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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传来一般,每一句后,他都需好久才能明白那话中的含义,只是越听,他却也越发发觉,锦染所说的好像与他预料的并不一样。
“……也想了许久,成家这事我并没什么经验,或许是有哪处做的不好我自己都未发觉,只是无论如何,你也总不能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谁也不理了,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有什么事是好好商量不成非要这样硬憋着冷战的!冷战这事最是要不得,你冷久了,小事都冷成大事了,就是真打算相敬如冰,你这也太快了点!咱们成亲可还不到一个月呢!明明之前还是一口一个染妹口口声声永不背叛的,辛子安,你这简直、简直是太过分了!”
刚开始锦染还能控制着自己的口气用词,尽量本着解决问题的目的好好的检讨自己,询问对方,但慢慢说着说着,锦染心头的酸楚委屈也渐渐泛了起来,话也就慢慢变成了指责控诉。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厢还在床榻间你侬我侬他煞多情呢,转眼就翻脸无情对她冷暴力了,哪个新嫁娘能受得了这般委屈,也就是锦染,有上辈子的眼界阅历撑着,这会还能抛下面子矜持好好的问他,若她真是个正宗的本土庶出小姐,这会怕是真的只能独守空房自个垂泪了!
只是锦染这厢越说,却也越渐渐发觉了辛末的不对,之前她检讨自己都没见辛末有什么反应,这会儿分明是在说着辛末的不是,他怎么还看起来越来越高兴了一样?看着辛末越来越亮的眼睛,一阵阵的违和感涌上来,锦染的指责就也渐渐说不下去了。
辛末趁此机会,终于拉了锦染衣角,小心翼翼又满面期盼的问出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染妹,你,你并非是后悔成婚,要弃我而去?”
锦染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怒,猛地起身抬手甩开了辛末,大声道:“我后悔个【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后悔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走?做梦吗!”
得知事情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辛末先是满心欣喜,紧接着却又被锦染的震怒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也跟着起身,连连道起了歉,只说是自己错了让锦染莫要这般生气,只是接着到底还是小声的问出了这桩乌龙的起因:“那染妹你为何要偷着喝那避子汤呢?”
此言一出,锦染的震怒便好似忽地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因为不知道有金桔的存在所以辛末早已经知道了这事,锦染在原地愣了半晌,张口想要解释,但只说了个“我”字,便又是哑口无言。
的确,避子汤一事,锦染便是有万般理由,也总是是她一人隐瞒在先,虽说她本来是打算等待时机慢慢与辛末说清楚,但这个时候再说这话,便总觉得有推脱狡辩之嫌。锦染满面羞窘的立在当地,一时只觉得自己刚刚还满腔正义,指责辛末有事不会两个人好好商量的话,这会全都啪啪啪的打回在了自己脸上,当真是又疼又响。
不过辛末到底还是善解人意的,虽然心里也极想知道那避子汤的缘故,但瞧见锦染这会的面色,还是主动上前,小心开解道:“无事的,你不说,一定自有缘故,都怪我一时莽撞这才……”
“不全怪你!”好在锦染倒也不是为了面子死不悔改的人,闻言忽地开口打断了他,低头揉了揉脸,也抬头认错道:“对不起,我该早点与你商量的。”
☆、第四十七章
“啊,一个月功夫怎么过的这般快,还没觉得怎么着呢就完了!”锦染掀着车帘子最后瞧了一眼他们度蜜月的地方,颇有几分不舍的样子:“这庄子真不错,等以后有空了一定要再来几回,只可惜康州这地方不怎么下雪,要不然在雪景里泡温汤那才舒服呢!”
锦染刚刚说罢,还没等辛末答应便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摇头说道:“不不,下一回不来他们田家的庄子了!哼,丫鬟那个样子,肯定家风就不好!”
“好。”单从一个买进府的丫鬟便断言了整个一家子的家风,这话显然是有些武断了。不过辛末显然毫无反对之意,立即点头应了,看锦染放下车帘靠了过来便伸手揽进了自己怀里,好让锦染靠的更舒服些,又在她耳畔低声道:“若不是染妹心软,那个金桔本该好好教训教训的。”
在这样的时代,身为奴婢,本就是弱势的,辛末锦染两人若想教训金桔也的确是简单的很,只需在田少爷实言金桔的的所作所为,好极了面子的田家自然会出手管教自家下人。若还嫌不够,只要舍得下银子,便是从田家那边将金桔买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到那时,金桔自也是只能由着主家随意蹉磨,只要不出人命,便是官府也不会出面理会。
锦染刚刚知道事情都因金桔而起时的确是起过报复的念头,但之后与樱桃闲话聊了几次,大致也也听说了田府的情形后,却是渐渐改了主意。
那样一个规矩繁杂,成员众多,偏偏又家道中落的大宅子,身为外头买进来的丫鬟又贪慕富贵与当家的少爷牵扯不清的存在,便是锦染不去做什么估计金桔的下场也不会怎么样。既然她与辛末最后也并未因此离心,有那位田少爷身边一众正房偏房通房等着,锦染又何必出面做这恶人呢。
这么一想,锦染此刻便也很是良善的摇了摇头:“她在那大宅子里头也不容易,算了,更何况,这事确实是我隐瞒在先,倒也不能全怪她。”
辛末闻言,立即出言接过了锦染的话头:“不,这事都怪我未曾想,唔……”
“好啦好啦,怎么又来,不是说好这事过去了吗!”锦染笑着抬手捂了辛末的嘴,止住了他的自责。与锦染之前担心过的不同,辛末对她避孕这事完全理解的很,毕竟无论何时妇人生产都是一脚迈进鬼门关的大事,因此伤身甚至丧命的并不在少数,事实上锦染这身体的生母就是因生产不顺才早早逝世的,锦染年纪轻轻又独自一人与辛末千里迢迢到康州,身边一个长辈都无,会有这样的忧虑的确是再正常不过。事实上莫说锦染,便是辛末自个想想其中凶险,都只觉心慌,他并不在意子嗣后代,却怕极了锦染会因为生子而命丧黄泉,只是想想都满心惊惶,无法接受。
辛末思及此处,甚至比锦染自己还越发注意起了生子的事,既怕锦染万一生产时的凶险,又担忧锦染这么服用避子汤会伤了身,一时又自责起了这般重要之事自己之前竟是毫无自觉,甚至因此误会了锦染……种种思虑之下,若非锦染反过来安慰保证了许久,只怕辛末都要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了。
不过即便如此,辛末也一定坚持锦染不许再喝那避子汤了,毕竟是药三分毒,长久喝下去,无论如何总要伤身的,而与此同时,在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之前,辛末也继续坚持了两人之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基本原则,任凭锦染如何劝解痴缠都绝不放松。弄的这几日来,锦染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懊恼。
好在虽然不能“直捣黄龙,”但日常耳鬓厮磨,挨挨蹭蹭、亲亲抱抱之类总还是能缓解一二,情浓之下,倒也难为了辛末竟能把持得住。只不过锦染总是觉着这般实在是有些因噎废食,几番商量之后,辛末终于还是被说服,退了一步决定等到年后锦染再长一岁后便不再这般刻意,只是日常特意注意着些,尽量减少次数,安全期为主,体外为铺,尽量避免怀孕。只不过这法子的可靠性就实在是不必多说,锦染也并不指望靠这个就能真正避孕,思来想去便也只能日常便加强锻炼,增强体质,顺其自然罢了。
因此这会锦染便也只是靠在辛末肩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了一阵,接着便在车厢的颠簸里难受的打了盹,中间又在路边停下休整一番,略微用了东西。这般不紧不慢的行了一整日,等的日落西山之时,便也终于到了他们在镇内置下的宅院。
因为锦染之前曾用“叶锦”这男人身份在康州走动了许久,当日便也并未声张,只趁着昏黑的天色匆忙回了房内。第二日才开始换了女装,梳妆打扮后开始了邻里好友间的走动,好在辛末之前变装的本事极好,锦染心虚之下又借着面皮薄的借口常常低着头,再加上即便偶尔同窗邻里往来也不会死盯着人家内眷去看,一时间倒是没人发现辛末带回的夫人就是之前的表少爷叶锦,偶尔有一两个问起的,也全被“本就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弟,自然长得相像”这说法绕了过去。
不过锦染回来后倒也顾不得理会这个问题,而是紧接着忙起了买卖铺子的事。本来因为辛末要考举人锦染已暂且放弃了这个打算,但辛末记着这事去打听过后却也明白了,说是官绅不可经商,但哪家大人名下还没几间铺子?只要放到家里奴婢名下便是了,只自己不出面,便也没人会去理会这事。
锦染听闻后倒是终于找到了一件正事干,便干脆将辛末打发去了好好读书,不必理会这些杂事。锦染自个则去寻了中人,一一过问起了铺子的事,她上辈子虽不是跑业务做市场的,但接触久了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再加上锦染这人天生便是个勤谨小心的性子,这会更是并不自大,自己不懂便多跑多问,不止是光听中人与卖家说的天花乱坠,也会去打听周围旁人们的说法,定要问清那铺子周遭的市场行情、之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出手种种细情。
这般精挑细选之下,两个月后,倒也真的寻到了一家不错的铺子要出售。说来也巧,竟还是田家二房里一位少奶奶的陪嫁,之前是卖脂粉布匹一类的,只是因为不善经营一直不怎么景气,后来隔壁又开了一家更大的苏家绣阁,门前便越发寥落。若争吧争不过,可改卖旁的那位少奶奶也不愿费这个麻烦,便干脆决定卖掉了事,只是价钱定的略有些高,但锦染最看重的却是正因为旁边就有一家分外热闹的锦绣楼,不缺客源,锦染只要改头换面一番,去卖些首饰花茶之类,夫人小姐们喜爱的东西,便都是再合适不过。
锦染倒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