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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记住了,定要把工部尚书空缺一职说给谢母妃。”华阳嗔笑不停:“我知道,让母妃举荐你就是……”七皇子似又说了什么,华阳只是笑。她突就没了心思听下去。回到殿中,正闻罗姑贴近了门扇雕花唤她:“殿下,老奴煮了甜粥,你可要吃上一碗。”自小到大都喜欢极了她的手艺,冷宫孤苦,难免何事都要亲力亲为,打点一些钗细去内务府换些剩下的食材,罗姑一双巧手化腐朽为神奇,这其中最是喜欢这甜粥。
那香气溢进殿里,带着暖暖的香甜,窗外蝉鸣鸟叫,日光温软润射下,她心里忽就静下来。笑声回道:“我这便去。”
听到她回声,罗姑似是吁了口气,脚步声渐渐远了。她微笑换下身上男装,铜镜里影幢映着纤背白皙柔美的轮廓,不经意回眸,猛然却见那雪白肌肤上隐隐的一点红,摸上去,竟像极了齿痕,似是不经意抹上去的胭脂,明目张胆的落在腰际暧昧之处。她不禁怔在原地,只觉似有数副画面在眼前闪过,紧紧相扣的十指,粗重交缠的呼吸,纠结缠绕的黑发充斥脑海,似是三九冰霜,兜头从脊梁一路浇下。
分明觉着是梦,却是这般真实,肩头处殷红的一粒,守宫砂仍在,难道昨夜真未破身。可她甚至犹记得那药汁的味道,便如那夜一般苦涩,可笑春梦一场,也还记得将那避孕的药喝下。
罗姑在门外去轻轻唤她:“殿下,婕妤等您许久了。”
她才应一声,缓缓换上宽松连襟罗裙,脚步一滞,又捡了围裳束带一一穿戴。
早膳吃的寂静,顾婕妤默然无声,迟疑半晌,终夹了小菜往她碗里,上官漫轻轻一咬唇,默默吃下,顾婕妤却放下玉箸进到屋里去了。上官漫欲言又止,终究无声,罗姑笑道:“这几日太子妃颇是照顾,咱们也殷实了许多,御医暗地里送了药来。”
上官漫笑着点头,便有些恍然,如若她们没有说定,她定也做不到这些,蓦然想起七皇子与华阳的对话,不禁晒然,她与太子,到底还是彼此利用。
罗姑神情颇是紧张:“殿下,今日我那亲戚的侄儿随兵部尚书办差,有幸能进宫来,你看……”
她缓缓将玉箸放下,叹气道:“就随姑姑吧。”
罗姑顿时笑了:“他半刻换值,这会应已武英阁树林处等候。”
武英阁本是入宫面圣的官员暂歇之所,后来因处地略偏,树木阴幽,皇帝偶一次莅临,嫌阴气太盛,便搁置了。六月的天,早已转热,高大梧桐碧叶深深,石砖之上光影斑驳,刚一踏入便觉凉风习习,衣带生风,忽一阵疾风,吹得碧叶簌簌直落,随风旋转飞舞,掠过她如云髻边,长裾曳地,只在碧叶铺就的砖面无声划过。
有目光注视面上,才见一虎背熊腰浓眉深目的男子呆呆立在远处,见她望过去,忽一阵面红,大步行至跟前重重单膝跪下:“卑职洪飞叩见殿下。”
她垂眸看他,听罗姑说应是第一次进宫,穿着却是稀松平常,虽然破旧却不失礼数,倒是一条耿直的汉子,淡声开口:“太尉愿意要娶我?”
女子多娇羞,听她说得直白,洪飞黝黑面上疑红浮现,却是斩钉截铁的一声:“卑职若能求得殿下,乃是卑职之福。”
上官漫语气略有好奇:“我面容被毁,你竟不嫌我丑陋么?”她深睫微垂,浅影淡淡落在眼底,白皙面上赫然一条狰狞疤痕,洪飞抬头又飞快垂下:“卑职……并不觉得殿下丑陋。”
她心中不由笑,这莽撞武官,原也这般油嘴滑舌,正自出神,却见洪飞抽出一支白羽羚箭,双手高高碰起:“殿下若是愿意委身下嫁,请收下卑职此箭,卑职定不负殿下所托,他日立下战功,风风光光迎娶殿下回府。”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堪称誓言,竟让她一时动容。
不禁想,若是嫁了他,虽不定果真如顾婕妤所说平安一生,他却是可以好好待她。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五)
风大了,吹得袍袖乱舞,枝叶簌簌摇晃。
她问的平淡:“我若答应,太尉可会一生一世忠诚对我,永不背弃?”
洪飞欣喜若狂,理所当然答道:“仲驰愿一生忠于殿下。”
“可会听命与我,事事以我为先?”
洪飞声音洪亮:“卑职唯殿下是从。!”
她眯眼含笑,黑发松松垂到半张白皙颊边,淡漠问道:“那么,太尉会为我去死么?”
洪飞怔了一下,抬眼便见她恬静立在跟前,浅粉罩纱菊纹上裳下流彩暗花的云锦红裙摇曳,泛着点点细碎迤逦光晕,便如那金色日光,美丽似是天边难以触及的霞色,为这样的人死,当真是值得,重重点头:“卑职愿意。”
她忽而叹息:“那便可惜了。”
他愕然。
一只素手轻轻接过他掌中羽箭,浅粉袍袖轻曼如烟,袖中暖香扑面,让人呼吸一滞,正自欣喜,却听“啪”的决绝一声,羽箭断为两截被抛掷地上,他骤然自云端跌至低谷,目瞪口呆,竟不知如何反应,唯听她轻声软语:“太尉若是娶我,只会受我连累,前途尽失。”
他颓然垂手:“是卑职配不上殿下。”
她微笑虚扶他起身:“太尉为人耿直,侠义非凡,临观佩服还来不及,太尉这样讲,是低瞧了自己。”洪飞受宠若惊,哪敢碰触她分毫,未等她白皙双手掺来,手忙脚乱独自起身,只呐呐:“殿下这般礼遇,卑职如何担当的起。”
上官漫淡笑:“太尉七尺男儿,本就该金戈铁马,征战疆场,雁塔题名,怎可被一个女子绊住手脚。”听她这样说,洪飞面露黯然,她微笑:“难道我不嫁太尉,太尉便不能尽忠与我了么?”
洪飞一时愕然,看她幽幽眉目,波光流转,竟有殷殷赏识,心中大悸,再看已是敬慕,一言不发跪地“砰砰”磕头:“卑职还是那句话,愿一生忠于殿下。”
她大喜,裣衽为礼还他一拜,语气柔凄:“我母女在宫中势单力薄,若有太尉相佐,定能平安度日。”他慌了手脚:“殿下高抬了卑职……这……如何使得。”她重重握到他护腕,纤细十指竟是有力:“请太尉千万记得今日所说。”他盯着腕上细嫩葱指,这般柔弱,似是一折便断,莫名几分酸楚,郑重道:“卑职铭记终生。”
洪飞重重一磕头,语气竟是敬重:“此处不宜久留,若被人看到,只怕对殿下不力,卑职先行告退。”他大步而去,终忍不住回眸过去,她尚立在那里,梧桐树下丽人影单,轻盈欲飞,欲觉纤弱可怜,一时怅然,都道凤凰非梧桐不栖,竟不知在这诸多梧桐里,哪颗才是她栖息依靠之所。
人影渐渐远去,她终笑了。
洪飞耿直衷心,稍加提点便可成为左膀右臂,权也好,财也罢,她只要变强,强大到不再仰人鼻息,强大到有足够力量支撑她和顾婕妤在宫外平安生活下去。
足矣。
天际乌云堆砌,疾风吹得袖摆乱飞,似是有了雨衣,她稍一驻足,雨滴已如豆点落下,磅礴冲刷宫阶,细流蜿蜒而下,汉白玉石栏之上并无遮掩之处,她长裾微行,不便疾步,只闻宫门大开,有乐声奏起,想是哪位皇子进宫,轻车上隐隐端坐的蓝色身影转过宫墙,在那宫道一闪而过,
身后却有人迭声唤她:“殿下,殿下。”
来人却是个姜黄衫子的圆脸内侍,神态从容,不急不缓递给她一把油伞,笑道:“雨大路远,殿下收下吧。”
她凝眉而立,雨水打湿发丝,柔柔贴在颊上,一双眉目淡漠看他,并不去接,内侍无法,揣道:“是太子妃让奴才送来。”
她虽是不信,心中揣测,太子禁足,能遣人送伞来的只怕也唯有她,尚在迟疑,那内侍也颇是大胆,径自往她手里一送,施了礼转身追那行远的轻车去了。
殊儿在濛濛雨幕中撑伞前来接她,看到她手中雨伞,只是笑:“殿下真是,有伞竟也不撑。”她将伞身斜到她一侧,只让雨水打了一肩,眸子神采飞扬,难掩好奇:“殿下可是应了。”
上官漫只淡淡瞧她,瞧得殊儿垂首局促捏住衣角,她方道:“走吧。”
雨水扑了一身,未来得及换下湿透衣裳,罗姑前来问道:“如何?”她轻轻点下头,雨水顺势滑落,一路溜到颈窝,只觉得凉,罗姑一个拍手:“我就说今日喜鹊在枝头叫个不停,原是喜事近了。”一阵风跑出去,只闻她笑声传遍庑廊:“婕妤,殿下应了。”
雨声灌耳,只觉下的越发大了。
大雨下了整日,在床榻缠绵许久,合着的窗扇“忽”的被风推开,灌了一室的雨意,她眼眸未睁,似睡非醒唤了声:“殊儿……”
许久不见动静,探手去帐边摸索,终拽到一根编就的丝绳,轻轻一拉,丝线紧绷,扯起连到窗边的小小机关,辗转几声,只闻“硼”一声,窗扇猛然合上,铜扣啪嗒落锁。
她闭目微笑,那清风仙人送的书实在是好用,等将自保的轻便利器琢磨出来,便再也不怕遇到赫连瑜那瘟神。
却觉地面微微震动,似有诸多人朝此行来,扰的耳边都不清净,殊儿一声:“殿下!”踉跄闯进殿来,疾风灌入,迎面一阵冷意,只闻殊儿惊慌道:“辛嬷嬷来了。”
她猛地便是一惊,顿时睡意全无,那辛嬷嬷是宫中老人,自从何皇后入主东宫,秀女身体检查皆是由她把持,后来宫女失贞被捉,何皇后下了懿旨,宫内帝姬皆要行检,这检查大权自也落到辛嬷嬷手中,得宠的帝姬自然不加计较,这失宠的自然百般刁难。她不禁抚上腰际,竟捏出汗来,这可如何是好。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六)
众位帝姬被聚到凤栖宫偏殿,个个蹙眉,却又不敢表露,谁若反抗,便是挑战何皇后凤威,这种险,却是谁也不敢冒的。
帝姬如云立在两侧,分由宫内老嬷嬷引入帐内,因处子的dong体如未熟的青梅,粉嫩青涩,嗅得求而不得的清香,而已尝情欲的女子,确如已成熟的果子,咬一口都是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