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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眷红尘(完整版+番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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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抬头悄悄看海山,见他眼中眸光闪烁,沉吟不语,很快又道:“王爷若不相信下官,下官愿与王爷以两年为期,定一个赌约,依此三步行之,若是两年后王爷大业未成,下官任凭王爷处置。”心里话,不管事成不成,总是尽己人事,到时再设法脱身也可。
  海山端起酒杯,一口喝干,语气缓和道:“张大人不助太子,反助本王,为的是什么?”
  掩饰住心中的紧张,我轻声笑道:“下官家住长江边,每日看江水滔滔,逝去如斯,心中总是生出无数感慨。常想人生如白驹过隙,匆匆数十年,生为男子,若不能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下官助王爷,只为尽施平生所学。若助太子,不过成就他的一世贤名罢了,跟随王爷,却可创一番不朽的功绩,成就我朝的千秋霸业。”
  海山沉默片刻,忽然长身而起,一直走到我身边,低头凝望着我,薄唇微扬,冷冷的语气,漫不经心道:“是吗,张大人,我该不该相信你呢?”
  察觉他的靠近,我心中顿时一紧,急忙往后退开几步,拱手道:“下官言尽于此,信不信,但凭王爷,告辞。”不待他答话,转身快步下了水榭,身后的海山并未出言拦阻,心中又松一口气。
  虽已夜深,京城的大街依然喧嚣不止,青楼酒肆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高朋满座,灯火通明。看着似是一派歌舞生平,繁华不已,谁又知这内里早已风雨飘摇,纷乱不堪了呢?
  我坐着轿子,心事重重地回到状元府,走到大红的府门前,忽然停下脚步,立在石阶上,抬起头望了望星光黯淡的天空,眉头轻蹙,沉吟不语。
  远远的街角,苏堂穿着一身青衣,立在树影之下,望着石阶上神情忧郁的俊美少年,好一阵,突然转身离去。无边的夜色很快把他的背影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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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捉婿
大殿之上,年迈的皇上迈着虚浮的步子,一步步挨到龙椅前坐下,缓缓道:“众卿平身。”
  百官开始奏事,漫不经心地听了一阵,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太监在上面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年大比已经结束,共录取头甲三十名,二甲五十名,三甲一百名,着吏部分封官职,外放各县府,另封状元张好古为刑部尚书,榜眼木寅为吏部侍郎,探花雷子其为台州知府,领旨之日着即赴任,不得有误。钦此。”
  我率领一干士子跪下叩头谢恩。
  回身站到朝班中,忽觉有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顺着目光望过去,却是九王海山,一身紫色蟒袍,腰缠玉带,手执玉笏,嘴角带着笑,目光却一如往日般冰冷锐利。
  我匆匆朝他一笑,扭头他顾,文官队列最前面也有一个人回过头看我,是个穿着红色官袍的老者,颔下垂着三绺长须,看着我的目光慈祥和蔼,难道这就是众人口中被妖魔化的左相木颜,此人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模样却生得温和清瘦,象现代电视上演的清官。
  来不及想太多,只听太监在上高唱道:“散朝。”
  这么快,急忙跟着众官一起跪下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又议了几件事,散朝后,我快步赶往刑部,刚踏进大门,迎面一阵阿谀奉承之声,一应官差同僚皆笑着拱手道:“张候爷。”
  “不敢不敢,承让,承让。”我一一笑着作答,到了公房内,却见眼前书案上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还有无数盖着封印的案卷,在墙角堆了一大堆,不禁有些讶异。正待出声询问,一个青衣的官员迎上来道:“下官傅成松拜见张大人。”
  我扫了他一眼,面容清秀,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衣裳洁净,语气平和,看起来颇为干练,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那些公文和案卷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成松从容答道:“书案上堆的是各地官府送来的公文,急待处理,墙角堆的是今年呈上来的死刑案卷,必须在立秋之前复核完毕。送交皇上御批。”
  我轻吁一口气,暗骂前任太过惫懒,居然留下这么大的尾巴要我善后。
  傅成松静静地立在书案旁,将公文摆好,躬身道:“大人请。”
  我勉强笑了笑,接过他递过来的羊毫笔,笑道:“好,你可以走了。”
  傅成松迟疑片刻,转身离去,支走一应人等,我把地上的案卷摆到桌上,一本本翻看,好不容易寻着爹娘的,略看了一遍,将里面的疑点用红墨圈出来,写上发回重审的批复,依旧放在一旁,继续看其他案卷。若是只将爹娘的案子打回去,必然引起他人的疑心,只有再寻些有疑点的案子,一并打回,海山方不会疑我。
  步出刑部官衙,已是黄昏时分,一个青衣的下人迎上来,将一份请柬递给我道:“张候爷,相爷的请柬。”
  我急忙接过帖子,示意身后下人递给他一锭碎银,打发他走了,方打开贴子观看。上面写着相府今晚夜宴,请张候爷过府一聚。低头思索片刻,急令下人就在邻近的金器铺随意购置了一份礼品,拿着向相府而去。
  相府门外已停了无数车马轿子,站满了等待的下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认识的官员见了我,拱手笑道:“张候爷到了。”我一一笑着回礼,随同人流进了相府大门。
  五步一亭,十步一阁,这相府修的比王府还要富丽堂皇,木颜贪污的民脂民膏,恐怕无法以金钱来计算,若是有朝一日查抄相府,搜出来的珍宝怕是够朝廷几年的赋税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将礼品呈上去以后,同着一干文武朝臣来到宽敞明亮,足能容下几百人的豪华花厅中,正想寻个合适的位置,早有一人一把拉住我的袖子,笑着道:“张年兄,和我坐一块吧。”暗哑的声音,一听就令人生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木寅,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快。我拱手笑道:“不了,下官还是与刑部的同僚坐一块吧。”
  话音未落,海山迎面走了过来,向我笑道:“张大人。”
  我和木寅一起拱手道:“给王爷请安。”
  海山瞥了木寅一眼,含笑道:“木大人,怎得不见木小姐?”
  “她正在后园中赏花。”木寅恭敬答道。
  赏花?这么晚?我忍不住微笑。看来这位相府千金性子也是怪异得很啊。
  正在暗暗思量,手上忽然一紧,未及思索,已经被海山拉着离开人群,一直走到最上面的酒席前,方才放开我,笑道:“你即然不愿和木寅坐在一起,不如和本王坐一起吧。”
  我一惊,方才的不快,原来都被他看在眼里,不好说什么,笑了笑,道:“多谢王爷。”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还有赏心悦目的歌舞,木颜坐在上首的另一席上,与木寅坐在一起,不时透过人群,朝着我微笑,未免失礼,我也频频露出甜美的笑容。细看在座的官员,竟有将近百人,朝中六部来了一大半,中书省和两院也来了不少。这些想必都是海山的党羽吧,当然,也许还有一些摇摆不定之人,也一起来了。意外的看到傅成松,他也在内,旁边那个不苟言笑的白发老者,应该是他的爹。
  我左手坐着海山,右手坐着益阳候许知远,他是玉真郡主的哥哥,许皇后的侄孙,现任骠骑将军之职。生得十分俊美,只是样子冷冰冰的,从开席到现在,快一个时辰了,统共只说了一句话。不,应该是哼了一声,似乎对酒不太满意。
  宴席进行到一半,忽有一个丫环凑到海山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海山皱起眉头,似乎颇为不悦,丫环再三请之,还是起身去了。
  对他的突然离去有些好奇,又觉着轻松,自己提起酒壶,斟了一杯酒,见许知远杯中空了,顺便给他满上,笑道:“请。”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传到耳边:“张大人,相爷有请。”抬头一看,是个灰衣的下人。再看木颜席上,已经空无一人。
  这相府,好象有些古怪啊,暗笑一声。我立起身,随着下人穿过花厅的侧门,进了书房。向座上的老者笑道:“给相爷请安。”
  木颜点了点头,伸手道:“张大人请坐。”
  我称谢坐下,语气谦恭道:“相爷招下官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木颜和蔼地笑了笑,轻声道:“张大人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面露伤感之态:“下官父母双亡,除了远方堂叔,已无别的亲人了。”
  “哦,是这样。”木颜露出恍然之态,又道:“张大人可曾订亲?”
  不会是要为我提亲吧,汗一个先。我脸上笑道:“还不曾。”
  话音未落,木颜向后一招手,登时从帘后涌出来好几人,手中或抬或提,或端,一拥而上,将我围在其中,我额上登时渗出冷汗,正欲出声喝问,却见下人手中拿着的都是箱笼等物,看起来十分沉重,不禁大感讶异。木颜微笑道:“这是小女的妆奁。”说完摆手示意。
  一个丫环立刻将一圈金带递给我,又伸手来摘我腰上的玉佩,我慌忙伸手护住,丫环犹豫片刻,突然一把抽走我腰间玉带,扑哧一笑,转身跑了,我无奈,急忙把金腰带束在腰上,玉佩依旧系回去。下人上前将箱笼摆在我面前,一一打开。
  看那箱内,都是珠宝首饰,衣服簪环,家居用品之类,分明是嫁妆嘛。我沉默片刻,哑然失笑。
  木颜在座上笑道:“小女今年十八岁,与状元公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圈金带是皇上所赐之物,今日就赠给状元公,状元公的玉带已交给小女,算作订亲信物。”
  居然有这样订亲的,分明是倚仗强权,强行许婚嘛。我勉强抑住心中的苦笑,拱手道:“相爷错爱,下官愧不敢当,只是……。”话未说完,很快被木颜打断,老脸一板,冷冷道:“怎么,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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