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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咱们是正派人,不欺负她小姑娘。”
齐和生摇摇头:“我没有钱。”
齐母瞪大眼,挽着他胳膊的手瞬间调转方向,用力掐了他两下,嘴里还念叨着:“你怎么能没有钱呢?你钱都跑哪儿去了?”
“我哪有什么钱,”齐和生讽刺的笑了笑,把胳膊从齐母手里抽回来,“妈,这三年我都在上学,哪里有渠道让我去赚钱?”
“当初那一千块呢?”齐母怒气冲冲的逼问。
齐和生失笑:“妈,你不会以为我这三年都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交学费吧?”高中可不包括在九年制义务教育里面了。
“那吃饭,”齐母的眼睛左右转了转,强词夺理,“吃饭不能在学校吃吗?”
“学校食堂不免费,”齐和生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眼前的人了,他平淡的描述出事实,“国家开的是学校,又不是救助站。”
“怎么会不免费,它怎么能不免费呢,”齐母絮叨了两遍,又灵光一闪,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上衣,“程梦香不是还和红星做生意吗?你肯定帮忙了,她应该付你工钱。”
“地都被程家收回去了,她做哪门子生意,”齐和生轻笑,一把把攥住自己衣服的手撸掉,“这三年我们就是在坐吃山空,吃的是程梦香存的老底。”
“这么说来,”他摸摸下巴,“我还欠她一笔钱。”
看着齐母后退了一步,他好像有些高兴了,眉眼都带上了笑:“妈,既然你让我回家,那么我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齐母笑的十分勉强,她犹豫了几秒钟才又走上前去拍拍齐和生的肩膀:“先别说了,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先回家睡觉,明早精神了咱们再谈。”
齐和生嘴角勾起,讽刺的一笑,跟着齐母进了家门。
她肯定是一听到齐和生的消息就急匆匆的赶到了程梦香家,连他过去住的屋子都没有收拾,齐和生怀念的看着没有什么变化的家里,不由自主的走向后院自己的小屋,没想到它早就有了新的主人。
齐平生听到响动打开门,正巧看到齐和生的脸,他露出一丝虚假的笑容,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余光撇到后面的齐母,声音带着变音少年特有的公鸭嗓音:“哥哥,你回来了啊。”
第六十七章
周围蟋蟀的嗡鸣声不断响起;整个院子就那么沉寂了几秒钟。齐和生眯了眯眼睛;看着已然好久没见的齐平生,温和的笑了:“你长大了;好久没见,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话说着;他仗着身高的优势;把手随意的搭在齐平生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自然的放下了。
齐平生也笑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和气极了,齐母过来的迟了一些,看到这场景;松了一口气,对齐和生说;“你们哥俩也好久没见了,今天挤挤住在一起好了;还可以聊聊天。”
还没等齐平生说话;齐和生先拒绝了:“不用了,这是单人床,我们两个大小伙子躺下连动都动不了,勉强睡下也不舒服,我打地铺好了。”
齐母想了一下,又看了看二儿子的脸色,点点头:“那也行,反正大夏天的,睡地上还凉快,那我给你找凉席和被子。”
齐和生答应:“好。”
他没看齐平生什么表情,对着刚到来的人打招呼道:“爸。”
齐父板着脸,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他冲着齐和生点点头,说道:“回来了啊!”
齐和生笑笑,齐母转身,貌似是面对着齐父做了个表情,齐父瞥了齐和生一眼,小幅度的对着齐母摇了摇头,齐母叹一口气,进屋子里去取被子了。
齐和生跟着齐母进屋子,看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条小花被和已经有些发霉的席子,面不改色的接过去,把被子用力抖了抖,被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也毫不在意,随手把被子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又找出一个刷鞋的刷子,走到自来水的管子出,把凉席铺在地上一边刷一边冲,看差不多了,拿起来问问没有异味,这才停下,把东西挂到晾衣服的绳子上晾干。
夏天的夜晚凉飕飕的,一阵夜风吹来,正好给落了一身汗的齐和生带来一丝清凉,齐和生深吸了一口气,在外面等了几分钟,等凉席干的差不多了,回头对站在一旁的齐母说:“妈,我忙就行了,你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说。”
齐母看着高大的大儿子,欲言又止了半天,表情为难,最后还是转身回屋子了。
齐和生把凉席够下来,抱着去如今齐平生在住的小屋,随意的扫了扫地上的土就把席子铺在地上,小花被子只够盖脚也不在意,躺下蹭了蹭,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慵懒的呻吟了一下,声音低沉又性感。
齐平生看着齐和生的动作,喉结动了动,拿脚踹了踹他的胳膊:“喂,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吗?”齐和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好歹也是爸妈的儿子,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你的哥哥,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不好吧?”
齐平生不屑的撇撇嘴,表情是少年所特有的稚气:“你不是和那女生私奔了吗?”
他感兴趣的蹲在他旁边,被他刚才伸懒腰露出的腰身晃了一下眼,随后立刻回过神来,语气有些慌乱:“跟我说说,那女生的滋味什么样?”
齐和生坐起身,表情有些严肃,他根本没有回答他的话,低垂着眼:“你为什么对我有敌意?”
“什么?”齐平生没想到他会突然挑起这个话题,他是看齐和生不顺眼,这件事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但是他从没有想到过齐和生会把这个状态摆在明面上说。
齐和生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了,要是程梦香看到他的脸,肯定会大叫一声:“妖孽休走!”然后一把跳到他身上用双手紧紧捂住他祸国殃民的脸蛋。齐平生不是程梦香,但是他明显紧张了,咽了一口唾沫,身子往后退了一下。
齐和生挑眉,说道:“你嫉妒我?”
是的,齐平生想承认,他嫉妒齐和生,就算他是他的哥哥。齐和生长得好,个头高,成绩优秀,人品纯良,从小到大,他就像是一座时时刻刻横在他面前阻碍他进步的大山。齐平生自认他还算聪明,但是却没有一次打破齐和生记录的历史,所谓“既生瑜何生亮”大概就是这种心态了吧?他学习成绩好,齐和生比他成绩更好;他体育自认优秀,齐和生的篮球水平却是所有人称赞;他人缘较强,有几个追随者,齐和生却称得上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只要活动由他参加,他说的话肯定受到大多数人的簇拥。
久而久之,齐平生觉得没意思透了,不管他怎么努力,齐和生都能以更好地成绩打破他的喜悦,直到他发现,他或许能得到父母更多的爱护。
事到如今,他也不明白当时他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只不过对于较弱的孩子,父母总是给予更多的照顾,一开始,齐平生只是自然而然的享受着这一切,到了后来,他开始用尽一切手段,争取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处于更得宠的位置。
这真是一个好的办法,因为它能让齐和生痛苦。当第一次,因为两个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齐和生的眼睛里浮现出委屈的泪光,齐平生就感受到了,他的内心因为这浮现出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爽快,他首次感受到了“赢”的感觉。享受过这种感觉后,犹如鸦片上瘾般,他开始不停的挑起争端,一次次通过父母的偏心来“赢”过齐和生,直到齐和生变得逆来顺受。
小孩子是很好被大人转变观点的,一年又一年,当齐和生形成了条件反射,认为父母的偏心和弟弟的得利是理所应当的,他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人,变成了极品。这就是家庭因素对于小孩子性格塑造的重要影响,齐平生在这方面简直深有体会。
可惜临时杀出一个程咬金,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女人,本事倒不小,把齐和生掰回了正道,齐平生叹一口气,内心暗暗骂了程梦香一句。
这么沉默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齐平生回过神来,发现齐和生已经闭上眼睛,不知是真的睡着还是装睡,反正是不准备再继续聊下去的样子。
咬了咬牙,齐平生死死盯着齐和生的脸,仿佛要把他的脸印在脑海的最深处,就那么在他身边蹲着,蹲到脚都没有知觉了,他才回到床上,睁着眼睛呆呆望了半宿天花板,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齐和生醒来的时候,齐平生正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他悄悄起身,蹑手蹑脚的收拾好席子和被子,把他们放回原处,又打水洗漱,忙完齐母正好做好了早饭,他叫住想要去小房子叫齐平生起床的她,说道:“可能是和别人同屋不习惯,平生昨晚很晚才睡,妈你多让他睡一会儿,这些东西给他留出一份就好。”
齐母停住脚步,拿围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仔细想了想他的话,答应:“行,那就让他多睡会儿。”
说完,她一边走过来,一边感慨着说道:“还是我们和生知道爱护弟弟。”
齐和生没接话,看齐父掀开门帘,步履稳健的走过来,坐在桌子旁,就也拉过个椅子坐下来。齐母凑到他的旁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表情略带哀愁,叹一口气,筷子拿起又放下了:“咱们平生今年也该考高中了……”
齐和生没说话,秃噜秃噜的喝粥。
“和生啊,”齐母看他的样子也不气馁,“你这个做哥哥的,看弟弟考高中,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
齐和生粥喝完最后一口,把碗放下,嘴里的东西咽干净后侧过脸对着齐母认真的说:“妈,我也上大学了。”
“可是你是哥哥啊,哪儿弟弟给哥哥东西的……”齐母小声的辩驳。
齐和生干脆转过身子,专心和她说话,听到她这话摇头:“不,妈,我没有在说他,我是在说你和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