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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奇禽异兽,奇花异草,问得瑰丽多彩,虽神奇而不迷信。第三问夏事,其中穿插了关于女娲、虞舜等若干问句,表现了屈原的历史观点。在屈原的历史观点中,有反传统的精神。对禹这位“圣王”没有给他戴上光圈,只是问他是怎样遇到涂山氏之女,与她在台桑婚配?夏启传说是贤君,但屈原只提到启窃取《九辩》《九歌》,包含了对他的批判态度。当时一般人把夏亡归罪于妹喜,屈原表示怀疑。夏桀用装饰着鹄、玉的鼎俎敬飨上帝,上帝也享用了,为什么夏桀亡了国?这也是对上帝的怀疑。以上诸问,都表现了屈原反传统观念的精神。最后问殷周两代事,其中穿插了舜事,还有春秋时齐、吴等国事,最后问到楚事,还写到自己。这一类问题,也表现了屈原反传统的精神,更包含着作者的思想倾向。他问到比干有什么过错,遭遇到压抑沉沦的命运,雷开只知道阿谀卑顺,却得到封爵和黄金!何以圣哲德行相同,但到头来所采取的方式不一样:梅伯苦谏被剁成肉酱而箕子却装成疯的模样。
天命反复无常,惩罚的是谁?保佑的是谁?诗中全都是问前世之事。前世如此,在屈原当时不也是这样吗?在《离骚》中屈原提出“举贤授能”的“美政”,这里他是用问的方式更巧妙地表达。
《九章》一共九篇,包括九个方面的内容。通行的本子是这样排列的:《惜诵》、《涉江》、《哀郢》、《抽思》、《怀沙》、《思美人》、《惜往日》、《桔颂》、《悲回风》。“九章”这个总名是汉代人所加的。《九章》这个名称与借用专名的《九歌》《九辩》不同,它是标明了实际篇数。
《九章》的思想情绪与《离骚》大体相近,而艺术方法不同。它主要用写实方法反映作者一些具体的生活片断及当时的思想情绪,因此有较准确的史料价值,是了解屈原生平思想的第一手资料。读《抽思》,可知屈原曾放汉北;读《哀郢》,可知屈原曾流放到郢都以东的遥远地区;读《涉江》,可知屈原曾从今天的武汉一带流浪到荒凉的湘西;读《怀沙》,可知屈原曾从湘西奔赴长沙死节。这四篇艺术性也较强,是《九章》的代表作。
《九章》由于风格不完全一致,有几篇的思想与屈原一贯的思想有着较大的距离,因此从清初的顾成天起,历来有不少研究者怀疑其中几篇非屈原作品。因为资料的限制,还不能够得到明确的结论。这里仅选择性地介绍以下四篇主要内容。
《桔颂》,屈原借桔树的形象表现自己坚持的理想。这种通过咏物言志的写法,开创了咏物诗的先例,对后世影响很大。诗先咏物,写得芬芳满纸。
写桔树,禀受天命,不可迁移,生长南方。写它绿叶白花,纷然茂盛,层层枝条,锐利的刺,圆圆的果实,青黄交杂,文采灿烂。接着借物述志,赞美桔树的特性,赋予桔树理想的性格,如“独立不迁”、“深固难徙”、“梗其有理兮”等。这里赞美桔树,同时又是表达自己的志趣,二者溶合一起,充分表明了屈原对祖国的忠诚。
《抽思》是屈原谪居汉北时的作品。“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这是屈原自比,所以知道是他在汉北时作品。“抽”是引出的意思,引出自己的思绪,向怀王陈辞。篇中有“与美人之抽怨兮”,表明了题意。
在《抽思》中,诗人委婉曲折地描写了自己不幸的遭遇和痛苦的心情,有着强烈的撼动人心的力量。起句“心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增伤”,在这种深深的浩叹之中,把读者带入了诗境:长夜漫漫,秋风四起,被种种痛苦缠绕的诗人,此时深深地沉浸在重重忧思之中。他只有把自己的一片心情,缀结于言词,陈于楚王。他对怀王的糊涂昏愦、听信谗言,给以指责与批评,抒发了对郢都的怀念之情。诗这样写道:“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
惟郢路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大意为初夏之夜是最短暂的,但在忧愁的我来说,一夜长似一年。从汉北到郢都路程是遥远的,但是对怀念故乡的我来说,梦魂在一夜间却来去许多遍。……这种魂牵梦萦,表达了诗人对楚国的郢都一时一刻也不能忘怀的心情。这是屈原作品中忠诚祖国主题的又一次表现,诗人内心的惨痛也深深地感动着读者。
屈原在《哀郢》中,极力写他怀念郢都的心情。从他离开郢都写起,曲曲折折,写出了许多经历和感触,一直到收尾的“乱词”,他还是悲叹“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郢都将要沦亡,自己也不肯辱死于敌人之手,振兴国家的希望破灭了,自己连狐鸟的命运也不如,不可能回到故乡了。大约在这之后不久,他终于来到离长沙不远的汨罗江畔,怀石自沉了。
《怀沙》是屈原的绝命词,是说怀抱着沙石投河而死。屈原写这篇作品,是在长期的哀思之后,又经历了郢都沦亡的变故,最后来到寂静的山林之中,对自己的一生进行了分析和总结。他坚信自己的道德品质“内厚质正”,正是君子所赞美的,但是由于党人的鄙劣,使自己理想不能实现,在那个社会里一切都是颠倒错乱:“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没有是非,没有真理,有才能、有理想的人被湮灭,而且还要遭到小人的嫉妒和迫害。他清楚看到在那个社会自己无路可走,只有死才能解除这一生的痛苦,才能表朋自己的忠贞之心。篇末明确地说“舒忧娱哀兮,限之以大故”。大故即死亡之意。这首诗表现了他一贯的思想:保持美好的品质,决不变心从俗,他的行动也是“受命不迁”。
关于《招魂》的作者,司马迁说是屈原,王逸说是宋玉,现在人们一般相信司马迁的话,承认《招魂》是屈原作品,但是尚没能取得一致看法。《招魂》招的是什么魂?是生魂还是死魂?是作者自招,还是招别人?这些问题都有分歧。
从作品本身看来,应该是自招生魂,但诗篇中生活的描写,当是君主的享受,而且结尾处又明确提到“与王趋梦兮,课后先,君王亲发兮,惮青兕”,又像是招楚王的魂。楚怀王曾被骗,在秦国囚禁了三年,终于悒郁而死,归葬于楚。屈原按照楚国风俗为之招魂,也是非常自然的事。
《招魂》由三部分构成。一是引子;二是招词,告诫魂不要到东、西、南、北方去,也不要登天或入地,因为那些地方存在着许多可怕的事物,存在着极大的危险;接着开始劝魂赶快回到楚国来,回到郢都来,因为这里有极奢侈的享受,极安乐的生活;三是结尾,描写与王一起打猎的情形,写到时光不驻,写到江南景色,呼唤着“魂兮归来哀江南”。诗中深蕴着报国无门而仍然热恋故国的沉痛感情。《招魂》还保存着古代一些神话传说,有宝贵的认识价值。与《九歌》《天问》一样,《招魂》的形式来自楚国民间,它是楚文化的特产,《诗经》里没有,后来的北方民歌也从未有过。《招魂》还反映了战国时期楚国高度的文化水平。
从以上作品我们可以看出,《楚辞》简直就是一部“命运交响曲”——一部抒发屈原乃至当时文人身世遭遇、激情哀怨、理想追求的“交响曲”。
其间交融着对楚国历史的回顾与楚国前途的展望,回响着战国时代的时代之音。它不仅是屈原、宋玉等个人的哀曲,更是为楚国与楚人民的命运呼唤、呐喊的绝唱。
屈原之后的“楚辞”作品,有《卜居》和《渔父》。这是与屈原时代相近的楚人创作的有关屈原的故事。这两篇作品对了解屈原的思想很有价值,艺术性又很高。都采用对话形式表达思想,体裁介于诗歌与散文之间,而更接近于散文,是楚辞文体的一个变种。
《卜居》的内容是讲屈原被放逐,“心烦虑乱,不知所从。”于是去请教太卜郑詹尹,请他卜一个卦,看看应当怎么做。篇中假托问卜决疑,从正反两方面提出八对问题。其实在提出问题的同时,已经是肯定正面,否定了反面,无所谓“疑”。作者不过是借暴露反面的东西来烘托屈原的思想,表明了强烈的爱憎感与是非观。“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数句,鲜明生动地概括了当时统治集团的是非颠倒。“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以上几句,颇有点辩证法的味道。作品文辞优美,思想也深刻。
《渔父》诗假托渔父与屈原的问答,表现屈原不肯同流合污的顽强精神。
司马迁将这首散文诗作为屈原事迹载入《屈原列传》。这首诗通过一位打渔的老头——大约是一位隐士,同屈原的几段对话,表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
渔父认为既然世界很污浊,何不多挖些烂泥弄得更混些;既然大家都喝醉了,何不也去喝个痛快。但屈原不赞成,他说,洗了头要把帽子弹弹,洗了澡要把衣衫抖抖,……我宁肯跳进江心,葬身鱼腹,也不愿让洁白的品质,蒙上世俗的污垢。
对比之下显出屈原情操的高尚。《渔父》比《卜居》更具故事性,文章末了写渔父说服不了屈原,于是微笑着敲着船帮,唱着歌而走了。形象很生动,并富有戏剧性,而这些动作表情形象,为我们生动地说明这两种人生观的不可调和。
《九辩》是楚辞的重要作品,是宋玉的代表作。“九”不是数词,“九辩”
与“九歌”一样,都是古代神话里的乐曲名,取题“九辩”是为了借重它的盛名。
宋玉的历史我们不清楚,相传是楚襄王的小臣,有才而不得重用,也是一个宦途失意的人。王逸《楚辞章句》说宋玉是屈原的弟子,颇有文人习气,所作《九辩》,模拟屈原,但又有他自己的独创。还有《招魂》一篇,也有说宋玉作。此外还有《风赋》《高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