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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电台停车场,魏四时下了车嘴巴就没停下,在乔安耳边巴拉起来没完没了。
两人进了电梯,魏四时按下楼层,质问乔安:“我说你是怎么想的?‘哦’这你也回答得出来?我喜欢你,哦。”他还原了当时的对话,无语地扶着额头。
乔安支支吾吾地辩解说:“我那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哦’也是脱口而出。”
“我可真服了你了,”魏四时摇了摇头,“要不是我让严格故意冷落你,恐怕你才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脑残。”
“是你让他故意无视我的?”乔安有些难以置信。
魏四时撇撇嘴,“不把你逼到那个份儿上,你能屁颠屁颠跑到严格身边吗?”
电梯到了十五层,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魏四时继续显摆自己的机智,“你看吧,严格他假装不理你,无视你,你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了,这一担惊受怕,肯定得主动往上贴。”他故意把话说得露骨,着重强调了最后那句话。
“你……”乔安哭笑不得。
算起来还真该谢谢魏四时给严格出的馊主意,魏四时跟她相识多年,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她的那点小心思从来都很容易被他识破。
但乔安现在看到魏四时贱贱的样子,只想迎头给他一顿暴击。念在多年情分,只恨恨地对着魏四时的背影鼓着嘴。
进了直播间,乔安发现只有舒露一个人,她抑制不住声音里的欢快,扬着调子跟舒露打招呼,“露姐,来这么早?”
舒露循声抬头,看清了说话的人,笑着回应道:“我也刚到。你们俩可真巧,一起到的?”
乔安心生疑惑,魏四时应该继续往他那间直播间的方向走了,莫非又折回来了?
没等她转头确认,身后传来了宋毓的声音,“不是,我比她晚个十几秒。”说完,宋毓便径直路过乔安,两人的肩膀轻微地碰撞。
从一楼上来有两台电梯,宋毓说比她晚,那应该是乘坐的另一台。乔安刚刚完全只顾着跟魏四时说话,完全忽略了身后回响的高跟鞋的声音。
宋毓一反之前的亲昵,对乔安视若无睹,甚至已经表现出了些许的敌意,这让乔安不得不担心,宋毓是否已经听到了她与魏四时的对话,知道了她跟严格的事情。
乔安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宋毓却选择继续无视,跟舒露谈笑风生。
或许是想多了,乔安暗自安慰着自己,试图加入她们的谈话。宋毓这时突然转了话锋,直截了当地问乔安:“你们现在还是单纯的校友关系吗?”
☆、越搔越痒
宋毓这时突然转了话锋,直截了当地问乔安:“你们现在还是单纯的校友关系吗?”
问题从嘴里说出之前,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宋毓没想过要悄悄跟在乔安他们身后,原本一出电梯,她是打算上前打招呼的,在听到魏四时提起严格的名字后,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放慢了,或许是出于本能,耳朵很容易捕捉到目前最关心的信息。
魏四时说的话她听得真切,无非是乔安上赶着往严格身上贴。乔安跟严格肯定不止是朋友关系了。
宋毓把下唇咬得发白,仿佛看到乔安的后脑勺上写着“得意”两个字。
做完节目,她越想越气,深夜约了闺蜜去喝酒。
酒一上头,宋毓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先是眼睁睁看我去追一个同性恋,现在知道我想追严格了,又眼巴巴往他身上贴。表面上装出一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瞪着双大眼勾引男人,实际上就是个绿茶婊!”
旁边发型油腻的年轻男人刚走到宋毓身边,一见到她,便兴致大发,摸着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她说:“美女,哪个不要脸的惹你不开心啊,给哥哥说说。”
宋毓这会儿正在气头,头也没抬,语气不善地回答:“走开。”
男人本想来酒吧找人解决生理需求,一见到宋毓便有了感觉。
此时的宋毓已经换下了平常乖巧可爱的装扮,身上的黑色紧身连衣裙把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谁知一开口就是呛人的话,男人没经验,吃了瘪,低声咒骂了一句,转头走了。
宋毓一想起那天严格把她一个人丢在格兰云天西餐厅,说不定也是乔安在背后搞鬼,任严格再不好色,也不至于冷言冷语得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
台上此刻有妆容妖冶的女歌手扭动着身姿,风情万种地唱着《痒》,她勾着手指唱:“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宋毓只觉得字字句句都在嘲弄她的自作多情,更觉得愤懑,只想捏碎了乔安把她吞进肚子里。
闺蜜知道宋毓心情不好,劝酒也劝不住,闺蜜只好顺着她说,跟她一起指责那个“绿茶婊”的作为,私下偷偷给宋毓的母亲,也就是李莉,发了条信息。
直到宋毓开始傻笑,明显已经醉了,闺蜜才叫了代驾送宋毓回家。
宋仁国原本跟李莉一起等女儿下班,等到了平常女儿该回家的时间,也没见到她的影子,碍于公司里的大小事务还等他第二天去处理,于是先去睡了。
李莉为了等女儿回来,一直在客厅沙发上靠着,偶尔眯上眼睛,没几分钟又会不自觉惊醒,时不时往门的方向望。
凌晨三点多,门外终于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李莉再次醒来,全然没了困意,忙去开门。
宋毓浑身酒气,醉眼迷离地靠在门边,她的闺蜜把她交到李莉手里,这才放心离去。
李莉看到宋毓这个样子,心疼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恨得慌。她恨女儿的不争气,更恨自己没有在最开始就重视对宋毓的教育问题。
年轻的时候,李莉的心思全都放在事业上,一心想着跟宋仁国把生意做好。公司刚起步的时候,他们想的是怎么赚回本钱,现在公司日益壮大了,他们担心的是怎样维持住在业内的地位。
李莉在宋毓高中的时候,终于做了全职主妇。她素来不屑于做一个没有事业的女人,可女儿的问题一出现,让这个家几乎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毓谈恋爱、翘课,这李莉都可以理解,只当是小孩子少不经事,可某天,她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让她接宋毓回家。
她满心疑惑赶到学校时,宋毓没上课,一个人留在宿舍,被宿管大妈盯得紧紧的,手腕上的纱布上隐约渗出血迹。
后来心理医生告诉李莉,这孩子有躁郁症。
李莉开始时一直觉得医生误诊了,她们家往上追几辈都没有精神问题,不可能到宋毓这里突然生出了毛病。
然而一连换了几个医生咨询,得到了都是同样的回答,李莉只能接受现实。
医生告诉她,要密切关注孩子的动向,情感状态的异常高涨或者低落,都有可能是处在发作期的表现。
控制得好了,宋毓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听话懂事。可一旦受到了刺激,甚至有时候没缘由的,宋毓会突然陷入兴奋或是抑郁的状态,并且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我恨她……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李莉叹了口气,把胡言乱语的宋毓架回房间。中途宋仁国终于被吵醒了,出来给李莉帮忙。
两人把宋毓放到床上,李莉又喂她喝下了一杯蜂蜜水,这才从宋毓房间出来。
宋仁国在卧室的阳台上吸烟,门没关紧,李莉进门闻到烟味,黑着脸去叫他:“行了,别吸了!”
阳台上没开灯,卧室床头的灯也照不清楚宋仁国的神色,他沉默着碾灭了烟头上的火星,吹着风等身上烟味消散些,才回到房间。
“宋毓她刚刚是在骂人?”宋仁国问。
李莉抬眼回想片刻,虽然没听清宋毓话里的内容,但可以确定是在骂人,字眼指向的应该是个女人,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宋仁国。
宋仁国说:“你明天找时间问问她。”
李莉闷声答应着,困意涌了上来,她伸手关上了床头灯。
“她最近药有没有落下?”宋仁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每顿我都监督着,没落下。”李莉声音越说越小,几乎要睡着了,“赶紧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次日,宋仁国在公司坐立难安,中午抽空回了趟家。宋毓刚起床没多久,精神有些萎靡,正在跟李莉一起吃午餐。她明知道宋仁国回来了,可眼皮都没抬一下。
宋仁国给李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问过女儿没有。
李莉蹙着眉摇了摇头。宋毓打起床以后就一声不吭,心情估计还是不好,她可不敢多嘴。
“午餐有什么?”宋仁国松了松领带,随口问了一句,挨着宋毓坐下。
李莉起身给宋仁国添了副碗筷,顺手盛了一碗米饭放下。
宋毓原本没想搭理他们,安静片刻后,突然开口,“爸,我有事要你帮忙。”她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
宋仁国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下来,“帮,女儿提的肯定得帮,”他顿了顿,试探性地询问:“那你告诉爸具体遇到什么事情了?”
宋毓对父母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其实很厌烦。在他们眼里,她的躁郁症应该是如同洪水猛兽,似乎下一秒就会冲破牢笼。说白了,他们压根就把她当成了疯子。
宋毓想正常,也努力控制了,可一看到他们的嘴脸,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
“台里的节目,我想自己一个人做。”她埋着头说。
李莉急匆匆接了话,“那多累呀,有人跟你一起多好,你还能多休息。”就像前几天,请了一周的假还有同事可以顶班。
宋毓充耳不闻,抬头看了看宋仁国,问:“帮不帮?”她眼里布满了血丝,即使房间内光线充盈,也映不出一丝神采。
反正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宋仁国想,女儿想独挑大梁专心工作,这或许是好事。他点了点头,说:“当然,没问题。”话刚出口,他余光就已经瞥到李莉在瞪他了。宋仁国管不了那么多了,继续向女儿保证,“我吃完饭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