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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好。
*
寝房里,烛火摇曳,仿佛被风一吹就灭。
一道身影笔直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语,只剩下一双黑眸盯着床上昏迷的女子,泛着阵阵柔和。
垂怜推门而入,见到这番景象,眼底溢出几丝心疼,“爷,御医们都说侧妃娘娘没事,您别太担心,先吃点东西吧。”
他没说话,只是走近床榻,握住了那只泛着凉意的手。
垂怜皱眉,又要说话,“爷,您……”
“本王就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起用膳,你们先下去。”眸光深邃,他见她额前发丝微乱,便伸手去抚弄,目光落在她额上洁白的纱布上染了红迹,终而苦涩一笑。
他记得的,记得那时她眼底的绝望,明明对他百般哀求,他却是不做理会,强行进入了她干涩的身体,她痛得撕心裂肺,他亦是。
现在,她一定更恨他了吧?
御医都说不过一个时辰她便会醒来,可如今,他站在这里,等了她两个时辰,她却依旧闭着眼,残忍地不给他一丝回应。
也许,她根本就不想醒来,如同她撞上石像那时的坚决。
尉迟痕垂下眸,眼底有一瞬间的无助,紧紧握着她的手,脸上的落寞也越来越深,“真的,就没办法爱上我吗?”
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股挫败感,在她身上,他几乎花了所有的心思想讨得她欢心,心情好的时候她会给他一丝希望,却在碰上那个人的时候,全数毁灭。
从未想过在爱情里,他会败得如此透彻,还没开始,就仿佛已经结束。
“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放弃所有。
尉迟痕失笑,心里头泛着酸楚,依旧兀自给了答案,“他对你一点也不好。如果爱你,怎么舍得让你嫁给我,如果爱你,又怎么会让我轻而易举地从他身边带走你,欺负你呢?”
随即,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也不好,明明想要哄你开心,让你快快乐乐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不走的,却还是……放任自己伤害了你。”
“我不奢望你能原谅,像我这种活在地狱里的人,也不值得被你原谅,只要你以后别再做傻事,好好活着,我便不逼你做任何事了。”
她依旧无动于衷,他却是笑得愈发苦涩,“你应该不会再相信我了,是我自己断送了这份信任。你要恨便恨着吧,也许过不久,我就会死在这场纷争里,到时候你便自由了。跟着你的小叔,远走高飞,只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再伤害你,惹你哭了。”
“其实,真的很怕你哭,我没哄过人,脾气也不好,总怕自己耐心不够,会让你更加伤心。”也怕她的泪水,因为他的出现而愈发泛滥。
她讨厌他,有时候甚至都不会去掩饰,他清楚得很,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她。
当朝七王爷,且不说实权如何,单是这身份,也会有一帮女子趋之若鹜,偏偏就只有她,眼里装不下他一丝一毫。
为什么,就偏偏是她呢……
尉迟痕叹息,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门外,垂怜再次进门,见他神情失落地靠在床沿,她皱眉,端着热汤走了过去。
“爷,不若先喝点汤,等侧妃娘娘醒来的时候,您再同她一起用膳可好?”
他看也不看,眸底溢出一丝烦闷,垂怜心知他不高兴,却还是忍不住道,“如若娘娘一直不醒,那您……”
“住嘴!”冷声打断了她不吉利的话,尉迟痕抬起深邃的黑眸,只是一眼,让人不寒而栗。
很显然那些话,他不爱听,这就是他,若喜欢,外人多说一句闲话都会反感,如若不喜欢,便是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手微微颤了一下,垂怜没敢再说什么,目光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她见那人缓缓睁开了眼……
尉迟痕自然也察觉到了,见晴雪醒来,他身躯一震,大掌还包着她的手心,末了,被她缓缓抽离。
晴雪微微眯了眯眼,脸色还有些苍白,等双眸慢慢适应房间的烛光后,空空荡荡地扫了一圈,随即收回。
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不理会她冷漠的反应,尉迟痕追着她问,她却是不想回答,干脆闭了眼。
垂怜见着,有些动气,“侧妃娘娘,爷为了您两个时辰没敢离开半步,您这是什么意思?”
尉迟痕拧起了眉,反倒有些责怪垂怜的意思,垂怜咬着唇,脊背挺得僵直,正待尉迟痕打算让她离开,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缓缓睁开眼,这次,焦距终于落在了他身上,晴雪轻轻地唤,“尉迟痕。”
他心头有些喜悦,重新握住她的手,低声应着,“嗯,你说。”
而她随之而出的话,却似一瓢凉水浇在他头顶,“你能不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的手微微一僵,瞳孔亦是缩了缩,晴雪以为他不答应,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不愿意也没关系,这里毕竟是你的寝殿,我离开便是。”
勉强撑起了身子,她的手刚停在被褥上准备掀开,面前的他蓦然起了身,满脸的阴沉,他的声音近乎咬牙,“好,我走。”
深深看了她一眼,尉迟痕便转身往外走,眼底敛去所有的情绪,他对她,总归做了让步。
晴雪这才垂眸,目光涣散开来,只察觉一道暗影遮住面前的光,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垂怜,此时眸光染泪,“侧妃娘娘,就当奴婢求您,别再折磨爷了,全府上下都看得出他对您的好,为何您还要……”
“你喜欢他吧?”晴雪仅是出声打断了她,凝着垂怜泪水氤氲的目光,她苦涩一笑,“那如若有一天,他让你离开他,去寻找更好的人家,你会离开吗?”
“垂怜只想一直跟在爷身边伺候他。”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晴雪淡淡一笑,点头,“那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我的心不在他身上,我爱着另外一个男人,自然也想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我爱的男人,可是,尉迟痕却毁了那样东西。”
以后,她又该用什么脸面去面对她的小叔?
门外的人,亦是错愕地停在原地,眼底藏着压抑至极的情绪,他失神地盯着一直捏在手心的那枚玉钗,碎裂的部分划破了掌心,有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腕留下,他却是没有任何感觉。
这钗子,是那时送她的礼物,可就在几个时辰以前,他知道,她必定是想用这东西刺穿他的心脏,那时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恨,愈发放肆地撞击她,也一并撞掉了她手里的玉钗,摔成碎片。
重拾回来,他是想找人修好的,就好似想要弥补自己所犯的错。
可破镜,终究难圆,人亦如此。
*
一连好几日,晴雪皆是如愿地没看到过他,可这里毕竟是他的寝房,她几次要求要搬离,垂怜却坚持让她住着,只说那人早就出了府,估计一阵子都不会回来。
多少,是跟她有些关系,哪怕这阵子她刻意去忽视,却无法否认,他对她真的很好,除却那次不愉快的经历,强势如他能够几次忍受她的出轨,已是难事,更何况他是朝歌上尊贵无比的王爷。
有时候,她是不是仗着他的温柔,就愈发肆无忌惮了些呢?
晴雪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也许很多事再想一遍,便会看到很多不同的地方,正如他对她的让步与宠溺,正如她和小叔之间过不去的那道坎……
闲在王府里的这几日,小叔也给她写过信,也许是真的无颜面对,她不敢去拆那信封,更别提见面的事。
几次下来,穆靳城有些着急了,命令影深夜潜进了她的房间给她传递讯息,也是第一次,她学会了拒绝。
“你便和他说,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晴雪淡淡说着,等影离开后,她便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烛火已灭,窗外的月光洒在床头,泛着微微光亮,却也有凉风灌入,冻得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关窗,而恍惚间,有人替她做了这件事。
哪怕背对着她,晴雪也看得出那人绝不是菱香,也不是影,更多的,反而像是……
意识到这一点,晴雪忽而闭了眼,被褥下的双手紧紧拽着床单,她浅浅呼吸,假装已然熟睡。
【087】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
他没走近,或许是担心她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所以选择止步。
可那股酒味是明显的,晴雪闭着眼,察觉那淡淡的暗影散在眼前,以为他会有所动作,屏息等待了很久,却是没有丝毫反应。
最后,些微的脚步声落在门边,消散无踪。
晴雪蓦然睁开眼,看到满屋的空寂,就好似方才的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嗯,不该是他的,连垂怜不也说他出府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的,又怎会深更半夜地出现在她这里呢?
可……若是垂怜说了谎呢?
*
隔日,便是晴雪回门的日子,恍惚间,已然嫁过来一个月,按照东雲国的礼数,她该被丈夫带着回娘家一趟,以示孝顺之心。
菱香和垂怜一大早便过来为她打扮,繁琐的衣物以及饰物压得她有些头疼,菱香心知她不愿意,笑着劝道,“小姐放心,这些东西明日就不必了,你即将回门,必然要穿上最华丽的衣裳,可别让家里的那些长辈看扁了。”
菱香跟着她多年,也清楚她在那个家的地位,这次回去,自当希望她风风光光的,可若是那人不跟她一起,打扮得再漂亮又如何呢?
她,到底只是个侧妃,在外人看来,也并不受宠。
渐渐没了心情,晴雪被扶着上了车轿,临走之前,林静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来了前厅,见她孜然一身,故作同情地为那人找借口,“妹妹可别怪爷,我爹都说他在朝廷里越来越被皇上重用,自然也会忙一点,故而没时间陪妹妹回门,咱们做人妻的,自当需要理解理解自己的丈夫,对吗?”
晴雪无话反驳,想起昨日那道身影,她似喃喃自语,“我不怪他。”
即便是离开,也是她促成的,又怎会做出这种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