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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岳涵只觉自己的脸色一定难看之极,愣了片刻,居然鬼使神差听从了他的话,一起帮忙替那妇人接生。
菩提叶悠悠飘了下来,楚岳涵瞪大眼睛瞧着之前那个风流隽雅的王孙公子眨眼间居然变成了接生大夫,在那妇人浑圆的肚皮上不停推拿,直惊的半天才缓过神来。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辰,和王抬起头对她道:“她难产!去找点冷水来,给她擦把脸试试看!”
楚岳涵慌忙答应一声去了,片刻将自己的手帕浸满冷水拿回来,和王接过便替那妇人擦面。
楚岳涵在一旁看着,竟不觉暗笑,思虑暗变间,听得一声婴孩的啼哭,那难产妇人竟然奇迹般生下一个男婴来,喜得她慌忙将婴孩抱起。和王剪断脐带,二人又帮忙将婴孩身上的血污擦干净,用衣衫包裹了,递到那喜极而泣的妇人手上。
一番辛苦终于救得人命,二人相视而笑。
头顶的菩提叶突然大片掉落,哗啦啦似暴雨倾盆。
风声肆虐,卷起满地木叶,声音煞是凄厉,恍似是有大片爬虫在心间快速移动一样,直惊得人毛骨悚然。
楚岳涵颤声道:“婴孩出世,幻界的平衡已经被打破,快走!”说着牵起和王飞奔离去。
那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近,奔跑了十余丈,忽而一道白光自密林缝隙间照射进来,恰好将两人罩在其中。
楚岳涵仰头一看,大觉惊骇,喃喃道:“白驹隙光!”
“那是何物?”身侧和王禁不住发问。
“白驹隙光乃是过去时光的光影残留在山灵海蜃间的碎片,也就是凡人在轮回间其中一世或者几世的回忆。若今世有缘回到前世曾经待过的地方,灵魄便会与前世的精魂相撞,被带到过去,看见从前!”
这般解释,和王似懂非懂,喃喃道:“也就是说,我们前世曾经来过这里?”
“你,或者我——”
语毕忽觉脚下一晃,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二人震的分离开来,白光拉着和王的影子远走越远,瞬息之间便已消失不见。楚岳涵伸出手来,却再也抓他不住……
☆、蓬莱
飞光流影,天旋地转。
刹那间和王陡见自己置身在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之畔,河水悬于九霄天阙,竟是条天河!
眼前碧水滔滔,百尺之内浮流着一层迷离血雾,慢慢的瞧见那血雾中竟躺着一个一身红衣,容貌极美的少女。
血仍自她的身体里汨汨流出,一只青鸾神鸟在血雾中盘旋飞舞,低头瞧着那少女细细哀嚎。
她面色惨白,双眸紧闭,如在沉睡一般。
“曦月——曦月——”
一个白衣男子自血雾之中抱起那少女,他的周身水光灼灼,却遮掩不住眉宇间悲戚的痛楚。
闭目,一滴眼泪滴落在那少女面上。
红衣少女眉心蹙了几蹙,睁开眼,瞧见他自下颔不停滴落下来的泪水却是柔柔一笑,“水神哥哥,是你呀!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
“梦见他了是么?”被唤作水神的声音不自觉变的冰冷,明知如此会使她已千疮百孔的躯体愈加痛楚不堪,可愈是在此刻,他恍似愈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红衣少女苍白的脸上果然立时浮现出一层死灰,张口轻声道:“我……”
水神急摇头,“你不要再说了!此时此刻,我已什么都不再想,我只想,你还想要什么?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哪怕,是想去见他,我也肯的——”
红衣少女已侵满死气的面上突然显出些许生机来,水眸闪灼,喃喃道:“水神哥哥,你总是待我最好……”
但见两人的身影悠悠飘远,站在岸边的和王惊诧不已,喃喃道:“他们两个好像是……是……江少监和涵儿……”
他心念如电,光影忽而置换,一霎间竟似到了千年前的仙山蓬莱。
满月之夜,华光千里,天宇空澄,其下却烟雾缭绕,浮云游荡,山海若隐若现,潮声似闻未闻。
不远处云崖间的水潭边,一个白衣人盘膝而坐,飞碎的水珠打在他的面上,四周盛开着各色琪花,争奇斗艳。只数丈之外,幽石缝隙间生着的一株娇兰,因日夜被瀑水所淋,已经奄奄一息,看样子快要熬不过这个子夜了。
万物生之艰难,如这娇兰一般尚未开出花来,生死已在旦暮之间,是否太过可惜?
白衣人皱眉,他与那东海水灵宫里逃逸出来的螭龙凶兽斗了整整五日,真气几乎耗尽,下肢已不能活动,才枯坐在这水潭边,若此刻出手救这娇兰,无异于雪上加霜;可若不救,便要眼睁睁看着这娇弱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耗殆尽。
他生性仁慈,不曾考虑太多,已在掌心凝固一团紫气,将那株娇兰团团裹住。
幽壑娇兰受了这股氤氲紫气,茎叶之间水光流离,霎时长高了数寸。
白衣人缓缓将手收回,看着那株娇兰暗暗道:“我以神力助你,化浓重水汽为水雾之灵,从此后你便化身成魅,成了不死不灭之体!”思罢胸膛间一阵气闷,已无力再聚拢真气,竟连双手也不得动弹。
偏在此时,云崖间“簌簌”一阵香风浮动,风里传来衣袂飘摇之声。
身后朵朵琪花皆被那轻柔的衣袂拂开,接着耳边响起一个少女犹如银铃般的“咯咯”娇笑,然后他的脖颈就被一双纤柔的手臂围住,娇软温热的花唇贴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无比亲昵地道:“终于抓到你了!我早说过,你跑不掉的!”
白衣人吃了一惊,这少女是谁,她为何要抓“自己”?
不待他问出声,那少女已闪身到他面前,刹那间柔美的花唇竟贴住了他的唇。白衣人双眼大睁,瞧着那少女,见她容色清妍秀美,煞是夺目,柔雅婉转的柳眉下,明眸紧闭,纤长的睫毛恍似蝴蝶的羽翼一般无声扇动着,也说不出是娇羞还是害怕。柔唇辗转,丁香软舌轻轻去撬他的牙关,将一颗异香扑鼻,又略带苦涩之味的药丸慢慢度到他口中。
这是——蓬莱仙草露合着千年朱果炼成的九微灵丹!只要吞服下去,他所消耗的真气就会尽数恢复,且比之先前还能有所增强。如此灵药,这少女怎会给他吃下,莫不是认错了人?
白衣人暗吃一惊,不肯去吞那灵药,却又耐不住那少女软舌温柔的纠缠,渐渐无法自控,张开了口。
察觉到那灵丹已顺着他的咽喉滑入腹中,那少女将唇移开,竟又吹了口仙气于他。
吹到一半,忽然睁开眼,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四目相对,那少女双眸大睁,登时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向后飞退数丈,张口结舌道:“你不是水神哥哥,你是谁呀!”
她果然是认错了人!
可这误会非小,自己该怎么解释呢?
白衣人俊眉紧皱,张口欲言,不料那少女以为自己要挨骂,慌里慌张摇手解释道:“我认错了人,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瞧他面色凝重,不由又小心翼翼道:“我知道,莫名其妙被亲了一下,一定很生气。虽然你长的很帅,我也不算丑,不是很吃亏的!”
这……算什么说辞?白衣人愕然,几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两人瞪了一会儿眼,那少女有些惧怕,一边牵起唇角勉强微笑,一边小步后退。白衣人瞧她几乎要退到水潭里去,心下一急,站起身来。
不想那少女竟误以为他要来抓自己,吓得摇手大呼,“你不要来抓我,我不是采花贼呀!”语毕衣袂飞旋,双足登萍渡水,往云崖下飞逸而去。
采……花贼?
白衣人怔了许久,忍俊不禁。
☆、曦月
下半夜,明月已隐在烟岚之间。
浓雾从狮洞里钻出来,洞外堆着的几块巨石下,似有什么东西在动。
花丛里飘出一抹红色的裙裾,一个美丽的少女贴着山壁小心翼翼走出来,乌灵的水眸滴溜溜转着,却只顾着看身后,丝毫没有察觉前方不远处正在松动的巨石堆。
水神自树丛中走出来,俊眉轻挑,瞧着那少女微微一笑,正待开口唤她,忽听得狮洞口“轰”的一声,巨石飞散,一条周身吞吐着火焰的螭龙已飞窜上半空。
水神皱眉,激起周身一团水雾之灵,将那凶兽阻隔在数里以外。
剧斗之声传了许远,水潭边的白衣人霍然睁开眼,飞身而来。螭龙见了他,几声怒吟,登时口中喷出烈火与他斗在一处,可它重伤未愈,而白衣人服食了那少女的九微灵丹之后真气已尽数恢复,只几个回合,已将元珠从它体内吸出,低眉寻思这凶兽失了元珠,只有回到海里魂魄才不会散去,遂翻掌将其推入海中。
怎料螭龙凶性大发,知奈何不了那白衣人,临去时将一口毒火喷向那红衣少女。
水神吃惊,飞身上前抱起那红衣少女,衣袖一扬,将毒火扑灭。
可那毒火毕竟距红衣少女太近,灼烧之下,毒气已侵入体内,虽不曾重伤,人却昏迷过去。
远处“啪”的一声,螭龙坠落海中,天云色变,一时仙都海滨纷纷扬扬下起了海之雪。
雪影之中,白衣人回过头来,与水神对了一眼,见他满头黑发披肩,面容沉静,恍似日月轮回地老天荒在他的眼睛里也只不过是瞬息将止的事情。
然而他看着白衣人,神色却不觉慢慢变化,半晌默默道:“帝君颛顼!”言罢忽然间将那红衣少女朝颛顼怀里一送,自转身,追风踏雪而去。
白衣人颛顼吃了一惊,雪越落越快,须臾之间已瞧不见水神的踪影,无奈只得抱起那红衣少女躲入狮洞之中。红衣少女一口气缓过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男子怀里,心下大急,将手一推,自己退后了许远。
天幕越来越黑,山洞之中更是不见一丝光线,红衣少女抱膝而坐,一点声息也不敢发出。
颛顼瞧着她,稍时柔声问道:“你在哭吗?”
红衣少女抬眼,忽想起他术法高强,自然能在黑暗中将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水眸眨了几眨,喃喃道:“我怕黑……”
颛顼心生怜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