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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头了,唱京剧那种。”陆黎曲指弹弹她的脑门,“路上辛苦吧?累不?”
“不累。”陶悠摇头。
“比上次见面瘦多了,脚伤好了?”
“早好啦。”陶悠原地蹦蹦,依旧打量他的眉眼。
拍《岂曰无衣》四个多月,陆黎天天都得提前一个小时勒头。拿着水纱,从额头往后,十字交叉,勒得骨头咔吱响就到位了。然后再缠几圈,反复拉紧,打结。别说陆黎不是唱京剧的,就是京剧演员最开始勒头的时候都经常头疼呕吐。所以最开始几天陆黎一直头疼,就跟针刺一样扎着疼。后来才慢慢习惯了。
没说几句,陆黎就要上场了。陶悠则站在一边看。
这场戏应该是影片里陆黎最后一个场景,拍的是战场上陆黎的角色身中数箭后从马背上滚下来,倒在已经牺牲的士兵身上,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无声笑望着天空。
陶悠很少看电视电影,最近几年也没有来探班过。这是第一次,她彻彻底底见识到陆黎如今被人称颂的演技。
大漠黄沙,北风猎猎,厮杀的战场已经一片惨烈。陆黎从马上翻滚下来,仰身躺在爬地上装死的士兵身上,看着苍茫的天穹,突然咧开嘴,露出带血的牙齿,笑了一下。涂了灰尘与血燃料的脸已然看不清五官,却完全能凭借那双眼,讲述硝烟里跌宕起伏的人生百感。纵然风沙走石,他却一直没有眨眼,仿佛看到遥远的家乡,颠沛的流浪,兄弟的决裂,权势的野心与绝望的坠落。
最终,血色残阳里,混着沙尘的泪从他眼角滚落。
“卡!”导演一声喊。
周遭工作人员都回过神,噼里啪啦鼓起掌。陆黎从地上爬起来,助理赶紧跑过去递外套。
“怎么了?”陶悠也连忙跑过去。陆黎自打起来就用手扶着腰。
“刚刚摔下来把腰扭了。”陆黎疼得皱眉。盔甲很硬,连接部分正好挺在腰上。
“先去换衣服,换完贴膏药。”陶悠扭头叫助理去开车门。
陆黎前段时间买了辆房车,正好开来了片场。陶悠等在车门外,陆黎在车里换好了衣服才慢腾腾出来。
“膏药贴了吗?”陶悠立马问。
“没有。晚上回酒店再去药店买吧。”
“妈不是让你常备些药吗?”陶悠咬咬嘴唇,“我问过了,今天晚上夜戏收工要等到十一点多——我现在就先去买。”
陶悠转身就走,没走出多远,她突然被拉着胳膊拽了回去,摁在车窗上。陆黎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唇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印下来。
陶悠有点懵,大脑就跟灌浆糊一样迷糊了。鼻尖是陆黎身上独特而又熟悉的味道。
陆黎抵着她的唇,轻轻咬着,突然就那么笑起来,有低低的喉音。“我以为你会打我。”
话音刚落,果然陶悠就清醒了,抬胳膊就要动手。但是陆黎动作比她快,力气也大,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拳头。
“放开我。”陶悠哑着嗓音,脸上烧得慌。
“不放。”陆黎干脆伸手紧紧把她搂进怀里。
“你不是——”
“我累了。”陆黎开口,打断了陶悠的话,低头埋在她的发际。声音的确带着疲惫。
陶悠本想推开他,但却慢慢垂下双手。
“等好久了……”他又喟叹般说道,声音很低。
晚风习习,陶悠觉得眼角有点发酸,她慢慢伸出胳膊,搂在陆黎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嗯,正式在一起了。
☆、青纱浣衣女
凌晨四点,临时化妆间。
陶悠披着陆黎的羽绒服,袖子卷了好几节,坐在化妆桌边边上,一边咬牛油果三明治,一边看陆黎化妆戴头套。
“回去再睡一下。”陆黎伸手将她身上的羽绒服衣摆理好。
“不用。”陶悠喝着牛奶,“平时训练也是六点起床。”
“给我咬一口。”
陶悠将三明治没有咬的边递过去给他。“再喝点牛奶,养胃。膏药贴了别撕啊,晚上再换。”
化妆师手里拿着粉饼从镜子里看兄妹俩的互动,笑。“感情真好。我弟弟从来不会这么关心我——小时候你俩打架吗?”
陶悠愣了愣。外界似乎很少有人知道她和陆黎没有血缘关系,毕竟陆黎十七岁出道时,她就在陆家呆着了。那时候陆黎接受采访时便提过他有一个妹妹。没有人怀疑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来的。
陆黎不动神色地换了话题。“勒头有点绷。”
“是吗?”化妆师放下粉刷,连忙蹲后头研究头套。
化完妆后,化妆师就出去了。陶悠站在镜子前,一项一项研究化妆包里的各种化妆用品。
“过来。”陆黎坐在沙发上,拍拍旁边的位置。
“干嘛?”陶悠抬头,觉得奇怪,但还是走过去坐下。陆黎胳膊一圈,搂着陶悠坐到自己腿上。陶悠莫名其妙就坐了个人肉凳子,而且还是包着铠甲的,不怎么舒服,蹭着要站起来。
“别动!”陆黎突然收紧胳膊。
“嗯。”陶悠顿了一下,小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起来?牛奶还没喝完。”
“哎……”陆黎叹了口气。
陶悠坐在他怀里,僵着背,一动不动。直到有人来敲门,陆黎才放开她。陶悠立马松了一口气。
“噢,陆老师,常姐让我告诉你,要出发去片场了。”
“好的,谢谢。”陆黎拉着门,脚下不动,回头看陶悠。他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陶悠窘迫地移开目光。“那个——我不太习惯……”不太习惯陆黎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尝试过跟一个异性如此亲密。陆黎之前总是冷冷清清,现在嘛……
“我不管。”陆黎打断她的话,一副有理有气的样子。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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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
陶悠跟着一众工作人员站在导演身后看摄像机里的拍摄画面。旁边是陆黎的新助理,被陆黎派来跟着她。
“陶悠。”在道具组重新布景的时候,方钦华回头。
“噢,我在这儿。”陶悠说。
“打算在这边待几天?”
“一周。”
“嗯……对拍电影有兴趣吗?”方钦华沉吟。
“演戏吗?”
“对,想不想客串一下?”方钦华问起来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啊?我不会演戏的。”陶悠连连摆手。开玩笑,这个是史诗大片,她可不敢上来凑数。
“没关系,只要你在竹林里走走,笑一下就行了。浣衣女。”方钦华依旧很悠然,“如果你到时候走不好,那再换人也不急。”
方钦华一开始就对陶悠有点兴趣。倒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兴趣,而是对身体力行兢兢业业做运动员拼世界第一的赞赏。要知道有钱人家很少有人会把孩子送去当职业运动员,受不了那种苦。而陶悠不光坚持下来了,还在退役七年之后重新回到了事业高峰期,激流勇进。而且陶悠长得很清秀,不是现代浓妆艳抹锥子脸那种类型。以方钦华看多了美女的眼光看,陶悠穿上古装应该会漂亮不少。既然如此他就没有放过的道理。陆黎曾经跟他说过,虽然陶悠很少更新微博,但这丫头粉丝都有五六百万了。《岂曰无衣》里有著名花滑运动员,也是陆黎妹妹的陶悠演出,应该会赚来不少眼球。
陶悠认真想了想。“这个——我得问问队里的领导。等我哈!”说完,她就钻出人群去打电话了。方钦华一句演不好就换人,就让陶悠吃了定心丸。她也不假惺惺地客套别扭,愿不愿意一句话,真人秀都上过了还怕电影?什么都尝试一下挺好的。
这性格,更让方钦华欣赏。
十分钟后,陶悠回来了,说队里同意。不过队里的意思是,虽然算是个群众演员,但如果有片酬的话,队里会抽成一半。陶悠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不缺钱。比赛到现在,她自己攒的奖金已经很多了。不过这些钱还是都交给了陆黎的私人基金经理去打理。
第三天,陶悠跟随剧组飞往浙江雁荡山。她空着手上飞机,然后又空着手下飞机。自己的背包行李,都是陆黎和助理代劳了。
第四天一大早,陶悠正式上妆,试服装。剧本上写的是要拍摄几个浣衣女洗完衣服后穿过竹林往回走。衣服是很飘逸的青色长裙,在腰间细细勒一条带子。陶悠个子不高,衣服明显大了,服装师连夜拿回去修改。
第五天早上,浣衣女的戏份正式开拍,必须要在太阳升起之前的清晨完成所有镜头。陶悠早就化好妆,穿好服装等在一边。陆黎一直陪着她。不得不说,方钦华的眼光果然厉害。陶悠这幅装扮很是惊艳。眉如柳叶,眼角微翘,可脸颊却不带任何腮红,素如鹅蛋。唇色也偏裸。这样的对比让陶悠的眉眼很是清亮。一席青色长裙,配上耳后简单束好垂下的齐腰黑发,站在溪水边,更是亭亭玉立,像是从《诗经》里走出来的女子。可陆黎还来不及夸赞她,陶悠就回头冲他说——
“擦,以后再也不拍戏了。累死姑奶奶了!”
陆黎:“……”
陶悠平时生活中很少穿裙子,闲不方便。这还是她第一次穿拖到脚的长裙,走位时找拍摄角度,她和几个演员就得反反复复地走,还不能把裙子弄脏了。可地上都是泥。其他三个人,都是挤破头才拿到露脸机会,电影学院出身的专业演员。而陶悠则是半路出家。幸好她很认真,每次都特别听指挥。
第一遍,陶悠传过竹林时,走歪了。
第二遍,陶悠回头冲着镜头笑时,眯起了眼睛。
第三遍,陶悠再次回头,陆黎站在镜头后,悄悄对她比划了一个爱心手势。陶悠瞬间就被逗笑了,特别灿烂,像向日葵一样。
“卡!”导演一声喊,“陶悠笑得不错,收工!”
“耶!”陶悠自己拍手,一边拍一边走过来。陆黎拿着衣服给她披上去。“漂亮!”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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