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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将宫人皆屏退了去,陛下因着匆忙也是只身前去,因此奴婢得以靠近,听见了陛下对……对她说的话。”
这声音极是耳熟,赫连阙握在桌下捏了捏小下巴,才哼哧哼哧爬出来,点开雕花花壁的镂空窗纱,瞪着蓝眼睛看过去。
苏流瑾着一袭青色锦裳飞速拨着腕上的紫檀佛珠,在窗前踱步,下首立了一身穿绯色宫装的女官,殿外日光渐渐偏斜,映在殿内金砖之上,立着人影错杂,光怪陆离,苏流瑾面色平静,却犹遮掩不住眸中震惊,双手竟微微发起抖来,阖上眼竭力开口:“他这是……”
她立在那里许久,再未开口,凌然别开头来,语气已缓:“你退下吧。
那人影一欠身,窈窕退下去,转身出殿的一刹,赫连阙看清的面貌,忍不住磨牙哼哼了一声。
仿佛又有人进殿,苏流瑾侧身立在窗下攥住佛珠也不去看,许久才叹道:“看来是不能留她了。”那人并未说话。
隔了半晌,苏流瑾才开口:“萱儿,你去替我召师叔前来。”
那人果是柔妃,她微微一诧:“要让他出手么?”
苏流瑾并不说话。
赫连阙急急收回目光来,转过身子靠到花壁上,瞪着眼喃喃:“不好了。”
一晌贪欢,醒来便是头痛欲裂,四肢无力,只觉露台之上风轻柔送,她扶额睁开眼来,却见一张放大俊脸枕在她一侧,气息冗长拂着颊边碎发,浓发披散,随意搭在赤果精装的上身,自己亦是衣不蔽休,只披着他脱下来的蓝底锦袍,她无声瞪目,脑中闪过层层叠影,依稀记得他掌心温暖有力的触感,他发丝微凉贴靠到颊上,身下毛毯柔软贴合着裸露肌肤……他多次索要,她亦在他身下竭力迎合。刹那血气滚上脸颊,一路烧到颈上,见他睡的似是极沉,打眼一瞧,衣裳皆被他压在身下,拎着裙角瞧了瞧,才见无一完好,皆被他撕裂,只觉颊上滚滚岩浆烧面,手抖得都捏不住物仵,只好蹑手蹑脚爬起来,用他的龙袍遮身,蹙眉遮面挪进室内。竟也未唯见赫连瑜抿着的
唇角微微一扬。
待上官漫进了殿内,他方才睁开眼来,本想恶意逗弄她一番,未想她羞赧到如此地步,一时好心,便放过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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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万水不会行,魂梦愈教何处觅(十九)
换了身衣裳急急出殿,殿外清风吹送,她思绪才清明了些,自然也不敢等他醒了,漫无目的沿着小路走,也不知走到何处,见修葺整齐的花丛旁石桌石凳,便在那里坐下来,撑着下巴出神。
“女娃娃,你回来啦!”
身后蓦然的一声,她诧异抬眼,那声音的主人已跳到身前,白眉白须白发,一身雪色白袍,穿的倒是有模有样,只是那神情也……太过嬉皮笑脸了些,只见他细长的眼睛笑嘻嘻的看她,她站起身来迟疑开口:“您是…”
清风仙人被她这一问惊得非同小可,双目盯着她双手梧着胸口白须直抖:“你这女娃娃,真没良心,把我老头子也忘啦。”
她神情困惑:“老先生认识晚辈么?”
清风仙人狠狼一瞪,神情幽怨:“不好玩不好玩,你这女娃娃不认识我老头子也就罢啦,还叫我老先生。”他拍拍干瘦胸脯:“你倒说说我那里老?”
上官漫打量着他,扯唇干笑。
清风仙人看她不以为然的表情,顿时觉得无趣,一双黑眼珠溜溜往她身上滚,揪着胡子道:“莫非你不是喝的我那忘情露,而是孟婆汤吧。”
她对此一无所知,只噙着唇笑。
清风仙人瞪着她许久,“哇“的一声,便在那里又蹦又跳乱扯头发:”我一时觉得好玩才配的,没想到被人骗了去,骗了去也就罢了,怎么会让你给喝啦,你喝了也就罢了,怎么把我老头子也忘啦!”又蹲下身来低头扯眉毛:“我只想让你忘了那坏娃儿,你却认得我,他一定气坏了,哈哈……”他笑容渐渐敛下去,转过头来看她:“要不,我把解药给你?”
上官漫心中突地一颤。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瓷瓶来,那些瓷瓶各色琳琅,黑黑白白掺杂其中,极难辨认,清风仙人扔在桌上扒拉了许久,眼睛一亮,拿起一个白色瓷瓶就大大咧咧递过去,上官漫犹疑瞧着,刚要伸出手去,他却突缩回来:“不行。”他刺溜将那瓶子放回怀里,摇头晃脑:“不行,小瑾不喜欢你这娃娃,我需问了她才行。”
这倒勾起她鲜少的好奇心,漫不经心瞟了那瓷瓶一眼,含笑道:“先生想给,晚辈还不敢要呢,您有那么多瓶瓶罐罐,万一拿成了毒药,晚辈误喝了可如何是好。”
请风仙人直接乍毛变色,抖着嗓子直颤:“你……你这娃娃越来越可恶了,你敢说我老头子给你的是毒药,我……”他揪开瓶塞闻了闻,便往她鼻底送,急的满脸通红:“这确确实实是解药,不信你尝尝试试。”
上官漫如避蛇蝎的后退一步。
清风仙人急了:“你喝下就是,若真是毒药,老头子我给你解。”
上官漫将信将疑的瞧着他,清风仙人一捋胡须:“说起老头子我来,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官漫只用敷衍笑意望着她,急急笑嘻嘻的凑上去献宝:“当初你脸上那伤还是老头子我治好的。”
上官漫继续露出将信将疑的无辜模样:“真的?”
他连忙点头,怕她不信,竟涨红了脸:“真的真的,所以我老头子医术高明,怎么可能把解药认错。”
上官漫眸光微闪,似是有所动摇:“那我试试?”
清风仙人忙将瓷瓶递给她:“解药是真的,事关我老头子的名声,你可不能冤枉我。”上官漫不禁瞧了一眼,那瓷瓶极是普通,捏在他手中,并不见特别之处,若将它喝下去,当真能将那些前尘往事以一记起来么……她不禁面露迟疑。
清风仙人恼了:“你还是信不过我老头子?”作势便要收回去,上官漫忙赔笑:“哪里敢不信,我下就是。”接过瓷瓶,终是仰首饮尽了。一刹只觉心脏猛地便急急跳起来,仿佛灵魂出窍,她满目里皆是凌乱的影子,哭泣的欢喜的冷漠的,如决堤的洪水猛兽一股脑门涌进脑海里,让她几乎难以负荷毗
“怎么样,记起什么没有?”
请风仙人突探过脸来手指自己,瞪大着眼殷勤瞧着她。
她竭力定了定神,缓缓摇头,许久才道:“先生骗人,这与河水无异,哪里是什么解药!”只将瓷瓶掷到桌上,混进那石桌的瓷瓶堆里,清风仙人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怎……怎么可能会错,我闻着味道是一样的!”
上官漫气势汹汹:“先生为老不尊,竟骗着晚辈乱喝毒药,先生莫走,若是留下什么病症,晚辈也好找先生理论……”
清风仙人被她质问哪有不走之理,呵呵干笑着,一溜烟便消失到花丛不见了。
她双膝一软,直直跌坐到那石凳上。
她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
“娘亲……”
软软的一声童音,她回过头去,花北凹里一身窄小蓝袍的赫连阙朝她跑来,想是跑的久了,小脸上皆是汗珠,衬得他双眼越发纯净灼亮,这是她的孩儿,她怀胎十月、血肉相连的孩儿,想她那年离开,也不过皱皱的一团,三年已过,他已长成这样大了,忍不住蹲下身来展臂将他扑过来的小身子接在怀里,抱住他的一瞬,泪落满襟。
赫连阙不知何故,困惑的挠了挠头。
花乒凹里,有人朝这里缓步行来,蓝底绊丝的云纹袍随风鼓动,勾勒修长轮廓,眉目深邃,轮廓清隽,一如往昔。
她缓缓抬起头来,发丝滑过她洁白的脸庞,落进她寒潭一样的眸子里。
风中,他低低启音:“漫儿……你都已记起来了罢。”
她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他,他大步走过去,扣住她的后脑隔着赫连阙将两人都拥进了怀里。
西瑶宫里贵气堂皇,美轮美奂,清风仙人看花了眼,撩着袍子坐下才对着一身湖蓝锦裳的苏流瑾嘻嘻笑道:“小瑾,我还是觉得你穿白衣裳好看。”贴身的大宫女欲要低斥,苏流瑾一个眼色制止,淡道:“都下去。”她看了柔妃一眼,语气转暖:“萱儿,你也下去。”
柔妃低低道一声是,目光扫过清风仙人面上,见他中规中矩换了白袍,白发用玉簪绾住,虽不合礼制,却是整齐多了。垂下眼领着大宫女徐徐退下。
那清风仙人以不羁闻名,竟不想在苏流瑾面前这样乖觉。
殿内唯剩了两人,清风仙人也不敢肆无忌惮,才笑问:“小瑾找我,定是有要事了。”
苏流瑾绮在榻上微笑:“流瑾这次确是有事相求。”
清风仙人闻言直拍胸膛:“小瑾你尽管说,师叔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苏流瑾忍不住笑起来:“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想劳烦师叔为我配一味药。”她眸光闪了闪,才答:“无色无味,难以查找死因,让人安静西去的毒药。”
清风仙人挠挠头发:“可是什么仇人不成,若是仇人,老头子我替你杀了他!”
苏流瑾面上笑意渐淡,竟有几丝恍惚,低低道:“说是仇人也不尽然,她如今却是来抢我最宝贵的……”兀的转眸对他笑:“师叔不必介意,只管配来就是,说起来,这让人难查死因的毒药对师叔也不误难度。”
清风仙人立即从凳子上跳起来:“小瑾你别小瞧我老头子,我这就去!”说完风一般窜出殿去。
苏流瑾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懒懒笑意。
皎月当空。
赫连阙抱膝坐在玉阶之上,合着的殿门内透出淡略的灯影落了他一肩,他托着下巴出身,一双眼睛在灯影里异常灼亮,忽而一叹,斜睨一旁垂首而立的丸子:“你说,他们在说什么?”
自花园回来,两人便进了房里,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晚膳呈上来又撤下去,两人都未出过房门一步,丸子掀一掀眼皮:“属下不敢乱揣摩主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