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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湖公主冷笑,“这个地方你应该来过!情绝巫溪水,魂断天阙山——玉双蝉姑娘,你的倾世容颜毁于此溪,本不应该忘了这里呀!”
奔雷登时乍响,玉刹只觉头晕脑胀,几乎昏厥过去。
巫溪之水,就算枯叶掉落其中,也会瞬息化为灰烬随水而去。
当年自己便是被宰相夫人泼了一盆巫溪水,面颊和脖颈皆留下大片伤疤,她难道是想……
眼前绿影轻动,那暴虐的公主已抓住雪蕊肩头将她提起来,阴沉的声音道:“也不知这身骨肉丢到巫溪水里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放开她——”玉刹怒斥,霍然起身,双掌疾翻,以极柔美飘逸的姿势拂向绿湖公主面颊。
绿湖公主急仰头避过一记,惊声道:“落英绵掌!”
然则她所惧怕的并非绵掌之力,而是玉刹手中暗藏的毒针。
玉刹攻势甚疾,绿湖公主无奈丢下雪蕊,身如蛱蝶,穿花飞旋,一连躲了她九式绵掌。
待第十式发出,气力已大不如前,绿湖公主冷笑道:“原来你的武功竟也是他亲传!难道他没有教过你吗,这套落英绵掌看起来虚浮无力,实则刚猛霸道,若发招太快,气息极容易岔道。连要诀也没有掌握好,还敢来和我斗——”
言罢竟也发出一式落英绵掌击向玉刹面颊,玉刹登时朝后飞出几丈,扑倒在地。
雪蕊头晕目眩,尚不知二人究竟斗成什么样子,便又被绿湖公主提到了溪水边。
玉刹大骇,喊道:“小心,不要让溪水碰到你的脸——”
雪蕊挣扎之下将头一转,可半边脸颊依旧被她浸入溪水中。
冰冷的溪水如刀一般割着她的脸颊,片刻却又似烈火烧灼一般烧毁了她的肌肤。
雪蕊凄声惨叫,剧痛使得她睁大眼睛,清晰地看到水中自己的模样——一半脸颊惨白似雪,另一半却已烧毁!
耳边绿湖公主阴毒的声音道:“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月夜还怎么喜欢你?”言罢她仰头大笑不绝。
风雨闪电,骏马嘶鸣,绿湖公主止住笑,抬眸瞧见漫天风影中飞驰而来的人影,面容瞬息变幻。
月夜木然无言,翻身下马。
他朝雪蕊走来,雪蕊不觉捂着面颊,起身哭着跑开,只走了两步便扑倒在地。
情知月夜追在后面,便又起身跑开。
伤口血流不止,腿一软又倒在地上,月夜自背后将她抱紧,她挣脱不得,低声道:“公子,求你让我死,好不好?”
月夜抱她更紧,低声道:“我不答应——”
“不……我不要这样活着——我不要——”雪蕊大喊,全身狠狠一颤,昏迷过去。
月明瞧见雪蕊的惨状,缓缓将头转向绿湖公主,“阿冉,你……”
月夜将雪蕊面上的乱发轻轻拂开,放她在地上躺好。起身冷睨绿湖公主一眼,剑如闪电,疾刺而去。
月明大骇,闪身上前,长剑便刺进了他胸膛间。
月夜惊怒,看了他半晌,将剑拔出丢在地上。
“多谢——”月明伤口剧痛,不觉低垂下头,此时此刻,他这个做大哥的竟然无法去面对弟弟的目光。
他以兄弟之情为要挟,成全了自己的私心,可雪蕊所受的伤害要如何弥补?
月夜一言不发,抱起雪蕊转身而去。
☆、竹月歌
夜半,竹轩的门缓缓打开。
玉刹走到床前,纤长的玉指在熟睡的少女面上划了几下,叹息一声幽幽道:“恢复的可真快呢!只是我不大明白,容貌对你真有那么重要么?让自己心爱的人流了五日心头热血,来为你调配玉肌散修复容颜,你也忍心?”
雪蕊眼眸突然睁大,起身看着她喃喃道:“你说什么?”
月移西楼,夜露沾湿了眉眼。
月夜独立庭中,忽听得竹林下传来一阵幽咽之声,回头一看,竟是雪蕊,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凝着
他,正自掩嘴啼哭。
“公子——”
她的脸已恢复如初,可是啼哭的模样仍教他心痛不已。
“雪蕊——”月夜柔声轻唤,伸出手来将她一双娇弱的手掌握住,见她兀自啼哭不止,便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
两相凝望,他捧着她的脸,眉心轻蹙。
“公子,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去暖南荒血玉,来为我修复容貌?我宁可自己的脸无法复原,也不愿你每天晚上都把刀插在心口上,流那么多的血——”
月夜摇了摇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每次都只能看着你受那么重的伤,不过是流了五日心头血罢了,总好过那天你哭着求我,让你去死……那个时候,我真怕的要命!”
雪蕊垂泪道:“早知你会如此,我便不说那样的话了,像玉姐姐一样,即便容颜毁去,能守在所爱的人身边,也无遗憾!”
月夜忍俊不禁,柔声道:“大哥的心是给了别人的,我不一样!”
“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不严重,雪蕊,你知不知道,流血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有你哭的时候,我的心才会痛。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
他的声音那么虚弱,雪蕊不敢再哭,片刻仰头在他嘴角轻轻一吻。
月夜吃了一惊,稍时面上浮出一丝浅笑,轻揽她入怀。
因雪蕊伤势沉重,一直在竹轩中养了一个多月才痊愈,月夜日日陪着她,恐她烦闷,还时常吹笛抚琴以乐之。
这天正抱着她静卧于榻上观书,春末夏初之际景色明丽幽美,雪蕊早已大好,便有些坐不住,摇着他的手臂道:“我们出去好不好?我好久都没有听见外面的鸟叫,还有山花的香气,也都没有再闻到过。”
月夜瞧她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可爱非常,便摸摸她的脸颊笑道:“好,不过要委屈你把脸遮住,这样比较放心一些!”
雪蕊点头,心知他是害怕绿湖公主知道自己容貌复原,又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夜郎王都甚是繁华,这天天气也好,街市自然甚为热闹。雪蕊长年幽居深山,从未到过街市,这一出来便什么都新鲜,也不想着山林间的鸟语花香,只四处乱逛。
一直逛了大半条街,雪蕊还似意犹未尽,月夜也由着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总将买来的吃食递于她。
走着走着,雪蕊自觉奇怪,好多人不仅看着月夜,对他指指点点,月夜浑不在意,还走上前去给雪蕊买糖炒栗子。
走到学馆前,一个一身青布衣衫的老者抱书低头走出来,几乎便要撞上雪蕊,月夜将她拉到身后,那老者便撞到了他,热腾腾的栗子洒落一地。
青衣老者边道歉边俯下身捡书,月夜也自帮忙,抬眸与他对了一眼,不觉笑道:“李先生!”
青衣老者面色一沉,站起身来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国君的新宠,堂堂震国大将军的独子月夜公子!”
他虽出言讥讽,月夜也不怒,依旧心平气和道:“许久未见,先生一向可好?”
青衣老者傲然道:“老朽好不好,无须公子挂念。只没想到你们月氏一族累世声名,就这样败坏在你的手里,你对得起你月家的先人么?‘先生’二字以后不要再叫,老朽受不起!”语毕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雪蕊不谙世事,对这番话全然未解,却也知道这些人都在诋毁月夜,不觉有些担忧,摇着月夜的手轻声道:“他不要你叫他先生,以后不叫他便好了!”
月夜并不十分在意,忽然想起了什么,微笑道:“今天是谷雨节,有个地方应该很热闹,你要不要去看看?”
雪蕊自然听他的话,二人又折回去走了一段路,路过卖糖人的地方,便将方才买的糖人放到小贩架子上,赌气道:“我不要你的东西了!”
月夜带她去的地方乃是神武营,今天营中放假,便有各种力气智力比试,热闹非常。
二人来时,两拨人正欲进行拔河比赛,大将军月明为主持,朗声道:“这场比赛只拼力气,不比武功,有会内功的,可不要犯规!”
雪蕊瞧着有趣,问月夜道:“为什么拔河比赛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兄弟俩闻言皆是一怔,月明笑道:“你若想玩儿,也不是不可以!”说着便看向身边的玉刹。
于是乎,站在两队最前面的人分别是雪蕊和玉刹,月夜月明两位护花使者紧随其后。
霎时间两边人马便激战起来,雪蕊力气甚小尚且不甘放弃,毋说那些上阵杀敌的将士。双方你来我往,激烈非常,足足拔了一刻多钟,绳子从中间崩断,顷刻间人仰马翻,倒下两大片。
雪蕊倒在月夜怀里,还未感觉到疼,已被月夜扶起来,问她好不好。想她站在最前面,自然无事,又听身后一阵阵惨叫,禁不住相对笑出了声。
☆、蓝田花
到了晚上,军营一片灯火通明。狼牙弯月斜挂天边,排排杨柳寂静无声。
雪蕊吹着一支碧翠竹笛,月夜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渐渐想起在雪谷之中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也是这么静静的吹着竹笛。
军中今夜众将同欢,月夜推辞不得才去喝了几杯,本欲来陪雪蕊,不想又被人拉了去。
雪蕊一曲吹完,渐觉惆怅,便抱膝在月下发呆。忽而闻到一丝幽香,回头一看,几乎惊叫出声。
绿湖公主一身盛装,微笑着道:“你无需害怕,今晚我不会动你!这震国大将军的军营,我即便是能进来,也不代表能做任何事情,不过是看见你们那么开心,本公主心情也不错——”
她说着,丝毫不理会雪蕊戒备的眼神,取出一个碧翠的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把这个兑在酒里给月夜喝下去——”
雪蕊心一沉,颤巍巍将瓶子打开闻了闻,面色登时大变,颤声道:“这是……玉墟蓝田花的花露?你……你……”
绿湖公主嘴角绽出一丝无比妖媚的笑意,“其实那天在巫溪我已经看明白了,一个会对我拔剑的男人又怎会留在我身边?”倾身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只要他属于我,哪怕只有一个晚上!只消过了今晚,我便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