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辖境内就对了!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案子审得很成功,如果不是地上跪着的那个小鬼的神奇地一指,现在他已经坐在后堂喝茶了。顾老爷颇有些哀怨,看了看自己案几上的两本东西,他更加哀怨了。
文牒上说,这个小公子出身中上世家,是书香门第养出来儒生。顾迎春虽然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小利毫无志向,但到底也是世家出来的,即使那世家已经堕落,但思考模式大抵都差不多。
这个叫容修的小少爷虽然气度不凡,但行为作风随性、散漫慵懒,且不懂礼仪,怎么看都不是从世家那种古板守旧地方出来历练的公子。而这文牒却也是丝毫没有仿照的痕迹,印章清晰、时间地点都写得很清楚,决计不是假冒的。
顾迎春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个小少爷似乎比他表现出来得更加不能得罪。
将文牒好好叠放收好,顾老爷清咳了两声,摆足了架子才开口:“确实是各省的公文印章无误。堂下之人可是容修、栖梧?”
“是。”容修一本正经地点头。
“是。”栖梧看了容修一眼,跟着答道。
“你二人见官不跪、藐视公堂,本应杖责。但念你二人初犯,且此案与尔等无关,本官网开一面。”顾迎春挥了挥手让旁边站着的衙役把文牒还给栖梧,大方道:“你们走吧。”
“如此,谢过大人。”容修笑笑,面上自然没什么感激之意,转身便走。
“等等——”劳动子弟兵激动地一下子动起来抱住了容修的大腿将他拖住,扭头看着顾迎春大吼道:“大人,你在说什么?他是地主的儿子啊!就是他!我亲眼看到的,在我爹挨打的时候这个人在旁捡小石头丢我爹!把我爹的脑袋砸出血了也不停手!就是他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这张脸我一辈子都记得!!”
容修抽了抽腿,没抽动;再抽,还是没抽动……
他的眼角有些抽搐,做了个手势让栖梧不要动手,自己伸手抚了抚额头。劳动子弟兵紧紧抱着他的大腿,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只要他靠近,就会张口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容修失笑,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他这动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然而就在大家还在发愣的当口,容修用力一拉扯动劳动子弟兵的头发将他整个人往后拉,随后抬脚便踹向那人的小腹。容修用的力道不小,因为发愣有些松弛的手臂一下子脱离了容修的小腿,劳动子弟兵整个人被踹飞了好几米,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划痕。
“呐~”容修拍了拍高抬地腿,轻声道:“我讨厌纠缠不休的人,就算那个人是小鬼,也一样。”他略歪了脑袋,眼睛危险地眯起,看了地上蜷曲着的人一会儿才道:“你的诊疗费我会付,但是对于你其他的指控,我没有承担的义务,很抱歉。”
这一段话,在三个时辰后被原封不动地传递到了容潜的耳朵里。
“修儿他……这么说了?”
“是。”
“下去吧,继续看着他。”容潜想了想,补充道:“用不着每件事都汇报,你们自己斟酌着。”
“是。”
待报告的人走远了,鳞净才慢悠悠地走进内室,嘴里还叼了根不知从哪里拔的草。他看了看容潜的表情,拿起桌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两个人的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容潜拿起刚倒的茶抿了一口,淡淡问:“那件事办得怎么样?”
“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正在做后续准备。”
“太慢了,让下面人加快速度。”容潜的手指摩擦着杯盏上的花纹,“修儿的行程比预计中快了许多,一直拖着不是办法。”
鳞净立即明白了容潜的意思,咬草的动作顿了顿,“少主他……发现了?”
“嗯。本以为他鲜少外出,就算他不喜游山玩水摘花赏月,这山庄外的其他风景足够他看上些时日。可那莺莺燕燕他看不上,勾栏青楼从不踏足,就连送上门的身边人他也不碰。”容潜揉了揉眉角,疑惑道:“莫非失去心智的那三年他真被哪个佛祖菩萨收作了弟子,从此视红尘如无物,不染淤泥半分了么?”
“主人说笑了。”鳞净走到容潜身后,抬手放在容潜头侧两边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少主自幼不曾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对这方面的事并不了解,加之少主本身对事物就缺少求知欲和新奇性,于性|爱之事并不热衷也非无迹可寻。等过些日子,那件事有了眉目,再把他放到少主身边看看。毕竟少主年少,这种事还是顺着少主自己心意的好,主人不必过于着急。”
“哼!”容潜闭着眼睛享受鳞净的伺候,闻言冷笑一声:“若是成了最好,若不成……我不介意让修儿更恨我一点。”他睁开眼睛,目光冷冽:“那个人的血脉,必要终结在容修这一代!”
☆、第十五章
容修很生气,后果……其实不怎么严重。所谓雷声大雨点小,大概也就那么回事儿。
踹了人的容修带着栖梧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丢下几锭银子走出了审讯大堂,顾老爷没发话自然没人敢栏,堂下的百姓大多还在发愣。出够风头的容修来去自如潇洒如风,根本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虽然这也真的算不上是什么事。
“……少爷?”跟着走出几步,栖梧有些犹豫地开口询问。
“嗯?”容修自顾自地走着,只回了个鼻音示意栖梧有话继续。
“那个少年……是有什么不对么?”
“唔,怎么说呢,这是一场不怎么高明的戏码。”容修的脚步顿了顿,略侧着脑袋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栖梧的问题,“大概是爹怕我无聊让底下人弄的,原本看看就完了,没想到会扯到我身上。”容修皱了皱眉,显然对这样的安排非常不满:“也就是说,从那个小鬼报案开始,围绕这个案子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特意安排供我消遣的儿戏。至于那个姓顾的县老爷在不在这场戏里暂时还不清楚,但我能够肯定,那个满嘴冤屈的小鬼一定是爹的人安排的。所以——”
他摊了摊手道:“我踢的那一脚对少年而言并不重。而就是因为不小心迁怒到了底下人身上,我才会说那句‘抱歉’。”
“……”栖梧看着容修的表情,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歉意,再次吞吞吐吐地开口:“少爷……是怎么发现的?”
容修抬头瞄了栖梧一眼,耸耸肩转身继续走,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发现的?容修在栖梧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点点郁闷的表情。难道要说他发现那个少年身上有武功,而且比身后跟着的那个木头人高出不晓得多少?
容修各种黑线。他现在的思维已经足够惊世骇俗的了,万一再被发现从未练过便习得一身绝世武艺,说他不是妖怪谁信啊!
呃……或许他那个爹会信的吧。或者说,他这辈子的挂名爹爹根本不在意他是人是鬼是神是妖。
自从容修推敲过容潜的行为后,他就愈加觉得容潜的行为存在着一些问题,也更加庆幸给自己留了最后的一手是对的。虽然个人的武力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存在限制,无法取得最好的解决方案,但如果没有权利和财力的支撑,容修也只有运用这惊世骇俗的武力来谋求自身的安定了。
他并不是一个拥有雄心壮志的人,就算是上辈子他的野心也仅限于能够让一家人不必为金财烦恼。而直到离开那个世界的那天,他离这个野心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到了这辈子,他已没有了那个能够让他挂心的家人了,就算是容潜,在容修的眼里也不能作为纯粹的亲人来看待。他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儿子,而容潜更不能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们两个人在用各自的方式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双方的意愿和想法都没有很好的交流沟通过。
容潜是没有这个概念,而容修却是没有这个意向。这般说起来,两人如此父不父子不子的关系,容修这个再为人子的责任更加大一些。
此时他打了个哈欠,半倚不靠地往后一倒,脑袋撑在栖梧的胸膛,略仰着头看这个任自己胡闹的男人。
“主……少爷?”栖梧伸出双手扶住容修的肩膀让他不至于掉下去,微微带些迟疑地开口:“您累了么?可要回去休息?”
“回去?”容修闭上眼睛轻轻反问:“回哪里?”
“当然是……客栈……”
“客栈啊,那真不是一个好地方。”无论是谁走进去都只是客人,在那里找不到能让自己安心的归属感,就如同容修面对这个世界。
容修抬手用手臂挡在额头前,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唇。他似乎说了很重要的话,可是栖梧一句也没有听见。栖梧承受着容修压在他身上的体重,看着那唇一张一合,内心恍恍惚惚地,连带着那双眼睛也显得空洞起来。
栖梧长得很好,面无表情的时候脸部轮廓分明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现在的他却又多了种朦胧的柔和。容修的手臂挡着了眼睛的视线,他看不到栖梧的表情,却感觉到周身的气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换。
容修愣了愣,从栖梧的身上起来回头看他;栖梧保持着那个拥住容修肩膀的姿势,傻乎乎地与容修的视线交错。
“怎么了?”容修问。
“……少爷,您刚才说了什么?”栖梧收回举在半空中的手,低头询问:“属下没有听见。”
容修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笑了:“不,我什么也没说。”笑到后面竟有几分自嘲,“不过是无意义的自言自语,忘了这件事罢。”
他转身继续之前未走完的路,轻声道:“我们回客栈,我累了。”
栖梧看了容修的背影很久,跟上,说出了他千篇一律的无趣回答:“是。”
然而,就算是客栈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收的。当容修带着栖梧回到那家这些天住的客栈时,才刚进门就被小二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附带着他们放在房内的衣物包裹以及剩余的房款。
容修抬手止住了欲上前理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