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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陵,现在完全颠倒过来。沈游陵对她说十句,陆南也就回他几个字,急得沈游陵整天怒火攻心。
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一辈子在逃命中求活时,李寒光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在一次陆南又丢下武器寻径逃跑时,转身见到昂马立刀,堵在她身后去路的李寒光。那坚定而无情的目光,似乎在告诉她,她唯一的退路就是死……
李寒光就像围猎兔子的豺狼,无论她逃到哪里,都驱马将她赶回战斗的中心。在一次脖子被李寒光的长刀划破之后,陆南定定地站在那里,眼睛没有焦点的望着四下纷飞的战火,心理终于崩溃决堤,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拎着刀冲进敌人的阵营,想要就此了断自己这痛苦不堪的生命。
但是她那经过多年训练,早就本能性趋利避害地身体,闪避着,进攻着……
远远看着陆南在敌人的围斗中,轻而易举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狠戾非常的砍杀着敌首,看得李寒光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他到是没看错陆南作战的机动性,绝对要比跟着自己多年的赵青海等人强上千万倍,但是又搞不懂,至此看来陆南那毫不犹豫,像傀儡一样面无表情的屠杀着达怛人,一点身为同胞的迟疑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心思藏得太深,就是自己错怪她了……
这次小小的对冲之后,李寒光在一片达怛人的尸体中,找到了直挺挺站在那里的陆南。只剩下像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对外界没有一点反应。
此次陆南斩敌首三十七枚。
沈游陵见浑身是血像个木偶一样,眼神空洞地陆南被送到面前,顿时炸了毛。当着许多士兵的面,狠狠地骂了李寒光,整个营地都能听到他破口大骂。
可能自觉有愧的李寒光,放任着沈游陵的脾气,破天荒的没有冷脸,反而带着丝若有似无的愧疚,安静地退出营帐。
等人都走光了之后,沈游陵红着眼圈儿,心疼地给陆南检查着身上的伤。除了不至命的刀伤,就剩下双手的虎口因为用力过猛撕裂开。忙用清水给她擦洗干净,上好伤药,褪下陆烂不堪的衣服,居然有一道深深的刀伤,刺目地出现在她的侧腹。
吓得沈游陵忙用纱布和药粉,摁住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流血。在这一系列措施中,无论怎么样碰触到陆南的伤口,她都没有一点反应,就那么听话地任沈游陵摆布。
狠咬着牙,沈游陵忙到半夜,才算把陆南处理包扎完毕。擦干净她的脸和身体,将她放倒床榻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沈游陵又把李寒光骂了一遍。
甚至连之前陆南因为害怕半夜惊叫着醒来都没有,坐近一看,陆南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帐篷的顶部,除了还有呼气证明她的生命体征,其它的跟一具死尸没有什么区别。
陆南就这么躺倒天亮,沈游陵就衣带不解的照顾到天亮。
之后的日子,陆南依然像没了魂魄的行尸走肉,只有一听到有战事时进攻的鼓声,才会惊叫着在帐篷中找角落躲避着。
卓九方来看过陆南这么个状况,脸色乌黑的找到李寒光,大吵一架。这之后李寒光也有来探望陆南,都被沈游陵含血带刀的骂了回去,由于达怛人打算趁着在秋冬到来无法放羊牧马,以致缺少粮草之前,攻破衮州的防守,更加频繁地发起战斗,所以李寒光渐渐也就没功夫再来了。
经过大约有一个多月,沈游陵无微不至地细心照顾下,陆南精神上的创伤总算有所好转,能开口说话了。
当陆南还能对他故意逗她的话,报以微笑时,沈游陵总算放下心来,感叹自己这些时日的辛苦没有白费。
之所以对陆南这么尽心竭力,可能也是可怜她与自己一样,被人逼到一心求死的地步吧。沈游陵心中长叹,不去再想以前那黑暗的过往,专心熬起手中的药草。如果李寒光不再特意针对陆南,只要有个把月,他一定有信心让陆南不再深陷战争给她带来的恐惧中。想想她一个女孩子要面对这一切,不免为她感到心疼。
陆南自从好的差不多后,就每天主动在伤病营里帮忙,似乎是要赎去自身的杀孽一般,陆南尽心尽力地做着,反而比沈游陵还忙碌劳累起来。
卓九方有时也借机晃到这里,趁着叫陆南帮忙的机会,带她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散散心。沈游陵也时不时叫陆南帮他进山巡些草药,叫她自己找方式清净一刻。陆南采药时,在山上一个隐蔽处发现一个瀑布积成的水潭,美滋滋洗了个澡,只是回去被沈游陵知道后,又是一顿骂,怪她自己伤还没好,就又作死。
陆南笑笑,等沈游陵不气了,又去照顾伤兵。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游陵心中一阵难过。虽然陆南现在看起来恢复正常了,只是还是少言寡语,以前那个爱开玩笑,唠唠叨叨的陆南死在了战场上,现在这个陆南看起来沉稳安静,但是杀过人的眼神,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纯澈。
“怎么才能治好你呢?”沈游陵不甘心地捣着药杵,身体上的伤病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可是心理上的伤害,要怎么才能抚平?
一阵心烦气躁,只是再也没有爱搞怪的陆南来逗他,给他带来愉快的心情了……
“都调查清楚了?”坐在书案前,脸色疲惫不堪的男人,哑声问到,身上血腥气息弥漫整个营帐。
“是。”站在书案对面的人风尘仆仆,看起来也是满脸路途上的辛苦。“将军交代的都查清楚了。”
“有劳总旗大人了。”李寒光起身为那男人倒茶,请他落座。“这一路辛苦,本将军早早备下谢礼,还烦请大人回京时笑纳。”
“国舅爷客气了。”那人起身行了一礼,才又坐下,同样客气道:“能为李将军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两人你来我往的寒暄一番,才又转回正题。
“回将军,这次在下带着画像,去了长阳县,找到了陆南的父亲,已经证实。”那人拿出由画师精心绘制的陆南画像,竟栩栩如生得比现代的照片差不了多少。“在下怕有不妥,又去打听了那被陆南惹官司的人家,也确定是他无误。”
李寒光点点头,看了看那人拿出来的画像,跟真人一样。随军的履历也找不出毛病,难不成真是自己错怪她了?
“不知大人是非还有其他铁证与否?”
那人又从怀里掏出几张写满字的纸,继续道:“这是长阳县大行乡里正的保词,有按手印。”又拿出另一叠纸。“这是陆南打死人命,对家告到县衙的证词,以及知县的判令。判令下来,陆南为服刑有验明正身,这是知县的证词。”
张张证据摆在眼前,李寒光终于打消疑虑。心中不免对自己如此对待一个无辜之人,十分愧疚。
“多谢总旗大人,辛苦了。”李寒光缓了缓神,谢那人一礼,客气道:“此番劳动大人李某谢之不尽,特意为大人摆下接风酒宴,军地物资贫乏,还烦请大人不要嫌弃。”
“将军说哪里话。”那人似受不起李寒光如此客气,惶惶地起身还礼。“皇上也特意交代过,要将军有什么难处尽管吩咐。而且此次来北地,皇后娘娘还特意吩咐在下给将军带来宫里太医亲配的疗伤圣药。”
那人解下背后的小包裹,递到李寒光的面前。
“劳烦大人,大人办事如此周全,日后定会得到皇上的青睐。”李寒光尽数收下,又对那人好一番奉承。
“还要有劳李将军在皇上面前美言。”那人受宠若惊地作揖道。两人又虚伪繁琐的相互客气一会儿,李寒光才招待那人下去用餐。
帐外天色如墨,繁星点点。
待闲下来时,一定要去给那个陆南小子好好道个歉……李寒光深吸一口塞外深夜的空气,心中总算轻松许多。
☆、冰释前嫌
关外的夏季,太阳格外灼热,只有趁早晨温度还没有那么高的时候,出来行走,才不会晒掉一层皮。
李寒光一身便服出行,行走在山林之间。
几次交锋,虽是苦战,到底还是痛击得达怛人短时间内恢复不了元气,待拖到入秋之后,野外不再适合放牧,而达怛人又从不耕种土地,全靠牛羊贴补生活,一旦天气转冷,他们的生活条件更为艰难。
首先在供给上就可以对达怛人形成不利形势,到时候再发动战事,没有粮草的敌人很容易就不攻自破。
所以眼下还能给庆国军队修养一段时间。
走了大半个时辰,李寒光额头微微出汗,天气炎热,林间虽没有太阳直射,还是闷热异常。等转过山路,在半山腰一片开阔之地,李寒光看到一个身影,正笔直地站在崖壁边缘,衣袂被山间的微风带起,飘至身后,正眯着双目眺望天际。
李寒光走得近些,确定这就是他寻了一早上的人。
“嗯哼。”李寒光轻咳,提醒那人他来了。那人却毫无反应,似乎身处另一个空间,风穿林间,扬起乌黑的长发,扯弄着她的衣衫,只要那人一抬脚,好像就能乘风而去一般。
“陆南?”李寒光无奈,只好近身又喊她一遍。
“嗯?……”陆南还有些神游天外的回头看过来,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受惊地道:“少、少将军!”心中害怕是又要上战场,声音都发颤起来。
李寒光见她这般情景,心里愧疚不安。之前因为怀疑他是敌人奸细,做了很多过分行为,又差点把人逼死在战场,到是自己没有什么面目来见她了。
“你不要紧张,我不是拉你来打仗的。”李寒光忙说道,其实他是来找人家道歉的,就是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在陆南面前反而感觉别扭起来,十分的不自在。
陆南听到他说的话,松了口气,拍拍狂乱的心跳。怕是不知道李寒光又要找什么由头来折磨自己了。弯腰提起脚下的篮子,走过到李寒光这边来。
“……”见陆南又像个蚌壳一样紧闭着嘴巴,极不情愿地蹭到他面前,只好和颜悦色地主动开口说道:“你最近都在沈游陵那里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