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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微笑颔首,绿湖公主大喜,两人并肩策马而去。
春意正浓,花开四野,月夜独自坐在溪边吹笛,绿湖公主采了一束野花来,忽自背后抱住他的脖颈,柔声问道:“月夜,你喜欢什么?不管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月夜神色大变,想要甩开她却又觉不妥,只得勉强一笑,也不言语。
野花落入溪水中,无声无息,渐飘渐远。
这一场郊外之行,清晨出门,直到月上柳梢头,两人才各自回家。
刚踏进门,已见父亲月麟一脸忧色站在院中,皱眉问他道:“这么晚回来,和公主都去做什么了?”
月夜不料父亲会有此一问,答道:“孩儿和公主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去骑马而已!难道父亲不相信孩儿吗?”
却见父亲摇头,“你自来不会教为父担忧,可是这件事情处理的颇为不妥!绿湖公主如此看重于你,为父只怕她会动别的心思,像她这样的女子,若进了我月家的门,对我月氏一族而言,只怕会是一场难以预知的可怕灾难!”
月夜大为不解,笑道:“孩儿从未想过让她进我们家的门,只是父亲未免也言过其实了些!依孩儿看,她的性子虽有些蛮横,可仍不失为一个可爱娇弱的少女,又能带来什么灾难?”
父亲不以为然,淡淡道:“那是在你面前,她才表现的与素日不同。”说罢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顿了片刻又道:“你既无意于她,自然最好,以后也最好避开她,以免给自己和家族招来祸事。况且你兄长对她也……”
既然无意,避开也是应该,月夜不曾多想,点头答允。
之后几日便刻意不与她相见,又从他人口中听得绿湖公主种种暴虐传闻,因不曾亲眼所见,不免有些将信将疑。
直到那日君王召见,路过杨烟阁时,正瞧见绿湖公主在喝骂一个失手打碎了玉器的宫女,单只骂也罢了,宫女求饶,她居然甚不耐烦,用一条镶满倒刺的长鞭去抽那宫女的脸。一鞭下去,那宫女面上鲜血淋漓,容颜已遭毁却。
月夜登时心头大震,见她又要抽出第二鞭,遂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许久才将眸中的凌厉之色压制下去,淡淡道:“一件玉器而已,我从大汉国带回来不少,公主喜欢的话回头我命人挑几件送来,就饶了这宫女吧!”
绿湖公主见是他,脸上的戾气登时消失不见,笑道:“都怪你!几日也不曾理我,我就只好拿这些奴婢出气了!”
月夜哪里料到她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此刻他已明白,绿湖公主身上果然流着其父夜郎王暴虐的鲜血,即便如今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绝色美人,暴戾之性却有增无减,自己实在不宜与她走的太近,可若远离,她又会迁怒旁人,看来以后也只好相机行事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与绿湖公主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知她虽然钟情于自己,心性却甚为高傲,不肯拉下脸来与他说婚姻之事。正是为此,月夜常常暗自松了口气。
可这种状态又能持续多久呢?
他突然想到了雪蕊,自己答应巫医云罗这一世都要好好守护她,即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可若被绿湖公主知道她的存在,只怕会对她不利!
此女善妒,之前因瞧见他对自己的贴身侍婢琪儿笑了几笑,当天晚上琪儿就突然投缳自尽。查问下去,其他侍婢只是摇头痛哭,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后来才知是被绿湖公主所迫。
见此情状,他索性调开了自己身边的女侍,如今该如何安置雪蕊?
按照雪山部落的规矩,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那天他在雪谷之中看到那打了猎物回去的少年,一瞬间下定决心,以最快的速度打来猎物,策马返回无忧谷。
他的坐骑甚为神骏,终于赶在那少年勒马之前飞驰入礼场之中。
雪蕊看到马背上他的身影,不自觉面上露出一丝浅笑。
他下马,将一身红装的雪蕊抱在怀里。
雪山部落的习俗,成婚的新人以天为被地为床共度良辰,族人在他们周围搭起红帐之后,便悄悄退去。
红帐便是洞房,他虽懂得其中寓意,却怜雪蕊太过稚弱,只在她颊边亲了亲,两人相拥着坐到黄昏。
返回茅屋,雪蕊叩门,不想巫医云罗不肯开门,执意令他现在就带雪蕊离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雪蕊抱上马背,只没走多远,雪蕊哭声一直不止,只好又将她送回去,言明三日之后再来相接,到时候她必须要跟自己离去。
虽则三日,犹嫌长了些,三日之内也可发生许多事情。
他奔走了两日,又想了这许多事,困意已阵阵涌上来,片刻支颐悠悠睡去。
☆、月明夜
风为衣,梦为马,似乎又到了昨日遇见雪蕊的地狱花丛。
嫣红的地狱盏盏随风漫舞,雪蕊一身白衫在雪谷之中奔跑。
她跑的飞快,月夜唤了几声,她毫不理会,只得跟着她,跑回部落里巫医云罗的茅屋前。
只是离了许远即听到一阵刀剑砍杀之声,抬眼望去,火光已冲天而起,汹涌狼烟之中,飘着的似乎正是夜郎国的战旗。
“雪蕊,别过去……别过去……”
他失声大喊,雪蕊却依旧不理睬,反而越跑越快。
前面到处都是被俘虏的部落村民,巫医云罗倒在地上,已经被砍伤。
“奶奶——”
雪蕊冲过去,尚未跑到受伤的云罗面前,已被入侵的夜郎国士兵踢中腿弯,跪倒在地,饶如此,她目中却似依旧看不见四周凶神恶煞的敌人,手脚并用爬向她的奶奶。爬了一会儿,眼底突然闪起一道雪光,她抬眸,一个满身红衣铠甲的女子举起血淋淋的刀刃,向她的头颈间砍去……
“雪蕊——雪蕊——”
听到他梦里惊叫,无名掀帘而入,月夜惊醒过来,用手指按了按眉心,摇头道:“没事,刚做了一场噩梦!”
无名微笑,“没事就好!刚有人来报,说后方三里外有人单骑来营,好像是月明将军——”
“兄长——”月夜诧异之下颇感惊喜,不觉站起身亲自到帐外迎接。
没多久果见月明策马潇潇而来,一身戎装倒比他这个正式派来的统帅还似统帅。
两人相见握手而笑,月明道:“我这个闲人来探统帅,居然劳动二弟亲自出来迎接,可真教为兄汗颜!”
月夜微笑道:“哪里的话!此次领兵支援冉玉将军,本是兄长这个靖国大将军的事情,只是你在边疆未归才派了我来。兄长一路风尘仆仆,想来也困倦了,不如先进帐里歇息片刻。”
月明连赶几天的路,早已疲惫,且二人乃是自幼长在一处的堂兄弟,当下也不与他客气。进了大帐之中,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喝几口茶,便躺倒在月夜榻上睡去,口里还道:“我先睡几个时辰,你别走太远,醒了以后做哥哥的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月夜一口答允,心下不由嘀咕若是要紧的话该是先说了再睡,若不那么重要,他用得着这么日夜兼程的赶来么?一时之间也猜不透究竟是什么事,摇了摇头自出营去巡视。
月明这一睡几乎睡了一整天,太阳落山之时才起身稍用些晚膳,之后兄弟二人便骑着爱驹到水草茂盛处停下,自放马在一旁吃草。
二人并肩立在河边,天边正起了一轮明月,凉风阵阵,满眼飞絮游丝。静默半晌,月明不由负手悠悠叹息道:“又是一年杨花似雪!二弟,你在大汉国待了这许多年,可还记得夜郎国满城杨花飞舞的胜景?”
月夜摇头笑道:“自然记得!漫天杨花,景色是好,不过有时见大片杨絮扑帘,倒也十分烦恼。”
月明侧头看他,沉声道:“你这么说,便是不知她最爱杨花飞舞的时节了!”
“她?她是谁?”月夜不解,瞧他神色有异,猜测道:“莫不是兄长的意中人?”
月明凝视他片刻,突然道:“你知道我和阿冉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月夜皱眉,他口里的阿冉指的是谁?冉玉?
耳边忽听月明悠然道:“六年前,大王派我爹出使大汉国,我爹本来是想带我去,可我推荐了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月夜想了想,摇头道:“我记得兄长一直对大汉国很是向往,当时还曾问过你为何要把机会让给我,你却不肯说。”
月明不觉一笑,却颇带凄凉无奈之色,“当时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知道以后会瞧不起我这个大哥,竟然对自己的弟弟动用心机。咱们兄弟二人自幼一起习武,旁人都说做哥哥的武功比弟弟强上几分。”
月夜笑道:“兄长的武功一直胜过我!”
月明颔首,“也正是因为如此,阿冉才在大王面前亲口选定要我来教她武功。那一年,我十八岁,足足长了阿冉六岁,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她,可之前她在我的印象里只是一个浓眉大眼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女孩,直到那天在御花园里,我第一次以她教习师父的名义出现。那时候阿冉已经十二岁了,容貌虽略显稚嫩,气质已与寻常女孩大为不同,她很凶蛮,甚至有点可恶——”
他说着禁不住笑起来,面上却一点厌恶的情绪也没有,低眉回味良久才又接着道:“第一天她就不肯听我的,我自然也不会听她的,于是她就跟我打起来。虽说她贵为公主,又是个女娃娃,我可一点也不让她,她每扑上来一次,一招就让她倒在地上。她一直跌倒了二十几次,最后我看她好像真的站不起来,就走过去扶她,她却忽然爬起来抓住我的手腕狠狠咬下去——”
“一时间我整条手臂都痛的要命,想要甩开她,可她死咬着不放。那一刻我真的对她很厌恶,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掴在她脸上,可我看着她趴在我手臂上咬我的肉吸我的血,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下不去手,就那样任她咬着。后来她将嘴松开,我也感觉不到手腕有多疼,只是瞧见她嘴唇上都是血,想要替她擦干净,可她突然张口将满嘴的血都喷到我脸上。”
风不定,人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