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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辕哥打了个招呼。辕哥说:“雾宝,你又要走?我想着你嫁了人该安定下来了呢。”
我说:“我总共也就走过一回。再说,我一直想为哥哥寻把好刀的,这武林大会也未曾见过,去凑凑热闹。”
辕哥又道:“寻什么刀啊,姑姑给我的映日,不就是绝世名刀?我如今也不太用了,不如就给了龙儿,算是完璧归赵。”
我猛摇头:“娘给你了便是你的。就算你给,哥哥也不会要的。”
辕哥想了想道:“你是个爱热闹的,武林大会去也便去了,不过却不能一人,你好歹带上春满和景公公。春满虽说只略通功夫,但景公公却是一流好手,有人照应着我才放心。”
带上这两人我如何走得畅意?我忙推脱道:“那不行吧?那府里不就没人管了?”
他却说:“不就是日常洒扫么?李公公不是在,他也是个仔细的。”
眼见着他是一付“你不带人便别想走”的架式,我只好答应了。
我的计划是先去龙城,跟百言堂打听打听鬼宫之事,再探听些武林大会的消息,也好方便行事。
十月才开了个头,上京城里的树叶便落得差不多了。景公公驾着车载着我和春满踏上了南去的路。
春满收拾起东西来仿佛是搬家,要是我,只是几件衣服,几张银票,和疾影吧。所以,她一边理着我一边往外拿东西,对她说道:“我们是往南去呐。”她却是不服气地道:“往南?往南也是冬天了吧?公主,这件狐裘得带着吧?”这也不知是谁送的贺礼,一根杂毛也不见的白狐皮。我叹了口气,有这般华丽走江湖的侠女的么?
马好车好,走得自然快,不过七八天,龙城的影子便在眼前了。想起去年春天我一人东行至龙城,游游荡荡的,走到龙城倒是入夏了。那时从雪峰山下山时是一人,到龙城时却是有白抑非陪着了。
到了百言堂,沈怡眉是早就回南风堡去了,沈二叔二婶和沈怡桑都在。沈二叔笑道:“雾儿这一路倒走得快,也才接到你要来的信没几天。”怡桑脸上虽笑着,眼中却透着些落寞,我笑着跟他见了礼,他的表情却略过装作不见。
沈二叔笑说:“新女婿怎么没带来见见?”
我回道:“他是朝中命官,随哥察边去了,我呆不住,出来走走。”
我向他们打听逐虹刀和鬼宫。
沈大伯与沈二叔去翻了宗卷告诉我,鬼宫是当年有名的南邪宫,与北邪宫思邪宫齐名,成立于四十年前,毁于二十年前。鬼宫虽是在岭南地界,但其宫主据说是南旦人,行事乖张。因其奉行南旦人的巫术,处事上与云阳武林格格不入而为人侧目,最终因为血玉功取新鲜人血喂蛊一事犯了众怒,二十年前被云阳武林正道联合灭了。当时的武林盟主是白马庄主常放,武林四大家,七大门派皆参与其事。
“取血喂蛊,这在岭南巫家不是很平常之事吗?为何会犯众怒?”
沈二叔道:“鬼宫的血玉功,是拿鲜血喂血玉,就是他们的蛊王,然后利用蛊王来练功。那血玉需要活血,因此鬼宫需要提供活血的人,不够时便去掳人。当然有内力在身的人更适合养血玉,因此,他们有时也会袭击武林人士,只是颇隐秘。结果有一次抓了西平囚凤庄的人,而囚凤庄与南风堡有姻亲,这事便被揭破,引来了武林围剿。听说当时鬼宫宫主因练血玉功到了瓶颈,武功失了一半,在杀了囚凤庄庄主及青龙帮的帮主后,情知不敌众豪强,竟**而死。守宫圣女不知为何失了踪影,四个护法三个战死,一个重伤后失踪,岭南那处鬼宫便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我点头,这事倒也是鬼宫自取其咎。“那么逐虹呢?”
沈二叔又道:“据说,逐虹是前朝的名器,是作为礼物送给南旦的,后来不知怎样,被南旦王赐给了最宠幸的内臣,那内臣死后,逐虹不知流落何处,有传言说是在鬼宫。但当年鬼宫覆灭时,由于大火,云阳的武林正道根本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事便不知真伪。”
不是确信啊,我有些失望。
但沈大伯却又说:“今年以来,不知谁放出风声,说鬼宫当年虽被焚毁,其地宫却还在,地宫中埋有鬼宫历年收罗的财宝,还有血玉功秘籍及其他一些内功心法,听说鬼宫宫主是个爱收集天下名器之人,地宫中应该也会有旷世名器。”
对鬼宫有地宫一说,还是值得相信的,因为当初鬼宫的地面建筑虽被焚毁,但当年那只血玉蛊及放置它的地方却没有人能找到,他们只在大火烧尽一切前,救出了被鬼宫掳去供血的那些人。只是他们虽然日日被采血,却不知血往哪里去,并没有见着过那血玉蛊。既不在地面,应该是在地下。
我相信,这二十年必定也有人探查过鬼宫地宫,却不得其门而入,才会放出消息,引来武林群豪吧。但这原因于我无关,我也有所图,跟着便好。
据百言堂的消息,此次的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只是其一,重要的是希望这个盟主能带着武林群豪一探地宫。
我问:“若真有珍宝财富,该如何?先到先得?均分?各取所需?”
沈大伯意味深长道:“那要看领头人了。”又摇头道:“以前武林,寻宝之类的事都是私下里的联盟,这回倒好,当做正事提出,真不知该夸盟主有地位呢,还是算作一种没落。”
逐虹 第八章 抚慰
我到恒山已有好几日了,距武林大会尚有几日,我已将这恒山转得差不多了,恒山景致不错,不入深山的话,我独爱镇外一处野溪,正处在一处开阔地,溪边几棵不甚茂盛的野树,溪后,山不远不近。闲着也是闲着,我便时常到此处走走。
溪边有一处长亭,长亭之外是一条方石铺就的山路,可走一架马车的宽度,也是入山的主路之一。看来此处也是恒山上常见的话别场所。
正是秋浓,溪水浅淡清澈,十分平静,略深一些的小潭更是如团镜一般,映出周围丛林浓艳的秋色,赤色如火,黄色如金,翠色如玉,倒是美得紧。我侧身坐在长亭内的栏杆上,望着眼前那条唯一的方石铺就的小路。
前些日子,哥捎了讯来,说是会代表思邪宫来参加武林大会,又说易戈也会跟着来。我估算着时日,大约也就在这两天,乘着游玩,也可在镇外略等。
午时,远处有蹄音响起,听着是有四骑,我不确定哥带了几人,不能确定是谁,便只安坐不动。马来得急,当先一匹白马过来时我已能确定不是祁龙,因为马上之人我认得,但我若要避却是来不及了,只得略微地转了头过去,希望他走得急未能看清我。
可是他却拉住了缰绳,略带了些疑惑地叫道:“小雾?”
我终究不能象沈二婶那般说一句:“请叫我易夫人,小雾这个名字是我夫君叫的。”只好抬起脸来,装做吃惊万分地反问:“白少侠,真是好巧。”
他那刚露了一点的微笑便凝结了,有些受伤地问:“小雾,你怎么如此称呼我?一声抑非也不肯叫了么?”
我正想说“抑非这名字以后恐怕也不是我能叫的了”,后面一匹青骢马也已停了下来,马上一男子亦跳下马来道:“祁姑娘,是你!真是太巧了!”我只好站起来招呼道:“南少堡主!”他既已到了,那后面两人不消说便是沈怡眉和南雅了。果然,后面就传来沈怡眉惊喜的声音:“雾儿,你已先到了?你在此处等我么?”我张了张口,还是老实地说道:“眉姐,我不知你哪日来,只是在此处闲坐罢了。”她显然不相信。这当口,最后那匹桃花马上的南雅也下来了,笑着与我打了招呼,眼中却是殊无笑意,上前去挽了白抑非的胳膊撒娇道:“白大哥,你骑得那么快,我都跟不上。”我看着她不由自主显出来的紧张,真是又想笑又想怒,心里一阵阵地泛上酸来。
、奇、白抑非安慰地拍了拍她,道:“你也不用这么赶,你嫂子会在后面照顾你的。我是有事想与陶庄主相商。”一边说着,眼睛却是看向我。
、书、南雅却是益发靠向他:“白大哥,有些累了,不如此处歇息,正好碰到小雾,都有快一年没见了。”
、网、白抑非点了点头:“好,你体弱一些,是该歇会儿,是我思虑不周了。”
我面前,天高云淡,长风廖廖,太阳炽得很,我却只感觉到风的动静。感觉有泪意要涌出来。原来隔了那么久,我还是会觉得痛,还是想哭。但我决不能,南雅她身后有兄长有白抑非,而我背后,没有人能撑着让我哭。虽然在林边的景公公和春满听见这边的动静,已走了过来,但他们不是能撑住我让我哭的人。
忽然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带了惊喜问道:“夫人,你在此处等了多久?真是辛苦了。”我愕然转身,一只大手轻轻一带,便将我拥入一个带了松香味的宽厚怀抱,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夫君?”他有些幽深的眸子含了笑意:“嗯?没想到我来得这么快么?”我点头。
先前我是听到了马蹄声,但以为是南风堡的其余人,没想到竟会是易戈,想来刚才的情景也都落入他眼中。他如此这般,却是为了替我挣面子么?没想到身为影卫,演戏也会。他这般配合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继续演下去?于是我也往他胸前靠了靠,道:“还好,我也没等一会儿。”我感觉到他揽我的胳膊紧了一紧。
他将我一络被风吹散的发拂到耳后:“我知道你先到了,心急。这几位,是你的朋友么?噢,这位南风堡的少夫人,我见过。”
白抑非、南聪等都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连怡眉也有些惊讶。
我正想向他们做介绍,景公公却含了笑过来对易戈叉手行礼道:“驸马到了?公主来这儿不过一个时辰不到一些,可真是心有灵犀。”
听了这一句,白抑非三人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南雅最捺不住,惊到:“祁雾,你,公主?驸马?”景公公将脸一端,喝到:“大胆!怎能直呼公主名讳?”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景公公,我既在江湖,便不忌讳这些。”又向着那四人道:“这是我夫君易戈。”
易戈揽紧了我,平静地向四人致意。
南聪道:“怡眉,你八月初时说要去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