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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子转沉,转过头来痛苦的望着她,眸中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仿佛有野兽在他心里撕咬扭打,这样痛苦,却无人来将他救赎,或许从一开始他的出生便是一个错误,父皇不喜,母后早逝,甚至会爱上自己的亲生妹妹,再接着,家破国亡,他唯一想争取的念头也在一夕间灰飞烟灭,如今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幸好,她还在他身边。
若有一天,她终于属于了别人,他的一生,该如何继续下去。
他艰难闭上眼,艰涩开口:“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我?
她怔了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也未等到她回答,似是急急开口:“是谁都无所谓了。”他站起身来,匆匆出了院子。
她做了许多混乱的梦,她时而梦见漫天飞雪的背景里,一个极好看男人的俯下身来吻她,这样真实,仿佛都能觉察雪花落到脸上那一瞬的凉意,忽而又见着大片的血,一个柔弱赤身的女子伏在她脚下,黑发缭乱,有血色自她身下一点点蔓延出来,她又看到榻上苟延残喘的老人,眼里满布血丝瞪着她。。。。。。似是被人打破的镜子,一片片倒影着各种影子,她喘着气惊惶醒来。
似是听到动静,涟漪在帐外小心翼翼的唤她:“大人,做噩梦了么?”
她气息短促,抚着胸口“嗯”了声,涟漪在外面笑着抚慰:“梦都是反得,可做不得数,您一向睡得很好,怎就做起噩梦来,莫不是脚受了凉吧。”
她心不在焉的笑道:“可能是吧。”
涟漪便道:“大人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您。”
她才辗转睡去。
第二日西凉国君亲自率百官去城门迎接顾国宸帝,街头巷尾皆是津津乐道,即便在府里也能觉出外面的热闹氛围。
涟漪研了墨,抬头见她执笔正写的认真,比常人白一些的肤色嫣红淡淡,被窗外碧绿的枝叶一映,只觉那雪肤也染了翠色,别样的风流妖娆。
见她写好了一副,忙将宣纸抽出来,摆在外面晒了,忽听有人朗声念:“独立寒阶望月华,露浓香泛小庭花。”
涟漪忙笑道:“大人,您来了。”寒爷笑着点头,涟漪端了茶来,无声退下去,上官漫这才抬起脸来,他一身宽松白衫拾阶而上,手里捏着把骨扇,有意无意的拍在掌心,发出嗒嗒的响声,她复又低下头来,添上最后一笔,语气椰揄:“寒大人这样的大忙人今天怎也闲赋在家?”
寒爷忍不住哼笑了两声,忽的探手去捏她白皙鼻尖,她猝不及防去挡,手里还捏着狼嚎笔沾了满满的墨汁,混乱之中便那么一甩,寒爷“哎”的一声,撩起袖子来,雪白布衣上巴掌大晕开的墨点子,她也愣了,忙将笔放下,他眼里皆是戏谑:“如今可好了,你赔我衣裳。”
她忍笑扭头唤涟漪:“给寒大人裁布去,供他做百件衣裳的。”涟漪笑着应是去了,寒爷道:“这罪陪得可无半点城意。”
上官漫笑:“大人说,怎样才算有诚意。”
“这布既然裁了,衣裳需由礼官大人做,寒某才能接受。”
她嗤的笑出声来,“无赖。”
寒爷笑意敛了敛:“昨夜做噩梦了?”上官漫“嗯”了声,兀的便是一阵沉默,案上铺了厚厚的宣纸,方才一闹,墨迹便顺着纸纹渗下下去,她抬手抚了抚,突道:“我以前当真是什么官宦家里的女儿么?”
寒爷掌心倏地攥住骨扇,这三年来,她从未询问过她的身世,他虽事事做了周全,让她难寻线索,可最重要的,是她从未关心这些,如今,怎么会问起这个。他不禁蹙了眉:“漫儿,你昨夜梦见了什么?”
她轻轻摇头:“太模糊,我记不清了。“
“可是你最近见了什么人。”他拧眉:“昨天那个孩子。。。。。。”
她万分不想让他牵扯到赫连阙,笑道:“我不过一问,倒是渊大哥,他昨日。。。。。。”想起他昨晚神情,忍不住浅浅焉眉,寒爷低叹了口气,安抚握了她的手:“他没事,你放心好了。”
西凉国君将赫连瑜迎到皇宫,数十里红毯锚地,旌旗猎猎有声,两国帝王携手进了大殿,西凉国君笑声洪亮:“陛下年轻有为掌管如此大国,倒是朕这老朽惭愧啦。”
宝座后侧镂空雕花的八宝屏风,又用细密珠帘遮住,旁人万万想不到有人在此,镂空空隙里窥见西凉国君与顾国宸帝并肩踏着宫阶而上,只见宝蓝的九爪蟠龙袍裾拂过铺就锦毯的宫阶,都言宸帝好蓝,所穿龙袍皆是蓝色,海蓝、宝蓝、翠蓝、品蓝各色各式,躲在屏风后的芳华忍不住便笑出声来,嬷嬷忙小声吁叫:“公主殿下!”
芳华不以为然,扭回头去,却见那宸帝突淡淡朝着里扫过来,湛蓝眸子深邃如海,那凌厉一瞥却是惊鸿,兀的心头狂跳,几乎要冲撞出来,她攥住胸口怔怔呆立原地,那宸帝只转头与国君谈笑风生,她倏地抓了嬷嬷的手,颤声道:“嬷嬷,替我去传顾姐姐,晚上的献舞一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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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千山万水不会行,魂梦愈教何处觅(五
两人本在屋里说话,下人前来通享,说是宫中的方嬷嬷求见,眼看天色渐暗,宴会只怕已经开始,方嬷嬷怎会这种时候过来?上官漫疑惑看了寒爷一眠 才道:“快请。”
方嬷嬷笑容可掬的提裙进来,涟漪上了茶,上官漫笑道:“嬷嬷快请坐。”方嬷嬷笑道:“茶就不喝了,还请大人随老奴进宫一趟。”
寒爷神色略略不悦:“想来殿下已经知道漫儿身子进来不好,怎还要她到宫里去。”他一向涵养极好,对人皆是温柔含笑,从未见过他这种神情,上官漫心下虽是奇怪,也只得顺着说下去,问道:“下官却是抱恙在身,恐是不便进宫。”
方嬷嬷为难道:“大人一定要随老奴前去,殿下来前千叮咛万嘱咐老奴,献舞完毕,大人想歇多少天都成。”
她不由失笑:“她不是说不跳么,怎么又转了性子?”
方嬷嬷忍不住喷的一笑:“老奴看,殿下这是动了春心了。务必请您帮帮殿下。”她既都已经这样说了,上官漫忍不住看向寒爷,方嬷嬷掩唇直笑:“寒大人放心好了,殿下嘱咐了,只要顾大人在后面看着就可,不会让她劳累,她在,殿下心里踏实。”
上官漫显然也动了进宫的心思,眸子盈盈如水瞧着他,寒爷叹了口气,嘱咐道:“不要乱跑,看殿下献完舞就回来。”方嬷嬷见两人低声说话,瞧瞧退出屋去,只在外面等她,上官漫忍不住瞟了寒爷一眼:“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就像我去了回不来似地。”话刚说完,寒爷神色倏地一暗,到叫她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失态,寒爷神色渐缓,已经含了笑:“不许这样说,去吧。”
他幽深眉目里皆是寂寥,让她心里不忍,低道:“我快些回来就是。”抽身欲走,他突握住她的白皙指尖,她垂下头来,颊上浮起淡淡的浅晕,飞快在他颊上一啄,寒爷只觉一阵清香袭来,旋即颊上一暖,心里却似被狠狠撞了一下,他含笑抬眼看她,她已转身疾步出去。
寒爷忍不住拂住脸颊,无声微笑。
芳华正穿着锦装忐忑在殿内等她,宴会有专门设置的雅间,供芳华使用,挑起垂地幔帐,甚至可以看清场内情景,方嬷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殿下,大人来了。”芳华急急就迎过去,燎起裙摆原地旋转,锦绣满裾的裙摆似有流光闪烁,环佩玎玲,芳华停下身来喘息微微殷切问她:“顾姐姐,你觉得怎样。”
她裙裾曳地,腰身若束,更加衬得纤腰不盈一握,上官漫眸光扫过她脚底裙裾,略略皱眉:“这裙身。。。。。。太长了些吧。
芳华得意道:“是我特意命人加长的,这样才能衬得腰细。”她蓦地垂下眼去,长睫掩映颊上浅淡的嫣红,上官漫兀的了然,含笑道:“这舞你闭眼都已能跳出来,那位陛下定会为殿下倾心。”
芳华娇羞垂下脸去,伸出一双纤手握住她的,上官漫只觉她手心皆是湿汗,微微蹙眉,芳华满面潮红,无助的抓住她低低开口:“姐姐,我的心都快紧张的跳出来了。”
她忍不住看着芳华,这种热切紧张的神情,似乎从来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她与寒爷细水长流,虽是甜蜜却不够狂热。。。。。。她暮地想起赫连瑜府里那一吻来,霸道而有力,仿佛体内有什么叫嚣着冲出身体的狂乱,面上暮地一红。
说起来,他那样对她,却是为何?
她忍不住眯了眼,对顾国来说,西冷财力雄厚,两国联姻,百利而无害,若那宸帝有意联姻,定会调查她身边的人,他那样对她,是不是想收她为己用,做他的眼线不成。
芳华颊上红晕艳艳:“姐姐,怎么办,快到我了。”
她忍不住握了她的手:“没事的,我在这里看着你。”芳华似是松了。气,方嬷嬷急急进殿:“殿下,到了。”芳华深吸口气,方才提裙步出,她忍不住挑帘看去,高高在上的玉阶宝座,掌扇格伞,两位王者并肩而坐,一位是佝偻老者,龙袍披身,抚须含笑,一个是年轻帝王,玉面俊颜,眉眼淡漠,只远远瞧着,便能觉出两人周身环绕的霸气强势,让人顿感压迫,只是。。。。。。。
“父皇到底老了,比不得宸帝锋芒。”
身畔慵懒的一声,徐徐入耳,似是情人呢喃,她微微将脸一偏,拉开两人距离,便见西冷太子一手撑着身子凭栏而立.另一手环在她身侧栏杆上.她被他圈在了臂弯里,他眉眼狭长好看,发黑如缎,冠上插着夸张华丽的孔雀羽,随他动作摇曳生姿。
乐声响起,芳华踏着节奏腰身舒展,优雅而妙曼。
方嬷嬷回到殿里,兀的撞见殿内情景,捂了脸匆匆跑出去。
上官漫只来得及看到方嬷嬷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她与这位太子三年来也只见过数面,他宫中男宠无数,有传闻他心仪寒爷许久,所以每每遇到她,都有些兴味而古怪。
西冷太子挑着唇角笑看她:“这样看去,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