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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走后,我从床上起来,换上便服,走了出去。
叶南叶北象往常一样迎上来,有些关切地问道:“大人贵体欠恙,为何不歇息?”
我咧开嘴角,笑了笑:“只是小病,不碍事,我有要紧事去兵部衙门,不可耽搁。”
“属下陪同大人去。”两个人依言走到我身后。我任由他们跟着,出了相府,骑上马,很快赶到苏堂的兵部衙门。苏堂正在堂上理事,见了我,有些讶异,我上前一步,开门见山道:“苏将军,借你两百御林军,我要搜查匈国使馆。”
苏堂愣住了,不过他什么都没问,立即召集京中御林军,和我一起赶往匈国使臣居住的行馆,馆中只有几个匈国随从,并不见昨日那男子的身影。我命御林军将他们全部拿下,然后就开始仔细搜查,不漏过每一个可疑之处。
很快,搜查有了结果。从阿保和随从的行囊中,搜到了他们沿途绘制的山川、城郭、道路、兵营驻地的祥图,还有他们从京城中高价购得的上百件刀剑精品。
看着这些东西,我的眉头越皱越紧。
苏堂关注的却是另一样东西,一根短短的竹管,碧绿的颜色,上面刻着十几个小孔,还有奇怪的咒语。
我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苏堂神情凝重:“这是匈人召唤灵兽的魔笛。”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什么灵兽魔笛的,苏堂,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苏堂板着脸,样子不象在开玩笑:“匈人信奉巫术,相信天下万物皆有神灵附体,他们将草原上猎到的最凶猛的野兽,喂以特制的金丸,泡以药水,又用笛声教它们捕杀的绝技。这种野兽就被称为灵兽,训练它们的笛子,称为魔笛。我在匈国游历三年,对此略有所知。”
“真有这样的事。”我笑了笑,把它当故事听。
“这种灵兽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刀枪不入,而且可以听从魔笛的召唤,对他们的敌人发起进攻。据说匈国如今只有两头这样的灵兽,一头是白虎,一头是雪狼。都在匈国王宫中,很少有人见过它们。”苏堂神情严肃,让人不由不信。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惊呼道:“糟了。”
苏堂疑道:“怎么了?”
“听说这次匈国进贡给皇上的猎物中,就有一头白虎。”我看着苏堂,苏堂看着我,两人脸上同时变了色。
“快,晚了只怕来不及了。”苏堂拉着我的手,飞跑出使馆,骑上快马,带着叶南叶北,赶往城外的上林苑。
赶到上林苑时,已是黄昏时分,山上的风很大,吹的我的衣裾迎风飘扬,山上有很多人,太监,侍卫,禁军,却没有皇上,也没有匈国使臣阿保的踪影,我听到禁军统领阿罕在大声喊着什么,我掩饰不住心中的焦虑,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相爷,皇上和阿保大人失踪了。”
“失踪了?”难道我所担心的事已经变成了现实。心突然提到嗓子眼,不停地默念,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不知不觉,脸上一片潮湿,我竟然为他流泪了。
“那还不快去找。”苏堂怒声喝道。
“是,尚书大人。”皇上带来的禁军立刻列好队伍,策马离去。
苏堂驰到我身旁,低声道:“别担心,皇上武功高强,箭术超群,一定不会有事。”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给了我一丝安慰,只愿自己的担忧是不必要的。只是昨晚发生的事,会不会对他有影响,我不敢细想下去。
用力扬起手里的马鞭,狠狠抽在马身上,马仰天长嘶,身旁的苏堂一把拽住了我的马缰:“太危险,你不能去。”
“放手。”我道。
他不肯放,我看到他腰上的剑,猛地抽了出来,一剑挥断马缰,没有回头看他,我一夹马腹,马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叶南和叶北在身后唤道:“大人,大人……。”
我不理他们,继续向前急驰,苏堂给我的,是一匹最好的战马,速度极快,很快将所有人抛在身后。
风从耳边呼呼刮过,我想起大哥在朝堂上说过的话:“使臣大人要和朕一起逐鹿上林苑吗?”
大哥一定是和阿保比试猎鹿,才会和大队走散。现在我只需要找到鹿群,也许就能找到他们。
林子里树木很密,马走得越来越慢,我的心也提得越来越高,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我是在担心他吗?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他的安危总能牵动我的心。我怎么可以再心动,那种痛苦的感觉我不想再承受。我只是害怕再受伤害啊。而我明知道,爱上他,只会让我伤得最深。比任何一次都伤得深,因为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英俊、睿智,文韬武略,文治武功。让女人情不自禁爱上他,愿意为他献出一切,就象玉真。
我不想和玉真一样。
上林苑(一)
地上开始有了马蹄印,很新鲜,溅着泥土。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大哥留下的,但我却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
穿过密林,眼前是开阔地,一片火红,耀眼夺目,衬着旁边的金黄色山坡,美丽异常。
铁桢一手牵着马,另一手握着宝剑,立在那片火红的野果丛之中,回头看着我,他的弓箭挂在马背上,脚下是一头长满漂亮犄角的公鹿,已经死了,一支箭还插在它身上。
夕阳照在他脸上,温暖祥和。他在阳光下朝我微笑,恍若昨日的一切都已经忘了。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朝我走近,他的手伸到颈下,解开披风的带子,明黄色的披风滑过我的肩膀,将我轻轻裹紧。我回过神来,想向后退,他拉住了我:“山上风大,披着吧。”
此时此刻,这样的心境,我无法拒绝,转眼望着那一片火红的野果,忍不住惊叹:“真漂亮。”
“喜欢吗?你等着。”铁桢奔到野果长得最茂密的地方,弯下腰,摘了满满一大捧,递到我手里:“送给你。”
我低下头闻了闻果香,不禁轻声喟叹:“可惜没有摄像机,不然一定要把这里全拍下来。拿回去好好看看。”
铁桢诧异道:“摄像机,是什么东西?”
我自知失言,忙道:“是西方的东西,还没有传过来呢?”
铁桢问道:“那你如何得知?”
我低着头道:“微臣在沿海处听色目人说的。”
铁桢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微风轻轻吹来,我抬起头,看着蓝天上朵朵白云飘过,笑道:“这真是个美丽的世界,真想留在这里,再也不走了。”
铁桢笑道:“你真的喜欢,朕便在这里建一座行宫,到时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我闻言看着他,心中如乱麻一般,脸上早已红了半边。铁桢低下头,望到我腰上那块刻着彩凤的玉佩,眸子里顿时溢满了笑,语气也变得无比温柔:“你是来找我的?”
“臣来找皇上,是因为这个。”我从怀中掏出那枝竹笛,递到铁桢手中。
他接过笛子,看了一眼,笑道:“这是什么?”
“召唤灵兽的魔笛。”我道。“臣和苏将军去了匈人的使馆,发现了一些兵营祥图,和这样奇怪的东西。”
铁桢看着我的表情,就象我开始看着苏堂一样。
“臣怀疑匈人借和亲之名,进献灵兽白虎,欲谋害皇上。”我道,虽然我并不完全相信苏堂的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是区区一头猛兽,也能谋害朕?”铁桢微笑摇头。显然并不相信。
“阿保呢?”我不及解释,抬头环视左右。
“他说要和朕比赛猎鹿,如今看来,他已经输了。”铁桢扭头看着地上那头鹿,那枝金箭还插在鹿身上。
“皇上,还是小心为妙。”我掩不住心中的忧虑,昨晚那个男人熟悉的身影,总让我心里无法释怀。他们一定还有什么别的阴谋,是我和大哥不知道的,正因为不知道,才更让人不安。
“不过是一头白虎,朕若连它都降服不了,又何谈一统江山,子孙万代。”铁桢说话间,透出睥睨天下的傲气。这就是天子的骄傲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或者,他是有意的。匈人假借和亲之名,行谋害之实。迎娶匈国三公主之事,已经没有可能。
我心中感慨万分,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不及说话,林中传来一阵奇异的笛声,还有隐隐的沙沙声从远处传来。我惊异地回头,只见那两匹白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四蹄在地上乱踢。
铁桢神色立刻变得肃穆起来。一双鹰眼四处望了望,拉着我急速向身后退去。我惊异地看着他。他用手指在唇上嘘了一声。把我推到马后,侧耳听了听,沙沙声越来越近。须臾从草丛中窜出一只极雄伟的白色猛虎。
铁桢立刻推我上马,自己也纵身跃上马背,擎出手中弓箭,瞄准了猛虎。
那虎向着铁桢白马前跃来。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急急地开口:“皇上小心。”
铁桢手中箭出,嗖得一声,射向猛虎前胸。笛声忽一转,猛虎一个侧翻,躲过了皇上的箭。怒吼一声,又向前奔过来。
我惊的说不出话。
铁桢很快搭了第二枝箭,这次他加了几分力道,箭再次射出,快如闪电,猛虎不及闪避,正中前额,如射在石头上一般,铮的一声,溅出几点火花。我惊呆了,以大哥的臂力,怎么可能?
来不及思索,笛声忽吹出奇异的乐曲,只见猛虎仰天长啸一声,向我们狂奔而来。渐行渐近,我的手心微微出了汗,见铁桢搭箭再射,急忙呼道:“射它的眼睛。”这头猛虎虽然被药水处理过,可以刀枪不入,但它的眼睛却不可能做任何防护。
铁桢会意,一箭呼啸而出,不偏不倚,正中猛虎左眼,猛虎痛嚎一声,鲜血流了出来,这时笛声又起,越吹越急,猛虎渐至疯狂,飞扑过来,若不是身下战马训练有素,立刻攒开四蹄飞驰,几乎被猛虎咬中前腿。
我转身寻笛声来源的地方,那一定是阿保。
铁桢抽箭在手,搭在弦上,箭尖本向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