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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上,却觉尤为合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得多。
这人冷着一张脸,漆黑的双眸却目不转睛盯着看,她也不说穿他,任由他看个够,等了良久,才等来一个平平淡淡的“嗯”。
哎,这男人……
罢了罢了,她早已习惯了,就不该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以后,只可在屋里穿,莫要穿出门。”
正欲离开的阮墨脚步一顿,回头望去,男人却只留一个背影,旁边的阿棠又凑过去问东问西了。
真有这么……好看?
还不许她穿出去让旁人见着,只许她穿予他看?
阮墨一阵无言,失笑地摇了摇头。
然心头莫名冒出的一丝愉悦,却悄然攀上了眉角,掩都掩不住。
******
傍晚时分,爷儿俩先后回了屋。
漫溢的饭菜香气勾人不已,阿棠将满怀的草编玩意儿抱到小房收好后,便一蹦一跳到桌前乖乖坐好,等着娘亲上菜。单逸尘洗了把手,转入灶房拿碗筷,顺便把最后一道菜也一并端出来。
他出身于普通农户之家,并不觉得夫妻间需要分尊卑,也不觉得女人就该处处伺候着男人,故家务事都是两人一同分担,甚至他干的活儿更多一些。
“哇,是肉炒三丁!好香!”阿棠高兴得差点要拿汤匙舀一口吃,被阮墨微微瞪了眼,才按捺住蠢蠢欲动的魔爪。
娘亲教过,要等人齐了才许动筷子,但阿棠等不及了,扬声喊爹:“爹,快来,我饿了……啊!”
单逸尘面无表情将那双敲了他头一下的筷子,摆在他面前,转身递给阮墨。阿棠扁着嘴偷偷吐舌头,在单逸尘看过来前立马收回去,转而盯着一桌丰盛菜色流口水,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阮墨在一旁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垂眸轻笑,只觉心口暖意融融。
他对她好,对阿棠也好,晓得娘俩都爱吃玉米,有时做了肉炒三丁摆桌上,他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坐得离它远远的,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面不改色离开饭桌。
若非她在之前的梦中,见识过他对玉米嗤之以鼻的程度何等深重,还真看不出来。
阿棠自然也不可能看得出,还曾经舀了满满一汤匙到他碗里,要他也尝尝……想起他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登时黑如锅底,她总是禁不住想笑,若非最后她抢过来全倒进自己碗里,给他重新盛了一碗白饭,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呢。
不管他是否喜欢她,想好好过日子的心却是真的。
阮墨忽而觉得,若他们能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可惜,她并未料到,这种令人沉迷的平静与安定,终究还是被两个不速之客彻底打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解释一下,这一章女主对男主的认知明显是有误会的,男主这个时候对她的感情不是单纯的报恩和同情,他是有动心的,但是还没有升华到要独占的地步,所以后面还有一个情节会推进一下,让男主明晰自己的心。(就是说,有时人物的内心独白只是该人物的想法,不一定是故事真实客观的发展)
☆、杀手与小寡妇(十)
“……爹,娘?”
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两个人,阮墨愣住了,下意识便叫出了记忆中的称谓。
“哼,臭丫头,还知道咱们是你爹娘?”中年妇人一开口便是尖酸刻薄的语气,如同她发髻上斜插着那一支木簪,姿态傲慢逼人,“嫁过来这么久,也不晓得回来探望探望。”
她旁边的瘦小老头暗暗搓着双手,附和了句“就是”,双目不停打量着这间,比他们住的地方大得多的屋子。
阮墨一听,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对夫妇是原主的爹娘,嗜赌如命,她会被卖给周爷当续弦,也是因他俩输光了银子,而且家中还有个儿子要养,便想留个赔钱货也无甚用处,遂将她卖了抵债。卖过来两年不问死活不说,如此狠心的爹娘,还指望她回去看他们?所谓的“探望探望”,想必只是掏银子给他们继续赌的意思吧?
那么他们此次前来找她,铁定不是什么好事,大概……也是为了银子。
见她堵在门口,不言不语,中年妇人一脸不满道:“啧啧啧,嫁出去的女儿真如泼出去的水,瞧瞧她,咱们大老远跑过来,也不请进去坐坐喝口茶,真没良心哟……”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巧让隔壁两屋听得见,已有好事者频频侧目,阮墨只得忍下心里那口气,侧身让出路来:“请进。”
这时,老头扯了妇人一把,皱着眉低声道:“喝哪门子茶?还声张什么……你莫忘了此行的目的。”
“我不是走得太远有些渴了吗……行行行,听你的。”
阮墨听不清他们嘀咕什么话,回头见阿棠从后门探出头来,挥了挥手,示意他待在屋后,莫要出来。
“女儿啊,爹娘这回来,是要接你回去的。”
“……为何?”
她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看他们眼里不怀好意的亮光,只怕是要……
“爹娘给你谋了一门好亲事,得接你回娘家待嫁了。”
果然。
“谋什么亲事?你们不是将我卖给周爷了?”
“他都死了两年了,不碍事的,你才十六啊,岂能一辈子守在这儿?李公子可是富贵人家,你过去之后,少不了好的。”
呵,就是又要将她再卖一回是吗?
“我……已与他人成亲,落云村中人皆知,如今一同定居于此。爹,娘,请回吧。”
“哼,婚嫁乃父母之命,岂容你随意找一个男人充数?”中年妇人不以为意,一手抓上她的手臂往外拉,“人家李公子连你是否清白之身都不介意,昨日便送了聘金过来,说只要你跟了他,往后有的是好日子过……莫要多说了,快跟我走。”
“我不走!”阮墨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几步退进屋内欲关上门,却撞上一堵肉墙,身子猛地一僵……
这不是单逸尘!
她立刻转身去看,一名侍卫模样的人站在她身后,更远的视线里,另一名相同装扮的人刚从后门出来……手臂扣着正用力挣扎的阿棠。
“娘……娘!呜呜……”
阿棠……
阮墨看孩子一脸无助朝她伸手,心里抽疼不已,暗骂他们卑鄙。但眼下单逸尘不在家,她若不从,结果不单自己被抓走,很可能阿棠也会被他们一并带离落云村。她有利用价值便罢,小孩却是个累赘,难保这些人不会对他下毒手……
她得留下他。
“等等,莫要抓他……我跟你们走。”阮墨的态度软化下来,看向横在她面前的魁梧侍卫,含泪哀求道,“可否……可否让我与孩子最后说句话?”
自家主子只让他们将人带回,侍卫见她松口了,也不想逼得太紧,与同伴交换了眼神,便让开身子道:“莫要乱说话。”
她道了谢,三步并两步跑到阿棠身前,握住他的小手,一字一句道:“阿棠,听好了,娘亲的爹娘来接娘去住几日,不能带你去南裕村了,让你爹带你去南裕村,好吗?”
未等阿棠回答,那侍卫便来扯她走了,动作蛮横粗鲁,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以为要反抗,后颈突然狠狠一痛,立时歪身昏了过去。
“哎哟,怎么还把咱女儿敲晕了……”中年妇人捂着嘴追了两步,被侍卫虎目一瞪,停住脚道,“行行行,人让你们带走了啊,可要记得把剩下的一半聘金送过来。”
两名侍卫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也跟在后头离开落云村,朝另一方向而去。
******
时近正午,单逸尘打猎归来,两手提着数只野兔和山鸡,正欲喊人开门,却发现木门只是虚掩,随风前后轻摇着,登时心下一凉,踢门而入:“阮墨!”
无人应答。
他将猎物一把丢在门边,脚步匆匆在屋内绕了一圈,没见着人影,又往后门快步走去,一开门,竟发现阿棠被五花大绑倒在屋檐下,忙冲过去将他嘴里的布拿出来:“可有受伤?”
“爹……”阿棠这一喊险些哭出来,但爹教他男子汉不可落泪,又咬牙憋了回去,对正给他松绑的单逸尘道,“阿棠无事,可是……娘被抓走了……”
被抓走?
他眸光一沉,按住孩子的肩问:“说清楚,怎么回事。”
阿棠吸了吸鼻子,觉得爹的脸色有些吓人,但还是好好回话:“我本来在屋后玩,突然有人把我抓进屋,然后看见娘亲被另一个人抓着……我要去娘亲那儿,他们不让,还把娘亲打晕了……我大声喊救命,他们便把我绑起来,不让我说话……”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对了,娘还对我说,是她爹娘来接她走了……”
她的爹娘?
单逸尘对她的过往略知一二,晓得她的爹娘是一对赌鬼,早早将她卖了换银子,时隔两年又前来寻人,绝非好事。
“你娘可还说了别的话?”
阿棠歪头想了想:“她说,我若想去一个地方,就让爹带我去……但我从未听过这个地方啊……”
“什么地方?”他沉声问。
“好像,叫南裕村……”
单逸尘觉着有几分耳熟,回想片刻,忽而记起有回阮墨问他老家在何处,他反问她时,回答的地名似乎就是……南裕村。
“阿棠,走了。”他一把提起阿棠,让他趴上自己的背,便飞身朝落云村外去。
“去、去哪儿?”
“寻你娘亲。”
******
“哎,这可是白花花的银两啊,一箱子沉得我都抬不动。”
“别那么大声,赶紧数完收起来,要让人知道咱们有这么多,当心遭了贼。”
“立刻数,立刻数……”
夫妇俩正躲在屋里忙着清点聘金,突如其来一声巨响,吓得胆儿都快破了,转头竟见那扇木门硬生生被踹了下来,扬起一地灰尘。
“人呢?”
门口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步踏上门板,又是一声崩裂的脆响,老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