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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不放心,可术法一道历来便是强食弱,若自己执意跟去,非但帮不了忙,只怕还会添麻烦,遂点点头。
江越拍拍她的头,又对跳在脚边的灵宠道:“阿狸,你也留在这里,替我保护好涵儿!”
自己什么时候起弱到需要一只狸猫保护?楚岳涵翻了下白眼,心里却乐开了花,“那,你一定要小心!”
江越点头,松开她的手,召来龙雀,独自朝结界中心走去,夜色深重,很快便瞧不见他的影子。
骤然失了陪伴,楚岳涵尚未觉得寂寞惶恐,伏在脚边的狸猫却突然弓起身子,闪电一般窜入结界之中。
“哎——”楚岳涵吃了一惊。
照理说驯化的灵宠与主人心意相连,除非是主人遇到危险,否则绝不会擅自行动!
师兄——师兄——
楚岳涵心下一凛,也顾不得结界之中凶险,追着阿狸跑进去。
结界中的夜色似比尘世纯净许多,碧水莲池,亭台水榭都依稀可见。
这风景幽雅清丽,似曾相识。
不对,这不是南塘的荷花渚么?
心下兀自疑惑,那荷渚之中突然出现一叶莲舟,舟上一袭青罗裙的美艳女子眼波流转,柔声道:
“子越,我要你留在这里,一生一世都陪着我!”
另一个声音淡淡道:“我分明不认得你!”
烟雨之中只见江越的面容闪了几闪,似一阵狂风刮过,荷渚之上两人的影像渐渐模糊。
再看到他们时,竟已到了富春山间江越的故居。
那张黑色的石床,石床上躺着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可是此刻那青莲女却睡在他的怀里,口齿间一阵迷醉的轻吟,抬手摸着他的脸,嘴唇贴在他耳边
道:“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越眉心微蹙,睁开眼,看了她半晌忽然轻笑道:“涵儿——”
青莲女不言,解开他的衣衫,自锁骨处蜿蜒轻吻下去……
楚岳涵双肩颤抖,眸中尽是泪水,怒道:“我杀了你——”
宝剑出鞘,疾刺而去。
虚空之中空无一物,脚踝却好似没入了水中。
幻象!竟然是幻象!
然而自己竟已深陷其中!
寒水一点点没过小腿,又一点点淹到膝盖之上,可她竟动弹不得,完全无法阻止。
在水淹没口鼻的一刹那,她缓缓闭上了眼。
“小姑娘,这里这般危险,你闯进来做什么?”
耳边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有些冰冷却十分好听,接着无数水珠在她面前迸溅,洒了她满头满脸。
霍然睁开眼,人已从半空跌落下来,被人揽腰抱在怀里。
面前没有荷渚,没有水,只是一个池塘,池塘边站着一个雪衣男子,正抱着她。
结界之中水光流离,四目相对,楚岳涵大吃一惊。
这雪衣男子气度芳华,容颜绝世,眼神干净的不沾染一丝尘世气息,只眉宇之间透着几分淡漠与疏离,瞧起来有些冰冷。
在他面前,只怕光风霁月的和王殿下也会有几分失色。
“你……”
雪衣男子摇了摇头将她放下来,“为何这世间漂亮的姑娘都这般爱冒险,那个拿着巫山镜的人没有保护好你么?”
“你见过我师兄!他在哪儿?你又是谁?”
她这般连番发问,雪衣男子不觉皱眉,淡淡道:“我是……”话未说完,他的身形忽然变的无比浅淡,好似风烟一般随时都可能消散。
“喂——你——”
楚岳涵伸手抓住他,乍然相触,似有电光自他的手掌传了过来,直击心脏。
眼前登时飞过无数破碎的影像,她好像看到在一处幽静的花园里,一朵琼花应时而放,到了子夜,忽然变成一个姿容绝世的雪衣男子。
而后野江之地中毒的绝色美人,兰烟岛上璀璨的烟花,从船上走出来的雪衣男子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对众人道:“在下沈云!”
记录在书中的故事在眼前一一闪过,直到最后美人自尽,妖皇以封印自锁,一面青玉飞镜掉落花树之下——
“你……你竟然是……”
楚岳涵惊骇,妖皇的记忆之墙犹在一重重打开,后来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一个紫衣道人飞剑破开花树封印,强取了妖皇元珠,妖皇和傅美人禁锢的灵魄也随之解封,而转入轮回道。
荆有云梦,烟锁连城。
妖皇之灵便是落在那一片云泽妖城之中,与一株琼树融合,化为人形,成为众妖中的一员。
妖城之中恶气冲天,群妖饮血食骨,人兽不忌。而妖皇生性喜洁,况自带上千年修为,靠吸啜花露月灵便能生存,遂在一处洁净灵池之上建了一座水榭独自居住,平日也不与群妖为伍。
十二年后,群妖进犯云梦灵谷,屠杀修仙世家傅家满门。
人为了生存,请修仙世家屠妖,而妖为了活命疯狂报复。
那一场杀孽实在太过血腥,妖皇伫立在一片鲜红血雨之中,神色冰冷——他不杀人,尤其讨厌屠杀。
最后整个傅家被屠杀殆尽,只剩下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满身鲜血,手里握着一把短刀,被群妖围在中央。
纵是满脸血珠,那女孩的容貌也漂亮的不像话,群妖之中多有淫邪之徒,那种肮脏心思根本懒得掩饰。
可第一个出现在那女孩儿面前的却是个衣衫白的像雪一般的男子,他很好看,好看的有些炫目。
他蹲下去擦那女孩儿脸上的血珠,女孩儿原本盛满恐惧的双眼忽然变的甚是凶狠,抬手,短刀刺进他心脏。
那刀本是仙家法器,名唤紫雨,刺中心脏之后,便会犹如下了千百点暴雨,瞬间将受伤者的心脏腐蚀成一滩烂血。
雪衣妖皇皱紧眉头,片刻缓缓道:“好厉害的紫雨!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生来就没有心,这个地方是空的!”说着他笑了笑,摸着女孩儿的头。
女孩儿目瞪口呆,拔出紫雨,惊骇地后退。
止住血,他将那女孩儿抱起来,离开尸横遍野的云梦灵谷。
见他这般行径,群妖之中有一个道:“斩草就要除根,将这小丫头放下来,不然就跟她一起去死!”
雪衣妖皇冷睨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继续向前走。
之后群妖围攻,竟无一能近其身。
“妖魔——”
他虽然没有心脏,可紫雨刺到别的地方依旧能够腐蚀他的五脏肝肠。
这一路上她已经刺了他八刀,每一刀都是他要靠近自己的时候,而每一次他不是为她送水送食物,便是为她送衣袍御寒。
前几刀是因为恨,中间那几刀是因为戒心,最后那几刀却有些复杂,刺的不深,也没有伤及内脏。
紫雨毕竟是仙家法器,妖皇纵然修为甚高,受了这么多刀,也几乎灵力崩散,昏昏沉沉倒在地上。
看到他真的倒下去,那女孩儿突然抱膝痛哭,“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一直不躲?为什么要让我刺死你?”
“明明是你和那些妖魔一起,杀了我全家,为什么你死了,我这么难过?”
她伏在他身上呜呜哭起来,从天黑一直哭到天明。
第二天用紫雨在花林里挖了一个坑,本想把他放在里面,又害怕泥土弄脏他的脸,便砍了许多花枝,在墓穴底下铺了厚厚的一层,又在他身上压了许多,填上一层薄薄的泥土,找来一些石块垒成坟头的模样。
做完一切后,就抱膝坐着坟前休息,没多久便睡着了。
睡梦中听见自己在喊,“好饿,好想吃东西!”
然后雪衣妖皇就出现了,手里捧着新摘的水果说:“拿这个填填肚子!”
她摇头愁眉苦脸道:“你好笨,不知道水果是不能当饭吃的么?吃再多也很快就会饿!”
“那你想吃什么?”雪衣妖皇思忖道:“我会抓鱼,你要不要吃鱼?”
然后他非但抓到了鱼,而且已经烤熟,烤的很香。
她睁开眼,想要去吃。
远处的篝火上,的确串着几条鱼,而此刻她正躺在一个黑衣男子怀里。
“灵瑶妹妹,你终于醒了!”
她定神看了那男子许久,才认出来,抱着她的男人不是那个云泽妖城里的雪衣美男,他的身上被紫雨刺了九个洞,他已经死了!
“瞧你这般虚弱,一定很饿对不对?”
黑衣男子将烤熟的鱼递给她,“先吃点东西,等好一点,我马上带你回兰烟岛,这血海深仇,傅家庄一定会替你去报!”
傅灵瑶恍似还不曾从梦中醒来,盯着那烤鱼,心底一个模糊的声音道:“你再给我送一次吃的,我不拿紫雨刺你了,好不好?”
☆、雪衣
五年后——
墓穴之外,花落无声。
一名身姿窈窕的黄衫少女踏着落花缓缓走到墓前,抬手摸了摸墓碑,慢慢坐下,将头靠在空白的墓碑上黯然泪垂。
这五年来,家仇不得报,身寄他乡,这些烦恼苦楚也就罢了,可偏偏似又惹上了情殇——若一个女孩在忧伤难解之时,经常会想起一个男子,这不是情殇又是什么?
只可惜这个男子早已死去,在那冰冷的墓穴里,绝世容颜也已化成一副枯骨!
“你知道么?霍师兄向傅世伯求亲,世伯已经答应了,我现在已成了别人的未婚妻子!其实,我不想嫁人的,可若不答应,又有谁会去替我报仇?”
四下风声寂寥,连鸟鸣也只是寥落的几声,黄衫少女哭着哭着便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忽有人道:“不要答应他!”
“什么?你说什么?”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句,觉得那声音竟莫名有几分熟悉。
“不要答应他!”他又重复了一遍,接着墓穴忽然松动。
上面的石头动了几下,然后被推的四散,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五指修长的手白如美玉,绝美之中带着惊悚,黄衫少女毛发竖直,吓得几乎昏厥过去,慌忙起身朝后退了几步。
从墓穴里爬出来的,是鬼么?
石头和灰土四下崩散,雪衣妖皇从墓中站起来。
时过五年,他非但没有化成枯骨,连容貌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