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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一眨眼间的事,却仍让道衍看见,他了然的笑了笑,双手合十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王爷不惜亲王之尊,对王妃所做的一切,王妃虽并不会全部皆知,但必能感受到王爷的诚心。”
朱棣已将道衍看做一员不可或缺的属下,不过他不喜欢在属下面前涉及府中私事,虽知道道衍清楚再燕山别庄发生的一切,却依旧什么也不愿说,便也不答一句半句的话。
道衍是知他僭越了,于是不再说下去,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辰,又道:“王爷,子时刚过,夜已深了,不如早些回宫休息。”
朱棣见再留下也没什么可做得,心中又确实念着仪华,便与道衍分别而拜,点了马三宝提灯,只主仆二人向仪华的宫殿走去。
仪华中午的时候,身上渗了些许薄汗,就想沐浴更衣,却一直拖到了晚上。
晚上舒服的洗了澡,换了平时穿的白色里衣,坐到妆台前,看见镜中双十年华的女子,面上肌肤似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一双漆瞳长睫不知可是那热气熏得,眸子里如有氤氲水雾,波光潋滟,蕴含了些微不可见的媚色。
一下捂住脸,她竟不敢再看镜中长发披肩的清丽女子,心里更是思潮起伏,一下是难以言语的羞色,一下又是一种几乎不安的紧张。而这样的忐忑,她从未经历过,隐隐地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毛毛躁躁,直至她起身离开妆台,独倚朱窗而立,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身边的人走马观花般一一从眼前晃过,最终几个子女的身影在脑海中定格,她方走出这一晚的雀跃不安。
然,一夜的思绪翩然,至子夜时分已人乏力疲,望着沉静月色不觉伏窗入眠。
朱棣甫一进屋,一眼就看见仪华坐在一方绣墩上,双臂伏在朱红窗台睡着了。
这一刻,朱棣望着窗台静那抹瘦弱的身影,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淡淡暖意瞬间涌遍全身,适才因见房中没灯而平添的失落也一扫而空,原来她是在等的。他走过去,俯身轻声唤了两下“阿姝”,奈何一贯浅眠的仪华,睡的这般香甜,让他唤不醒也不忍唤醒。
恐这样睡会着凉,朱棣打横抱起仪华,入怀的那一瞬间,只感满怀软卧温香,帖服在一层薄薄得丝质里衣外,可以感觉到里衣下的肌肤该是怎样的细白如凝脂,令人想一探衣下究竟。
朱棣往往是行为早一步意识,在他生出此念之前,他已解开了仪华腰间丝带。
模糊中,仪华是有感觉有人唤她,似乎是朱棣的声音,便也不挣扎着醒来,任由朱棣将她抱起放入床褥,继续睡眠。可甚至只是刚平仰躺下,还不及寻个舒服的睡姿,却感身上一凉,再也冷得睡不着。
临至满月,月华明亮而皎洁,跃窗而入的光华照亮一室之地。
仪华睁开惺忪的睡眼,即对上朱棣深邃的眼睛,那双眼已漫了一层情欲的颜色,幽亮的骇人,仿佛夜间行走的野兽一样,对垂涎的上佳猎物,自眼底倾泻出一种浓浓的喜悦。
在朱棣这样噬人的目光下,仪华只觉自己好似全身赤裸,在他的眼底根本无遮无掩。她本能的抱臂环胸,猛然意识到不对,怔怔的垂眸一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竟是全身上下未着寸缕?!
倒吸一口凉气,不及说一字半句,朱棣忽然翻伏在她身上,单手擒住她一双手腕置于头顶,用一种她从不曾听过的温柔语气沙哑的说:“乖,别遮,让我好好看看你。”
225章依恋(中)
倒吸一口凉气,不及说一字半句,朱棣忽然翻伏在她身上,单手擒住她一双手腕置于头顶,用一种她从不曾听过的温柔语气沙哑的说:“乖,别遮,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说话时,幽亮的目光就定定地看着她,那眼底只映着一个的她……
只有她一人而已……
莫名地,仪华心尖一软,忘了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瞬不眨的回望着朱棣,仿佛是在向对方证明——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仪华溢满柔情的目光,显然取悦了朱棣,他吃吃地笑了数声,忽然轻咬了一下她小巧圆润的耳垂,醇厚低沉的嗓音带着自得意满的笑意,说:“是想我了吧?”说完犹觉欢快,就在仪华耳畔兀自低声笑了起来,闲着的右手也顺势往上,握住了一团软腻温香所在。
入手温润而滑腻,朱棣满足的渭叹一声。
仪华却是大窘,刚要反驳朱棣误会了她意,不防胸前骤然一痛,旋即一股酥麻袭来,辩驳的话还未出口已凝在唇间,化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阿姝。”一声呻吟入耳,朱棣眸中恢复了几许清明,带着仍然粗重的喘息声在她耳畔,断续的叹道:“你的声音真好,以后别再说什么绝情的话了,让我……”没再说下去,朱棣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像是为了发泄什么,猛抬头朝她的唇重重吻了下去。
微微肿痛自唇间漫开,仪华却神思恍惚,眼前闪过了一连串影像。
那些影像,是她喝药时,朱棣沉默的身影;她冷漠以对,朱棣黯然离开的背影。
太多的片段不歇地在眼前浮现,而她的神思却仅一瞬的恍惚,已全放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回应着他。
在身体被进入的一刹那,许是因为一年多的不识风月,又许是他的兴奋与迫不及待,竟然有不下初次的疼痛之感,使一声压不下地痛吟从喉而出。
她猛咬住下唇,硬把这一声疼痛的呻吟咽下,抬起不如何时已解了束缚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颈项,舒展全身承受着他。
酥麻的快意渐渐窜起,在他越发粗重的喘息声中,她唇间慢慢溢出了欢愉了呻吟,一声一声……
而她心里亦然,也一声一声的唤,嚷着,诉说着。
朱棣,朱棣,我再也不会说冷情分别的话了。
我,只愿你我真能共此一生!
后半夜,月色更浓,月华越亮,一室银光熠熠闪烁。
后半夜,也起了风,院中桂花迎风一吹,浅黄的花瓣漫天而舞,浓郁的花香由风送来,弥漫一室,却掩不下红绡帐后那化不开的暖情春意。
仪华静静地依偎在朱棣的怀中,没有任何阻隔,她脸上柔嫩的肌肤,直接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听着他的心扑通扑通的响动,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节奏。可这样沉静的听着,也这样疲惫的身子,她却没有一点的睡意,只因他身上新多出的一条伤口。
腰腹上约一寸略长它处,一条尺口宽的结疤伤痕,不甚清晰地长在铜色肌肤上。
然,之于仪华眼里,却是再醒目不过。
她不由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抚摸上这条新增的伤口。 刚触及伤口,猛地,手被一把擒住,继而头上传来朱棣含笑的声音,道“王妃如此热情,本王岂可辜负王妃一片心意。”说着忽然一手勾住她的腰,就要将她翻身压在身下。
“等一下!”仪华轻呼一声,双手抵在朱棣将压下的胸膛。 朱棣停住动作 ,紧皱眉头不耐道:“还等什么?”声音里却隐隐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当下仪华也没察觉,只是拾起散落床间的里衣覆上向胸前,坐起身,看向仍躺在枕上的朱棣,道:“王爷,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什么伤,你看错了。”朱棣一句话含糊过去,伸手拉住仪华重新伏躺了下去。
仪华气恼朱棣隐瞒,又想起那伤口的深浅,依稀可以判断是插入腹中的刀伤,顿时心中一阵后怕,眼睛也瞬间一热,声音却是铿然道:“那这是什么!”手直向朱棣腰腹上方的伤口,目光却直望着他的脸:“不要说是小伤,这绝对是剑或匕首造成,只是不知它有多深……”
说到后来,仪华本就轻声地话语越发低了,渐不可闻,只隐约能辨出些微间断的哽咽。
朱棣无奈叹了一声,眸光顺仪华手指的地方瞥了一眼,目光中含了一丝冷酷之色,轻描淡写道:“恩,是匕首所伤。”
腰腹……匕首……竟然真是匕首所伤!
这么大的一件事,府里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而朱棣他竟然还欲隐瞒了她,他可知匕首刺入腰腹,稍有不慎就是丧命的事!
仪华全身簌簌发颤,说不清是气朱棣的隐瞒,或是怪他的属下护卫不利,还还是怒恨刺客的凶残……只知刺客,她全身仿佛一点儿力气也无,只能趴伏在了朱棣胸膛上,一动不动。
“没事,伤口不在要害位置,并且匕首刺入的不深。”朱棣目光疏然又软了下去,抚著仪华光裸的后背安抚道。
仪华柔顺的任朱棣拥着,听着他用力的心跳声,半晌后问:“是这次出兵伤的?”
“出兵时到没受伤,还是得胜回城的途中受的伤。”朱棣语气略嘲讽地说了一句,声音就陡然沉了下去,道:“在回关内的前一晚,去年归附我麾下的蒙军,因这次俘虏的人,与一些低阶将领起了争执,失手导致起了火。后来将闹事的人拘起来,但火势却难灭,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待我独自回了帐中,一名蒙人混在火头兵中送盥洗的水,本王大意而受了他一刀。”
朱棣三言两语的说来,尤在他受伤上面简单带过,却仍不难必他的话中得知,那一夜发生的一连串事绝不简单,必有关联!
想起徐增寿偶尔透露出营中之事,仪华情急之下,不禁脱口说道:“怎么还会生事?你自严禁军中上下对蒙军有任何不满者,轻则杖责一百,重则处死。早于今年前,已无任何嫌忌摩擦发生,怎会事隔大半年之久,又发生这样的事端?”
朱棣薄唇一抿,唇角略往下沉,一脸刚毅之色。
看他这样,一个念头忽闯入脑:朱棣近一两年来风头过劲,俨然在诸王中脱颖而出,然历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又何况在这心思复杂的人中?而朱棣麾下良莠不齐,许多大将都来自朝中各方势力,想要一齐收为己用,只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谈何容易?
人言“夷狄畏威不怀德”,需防!岂知同我族类却是防不慎防!
一时间,仪华竟不知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