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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暮年为妻?”
慕容沅目光惊讶的看着他,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竟然是真的!!
宇文极的身体震了一下,原来……,姬暮年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在前世里,自己早在八岁那年就已经死了?所以今生,自己能够活到今天都是她的庇佑,原来自己欠了她这么多,这么多,只能用一生一世来偿还了。
慕容沅问道:“是不是姬暮年告诉你的?”她的神智时而清楚,时而迷糊,对亡国之前的记忆还算清晰,“嗯,除了他,别人再不会知道。”可是那些前尘往事,越想得多就越头痛,她皱起眉头,“我的头不舒服。”
“那就别想了。”宇文极怕问伤着她的脑子,尽管心中震惊不已,但还是中断了话题,“别说了,你先好好睡一会儿。”
“嗯。”慕容沅身体虚弱,时常犯困,快要合眼之前说了一句,“阿兰若,你别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缓缓闭上眼睛,随着马车的摇晃,渐渐进入梦乡,紧皱的眉头也一点点散开。
宇文极静静坐在旁边凝视着她,轻叹道:“阿沅,我也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
宇文极和慕容沅一路上“浓情蜜意”,帝都里的端木太后却是心情糟糕,原本以为宇文极以三年孝期拖延,只是平衡朝中权势,用以不受端木家控制的一种手段,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沁水公主!他的拖延,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沁水公主可一个烫手山芋,不说她和宇文极青梅竹马的感情,单说她身份贵重,打不得、骂不得、杀不得,这就不好办了。而宇文极和燕国联姻成势,有了外援,端木家就更不好控制他,越发棘手起来。
“太后娘娘。”心腹魏女官提醒她道:“皇上迎娶演过的沁水公主,不知道会给个什么名分?该不会……,学从前西羌的那位吧。”
“他敢?!”端木太后目光凌厉,继而变做阴霾,“他心里应该明白,那个位置是谁捧他上去的!”若不是自己拼死让先帝“被张德妃下毒驾崩”,凭着先帝的年纪,他宇文极能活到哪一年,还不知道呢?以为去打了几场胜仗,手里有几万精兵,当了皇帝,就能不受端木家控制了?惹急了,再换个皇子好了。
谁让自己庶子多呢?不成年的,不成器的,反倒更好控制一些呢。
不过这种念头暂时还得压下,毕竟改朝换代不是容易的事,头破血流、刀光剑影,不到万不得已,当然还是不要大动干戈的好。更何况,宇文极已经不是当初无权无势的皇子,他是以嫡长子身份名正言顺登基,已经贵为天子,手上又握有重兵,加上还和燕国结为秦晋之好,想动他,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先看看那个沁水公主再说。
带着静观其变的念头,端木太后不动声色等着东羌军队回朝,此次宇文极出兵,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就把甘河、逑川、箜平三城要回,还赚了一个公主回来,怎么说都是大大的喜事,京城内外都沸腾起来。
到了皇帝班师回京的那天,京城内外披红挂绿、装点一新,端木太后着意安排热闹了一番,现在和皇帝各有权势相互对抗,面子情还是要做的。只要宇文极肯乖乖的听话,只要不是册立沁水公主为皇后,后宫多几个女人也无妨,还热闹一点儿,多几个儿媳侍奉自己呢。
可惜端木太后想得挺美,宇文极却明显没打算顺她的心意。先是忙着应付庆贺大胜而归的朝臣们,然后将慕容沅接进皇宫,安置在离自己寝宫最近的朝云宫,并不提封号的事,只说自己还在为父守孝,三年以后再议。
从头到尾,就没有让人见过沁水公主。
端木太后让人去传,宫人去了,回来战战兢兢禀道:“皇上说了,沁水公主身体羸弱久病,不宜走动,只让在朝云宫内安心静养。”
“难不成还要哀家亲自过去看她?!”端木太后闻言大怒。
魏女官撵了宫人,低声劝道:“皇上和沁水公主青梅竹马,咱们这皇宫里人多是非多,肯定不放心让她随意走动,也是情理之中。”又道:“不如太后娘娘赏赐一点东西,奴婢亲自过去一趟,是圆是扁,一准儿给看得清清楚楚,再回来禀告。”
端木太后一声冷笑,“听闻大蜀王朝的无双公主有绝色,沁水公主为其女,想来自然也是容姿殊丽,差不了。”招了招手,“你去说几句话,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性子?好不好相处?这才是要紧的。”
魏女官微笑道:“是,奴婢明白。”
正要去,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启禀太后娘娘,镇国公府六小姐殿外求见。”
东羌的皇后都姓端木,能封镇国公的也就是端木家的人,而宫人所说的六小姐端木明珠,之前和慕容沅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还是长房的端木渊当家,想把资质较好的端木琴许配晋王,把差一点的端木明珠许配给宇文极,这样押两份宝,还能拉拢张德妃的娘家势力,算是双保险吧。
不料世事陡变。
端木渊因家族内部之争,加上东羌皇帝欲要处之而后快,最终锒铛入狱,没逃过惨死的结局,他死后,端木太后的亲生父亲端木江上位。如今端木家和皇室联姻,自然不管长房什么事儿,端木琴去年就已经嫁人了。
而宇文极已经是新任东羌皇帝,身份贵重,端木太后要套住他,也不会用四房的端木明珠,心中另有人选,乃是自己的亲侄女,二房的端木敏珍。前几年端木敏珍年纪还有点小,过了两年,现如今十六岁正正好,偏生被宇文极的三年守孝给耽误了。
眼下端木明珠还是不知轻重,听得沁水公主入宫,便心急火燎的赶着进宫,到底想做什么一目了然。端木太后虽然嫌她天真不懂事,也没打算把她许配宇文极,不过眼下倒是可以用来试试刀,让她去戳戳沁水公主,正好可以看看宇文极的反应。
飞快想到此处,便笑道:“快让明珠进来。”
端木明珠进殿行了礼,果然没说几句话,就问起了燕国的沁水公主,“姑母就不管这事吗?没名没分的,就让那个沁水公主住在朝云宫,离皇上那么近,两人朝夕相处的,……名声多不好听。”
是怕日久生情吧?
端木太后心下好笑,却故意道:“不能这么说,沁水公主是结两国秦晋之好,明媒正娶嫁过来的,怎么叫没名没分?反正她都是皇上的妃子了,住在后宫也不奇怪,总不好安置在外面,谁让她的娘家隔得远呢。”
“可是……”端木明珠想不出话来辩驳,咬牙道:“太后娘娘可见过她了?听说她的母亲十分美貌,不知道女儿长得如何,别狐媚歪道的迷惑大表哥。”
端木太后笑道:“还没见。原说传她过来说话的,结果皇上说了,沁水公主远道而来不已劳顿,让她在朝云宫好生休养。”故意挑的对方一肚子火气,又道:“正说让魏女官送点东西过去瞧瞧。你既然来了,要是有兴趣便一道去吧。”
魏女官明白主子的意思,接话道:“奴婢正要走,请问六小姐要不要去?”
端木明珠冷哼道:“我去瞧瞧,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燕国公主便了不起吗?端木家的小姐们,在东羌国中可是比公主还要矜贵的,她沁水公主刚到东羌,不说软和一点,和大家混个脸熟讨个好儿,居然连姑母传讯都敢不过来,还真是会拿架子!
自己这就去会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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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慕容沅的病症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像是选择性失忆一样,基本只记得亡国之前的事,而平时行为又与正常人没有两样。所以当端木明珠见到她时,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异样,倒是觉得有些面熟,不解道:“怎地像在哪儿见过?”
“是吗?可见我们有缘分。”慕容沅淡淡笑道。
魏女官在一旁打量着,果然是倾国倾城的貌,风华绝代的容,就是身体单薄的有些过分,或许……,燕国那边流行这种病怏怏的美人儿?看她说话也甚和气,举止又是温婉大方,心下反倒更沉了下去。
这么一对比,端木家的姑娘越发不出挑了。
别说是端木明珠这种冒冒失失的,便是端木敏珍也比不上,甚至就算从前端木家第一得意的姑娘端木琴,也一样输了几分颜色和气度。难怪皇帝念念不忘,除了想和燕国联姻增势以外,谁又不愿意搂个绝代佳人呢?这一代的东羌后宫,只怕更热闹了。
她在心里嘀咕着,端木明珠却是满腔的气愤着恼,偏偏那沁水公主跟棉花似的,不论怎么使劲儿,都用不上力。不仅如此,还绵里藏针的刺人,问她,“远道而来,是不是很想家?”她便答,“有阿兰若陪着我呢。”再问她,“东羌吃食和燕国不一样,会不会觉得不习惯。”她依旧笑眯眯的,“阿兰若说了,回头给我找几个燕国的厨子。”说来说去,都是“阿兰若”“阿兰若”,满嘴的炫耀都没个边儿了!
“六小姐。”魏女官见端木明珠气得脸色发青,快要炸毛,咳了咳,“咱们来的时间不久了,该回去了。”虽说太后有心让她闹事,可也不能当面争执,更何况今天自己还在跟前,闹大了,皇帝第一个不会饶了自己。
“那你们回去吧。”慕容沅虽然行为与常人无异,但却忘了掩饰的那一套,说话总是直言直语的,让宫女送人,“你们慢走。”径直起身,自顾自的便上了台阶。
“你……”端木明珠本来就谈不上性子内敛,忍了半天,只觉得被对方刺了半天,不由火气蹿天,要不是顾及慕容沅的公主身份,早就翻脸了。此刻见她转身就走,终于没有忍住,不由冷嘲热讽道:“客人还没走,主人就自己回屋,这是你们燕国的待客规矩呢!”
慕容沅惊讶回身,看向魏女官,“是你自己先说要回去的,对不对?再说我也不认识你们,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细细打量着端木明珠,“你这客人,真是好生没有眼力见儿!”
周围的宫人听了要笑又不敢笑,都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