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改变自己。她学习美姿美仪,她参加化妆技巧训练班,她上日语课,她阅读书报努力吸
收知识。虽然她只受过六年的学校教育,但是那无损于它的聪慧灵气,它是那种天生擅
长改变自己的女人,她不但长年订阅了各类的知名杂志,甚至还读过几章古典文学——
《红楼梦》。虽然她终究没能读完《红楼梦》,但是像那种厚重难懂、字句密麻的小说,
除了麦玉霞之外,谁能有耐心读得完呢?金薇亚自己别说读了,她连动手去拿的兴趣都
没有!
但是母亲为何要勉强自己,尝试去阅读那么艰涩、与生活全然无关的小说呢?她问
过母亲,母亲的回答是:“反正别人懂的事情,我们也要想办法了解它,做人才能有尊
严!”
“可是,社会上很少人会浪费时间读《红楼梦》,因为那是几百年前的古书,跟我
们现在的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薇亚的意思是,掌握社会目前的热门资讯,才是最
重要的,因此台计算机、股票、期货、英日语、政治议题、明星的花边新闻……等,总
比阅读《红楼梦》来得切合实际多了。
“话是没错,不过别人不懂的东西,如果我们也能懂,不是更好吗?凡事多少研究
一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母亲就是这样,在轻描淡写的语气中,经常流露出她的
智能见解,让薇亚不得不佩服。
记得有一回,被亚陪母亲去算命——那是母亲最痛苦的一段岁月,因为离婚后的生
活压力,迫使母亲不得不考虑到舞厅上班。算命的铁嘴半仙一见到母亲,就非常肯定地
说母亲原本是天上的仙女,因为肤犯了天条,被罚降凡间历劫。算命的还说,这原本是
天机,他不应该泄露,但是为了点化母亲,他只好破例一次。
既然一切灾难都是注定的劫数,堕落凡间的罪人只好逆来顺受,为此,母亲才下定
决心到舞厅坐台,凭她美貌优雅的风采,很快就成为舞厅的红牌小姐。不过算命的说的
没错,母亲只是短暂历劫,劫数历尽果然否极泰来,就是那个时候,母亲认识了郑国诗,
从此跳脱了舞国生涯。
郑国诗是贸易公司的老板,他有一张不容许别人忽视的___典型企业家的脸,方颚宽
颐,鼻头敦实有肉,眉毛粗黑,既使戴着近视眼镜,也遮不住他那对冷静的小眼睛所射
出来的锐利精光。他的皮肤锄黑,气质深沉,嘴唇的线条刚硬,讲起话来精悍有力,并
且习惯于讥谓现实、嘲弄人情。当时围绕在母亲身边的男人,郑国诗并不是财力最雄厚、
人才最出众的,但是母亲认为郑国诗的个性最真实,说话最不会油腔滑调。
薇亚认为郑国诗深爱着母亲,但她就是不明白,郑国诗为什么不给母亲一个正式的
名分。那年,她才念高一,还留着清汤挂面的发型,穿着土里土气的制服,有一回,郑
国诗带她和母亲去西餐厅吃牛排,她理直气壮地质问郑国诗:
“你是真心爱我妈,还是逢场作戏,只当她是饭后甜点?”
“你问这什么话?人小鬼大!”郑国诗吓了一跳,立刻端起长辈架子。
“如果你真心爱我妈,你要怎么处理你老婆?如果你只是逢场作戏,等我妈青春耗
尽、年华老去的时候,你会怎么对待她?”
“这种事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二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薇亚,你只要把书念好,管好你自己就衍了,我的事倩不用你操心……”母亲轻
描淡写就帮郑国诗解了围。
当时的薇亚,觉得委屈万分,明明她是帮母亲打抱不平,要逼郑国诗摊牌,母亲却
不领情。虽然,事后母亲告诉她:“我现在习惯一个人,生活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结
婚?没事惹来一身骚……”然而,无论如何薇亚就是不肯相信,她认为那只是母亲用来
掩饰痛苦,淡化委屈的说辞,她猜想母亲的内心深处,必定和她一样渴望着安全感与确
定感。
第五章
十年来,薇亚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猜测,虽然她渐渐也感受到,母亲确实没有再婚
的打算,但她总以为那是环境所逼,母亲只是在压抑自己罢了!这段日子,自从她和叶
千钟坠入感情漩涡,她觉得自己更能体会母亲当年的处境,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母
亲看待它的成长与转变的眼光,总是那么冷酷无情?她相信母亲能了解她和千钟的感情,
只是母女俩也许都在犹豫,犹豫着该如何面对互相的质疑?如何使彼此的内心不遭受伤
害?
薇亚把厨房清理干净后,走到客厅来,她看见角落那部沾了灰尘的钢琴,忍不住经
轻掀开琴盖,随手敲了几个琴键。想当年,母亲买这部昂贵的钢琴给她,还帮她请了钢
琴教师,希望她藉由弹琴而培养出高贵的气质。刚开始,当她学会弹奏几首简单的曲子,
也很得意,以为自己还真有点音乐天分。但是渐渐地,她终于了解,其实学会弹琴很容
易,但要认真谈起音乐天分,自己恐怕还欠缺了那么一点点。于是乎,她诚实告诉母亲,
不想再学钢琴了。
“你没下定决心苦练,怎么知道自己不行?”母亲当时是这么劝她的。
“我自己的能耐自己清楚,再浪费时间学下去,顶多也只是个弹琴匠而已,永远成
不了音乐家,我真的不想学了!”她苦苦向母亲说明。
母亲终于放弃了坚持,只是略带感伤地抚摸着那部黑亮发光的钢琴,无奈地间她:
“那怎么办?这部钢琴花了三十万买的……”
金薇亚轻轻阖起琴盖,走回自己的卧房,时间还早,洗过澡之后,她还不想睡,只
是想躺在床上懒一会儿,想想千钟、想想自己;想想过去、想想未来……想着想着,她
璐起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里,薇亚依稀听见了母亲怒气冲冲的声音:“薇亚,你给我醒来,别装睡了!
听到没有……”
薇亚以为是梦,睁开困倦的眼睛,却赫然看见母亲站在床前,她揉揉惺松的睡眼,
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问了一声:“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跟叶千钟在哪家宾馆约会?”织香忍着心痛,讲话
的语气既冰冷又沮丧。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薇亚乍听母亲的问话,心里吃了一惊,脸上睡意全消。
她闻到母亲身上浓浓的酒精味,立刻故作镇定地说:“妈,你是不是喝醉了?郑国诗为
什么要带你去喝酒?你看你的脸好红,我去厨房泡杯热茶给你醒酒……”
“你不要再装了!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薇亚不理会母亲,她下床跟着拖鞋,就往厨房走去。织香尾随着女儿,站在厨房门
口,冷眼观看女儿的动作,女儿佯装没事,镇定地开橱柜、拿杯子、冲茶包……一副不
把她讲的话当一回事的样子,看得织香心里那股怨气,几乎要凝结成霜了。
“妈,你先喝杯茶醒酒,待会儿洗个澡早点睡,明天起床才不会头痛……”薇亚试
着把茶递给母亲,看母亲掘强不肯伸手来接,她只好把热茶端住客厅,哄小孩似的对母
亲说:“我帮你把茶端到客厅,你可以边着电视边喝……”
织香尾随着女儿来到客厅里,她看薇亚把茶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要离开,这才忍不
住咬牙切齿地开口:“金薇亚,你真的以为我怕你是不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执
迷不悟,继续跟我演戏装蒜,你到底想怎样?”
到底想怎样?薇亚听见这句无情的质问,觉得脑海里一片嗡嗡作响。那天在“想飞
茶艺馆”,罗冬美就是这样问她的,今晚母亲也这样问她,母亲的语气和罗冬美一模一
样,好象……好象她正在进行什么可怕的阴谋似的,但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
不小心爱上千钟而已!为什么没有人能了解?她感到手脚酸软,只好气弱语虚地辩白: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爱上有老婆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叶千钟他大姊打过电话给我?
事到如今,你还想说谎抵赖?”
薇亚听见叶千算竟然打电话给母亲,不禁头皮一阵阵发麻,太阳穴猛烈压缩,剎那
间,叶千算那尖酸的语气、刻薄的腔调和恶毒的指控,一声声、一句句,像原音重现似
的,在她耳畔回响起来。她喃喃自语般向母亲解释:“妈,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事情不
是像你想的那样,我跟千钟,我们是真心相爱……”
“真心相爱?少在我面前讲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天底下未婚男人这么多,你要不是
鬼迷心窍,怎么会看上叶千钟?我告诉你,我早就调查过他的底细,只不过是个普通业
务员,要人才没人才,要钱财没钱财,还不是就一张嘴油腔滑调,当业务员的男人,哪
一个不是这样?”
“你不了解,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这样说很不公平,千钟他的个性很老实……”
“你还袒护他,枉费你书念得比我多,头脑却这么不清楚!如果他个性真的很老实,
怎么会背叛他老婆?如果他能背叛他现在的老婆,你凭什么认定他将来不会背叛你?我
数了你一辈子,你还是不明了,世间里没有任何男人可靠,只有自己最可靠、钱最可靠!
手中有了钱,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不用提心吊瞻,怕别人遗弃你、背叛你,你
就算要当人家的情妇,也要眼睛睁亮一点,找个象样的男人,别把自己看得这么不值钱,
免费奉送青春,男人得到了你,你又得到了什么?”织香看着女儿,想起自己,愈说愈
怨恨。
“我跟千钟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我跟你不一样,我要的是真感情,我不要为了
钱当人家的情妇……”薇亚一时恍惚,竟然把话说溜了嘴。
织香听见女儿说出这样羞辱她的话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