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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妃看着他,似笑非笑,微微起身,道:
“这儿是本宫的寝宫——听乐园,你且先住这里吧。本宫乏了,先下去休息了。”
说着便挥挥手,招来伺候的宫女,任由她们扶着,出屋。
浅菊望着南宫乐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是无意中进了一个牢笼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不过——这一次,她不能再消极以对,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至少为了她的爱人——李澈。
接下来的日子,索然无味,仿佛就回到了五年前在南宫家还未出嫁时一般,每天都是吃了睡,睡醒了便等吃饭……
时间一天天溜走,浅菊为了让自己有本钱奋斗,尽量多吃多睡,有时候她会为时间的流逝感到可惜,毕竟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浅菊从来没这么畏惧过死亡,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将世间的一切都看得很淡,可是现在,她心里却挂念着一个人,那个为了她远赴天山的男子。她必须再见他一面,哪怕是死亡的前一秒,她也要看着他,告诉他——她好爱好爱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就算没有她,他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告诉他无论她在不在人间,她都会想着他……
世界总是很矛盾,当你不在乎的时候,时间总过得很慢,可当你知道它的可贵的时候,它总是迅速而又无情地溜走,无论你多努力都抓不住。
一晃便是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倒是安静,浅菊几乎是一个人,除了乐妃过来和她打打招呼外,基本没有人打扰她,日子倒也舒坦。
这一日,浅菊早早地便起来了,照例在听乐园里散散步,其实她倒是挺想出去走走的,只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随便走动倒也不方便,但是若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必须快点想办法才行。
正想着,却听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浅菊认得这个宫女,她是南宫乐的陪嫁丫头穗儿,自幼便跟着南宫乐。
穗儿走到浅菊旁边,微微俯下身,道:“娘娘怕姑娘整日呆在园子里无趣,特地派奴婢过来,有空带您出去走走,您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可直接与奴婢说。”
这对浅菊来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她正想出去走走呢,一来闷得慌,二来也是为了了解地形,以奋不时之需。
如果还不能正大光明地出去的说,她还打算趁晚上月黑风高,偷偷出去打探呢……
浅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含笑道:
“有劳穗儿了,我正想出去走走呢,说实话,整天呆在园子里,闷得慌,”
穗儿倒也善解人意,闻言便笑呵呵地给浅菊引路去了。
突厥的皇宫不似中原大成王朝精致,散发出草原独有的气息,粗犷、豪放。不过隐约也可以看到汉族文化对其的影响,宫内很多亭台楼阁都是仿造汉族建筑而制。
一路上,有穗儿带路倒是省去不少麻烦,浅菊硬是拖着穗儿尽量多逛会儿,突厥的皇宫远不如大成王朝的恢弘,不到一个上午便大致被浅菊走了一遍,当然各院里面的情况她倒是没进去,进去也没意义,不过想进也进不去。
“姑娘,看来您对这皇宫也熟悉得差不多了。”穗儿笑嘻嘻地对着浅菊说道。
浅菊一愣——好个聪明的丫头,竟然看出来了她是故意带她逛遍皇宫熟悉情况的。
“呐——这是娘娘赐给您的腰牌,以后您可在皇宫自由走动了。”穗儿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漆着金的腰牌,恭敬地递给浅菊,认真道:“从今儿起,您便是乐妃娘娘的义妹了。穗儿见过浅菊小姐。”说着便恭恭敬敬地福下身给浅菊请安。
浅菊又是一愣,她知道这肯定的南宫乐的意思,只是她不明白南宫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似乎她不接受也不行,南宫乐派一个丫环跟她只会,可见她肯定早已经对外宣称她是她的义妹了。
想来也是,否则怎么一个妃子怎么可能留一个陌生女子在宫中如此之久呢。
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浅菊依旧是平静地含笑接受,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谁叫她在别人的地盘上呢——要想活着出去,必须从容应对、见机行事,切忌操之过急。
一路上,浅菊平静地随着穗儿回到听乐园,回到听乐园没多久,她便知道为什么南宫乐会特地让穗儿告诉她这些了。
她刚进屋没多久,一道圣旨并接踵而至;
“奉天承运,蒙可汗皇恩,特将乐妃娘娘义妹浅菊姑娘指婚于定国王阿史那他坨,赐号安国王妃,择日完婚。”
再别离 第十六章
盛夏的夜,月儿高高地挂在空中,如水的月光静静地撒向地面,照得满园的草木折射出幽白的光,轻飘飘地浮于空气中。
夏日不时有虫儿唧唧复唧唧地叫着,偶尔吹来的风竟然带着浓浓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颤。夜已经不知不觉地加深了,突厥的皇宫此时已经入睡,只剩下几个不能入睡的灯,稀稀疏疏地亮着。
白天热闹的御花园此时也是一天寂静,重重叠叠的假山之后唯有虫儿不知疲倦地叫着。
“乐儿,为什么?”
虫儿的叫声中竟然透着男子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他坨王弟,你该成家了。”月光下,一个女子含笑道,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苦涩,竟然是乐妃南宫乐,而她对面的男子竟然是阿史那他坨。
“乐儿,是你向可汗提议将易姑娘赐婚给我的,对不对?”阿史那他坨问道。
“也不全是,你都二十六了,还未成家,可汗也替你急呢,那个浅菊不错,看得出来你很重视她,第一次见你把一个姑娘带回家呢,还那么急切地为她寻医。”南宫乐慢慢地说着,眼神竟然有点黯淡,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的黯淡,很快又换上了优雅的笑颜,看着阿史那他坨,笑着继续道,“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乐儿,我是重视易姑娘,但那只是因为她是我救命恩人,况且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乐儿,你明明知道,一直以来我都……”阿史那他坨有点激动,眼神变得急切。
“我只知道,我的丈夫是你的哥哥,我是你的皇嫂。”南宫急切地打断阿史那他坨,生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
“乐儿,我……”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都做了你七年的皇嫂了,我现在只想一直做你的皇嫂,看着你成家立业,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南宫乐平静说道。
“乐儿,你忘得掉?”灼热的火焰自阿史那他坨的眼中喷出来,他直勾勾地看着南宫乐。
笑容自南宫乐嘴角勾起,她轻轻地说:
“这么多年了,实在很难记起了。”
说着便优雅地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阿史那他坨笑道:
“他坨皇弟,准备当新郎吧。”
说罢,再次转身离去。这一次,她连头也没有回过。唯有阿史那他坨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伊人的背景消失殆尽,绝望写满脸。他的眼神却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什么重心一样,如雄雄烈火,疯狂地燃烧,竟然是凤凰涅磐一般的重生。
只是,他又怎么会看到伊人转身时流下的泪呢?
南宫乐,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美好而又短暂的冬天。
那一年,她刚刚十六及笄,接到圣旨——赐婚突厥木杆可汗。突厥,遥远的西域,她一个弱女子要只身前往那荒漠吗?
她不愿,可是圣命难违,于是泪眼朦胧地告别了同样泪眼朦胧的母亲,踏着冬雪坐上出嫁的马车。
挥别家人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是去突厥联姻的女子,她是南宫乐,她的一举一动将关系到突厥与中原的关系,更将牵动南宫家的命运。于是,从踏上马车的那一刻起,她便将心灵封锁,认定此生与爱无关了。
可是偏偏上天爱捉弄人,偏偏就在这两个月的路途中,她爱上了他。
那一年,他是个十九岁的少年,有着高强的武功,奉命来中原替兄长求亲,并且负责将新娘迎到突厥。
明知道他是她未来的小叔子,
明知道他和她有着常常的鸿沟,
明知道不该不该不该……
可是,当他一遍遍击退抢亲破坏的敌人,当他一遍遍奋不顾身地保护她的时候,她忍不住将自己的心丢失了。
因为他,她知道突厥并不是荒漠、飞沙、枯石,
因为他,她知道突厥有雄鹰、羊群、草原;
因为他,她知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
只是或许,他们都是懦弱的吧,
只是或许,他们都是理智的吧,
只是或许,他们都是自私的吧,
总之,不该发生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她平安地到达了突厥,并且亲眼看着他亲手将自己交到木杆可汗手中。
曾经他们离爱那么近,可终究是错过了。
因为——她是南宫乐,
因为——他是阿史那他坨。
她有她的使命,他有他的计划。
南宫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她只知道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听乐宫了。外面的月光依旧是幽幽地亮着,只是也带上了淡淡的哀伤。
“他坨,你现在离你的理想又进了一步吧。”南宫乐对着幽幽的月光幽幽地笑。阿史那他坨是爱她的,这一点她知道,但是她更知道对他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迟迟不肯结婚,有她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有他的计划,他有他的理想。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他是该爆发了,而她南宫乐不过是加速他爆发的一剂药而已。
南宫乐苦笑出声:
“他坨,我爱你。祝你成功。”她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月光下,南宫乐发现自己的视线竟然模糊不清——原来眼角湿了。突然,她一阵狂笑,笑着笑着,竟然泪流满面。
她哭了,为了她的爱情。她爱阿史那他坨,可是爱得一点也不勇敢,爱得一点也不纯粹。她知道阿史那他坨要的是突厥的江山,她知道他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她也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肯定会结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