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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瑾萱登觉喉间一阵剧痛,再也无法呼吸。萧城璧的手越收越紧,将她向上一提,娇弱的躯体已离地。
四目相对,眼神交战,萧城璧心在滴血,暗暗道:“棠儿,求我!求我就马上放了你!”
洛瑾萱毫无动作,柔弱的双眸水雾濛濛,却只是愤恨地睨了他一眼,闭目再也喘不过气。
萧城璧大惊,手一松,她便一动不动倒在床榻上。
小皇子突然跑进来,大哭着摇她的手臂,“母后——母后——你不要死啊母后!”摇了许久母亲也不醒,将一张布满泪痕的脸转向父亲,哭喊道:“父皇,你为什么掐死母后?
门外惊雷炸响,萧城璧忽觉全身如遭电击,脚边小皇子不停哭喊,“母后死了,他被你掐死了!麟儿没有母后了……”
萧城璧面如土色,摇头道:“不!棠儿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他突然俯下身去,将口唇贴在妻子沾着血迹的唇上,不停度气给她。
过了许久,洛瑾萱回过一口气来,听到孩儿在床前哭喊,起身用力推开丈夫,抱孩儿在怀,哭道:“麟儿,我可怜的麟儿,母后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要离开母后,母后已经失去了珠儿,母后只有你了!”
萧城璧站在一旁犹未转醒,方才的一切恍似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小皇子看了他一眼,遂将身躯藏在母亲怀里,颤声道:“母后,父皇好可怕,我们去找外公,带着妹妹一起到外公家里去住……”
洛瑾萱闻言大惊失色,慌忙将孩儿口掩上,“麟儿不要乱说话!”一边将孩儿抱紧,一边满目惊惧地看着丈夫。
他与父亲势同水火,他恨自己是父亲的女儿,他会不会也恨麟儿从小长在父亲家里?他会像伤害自己一样伤害麟儿么?
萧城璧俊眉紧蹙,看着在自己眼皮底下全身颤抖的妻儿,恍似噩梦初醒,仰头道:“老天,我都做了些什么?害他们母子分离不够,还差点掐死棠儿……”
小皇子心下纵然害怕,可想起之前自己被李丞御硬接去曦澜宫,路上还听说妹妹也被人从蕊珠宫里抱走,此时此刻也不见妹妹的影子,遂低声问母亲,“妹妹,妹妹去哪里了?”
洛瑾萱心一沉,抱紧儿子失声痛哭。
萧城璧乍然惊醒,“珠儿——珠儿——”匆匆而去。
冰泉宫,珠儿公主哭闹不停,任宫娥拿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来也哄不住。
李奚若大觉烦恼,将宫娥狠骂一顿,自己拿来点心来,俯下身对珠儿笑道:“小公主,不哭不哭,你看这点心多好看你,来,吃一口好不好?”
珠儿瞧见她那张描画的奇奇怪怪的大脸,怒道:“你是坏人,你推我母后下水差点害死她,我才不要理你!”抓起一把点心掷了她满脸。
李奚若登时大怒,站起身来,一巴掌掴在珠儿脸上,骂道:“这么小就不识好歹,跟你娘一样是颗贱种……”
珠儿登时嚎啕大哭。
“你骂谁是贱种?”萧城璧霍然闯进来,瞧见女儿玉雪似的脸上赫然有五个鲜红的巴掌印,心下登时大痛,怒气冲天,一巴掌将李奚若打退好几步,“你头上长了几颗脑袋,敢动手打朕的珠儿?”
李奚若吓破了胆,登时扑倒在地,大呼饶命。
萧城璧眼神如刀,冷冷朝她一射,“以后谁若再敢碰公主一根手指头,就算她长了九颗脑袋朕也把她砍的一个不剩,你可听清楚了!”
李奚若面如土色,连连谢恩。
萧城璧心间疾吐一口气,大喊,“李允,将公主带回去!”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小公主也不要宫人抱,一路哭喊着跑回蕊珠宫。
紧抱着儿子的洛瑾萱恍恍惚惚听得女儿的声音,跪着起身挪动几步,沾着一身雨水的女儿已经飞扑入怀,母女三人抱头痛哭。
殿外风雨潇潇,静默稍时,萧城璧独携一身风雨转身而去。
☆、桐陵
熬过隆冬,开年四月,洛瑾萱的身体已痊愈,精神也恢复许多。
这天是皇子萧麟十岁生日,一大早洛瑾萱就到阁里来陪伴他。
皇子虽然年纪尚幼,然则生的俊秀潇洒,有九分神似其父,洛瑾萱又是惊喜又是怜爱,将他搂在怀里,清澈的目光凝着院中初开的西府海棠,幽幽诉道:“当年初见你父皇,也是这样的海棠四月天,第二年夏天,娘就有了你。”微笑着与孩儿头碰头,“母后真希望你能快些长大,长成你父皇那样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小皇子听她提起父亲,遂张口问道:“母后,父皇今天会来看我们吗?”
洛瑾萱面色一变,也不知是否是有意,李奚若封贵妃的庆典和皇子的生日在同一天,到时候萧城璧会不会来,她也说不清楚,微笑道:“今天外公会进宫来给麟儿过生日,麟儿想不想外公?”
小皇子瞪大眼睛大声道:“想啊,我好想外公!”
门外,花颜带着珠儿来访。
“哥哥,”珠儿脆生生叫了一声,奉上一条翡翠色明珠腰带,“妹妹给你的礼物,这几颗明珠可是我亲手串上去的哦!”
小皇子眉开眼笑,拿在手里端详一阵,仰头道:“母后,妹妹好聪明,这条玉带好漂亮,我好喜欢!”
洛瑾萱微笑着抚摸他的头,帮着珠儿把他的新腰带换上。
两个孩儿一左一右坐在母亲怀里,珠儿听哥哥说外公要来的事情,好奇问道:“我都没有见过外公,外公会喜欢我吗?”
小皇子答道:“当然了,外公可好了!”
珠儿歪着头问,“比父皇还好吗?”
“……”
小皇子沉默许久缓缓道:“一样好吧!”
说罢抬头看着母亲,洛瑾萱柔柔地一笑,摸着他的头将两个孩儿抱紧,“是的,外公,和父皇一样好,一定会很喜欢珠儿的!”
午时之前洛阳侯已到了蕊珠宫里,送了一大堆礼物给外孙子孙女,又将女儿带到一旁问了许多生活琐事,洛瑾萱只是一味说好,丝毫不愿将去年冬日所发生的事情告之于父。
洛阳侯心下恻然,沉吟一声道:“我女儿懂事,什么都不肯说,可你道为父真不知宫里事么?自古以权势霸天下的男人有几个能善待自己的发妻,倒是委屈了我的好女儿!”
洛瑾萱轻笑摇头,“女儿不觉得委屈!”
四人等了许久,见萧城璧还不曾来,洛阳侯已颇不耐烦,随口说道:“亏待我女儿也就罢了,眼下连麟儿的生辰也不放在心上,这个女婿可是越来越教为父感觉当初选错了人!”
不想正在此刻萧城璧携了初封贵妃的李奚若到来,笑了一声道:“朕听说国丈进宫,便立马赶来,稍迟片刻,竟惹的国丈发这么大火!”
洛阳侯与他冷冷一对,施礼道:“臣心疼女儿和外孙,难免出言鲁莽了些,请皇上恕罪!”
萧城璧依旧笑道:“国丈本无罪,要朕恕什么?”
对于小皇子来说,这个生日过的颇不轻松,父皇面上带笑,与外公对话时却恍似并不十分友善,二人你来我往,总夹杂着些令人不安的情绪,珠儿听到一半就缩进了母亲怀里,二人见气氛不像样,才稍稍和解。
两个时辰后,萧城璧言不妨碍他们父女二人天伦,即带着李贵妃离去。
洛阳侯醒了酒,即站在水阁中默默叹息,洛瑾萱拿了披风给父亲披上,柔声道:“眼下虽已是夏初,傍晚天气还是凉了些,爹爹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洛阳侯瞧着当初自己娴静柔美的女儿,此刻眉梢眼角尽是憔悴之色,禁不住甚觉心痛,皱眉道:“倘若爹爹知晓,你以后会受这番苦楚,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将你远嫁平江。待在洛阳,爹爹的地方,有哪个人敢这般亏待我的好女儿!”
洛瑾萱心头一颤,片刻仰头微笑道:“可是嫁给城璧,女儿从不曾后悔过,从来也没有!”
洛阳侯看着她的脸色,稍时突然明白了女儿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揽住她,双目凝着天边灿烂的晚霞朗声道:“这天底下除了他,也没人能配得上我的女儿!”
当晚,洛瑾萱梦见了清容,正独坐在若耶溪边弹琴。
清容其实是个极美的女子,心思也很灵巧,不知比自己聪明了多少倍。
溪头烟水淼淼,洛瑾萱悄然走过去,水烟里的女子起身向她施礼,“娘娘!”
洛瑾萱凝着她清雅秀美的脸庞,半晌问道:“清容,像你这么美丽的姑娘,怎么还会武功呢?”
清容浅笑出声,“娘娘是想问,究竟是谁指使我刺杀皇上吧!”见她眼中闪出确然如此的神情,遂幽幽道:“我是平江将军府的旧人,娘娘认为是谁指使的呢?不是皇上自己,自然是太后。”
洛瑾萱蹙眉不解,“若是太后,怎会让你下那么重的手,使得皇上重伤!”
清容无奈轻笑,“太后自然不会,只不过,想要杀皇上的人,是我!”说罢抬眸凝着对面一脸错愕的人道:“只道相思苦,相思令人老!我对皇上的感情,娘娘大约是不会明白的。”
洛瑾萱颇为震惊,心念如电,清容十二岁入将军府为婢,自然很早即与萧城璧相识,她生的这么美,又灵气十足,要旁人不注意到她,几乎不可能。只不过,这些年看城璧待她也并无什么特殊的地方,难道清容竟是一腔单恋?
清容静静地在溪头坐下,抱膝望月,声音也慢慢变得如同月光一般迷离飘渺,“娘娘不是问我怎么会武功吗?其实是皇上,曾经教过我一些。那时候我还只有十二岁,是将军府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丫头。第一次看见皇上,是在一个特别早的早上,我想去看那年清明开的最早的桐花,结果却发现有一个人,已经早我一步到了花园里,可他不是在赏花,是在练剑。剑气把树上初开的紫桐花都击落下来,在他周围盘旋着,飞舞着,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那绚美的紫桐花已不是心之所系。看的越久,心境越是迷乱,直到,他的宝剑穿过花幕直刺在我的咽喉前……”
“他很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在一旁偷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