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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虹-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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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赤魅殿是他娘亲原先的住处,修罗殿的地道又是通往赤魅殿的,他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吧?再说,桂爷一直没露面,我却不相信他未到大茫山,只怕也是暗底下的来往。只是这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报复吗?可死的那几人也不全都是二十年前围攻过鬼宫的人。还有这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的喉间一点,会是他么?我陡然想到,除了轻功,我根本不知道易戈他擅长何种兵器,虽说他跟我比划过那“忘恩负义”  剑,但这跟实战还是有区别的,他那“堵心堵肺”掌,我也没见他使过。
隔了几日,又死了三人,这回,致命伤却不是喉间一点了。或许就是借此了私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逐虹 第三十一章 试探
祁龙那天问我:“易戈最近,是不是常出去?”
原来,他也注意到了,易戈自然不是他派出去的。我的心不由咕碌一下,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他易戈的身世。
想了想,我还是呑吞吐吐地说:“哥啊,武林大会上不是有个鬼宫的人来搅局么?那个,其实,他说的是真的。那个鬼宫后人,就是易戈。”
在他的惊诧中,我将我在独望村中得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他,又说道:“我现在只担心两件事,一是他想重建鬼宫,二是他想复仇。这两件事要做,只怕是一辈子也别想安生了。”
祁龙指节轻叩桌面道:“你可曾问过他?”
我摇了摇头:“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哎呀,其实他跟我说的话也有限。我也不知道如何问,又怕问出我不想听的结果。”
祁龙又问道:“雾儿,你究竟喜不喜欢他?如果没那么喜欢,抽身要早。如果没有鬼宫这事,我也不会劝你抽身,你自己也说合则来不合则去,能凑和便凑和的。可此次察边,我觉得易戈,也可算是个狠绝的人,如果你俩合不来,又于他不利的话,我只怕他会伤到你。”
狠绝?我觉得易戈平时虽说清冷一些,但倒也看不出狠绝样子来。
祁龙道:“察边时,易戈带人先行侦察。有时也捉了对方的人过来讯问,凡是被捉过来的人,没有一人是活着离开的。他曾说,不能给敌人一次机会。对阵打仗,这自然也不过份,但如果平常行事也是这般,便是有些冷酷了。”
我托了腮道:“那么,你是不是也怀疑那几个门派中死了人与易戈有干系呢?”
他道:“怀疑是怀疑,我们又没有证据,便不能随便指证。”
我问他道:“你可知易戈的本门武功是什么?”
他皱了眉头道:“其实除了他的轻功,我未曾看见过他与人拼杀。他在我身边做影卫这二年,我们也没碰上什么了不得要拼命的事,他只是打探、传递消息罢了。此次察防,他又是先头,我也不曾瞧见他是如何与人对阵的。”
他竟和我一样,他或者也不知道易戈用的是什么兵器。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出神。
祁龙打断我的苦思道:“我方才问你,你喜欢他不?他看上去对你倒还是不错的,虽然略显疏离了些,但至少还护着你。”
我“啊”了一下,慢慢道:“我好象,刚刚开始喜欢他哎。”
祁龙叹了一口气道:“那便有些难办了。但说到底,只要你喜欢,身份什么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也无所谓吧,他是鬼宫少宫主,他要重建鬼宫,他要复仇,也不会碍着我们什么事,最多名声不好而已,可是名声这东西,好与坏又有什么要紧。”
可是鬼宫先前掳人采血,好象也有点伤天害理哎。
祁龙道:“或许我们可以试探一下,只说你不想要刀了,想回上京。其实,雾儿,我也没那么想要刀。”
我道:“可是我想帮你找把刀啊,如果能找到逐虹,总比找个高人另打把绝世好刀来得容易也靠谱一些。其实搅进这许多破事中,我也有些泄气了呢。”
与祁龙说完那番话,我便回了自己房中,本想再接着绣那荷包的,也快完工了,却始终是心不在蔫的,自己扎了几下手,还差点下错了针。于是便有些烦燥地搁开了。只管盯着放针线的小竹筐发呆。
说起来,这小竹筐还是这房内遗留下来的。我们找到这屋子时,它倒还不算是很破,屋内家什也齐全,只是我们这许多人,床榻不够罢了。好在岭南的春天,也暖和,祁龙、徐叔叔、子布、子迁和易戈便上山去砍了些木头竹子来,制了几张榻,被褥什么的便是去曲水购的。
清理这屋子时发现这房子建得颇结实,屋内的家什虽简单,但也做得颇坚固。凳子椅子甚至还有刻花,另有一雕了一半的棒槌扔在廊下。另有一些小家什,也十分细巧,比如我手中正在用的竹筐,便是编得十分精致,我瞧着喜欢,便让春满洗干净了留了下来。我们都在猜测,原屋主不知什么原因匆匆弃屋而去,看那样子似乎也是个手艺人。
我忽然发现小竹筐中有两个小锦包似乎是以前未曾见过的,一红一蓝。
伸手取过那个红色的锦包,打开来,是一个白玉手镯。打开蓝包,里面的东西却叫我怔了一下,那是两支玉簪,一支是兰花的,另一支也是兰花的,只一支春兰一支蕙兰。里面还有一张折起来的字条。这两支簪子我认得,是前年在龙城,白抑非买给我的。南雅见着喜欢,我后来便送给她一支春兰的,离开白马庄时,我将剩下的那只蕙兰簪也留在了房内,只想着都不要了。可现在,却怎么又回到我手中的呢?
我打开了那张字条,白抑非瘦长有力的字体便现在眼前:“一对簪子,是礼非礼,物归原主。”这算是彻底的了结么?只是,它是如何在这个竹筐中的呢,似乎他近日也未曾到这边来过。
再细想,便想到我生辰那日,怡眉喝醉了,往我怀中乱塞东西的情景,这大概是她带过来的。白抑非,他以前是也曾说过要为我过生辰,却是没挨到那个时候。
我手中捏了两支簪子,有些无所适从,这可不给我添堵么,这两支簪子,我是用还是不用?我曾经很喜欢的簪子,用,是说明怀念,不用,还是说明在意。难免的,也想起他为我选簪子试簪子时体贴温柔的神情。可惜,可惜啊……
等我从发楞中回过神来,却看到易戈在我身边已站了一会儿了,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是没注意。我将那两支簪子在蓝绸中卷了卷,扔回小竹筐,那张字条却是飘落在地。易戈弯腰将它拣起,还给了我。
他的表情依然如故,不对,他其实就没有什么表情。我又有些焦燥起来,看起来,他并不在乎啊。
他说:“雾宝,下楼吧,春满晚餐已做好了。”
我真的没什么耐心,也藏不住心思,能熬到饭后已算是长的了。
饭后让易戈陪我到溪边走走。晚霞正炽,林边溪边的确实也凉爽的,只是蚊子多了些。
我对易戈说:“这死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无趣了。我有点不想在这里呆了,也不要刀了,易戈,要不我们回上京吧。”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他回脸看我,略挑了下眉:“你不要刀了?这不是一直是你的愿望吗?眼看着马上可以达成了。”
我苦笑了下:“或许我本来就不该要。”
他轻搂了我一下,道:“你若不愿,不如你先回上京,我帮你在此寻刀可好?”
我的心中一动,又道:“我若要,也只自己取。你是不愿回上京么?”
他沉默了。良久方道:“我,有些事情要做。”
我淡淡地问:“是什么,报仇杀人么?”
他一惊,脚步便停下来了:“人不是我杀的。”
我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他面前,抬起下颏:“也许不是你,但可能也是因为你。我曾问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你有什么打算,你说帮我寻刀,再无其他。那现在,我刀也不要了,你却怎么有其他事要做了呢?”
他依旧沉默。我开始憎恨他的沉默。
林间寂寂,唯有虫鸣。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臂:“雾宝,对不起。”
对不起,平生最恨对不起,那就意味着,他不会为了我,改变心迹。
我甩了甩,却是没有甩脱他。脑中忽如流星划过,猛地起掌攻他胸口,他一惊,放开我,往后一闪。我却是一掌接一掌,连绵不绝地向他攻去,一边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也最恨人出尔反尔”。饶是他轻功卓绝,也有些手忙脚乱,我怒道:“你躲什么,出手啊。”他忽然站下来,连躲都不躲了,我一掌击在了他的肩头,虽说后面是收了力的,但也看到他晃了晃。
竟是没有试出来!我又沮丧又恼怒又有些心痛,下一掌便再也下不去了。
我恨恨地转身,头痛胸闷得快要炸开来。正要拔脚离开,忽然他从后面扑过来,将我死死地搂在怀中:“雾宝!对不起,可我,真的不能走。”
他的力气这般大,我后背撞到他的前胸,竟有些痛。他略略放开,扳过我的身子,让我面朝着他,又迅速地将我搂在怀中,急迫得仿佛略松一下我便会跑走,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背,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腰,我顿时被他勒得有些喘气不匀。我恨道:“我不过打你一掌,你却是想勒死我么?”他这才松了松,忽然便低头来寻我的唇,迅速地覆了上来,他吻得又急又重,仿佛有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我忽然便有些后悔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在意那些事的。
良久,他才放开我的唇,低声道:“雾宝,我嘴笨,解释不清,但我真的不能走。”
我的心已软了,略红了眼道:“可是我有些害怕,害怕以后的事无法控制。”
他又在我唇上轻轻啄着,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到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到你。”
“那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夜半出去,是为了什么?是桂爷找你么?”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除了桂爷,还有别人。桂爷找到了一些鬼宫以前的旧宫人。鬼宫被焚后,鬼宫的旧人有些是散了,并没有全死在那场大火中。他们来找我,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我低了头:“那你还是想重建鬼宫?”
他叹了口气:“这个也没想,但鬼宫地宫的宝藏,却是不想外流。”
事情总是一步一步来的,我想他现在不想,未必以后不想。我沉默了。
他轻轻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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