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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传国玉玺世代流传,到了先帝攻城,前朝皇帝被弑身亡,其大臣携幼帝冲下悬崖,玉玺便也失踪了。
当今圣上一直慨叹“少传国玉玺”。
仔细想来,皇帝的大寿似是快要到了……若是到了四皇子手中,他紧紧是献礼这么简单么?这玉玺若是被人知道,不知掀起多少血雨腥风……上官漫双手捧住,只觉是烫手山芋。突觉眼前黑影一闪,洪飞紧张声音灌耳:“公子小心!”她尚未来得及惊慌,手中盒子已被抢了过去,她深知此物分量,死死扣住,那人抢夺不得,一脚便踹到她腹上,她痛得痉挛,双手不自觉松开,洪飞被另一人缠住,气的哇哇大叫:“你这混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眼看那人跃上墙头,消失视野。
返影领着小五小三忙上前来扶她:“公子!”那人是用了十分力的,只觉四肢都是痉挛,她额上渗出豆大汗珠,却是动也不敢动。
却听嘿嘿数声见笑,回声一般回荡狭窄胡同,确如暗夜食人蝙蝠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小三猛就打了一个寒颤,又听树枝乱晃,有人凄厉一声“啊!”“咚”一道黑影自墙的另一侧摔过来,霎时血肉模糊,众人仔细辨认,可不是方才逃走的那一人。惊得返影忙捂了小三小五的眼。
另一人见其惨状,吓得越过墙面消失不见。
有人从转弯处踱步过来,蓝底常服湛蓝如深海,精致细密的金线如流水潋滟,灼灼生辉。他身畔一黑衣瘦子,尖嘴猴腮,当真一只夜蝙蝠,果是杜明。
低沉的声音想在耳畔:“能站起来么?”痛楚就像带着刀子的虫子,在血液骨骼里尖细的游走,她几乎难以言语,他圈过手臂环住她的肩头,顺势将她半身都靠在自己怀中,返影仿佛被他气势所逼,情不自禁让开来。
她轻轻吁了口气,撑地欲要站起来,他手上蓦然一重,眸光锐利:“疼成这样,你逞什么能。”上官漫不动了,若再推辞,倒显矫情,方才吐了口气:“多谢大人,我歇息片刻就无事了。”
那声大人,让他目光变了又变。
杜明托着包着包袱的漆盒扔到半空,又轻轻接住,仿佛觉得扔的不够高,又扔起来,接住……上官漫只觉那包袱上细密的斜纹晃得她眼睛刺痛,若是他知道里面是流传千年的传国玉玺,是否还能扔的这么自在。
赫连瑜开口了:“你在抢这东西。”
若是玉玺落到他手里……直觉危险至极。她脑中顿时铃声大作,脊梁都不自觉僵直,一时竟忘了疼,却只怕欲盖弥彰,更引起他的兴趣,道:“看着可疑,便跟过来瞧瞧。”
“唔。”他唇边含笑:“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笑道:“却也没来得及看。”
他却眯了眸,目光深远,悠悠说了一句:“想来是要紧的东西。”她心中蓦然一紧,自然要紧,可以说是事关江山社稷,决定数人命运的东西,她嗓子发干,只怕他一时兴起会开口,打开来瞧瞧,那东西在杜明手上,要打开,轻而易举。
况且最后是他抢得,虽是她察觉在先,狭路相逢强者胜,她心服口服,他的身边,自然是藏龙卧虎的。可那东西却不能落到他手里。
他却再也没有开口,握住她肩头将她扶起来,道:“好些了么?”
她心思全在那玉玺上,腹上倒是不觉那么痛楚,想是歇了会,已经缓解许多,他却勾下头来,气息暖暖拂在耳侧:“为什么躲着我。”
她腔中一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返影洪飞都瞪眼看着两人,她不便多说,微微挣了挣肩头,余光只见他男子特有的浓睫眼影,在蓝眸上投下暗暗的一层暗影,那目光,却让人瞧不真切,她忙别开头,笑了:“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轻笑,嗓音低低的:“叫声子清来听听。”
她僵在原地,猛转头瞧他,这是什么状况,顾左右而言他?
他笑意愈深,倒似威逼利诱哄一个小孩子:“若是叫了,我将那盒子给你。”
上官漫啼笑皆非:“大人这是和在下说笑么?”那传国玉玺就这点分量,叫他一声“子清”便拱手让人。
赫连瑜神情并不像玩笑:“机会可只有一次。”洪飞伸臂过来,上官漫顺势脱离他双手扶住,赫连瑜眸光冷凝:“咱们走。”
她身子一僵,蓦然回首:“等等!”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二十三)
他回眸。
唯见她松了洪飞独自立于前,墙外枝叶浓郁如掌,衬着她无暇白衣,浓墨重彩的写意画一般,她垂着眸子,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淡淡的一点暗影,却难掩微红赧意,她别过头去:“子……子清。”
赫连瑜一诧,却是笑了,只觉天地万物失色。洪飞与返影正摸不着头绪,杜明抬手,那包袱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洪飞稳稳接住。
瞥见他眸中笑意,她一咬唇,头也不回的大步去了,
赫连瑜笑看她离去背影,一时竟是立了许久。
恰逢宫内小宴,皇帝命人设在乾坤殿的偏殿垂拱殿,有特旨而不拘常制,本无需两人出席,不知说提了一句:“冷宫的那位也叫上吧。”两人却被安排在一个微妙的位置。
众皇子王妃已至,见面只是寒暄,只听内侍颂号,众人分立殿厅两侧,才见皇上与皇后并肩入殿,身后妃嫔数名,众人拜,皇帝喊起,众人再拜,方才落座。
皇帝身着紫云白鹤的明黄底窄袍,却是燕居常服,面色和善,目光犀利洞察,在众人中一扫,看到赫连瑜,方才显露几丝父亲般的慈祥来:“子清,坐到朕身边来。”
此时众人早已落座,何皇后在皇帝身侧,太子皇子和众嫔妃分作左右两侧,其次才是众王妃帝姬,皇帝出此一言,众皇子均是一刹,纷纷看向太子,到底是幸灾乐祸来得多,太子俊朗的面上微微一白,却并没有动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何皇后巧笑焉兮:“还不给尚书大人加个座子,愣着做什么。”
曹德亲自给他加了位子,赫连瑜面色如常,道:“谢圣恩。”
帝姬们原本坐在一处,唯见一艳丽女子频频往皇帝那方瞧去,浓密如缎的云髻簪了一朵黄色芍药,衬得一张俏脸姣如明月,四合如意洒线罗做成的短襦,下着红色石榴裙,腰间垂着双鱼吐珠的汉白玉,轻轻压住裙摆,甚是高贵艳丽。正是昭阳。
忽闻一阵异香萦绕,月阳艳羡问道:“昭阳姐姐熏得什么香,可真是好闻!”华阳语气发酸:“可是西域的香吧,听说父皇只赏了皇后娘娘和昭阳姐姐呢。”其它帝姬自是又妒又羡,昭阳只是抿唇而笑。
不知赫连瑜说了什么,帝后二人脸上均是笑意,何皇后在皇帝耳前低语几句,皇帝颔首,笑道:“昭儿,到朕身边来,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拘礼,朕还想听你逗几个乐子呢。”
昭阳面露喜色,抿着唇娇俏俏的谢恩:“谢父皇母后。”
昭阳坐过去,与三人有说有笑,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其他人倒像是成了外人,太子面色尴尬,一声不吭的坐在赫连瑜和皇上中间,终于忍无可忍,低声向皇帝过后,中途离席,太子妃欲言又止,眼巴巴看他离席而去。
左右两侧的男女,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一般,众人见怪不怪,眼神却是暧昧至极,帝姬私下里都言,平日昭阳虽与赫连瑜来往密切,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公然将两人唤到一处,却还是头一次,看来两人好事将近。上官漫突就觉得烦躁,瞧见吴婕妤正拉着顾婕妤说话,便也出去了。
垂拱殿前载了数棵老银杏树,风过,莎啦啦的一串响,刺眼的阳光自檐下照下来,落到绛色的袍脚上,映着那细密的金线,流光溢彩,迷离婆娑,那人的身形却只见孤寂。
她立在他身后,看他许久,半晌才唤了声:“三哥。”
太子回头,见到她扯出一个璀然微笑:“十二妹,是你。”又道:“不在里面陪婕妤,出来做什么。”
她道:“呆的闷了,出来透透气。”
接着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有光照进殿里,沉沉的落到殿内金砖上,艳艳的泛着金光,风穿过,轻微的一声,太子低头,笑道:“你也看见了,父皇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儿子。”
她蹙眉道:“三哥糊涂了,父皇再疼爱赫连瑜,你身上才留着父皇的血,这却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他不由冷笑:“留着他的血又怎样,太子这个位子不过是空有其名,一只空壳罢了。”她蓦然怔住,未想他竟然说出这等丧气话来,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
太子一时口快,说完已有些后悔,见她婷婷立在那里,繁重的华服似能将她瘦弱的身体压垮,便欲觉愧疚,道:“十二妹,我……我只是……”
她抬头看他,他一双凤眼微挑,黑亮焦急,竟似孩子般局促,不禁柔声道:“三哥总要记得,祸从口出。”
太子才松了口气,笑道:“孤省的。”
上官漫心心念念都记挂着那玉玺,倒不知怎样交给他才好,这玉玺是个烫手山芋,却也是个极好的筹码,若是太子将玉玺献上去,名正言顺解决了这一心头大患,还可缓和父子关系,倒是一举两得。
心道,找个机会给了他才是。
宴后皇帝带着众皇子游湖,赫连瑜自也在其中,太子心里有赌,遂找了个借口回了府,何皇后叫上诸位嫔妃拉家常,顾婕妤也不好推脱,到了最后倒剩了她自己。
宫里新植来了的海棠花冒了尖,一捧捧得花枝粉嫩娇艳,远远看去,齐丽丽的一片霞色,她想起小时候也爱极了花,每到这种时候就吵着要出去摘,宫里的花树她却是碰不得,被发现了便是一阵毒打,娘亲手巧,敛了平常不用的绢做成花瓣,找了些细香撒在上面,插在发上娟瓣微动,暗香袭来,像是真的一样。
突觉身后似是来了人,她身子一紧,正要回头,嘴却突被人从后面捂住,那人身上熏了香,极浓烈的低劣味道,她一阵耳鸣,憋得几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