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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啊,这杯酒,我敬你。”听他声音熟悉,却已分不清面目,心中暗道要糟,再这样喝下去,自己怕是顶不住了,急忙摆手道:“对不住,兄台,我已经不能喝了。”话说出口,舌头已有些转不过来。
对方有些不悦,朗声道:“状元公,这就是你的不是,方才周大人,陈大人的酒,你都喝了,今日我刘某人的酒,你却不肯喝,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这时才听出,原来是兵部尚书刘守义。此人性子直快,粗旷不羁,又极要面子,自己不喝他敬的酒,确实不妥,只得苦笑一声,正欲接酒杯,早有人抢先接了过去,含着笑,温润的声音道:“刘大人,这杯酒,本王代他喝了,如何?”
刘守义的声音顿时小了几分,呵呵笑道:“即是王爷代酒,那可是给了下官天大的面子,下官那有不愿之理。”
“是吗?那本王可就喝了。”温和的声音里透出些许笑意。
我醉意朦胧地睁开眼,向着声音的方向拱了拱手,笑道:“多谢这位兄台。”
“看来新郎倌是真得醉了,来人,把他扶到新房去。”蒙蒙的雾气中,那个微笑着的男人轻轻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丫环上前扶住我,将我一直扶出了前厅,到了回廊上,一股冷风吹来,酒渐渐醒了几分。路边是微弱的虫鸣,不知不觉,已快入秋了么。
回廊的尽头,就是新房,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紧紧地闭着,我挥手摒退下人,缓缓踱过去,轻轻推门,门从里面拴上了,不禁笑出声。这位木小姐,看样子比我还要烦恼得多啊。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又怎么开心得起来。只是那个她爱的男人,也许根本不值得她爱。
又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无人应答,只得提高声音唤道:“夫人,是我。快把门打开。”话音刚落,门呀地一声开了,出来一个梳着双髻,面容清秀的小丫环,向我拜道:“姑爷。”
我笑了笑,作势要进去,丫环伸手拦住门:“姑爷,我家小姐有话,有一道题,若姑爷答得出,这洞房的门就是开的,若姑爷答不出,就怪不得小姐了,这西院中有一处客房,姑爷就先在那儿安歇吧。”
想不到这位木秀珠小姐这么知情知意,知道我想上楼,已经给我预备好梯子,真是天助我也。我一愣,旋即大喜道:“好啊,一言为定。”说完自知失言,急忙笑着补充道:“我可是堂堂状元公,还有什么题能难得住我。”
丫环看了我一眼,咯咯笑道:“姑爷听好了,双手推开窗前月。请问下句?”
我默想良久,笑道:“一时答不出,容我好好想一想。”
丫环道:“那么,对不住,姑爷请回吧。”转身欲走,我急忙伸手拉住她:“这客房在哪里,还请姐姐指引,而且外面这么凉,就算不让我进洞房,这锦被花席总要给一床吧,最好再来一壶热茶,我也好坐下来慢慢想啊。”
丫环掩嘴笑道:“你等着。”很快进去,带着另一个丫环出来,一个抱着被褥,一个提着茶壶,在前引路,一直走到回廊尽头的客房前,轻轻推开门,将被褥和茶壶一并塞到我手里,笑道:“姑爷请。”不待我言谢,飞也似地走了。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她们俏皮的笑声。
我不禁摇头笑道:“这两个丫头,看我以后怎么治你。”大步进房,将被褥铺在席上,见窗外月光极好,索性提着茶壶信步走出去,倚在长廊上,一边喝茶,一边看院中夜色,此时西院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银色的清辉。原来木颜只有一女一子,长子木寅已经娶了妻室,住在东院,次女木秀珠住在西院,老爷夫人则住在正堂。
夜已经深了,想起方才的题,忍不住笑了笑,轻轻走下石阶,拾起一枚小小的石子,掷入荷花池中,咚的一声轻响。望着徐徐漾开的涟漪,轻声吟道:“一石击破水中天。”
身后忽传来一声轻笑,似有若无,飘渺不定。我吓了一大跳,一时竟不敢回头,好一会方大着胆子问道:“谁?”
笑声止了,一个黑影从屋顶上飘下来,月光洒在他脸上,眉如弯月,目如点漆,涨得通红的脸,显示他也喝了很多酒。
我轻呼一声道:“许知远。”
许知远轻轻笑了一声,一只手执着酒壶递到我面前:“来,陪我喝酒。”说话间一股浓浓的酒气袭来。
“深更半夜的,将军待在相府,莫非也想学鸡鸣狗盗之徒?”知道是他,我胆气渐壮,只是因为被他吓了一跳,心里气不过,一把推开眼前的酒壶,出言讥讽。
许知远并不答话,四处望了望,忽然一伸手抓住我的腰带,不待我惊呼出声,提着我一径上了屋顶,在屋脊上坐下,笑道:“这好,没人打扰。”
我不满地站起身,将腰带摆摆正,冷冷道:“我要睡了,快送我下去。”
许知远斜了我一眼,忽然笑道:“新郎倌明明答出来了,为何不说呢?”这个冷冰冰的男人,笑起来倒十分明朗,恍如春风吹过,冰雪融化一般。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情欣赏帅哥。手指点着他,愤愤道:“偷听,偷看,亏你还是个将军。”
许知远收敛笑容,轻轻哼了一声道:“彼此彼此。”
我恨声道:“那次偷听,是你逼的,别赖在我身上。”
许知远并不答话,提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口道:“不进洞房,是因为惧怕王爷吗?”语气中分明透着忧伤和颓废。难道……
我眼珠一转,忽露出痛苦状:“非也,非也,其实在下和木小姐一样,早已心有所属了。”说到这里,有意顿住,目视南方,摇头轻叹:“她如今一定在等我,我答应过她,金榜题名之日,就是娶她进门之时,如今誓言都化作烟云散,有情人却成不了眷属。悲哉,痛哉。”
许知远猛地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我,脸上表情变幻了好一阵,忽然冷笑道:“即如此,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
“许将军以为,我能拒绝得了吗?张好古不过一介草民出身,在京城无根无基,飘若浮萍,更何况,我曾在爹娘坟前许下誓言,将来定要出人头地,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若违背誓言,必遭天打雷劈。可是如今……”略一顿,接着道:“这位木小姐心中亦没有在下。却不得不强自凑合啊。”
许知远沉默片刻,忽然叹息一声,冷冷道:“是吗?”
“你不信,那就算了。”我抢过他手中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险些呛到,慌忙抚了抚胸口,将壶递还给他,口中喃喃道:“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许知远目视我良久,不禁面露感慨之色,将手中酒壶提起来,轻声道:“想不到,张候爷和在下……。”说到这里,猛地顿住,轻叹一声,又灌了一口。
果真如此。这情字,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其实说心里话,这位许将军和木小姐倒象天生的一对。奈何天意弄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忽想到少华,他不是那个喜欢她的浩宇,他的心里,也许从来就没有过她吧。
两人都沉默下来,各自想着心事。酒壶在手中传来传去,很快空了,酒喝了很多,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原来真想醉的时候,反倒醉不了,只会让你更清醒。
许知远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轻轻摇一摇,忽然笑道:“新郎倌,你把心事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吗?”
“许将军会是这种人吗?若是这种人,张某也不会和你一起坐在屋脊上饮酒了。”我哈哈一笑,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这个冷男人,并不象他的外表那样冷漠,应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才对。
许知远定定地看了我一阵,也忍不住哈哈一笑,缓缓立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把我从屋檐上跌跌撞撞地弄了下来,摇摇晃晃地拱手道:“告辞。”
“不送。”我微笑着,待男人身影走远,缓缓整好衣服,甩甩昏沉沉的头,迈着踉跄的步子,一步步踱到洞房前,远处传来四声更鼓,时候差不多了。门内还亮着烛光,看来这位木小姐辗转难眠啊,微微一笑,开始重重地敲门,门很快开了,丫环探出圆圆的脸,向我笑道:“姑爷莫非想出来了?”
“是啊,小姐睡了么?”我的目光掠过丫环,向里张望,远远地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瞧到卧房的一角,大红的轻纱坠地,还有燃烧的喜烛。
丫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姑爷好急的性子,小姐刚睡下,你不如把答案告诉我吧。”
我一笑,收回目光,伸手扶住门框,支撑住摇摇晃晃的身子,轻声吟道:“一石击破水中天,如何?”
丫环愣了一下,喜道:“答得好。姑爷不愧是当朝状元公。”
见她一脸崇拜地看向自己,不禁动了玩心,伸手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还未请教姐姐芳名呢?”
丫环登时红了脸,却不挣脱,含羞道:“奴婢小红,姑爷快请进来吧。”
“那就多谢姐姐了。”我莞尔一笑,轻轻松开她。以手指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步子踉跄地进了卧房。抬头看床,床上铺着大红的喜被,木秀珠穿着一身喜服,合衣躺在喜床内侧,双眼紧闭,胸脯却起伏不定。知她装睡。我暗笑,佯作不知。轻轻摆手命小红退下。摇晃着转到床头,吹熄了烛光。行到床前,假意推她:“秀珠,秀珠。”木秀珠闭目不答。
我也不脱衣服,合衣躺在她身旁,闭上眼,很快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象是睡着了,过了好一阵,感觉身边的女人动了一下,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见她挣扎,越发握紧了些,口中喃喃道:“英儿,英儿,不要离开我。不要……”悄悄把眼睛眯开一条缝,虽在黑暗中,依然仍感觉到木秀珠明亮的双眼,吃惊地盯着我看。
肚里好笑,勉强忍住,继续喃喃吟道:“英儿,英儿……”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终于消失。模糊中,觉着女人悄悄挣脱我的手,翻身起来,寻了锦被盖在我身上,立在床头,静静地望着我,空中传来她若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