乌雅氏正蹲着身子扶着她,满脸惊慌。
“姐姐!”尔珠扑倒在她面前,“发生什么事儿了?”她看到洛敏脸色惨白如纸,顿时惊慌失措,伸手又不知该做什么,只能拼命地问。
“方才瞧你先走,你姐姐与我不过说了两句话,谁知半路冷不防蹿出一只黑猫来……是我不好,顾着自个儿,也没警醒着……”乌雅氏一心自责,尔珠张了张嘴,要是换做从前,她定会责怪眼前的人,可后宫的人养猫养狗纯属正常,没理由去追求究竟是谁的过错,当务之急,是照顾姐姐的情况才对!
“别自责……亏得你方才提醒,若再迟一步,只怕要伤了那猫。”
“都什么时候了,姐姐还顾着那东西的死活!”尔珠痛心骂道。
“它也是无意,我只是摔了一跤,你扶我起来也就没事了。”洛敏一脸沉静,哪知尔珠才扶她起身,便感到腹中一阵剧痛,她下意识捂住腹部,乌雅氏低头一看,吓得面如死灰,连退了两步,“血……”
“血?怎么会有血?”尔珠也吓了一跳,再看洛敏的脸色、唇色,大叫道:“老天爷,出大事儿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翊坤宫从里到外;走进走出,忙忙碌碌,皇帝才在乾清宫用过晚膳,还没来得及翻牌子,便听人匆忙来报;翊坤宫的宜主子大事不好。当即;皇帝甩手一挥;大银盘“咣当”落地;粉地绿头牌也都撒了一地。不等太监说明情况;单凭“大事不好”四个字玄烨似乎已经失去了反应能力;几乎是凭着本能、甩开一切,冲向翊坤宫!
一路上,皇帝所经之地;宫人们见到圣驾尚未回避或来得及行礼,皇帝的身影顷刻消失,自他们进宫以来,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焦虑的帝王!
此时此刻,他的耳边只夹杂着风声、脚步声以及自己越来越紧、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当他大步流星、跨着匆忙的脚步赶到翊坤宫,只听她居住的寝殿传来阵阵哭喊,他的心一下子缩得更紧了。
玄烨直奔到正殿寝宫,里里外外的宫人、太医向他行礼他连看都没看一眼,一头冲进寝殿。只见脸色本就不红润的她此刻正惨白无色地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安详睡去的……他不敢往下想,却又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要奔到她床前,可她床前跪着一个人,嘤嘤啜泣,不停地自责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玄烨没有听懂,却也较适才清醒了几分,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直逼因啜泣而颤抖不已的尔珠,“你姐姐好好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大声一喊,没有顾及昏迷之中的洛敏。
“请皇上降罪嫔妾……是、是……”尔珠又伤心又害怕,语不成句。
玄烨奋力一甩手,又问跪在殿外的太医:“你来告诉朕,宜主子得的什么病!”
那太医方才乍一见皇上的样子,早吓慌了神,就连脸也黄了,再经这一吼,双手止不住哆嗦,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脖子滚了下来。他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回道:“回皇上,宜嫔娘娘并非身染疾病,而是……”
“而是什么?还不快说!朕生平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太医吓得赶紧磕头:“是小产!宜嫔娘娘小产了……”
心剧烈一颤,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小产……怎么会这样……他们有孩子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心从未平静,现下又更加乱了,无法思考,只是将心底的痛与怒撒向噤若寒蝉的小霞:“你!”他伸手一指,小霞“扑通”跪下:“请皇上开恩啊!奴才该死,是奴才一时大意,才让主子在花园里摔跤,可奴才真不知道主子已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啊!”
“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平日的起居难道都看不出来吗!”这位圣明的帝王似乎是失去了理智,小霞百口莫辩,当觉得自己怕是没有活路时,寝殿传来一声咳喘,昏迷的人终于苏醒了。
玄烨也在这一刻清醒了,他奔向她床前,挥开尔珠,紧紧握住她冰凉几近透明的手,不住地喊着“敏敏”,尔珠哭得伤心,听得也糊涂,根本不知道皇上喊的是谁。
玄烨吻着她的手指,又放在脸颊轻轻摩挲着,等着她慢慢睁开眼睛。当她醒来时,除了他的呼唤,屋子里非常安静,没人喊,没人骂,似乎哭声也停止了,好像做了一场梦,醒来便是一场空。她累极了,就连睁开眼皮也费了好大的力气,然而在看到满屋淡淡的黄光和黄光中浮现出的那张熟悉的、焦虑的、心痛的面容时,才恍然这仅仅是一场梦,他还在。
原来她一觉睡去,不知不觉天也黑了,琉璃宫灯穿过窗棂,投射在雪白的东墙上,把一屋的空气都染得昏昏黄黄,眼前的景物变得恍恍惚惚,她都看不清他的脸了。
洛敏定睛望着玄烨,一脸惊讶地说:“我怎么睡着了?你又怎么来了?”她支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是下盘丝毫使不出力,又似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溜走,把她的精力都带走了。玄烨见此,连忙把她按住,她又浑身无力地颓然躺倒,笑着说:“真是不争气,竟又病倒了……哦,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你才赶着来看我的吧?想必是刚刚在花园里吹多了风,多睡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别离得我太近,会传染的。”
玄烨背转了脸,让守在屋里的人一并退出去。
“你怎么让他们都走了?我如今病了,也该留小霞来照顾……哦,你是怕他们也会被感染,对吗?”
玄烨双肩耸动,就是从背后看,也能发现他在哭泣。
“玄烨,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还是你不想看到我病怏怏的样子?很丑,对不对?不想看,那你赶紧回去吧……哪天等我气色好了,我再来见你……”
玄烨再也忍受不住,转过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丑……一点也不丑……不许胡言乱语!”
“要是不丑,为何要哭呢?”
“哭吧,哭出来吧,让那孩子早登极乐,少受人世间的苦痛。”玄烨无法忍受她如此镇定,她怎么可以如此镇定?怎么可以把所有的痛埋在心底?她到底想做什么?她想活活逼死自己吗!
“玄烨,你在说什么?我大概是病糊涂了,竟听不懂你的话了……什么孩子?什么苦痛?我又为何要哭?”
“孩子没了,咱们的孩子没了!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哭出来,别再憋着自个儿了啊!”玄烨放开她,又紧紧拽着她的双肩用力晃着,求她清醒,求她释放压抑的自己!
洛敏痴痴呆呆地对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一丝笑容,他的每一句话仿佛在她心窝子上捅上一刀,痛得难以呼吸,紧接着,她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倒在玄烨怀里,失去了知觉。
玄烨大惊,搂着她大声拼命朝外喊:“太医!太医!”
皇上只是让他们退下,而没有让他们离开翊坤宫,一听到动静,那太医火速跨进寝殿,又等皇上下了指示,方敢跪上前。他低着头,取出一块布帛垫在洛敏的手腕上,又伸出三根手指按在洛敏的脉上,竭力调平自己的气息,细细诊脉,过了片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低头道:“禀皇上,娘娘是刚小产,气血虚弱,劳累过度,加以急痛攻心,才会一时昏厥。待臣开一剂补血益气、舒胸顺气的汤药,按时服下便会好的,请皇上放心。”
“放心,你叫朕如何放心……”玄烨怒气难消,但折腾久了也累了,无力再骂这些臣下,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道:“罢了,下去煎了药赶紧送来!”
“嗻。”太医退去,玄烨扭头看向一动不动的人儿,她看上去憔悴极了,生怕风一吹就没了,这是她回到自己身边后,头一回令他感到如此惊慌,以致黎明破晓他都不曾踏出翊坤宫宫门半步,而是一直守着她,等她醒来。
再一次痛恨老天爷的不公,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他们!他爱新觉罗·玄烨究竟做错了什么?父皇不要他,额娘不要他,两位皇后也不要他,他可怜的孩子们又接二连三地相继夭折,如今又轮到他们的孩子了……
老天爷,玄烨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对待玄烨!
玄烨在心底拼命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过了整整一夜,他整个人都憔悴了,梁九功来催他上朝,他不理,大臣们正等在乾清门,皇帝迟迟不出现,众人猜测纷纭,只怕龙体微恙,或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可是再大的事,也比御门听政重要么?皇帝亲政以来,除了圣寿、万寿以及元旦等重大日子,几乎从来没有废政之举啊!
而皇帝这一异乎寻常的举动终是惊动了慈宁宫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已不问朝政数年,偏偏今早在她梳妆之时,有人来报皇帝没有去乾清门听政,细问之下才明白昨晚后宫之中发生了大事。
难怪她昨晚眼皮跳个不停,心也跳得特别厉害,原以为早早歇下睡一觉起来就会没事,不料那真是不祥之兆……那是她的曾孙没了啊!
“太皇太后驾到——”太皇太后听闻风声,心痛之余当然更为大局着想,皇帝罢朝,难道他想重蹈前明、重蹈他阿玛的覆辙吗!
太皇太后带上八名宫女、八名太监,火速赶到了翊坤宫,趁着天下还没有大乱,她必须把她的孙子请到朝堂上去!
听到皇祖母来了,玄烨恢复了精神,底下的人打千的打千,躬身的躬身,皇帝也没忘给皇祖母请安:“玄烨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听他声音不比昨日洪亮了,身子微微一抖,想要斥责也着实不忍心啊!
“哀家来瞧瞧宜嫔,唉,这孩子也确实可怜,你宠着她,可一直无果,如今好不容易怀上了,怎晓得一不小心那么一摔就摔没了……皇帝你也别太伤心,所幸你们都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