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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什么条件?”海山轻轻坐下,端起丫环递上来的一杯香茶,轻抿一口,意甚悠闲。
“主子说,他想向王爷要一个人。”阿保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丫环递来的香茶,似模似样的喝了一口。
“什么人?”海山神情不动,转眸望着远处,那是京城的方向。
“右丞相张好古。”阿保一字一顿道。
“是她。”海山双眉轻扬,神情有一丝讶异:“你家主子为何要她?”
“张好古是主子最大的仇人,主子说,要将他抓回去,慢慢地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方能解心头之恨。”
“是吗?”海山轻笑两声:“你家主子倒是有趣得很啊,好吧,请你转告他,本王已经答应了。”
“多谢王爷。”阿保面露欣喜之色。
海山并不抬头,扬声吩咐:“送阿保大人。”
下人领着阿保告辞离去。一直侍立在身后的阿桑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王爷,你真得要把北疆七城和张好古送给耶朵?”
海山从鼻中冷哼一声:“你说呢?”
阿桑疑道:“王爷的意思是?”
“北疆七城,张好古,都是我的,他一样都别想得到。”海山唇角上勾,露出一抹冷笑。
“王爷英明。”阿桑面露喜色。
海山背着手,在院中踱了几圈,停下脚步,冷冷道:“阿桑,你立刻进京,为本王办几件事。”
“请王爷吩咐。”阿桑道。
“第一,牢牢地看着阿保,他若敢违背盟约,立刻假铁桢之名将他杀了。第二,暗中联络本王留在朝中的旧属,晓以利害,令他们继续为本王效命,第三,替本王杀了那个贱婢。”
阿桑惊道:“王爷要杀顾姑娘?”
海山脸色阴沉:“背叛本王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阿桑神情一震,没有马上答话。
“怎么?你办不到。”海山怒声斥责。
阿桑慌忙跪倒于地:“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与其杀了顾姑娘,不如留她一条性命,也许对王爷更有利。”
海山看了看他,唇上忽露出一抹笑意:“为什么?”
“王爷明鉴,顾姑娘与刺客私逃,确实罪不容赦,只是她已经进了将军府,又得皇甫少华信任,或可助王爷成就大业。”阿桑道。
“私逃?”海山冷笑:“有谁能在本王的眼皮底下私逃?若不是本王暗中遣走东宫守卫,又将追兵撤回,他们能逃得了吗?”
阿桑大为震惊:“王爷即然放她走了,为何又要杀她?”
“让她救走皇甫少华,是因为皇甫少华还不能死。” 海山收敛笑容,脸色阴冷之极:“这个贱婢背叛本王,私放刺客,又改名换姓,隐身将军府,自以为聪明,只可惜,她瞒得了皇甫少华,却瞒不了铁桢,铁桢很快就会查明她的身份,若不杀了她,只会误了本王的大事。”
闻听此言,阿桑暗自一凛,不敢再说,叩头拜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滁州。
苏堂坐在一家下等小酒馆里,脚下堆着一大堆酒坛子,手里还提着酒壶,不停地往嘴里灌酒,有一个人走到他面前,抢过他手中的酒壶,也学他的样,往嘴里灌酒,苏堂不满地抬起头,看到对方的脸,惊呼道:“玉真郡主。”
“你认错了,我不是郡主……。”玉真泪流满面,脸上却还是笑容,一边灌酒,一边喃喃道:“爹娘不要我了,哥哥也不要我了,在这世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玉真哈哈大笑,笑声中泪水滚滚而下。得到全家遇难的消息,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她一下就懵了,而她的铁哥哥,也至今没有派人接她返京,恍若已经将她忘了,她是他的未婚妻,是皇祖父亲口许下的婚事,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把她孤单单地丢在滁州,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念他,喜欢他,这也错了吗?他应该接她进宫,册封她为皇后。
望着眼前这散发着悲伤和绝望的女子,思绪忽然回到十年前的今天,爹爹苏科在狱中写下自白书,服毒自尽,三司会审,判苏家满门抄斩。
那一夜,密集的脚步声,刀剑闪着寒光,娘哭着将他推上马背,忠心耿耿的老仆拼死将他救出京城,从此改名苏堂,天涯海角,孤单一人。已经整整十年了,他去过匈国,大食,高丽,最后又回到了中原。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家,而这里,已经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人认识他,再也没有亲人在等着他回家。
轻轻扬起手,向小二唤道:“再来一壶酒。”小二穿过酒桌,将热好的烧酒递到他面前,苏堂接过酒壶,长叹一声,低声道:“在这世上,我也没有亲人了。”说完,不再理她,继续喝酒,两人就在这里你一壶,我一壶,不知喝了多少酒,直到小二上前催道:“两位客官,我们要打烊了。”
玉真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镶金珠的镯子,扔给小二:“拿酒来,你还怕我付不起吗?”
小二面露难色,苏堂露出一抹苦笑,把镯子塞回给玉真,掏出两锭碎银,放在桌上,玉真道:“你干什么……我有钱……不要你付钱。”她显然已有了七八分醉意,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苏堂强行拉起她,拖着她出了酒馆,走到街上,松开她道:“郡主自己保重,我走了。”
“好,走,都走。都离开我。”玉真笑着,又以手捂面,哭了起来,“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连铁哥哥,他也讨厌我,他宁愿喜欢一个男人,都不肯喜欢我。”
苏堂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转身离去,走到拐角处,终究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回头望去,玉真摇摇晃晃走了几步,被石块绊倒,摔倒在地。苏堂犹豫片刻,转过身,快步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正要出手扶她,却听到她喃喃低语:“铁哥哥,我要见铁哥哥……”
苏堂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想见你的铁哥哥吗,有个人一定能帮你。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中忽然夹了一抹叹息:“只是,见了又如何呢?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什么……你说什么?”玉真醉意阑姗。苏堂不顾她挣扎,用力拖着她,向城外的军营走去。那里有滁州城最快的战马,可以助他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京城。
御花园。
铁桢静静地立在水池边,手中握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精致的水纹,正是丽君赌气掷入池中的那一块,洁白的颜色,摸起来温润光滑,显然原先的主人对它十分喜爱,时时摩挲。
贾恢快步走近:“皇上。”
铁桢并不回头,轻声道:“怎么样?”
“启禀皇上,奴才已经查清,宫人册上确有一位名唤赵红袖的普通宫女,湖州人氏,父母双亡,家中再无亲人,此女年方十七,进宫已有半年,本在东宫中执掌灯之职。皇上率御林军平叛当晚,东宫中的太监宫女全都死伤殆尽,无法确认这位赵红袖姑娘,是否就是宫人册上的赵红袖。”贾恢答道。
铁桢眉头紧锁,思索了一阵,开口道:“一个普通宫女,竟能将少华从防备森严的东宫中救出来,你觉得,这可能吗?”
贾恢说道:“皇上莫非早就对这女子的身份有所怀疑?”
“海山为人奸诈,怎会让一个小小宫女在他的眼皮底下救走刺客,所以说,这女子绝不会是普通宫女,对她的身份,朕确实有所疑虑。你派人继续追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铁桢将玉佩揣入怀中,低下头,望着水中的游鱼,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贾恢面露忧色:“皇甫将军有意纳这位女子为妾,若这女子果真心怀叵测……。”
铁桢挥手止住他,眸中露出一抹笑意:“不必说了,朕自有安排,记住,此事绝不可让皇甫少华知晓。”
贾恢一愣,悄悄看了他一眼,很快答道:“奴才遵旨。”
因缘际会(二)
今日是吏部大考的日子,考题分三类,诗词歌赋,史书经典和当今朝政。以论述当今朝政所占比重最大。坐在考场之上,下面全是黑压压的考生,大多是年轻的面孔,脸上朝气蓬勃,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考试到傍晚时分方才结束,明日是礼部大考,由周大人主持,七日之后方是殿试,由皇上御笔亲点头甲三名。分封状元、榜眼、探花。
回到相府的时候,天已擦黑了,看到府门外停着的轿子,上面打着皇甫家的印记,我不禁停下脚步,下人迎上来道:“相爷回来了。”我指着轿子道:“怎么回事?”
“皇甫将军前来拜访,还带来十几箱礼物。”下人恭恭敬敬道。
“哦,知道了。”我以手摸头,头忽然有些疼,少华他登门拜访,不会是催着我早日来京,和他完婚之后,好迎娶那位娇美的妾室红袖姑娘吧。
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进前厅,先朝着上首微笑着的双亲施礼道:“叔叔,婶婶。”再转向一旁客座上的少华:“皇甫将军。”
“三弟,你回来了。”少华迎上来,朝我微笑。
我转眸望向那一担担扎着红绸,整齐放着的彩礼,故作惊讶:“皇甫将军,你带这么多礼物到相府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爹满脸喜色,抚须笑道:“少华是来纳彩的,顺便商议婚期,我已命厨房准备一桌酒席,今晚就在府上一同热闹热闹。”
少华笑道:“多谢岳父大人,家母言道下月初三就是黄道吉日,只不知丽君姑娘何时到京?”
爹娘都扭头看着我,我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笑道:“本该早来的,只是堂妹在后园种了几棵玉兰树,说要等花谢了,才肯来京呢。”
爹娘对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娘很快笑道:“是啊,是啊,这孩子,就是这么喜欢种花,下月初三,玉兰花也差不多该谢了,到时我一定派人接她来京,也好和贤婿完婚。”
听她话里的亲近,都改口称贤婿了,再看看爹,也是满脸的快意,我心里忽然说不出的气闷,忍不住开口道:“皇甫将军,我这堂妹性子古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