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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瑾萱默默叹息一声,又问道:“那么……他呢?”
“萧公子走了!奇怪的是他临走之前也是什么都没有说——”玉瑶说着摇了摇头,似不大理解萧城璧那一脸教人看不透的表情。
此后数日,萧城璧再不曾登门,闺中人儿寝食不思,花颜日渐憔悴。
这天兄长来碧棠苑看她,忍不住规劝道:“萱儿,哥哥知道你心里大约放他不下,我洛阳侯府与平江将军府表面上虽不曾对立,可暗中他们却是支持齐王的势力,你和他是无法走到一起的!”
洛瑾萱听罢扭过头去,幽幽道:“我知道了,兄长请回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那声音里分明带着哭腔,待他去后,才忍不住低声啜泣,泪珠零落如雨。
近来洛阳的天气也甚奇怪,总是五风十雨,阴晴不定,萧城璧绕着侯府来回徘徊几趟,却始终不曾近前。
洛阳桥下飞花逐水,水光中的那张脸沉静的没有一丝表情。
记得去年冬日,在平江将军府,父子二人青梅煮酒,父亲曾问他如何看待当今之时局,他曾回道:“如今江南一带,建康皇城势力衰弱,远不及我将军府壮大,而在江北,齐王与洛阳侯占据东都,两强相争,早晚会决出胜负。到时候便是建康皇城、平江将军府和东都洛阳三足鼎立,眼下主要是看东都究竟会落入何人之手!”
父亲满脸赞许之色,微笑道:“那么城儿以为,将来东都由谁掌控对我将军府更为有利?”
萧城璧凝眉,沉声道:“自然是齐王!洛阳侯雄才大略,远胜于齐王,又正值壮年,加上其子洛子云骁勇善战,也多谋略。如若是他父子获胜,将来必定会成为我将军府心腹大患。而齐王年事已高,不出几年,不用我将军府出兵,东都也自会落入掌控之中——”
王图霸业如流水,可世间有哪个英雄不爱?
杨柳乱成丝,眼角瞥见一道人影正自缓缓靠近,登时转回神色,心下不觉一痛。
洛瑾萱走上前来,眉心紧蹙,一双水眸凝着他,半晌才道:“所有的事情,兄长都已经告诉我了,我是无意间走到这里来的。既然从相遇到现在一切皆属无意,那么,就来道个别吧!”
道别?
他的眼神似有些疑惑,而她低眉垂首,幽幽道:“现在我一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曾经会离的那么近?”语毕转身而去。
萧城璧霍然上前,自背后抱紧她,“棠儿……棠儿……”若不曾遇见她,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情爱竟会有如此魔力,只为了她一句全是无意,他便可以不顾一切!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痛楚的味道柔柔吹进她的耳朵里,“如果,我对你是有意呢?”
☆、露微
洛水河上魏王堤,青萍浮水,绿柳盈桥,一个绿衣少女正徘徊于水滨,纤柔俏丽的身姿恍如迎风摇摆的柳丝。
侯府外,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扑棱着翅膀斜飞而下,洛子云回头一望,瞧见白鸽足踝上系着的绿色缎带,吃了一惊,暗暗道:“雪灵儿——难道是……”不觉眉间喜色悄露,转身即飞奔而去,几名贴身护卫唤他也不理,只得追赶上前。
魏王堤上,绿衣少女听到有人在唤她,临风遥遥一望,嬉笑着跑过去。
洛子云握紧她的手,还不待开口,那娇柔活泼的少女已大声道:“我一个人骑着马走了几千里,才从越州到了这里,怎么样,厉害吧!”
洛子云双目之间登时涌出一股怜爱之色,原本见了雪灵儿,就知道一定是她来了,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来的,娇生惯养的越王府郡主何必为他吃这等苦头?他抬手抚着她的秀发喃喃道:“傻龙儿,侯府的聘礼已经送过去,你就不能乖乖在家里待几个月,等着我去娶你么?”
绿衣少女龙儿双眸骨碌碌一转,低垂下头,幽幽道:“我想你了!”
洛子云怔了片刻,抬手轻触她的面颊,两人相视而笑,紧抱在一起。
回侯府路上,两人牵手并肩前行。
而此刻,原本大胆活泼的越王郡主突然腼腆起来,路上一直低垂着头,脸颊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洛子云知她害羞,遂笑道:“萱儿也许久未见到你,这次去侯府,你还和她一起住在碧棠苑里可好?”
龙儿点头答允,却还不曾抬眼看他。
高墙之上突然“嗖、嗖”几声,乱箭齐飞,竟有人埋伏在这里!
护卫中已有人中箭倒下,不过刺客的目标明显是洛子云,好在他身手不凡,接连避过袭击,又将龙儿护在身后。
稍时,一支冷箭自背后飞来,射向龙儿后心。洛子云霍然回头,不及多想,将龙儿抱在怀里,一个旋身,箭簇已没入体内,伤口流出的血迹竟漆黑如墨。
半个时辰后,薛公府。
花厅里薛国公夫人急匆匆赶来,看见一身普通士兵打扮的洛瑾萱和玉瑶,不觉吃了一惊,唤道:“萱儿,你这是……”
洛瑾萱曲膝下拜,“姨母!”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慌张之色,黛眉深锁,泣不成声。
薛国夫人急扶起她,柔声道:“什么事起来说话,你怎么穿成这样跑出来了?”
洛瑾萱眼圈微红,哽咽道:“是我哥哥,半个时辰前在城西被暗箭所伤,眼下危在旦夕,大夫说要用千年雪山灵芝方可保住性命。萱儿知姨母府上正有一支,特来求赐,望姨母垂怜,救我哥哥一命!”
洛子云中毒,彼时洛阳侯并不在府上,侯夫人守于儿子病榻之前,听大夫说要用千年雪山灵芝方可解毒,心先自沉了一半,幸好女儿提及薛公府内恍似有一株。
侯夫人本欲亲自来求取,可洛瑾萱恐旁人照料不好兄长,要自己前来,龙儿本要随她一起,也被她拒绝。为掩人耳目,才和玉瑶乔装成普通兵士,借勘察出事地点之名,悄悄来了薛公府。
薛国公夫人与侯夫人乃是亲姐妹,小侯爷亦是自己亲外甥,既要灵芝救命,做姨母的自然不会不答应。
当下慌忙遣小婢取来灵芝递于洛瑾萱手上,洛瑾萱拜谢,正待离去,薛君容忽然走出来道:“萱儿且慢!”
洛瑾萱霍然回首,清柔的目光落于他面上,薛君容登觉心间一窒,从小到大,他见过这个表妹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要看傻,幸得薛夫人在旁,将他推醒。
此时洛瑾萱已螓首低垂,花颜上胭霞染颊,娇柔明艳,恍若三月夭桃,月下海棠。
薛夫人嗔道:“你表弟身受重伤,正要这灵芝救命,萱儿家里上上下下急得跟什么似的,这个时候你还拦着她做什么?”
薛君容急道:“娘你误会了,我也是为萱儿的安危着想。天马上就要黑了,假如萱儿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不如将这雪山灵芝交给家将先带回去,萱儿今晚留下来过夜,等天亮以后再回去岂不安全些?”
薛夫人一听大是在理,握住洛瑾萱之手道:“听你表哥这么一说,姨母是不能放你走了,把雪山灵芝交给家将送回去也一样。”
洛瑾萱心知倘若执意离去,姨母必定不准,只得点头答允。
薛君容喜道:“萱儿每次来都是住在露微园,我亲自派人去收拾。”
一刻钟后,寂静的海棠园,花林后传来两名女子急促的脚步声。
稍时,洛瑾萱停下脚步疾声道:“玉瑶,你快些从这里出去,千年雪山灵芝一定要拿好,我哥哥能否活命,就全靠你了——”
玉瑶吃惊道:“方才小姐不是将灵芝交给方将军带回去了么,怎么此刻还在小姐身上?”
洛瑾萱皱眉,“哥哥遭人暗算,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便是齐王,可出事地点却是在城西,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方将军带着那么多人,目标太大,我担心又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刚才给方将军的是个空盒子。”
玉瑶心下暗叹小姐思虑周全,隐隐又觉一丝不妥,“可是,我怎能留小姐一人在薛公府……”
洛瑾萱伸手推她,“这里好歹是薛公府,不会有事的——”
玉瑶情知无奈,只得叮嘱道:“小姐你要小心!”转身跺脚离去。
洛瑾萱见她走远,才深吸了几口气,将头缓缓转过来。
一抬眉乍然间瞧见一袭素锦白衣的萧城璧自花影后走出来,堪堪站在她面前,直吓得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萧城璧却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别出声,这里到处都是薛公府的人,别让他们瞧出什么破绽!”
当此时,院中已有人进来搜寻,“谁在哪里?”
洛瑾萱大惊,她已自萧城璧话中听出端倪,若被薛公府的侍卫发觉自己在这里,那么玉瑶能成功逃离吗?情急之下正不知所措,忽觉腰间一紧,一双纤足已离地,水眸乍然间抬起,怔怔凝着抱她在怀的白衣男子,无数飞花掠过眼角,不过转瞬已在偌大的海棠院落里飞移了许远。
甩脱掉那些人,也不知他的脚落在了何处轩阁的墙头,洛瑾萱极目远望,将手一指,“那里——”
萧城璧不言,飞下墙头,几个转瞬已将她送至露微园近侧,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里!”
洛瑾萱抬眸深深凝了他一眼,脑中空空的,想不出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转身急匆匆走进去。
薛君容瞧见了她,紧绷着的脸色立时松弛下来,笑着迎上来,“萱儿,你去哪儿了?”
洛瑾萱吞吐道:“我……肠胃不大舒服……”
薛君容立时不再多问,只温言令她好好休息,又叮嘱侍从好好照顾等语。
萧城璧闪身而去,刚回屋片刻,小五急匆匆进来,将门掩上,紧张道:“公子,果然被你料中了!听说半个时辰前,洛阳侯府小侯爷被暗箭所伤,箭上还淬有剧毒,眼下已危在旦夕。齐王真是个狠角色,一出手便欲灭洛阳侯子嗣,只怕现在侯府那边已经大乱,也不知洛阳侯能否顶得住!”
萧城璧沉思片刻,忽然道:“小五,那天在香山下遇见洛小姐,她身边还有一个穿黄衣衫的侍女,你可记得清楚了”
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