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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对他的感情,他选择无视。
而他自己,则将那颗炽热的心尘封——直到遇到她……
“怕你误会呀。”
他看着她,宠溺地说道。
“我又不是某人,跟个醋桶似的——”浅菊俏皮地对着李澈做鬼脸,咯咯直笑,却不由自主地朝哥舒特水印草儿的方向瞧去……
又是一阵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浅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发抖,却突然觉得一阵温暖包围了她——李澈用温暖的怀抱帮她驱逐了浓重的寒气,温暖了她浑身的血液。
“起风了,回房吧。”
他轻轻地说着,那么温柔。
“恩。”
她乖顺地点点头,随着他的步伐朝卧房走去,一路上,由他护着。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浅菊回了一下头——发现那个柔弱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任寒风蹂躏……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幸福竟然是那么残忍,不忍再看下去,她用力地转过头来。只是,那个柔弱的背影却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
她知道,那个柔弱的女子是在风中等待一个怀抱,一个永远都等不到的怀抱……
是是非非 第十四章
西域的秋,早早便带上了冬的气息,戾风大作的时候,黄沙漫天,让人睁不开眼。所以,在荒漠里生活的人有时候出门甚至要从头裹到脚。
荒凉的山头,针叶林和灌木丛早已凋零地不剩一片叶子。
上好的瑶琴端端正正地摆在地上,七根琴弦上起承露部分,经岳山、龙龈,转向琴底的一对“雁足”,在戾风中纹丝不动。
突然,风神似乎发了狂,拼命地摇动着天地,仿佛要将这还在沉睡中的世界摇醒一般。
在灰和白的交接处,有一抹红飘动。
那抹红仿佛闪电一般,迅速从远处的天空掠过,稳稳地降落在那黑色的瑶琴面前。
徐真收起火红的袖口,将衣服一掠,坐了下来,一双妖艳的眼盯着瑶琴,嘴角勾起一抹笑。
细长的手指落到琥珀色的琴弦上,跳动的音乐便从琴弦中流淌出来,在空气中弥漫。
似乎是在宣泄什么,音乐越来越急躁,仿佛每一个音符都要将琴弦逼到崩溃断裂的边缘一般。
音乐停止的时候,男子抬起头,黑色的瞳孔一凛,认真地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一袭青衫,斯文俊俏的脸上浮动着一分忧、两分正、七分邪,清澈而又冰冷的眸子静静地将目光放在双手还在琴弦上的红衣男子。
“你来得可真快啊。”徐真对着李澈笑了起来,那是妖媚无比地笑。
“迟到,不是我作风。”李澈淡淡地说道。
“怎么不吹箫?”徐真看着李澈捏在手里的翠玉萧,说道。
李澈勾起笑容,邪邪地说:
“我只在两种情况下吹箫,一种是为了知己,还有一种是为了杀人。很明显,现在的你不符合这两个条件。”
“哦?”徐真懒散的眼睛发出妖精一般的气息。
“别跟我说你约我来就是为了听我吹箫。”
李澈盯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徐真,眯起眼,浑身散发出邪魅之气。旁边枯黄的草儿似乎被他的浓郁的邪气骇着了,毫无预料地寒颤频频。
徐真轻轻站了起来,抖落身上的草屑,乌黑的长发在火红的衣服上垂下。他原本懒散的眼睛发出晶亮的光,将焦点完全放在了李澈身上,那是非常具有压迫力的眼神。
李澈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压迫感,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李澈,有些事情再查下去对你没有好处。”徐真冷冷地说道,“最聪明的办法是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了,回去继续做你的箫丽泽。”
李澈默不作声,用力地凝视着徐真,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本来,不管你是李元还是徐真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已经不打算插手那些事情了。只是,你和南宫焕居然把我的爱人作为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当做棋子来用……”
李澈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让徐真都看不到他的瞳孔,可是,徐真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现在,你可以带着她离开了,然后爱去哪去哪。”
“带她走?然后帮你们激化木杆可汗和阿史那他陀的矛盾?”李澈挑眉,讽刺道,“让我想想,木杆可汗赐婚的镇国王妃突然失踪了,朝野上下会怎么想呢?木杆可汗会怎么想呢?阿史那他陀又会怎么想呢?”
李澈笑得格外邪魅,道:
“你和南宫焕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只是,我却不喜欢做别人的棋子。”他顿了一下,低下头,摘了一片草在手里把玩着,状似懒散,却面投宝光。
抬起头,他吹掉手中的草,对着徐真笑道:
“和你一样,我喜欢控棋。”
“哈哈哈——”徐真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却突然止住了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澈瞧。
“你会后悔的。”
徐真的妖艳的美目中隐含着凶光,不知道是否带着威胁的味道。
“后悔的绝对不是我。”李澈笑着转身,径自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李澈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天和地的尽头。
徐真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瑶琴,笑得愈发妖媚,慢慢地坐了下来,继续低头抚琴。
一首《离骚》自他指尖流出,在空旷的荒山上迅速蔓延,随着戾风起舞。悲怆的曲子因为在戾风凄惨的叫声中更显壮丽与惨烈。
或许,悲壮的琴音激起了戾风的共鸣,风神也肆虐了起来——仿佛要将男子的红衣吹破,仿佛要将他的黑发吹断……
他却毫无反应,只是闭眼抚琴——仿佛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
“这首曲子并不合适你弹。”
女子柔和的声音透过苍劲的琴音,传到徐真的耳里。
徐真没有睁开眼睛,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的不悦,手中的动作加重了几分。
“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这么狠,真不愧为妖魅。”
女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
徐真不悦地睁开眼,只见一个女子站在他面前,穿的是和他一样的红衣,白色的斗笠上附着白色的雪纺,在风中舞动,却挡住了她的容颜,只隐约看到她垂下的长发居然也和他的一样黑得那么浓烈。
“你……居然没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稳稳地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他刚才在琴音中动用了内力,足以让一般的人七窍流血而死。
当今世界上能在这样的琴音中还安然无恙的恐怕只有箫丽泽、林夜、司空宇、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天山不老翁……
是是非非 第十五章
“江湖上都说邪魅薄情,妖魅痴狂,看来传说毕竟是传说啊。”女子戏谑的声音自斗笠垂下的雪纺后面传出来,轻飘飘地在风中飘着,带着几分嘲讽。
“真是大胆的妞,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讨论起我来了。”徐真笑了起来,血红的唇衬着雪白的牙齿,好不妖艳。
“有何不可?”女子的声音柔柔的,却散发出几分妩媚。
“那你有何高见呢?”徐真挑起眉,问道。
“在我看来,邪魅痴狂,妖魅无情。”女子说道。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箫丽泽痴狂,姑娘的看法真的独特啊。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箫丽泽从来不把女人放在心上,那么多女子为他苦苦守候,他却视而不见,不是薄情是什么?哪来痴狂之说!”
徐真笑道,随即又摇摇头,一副无比惋惜的样子:
“只是可惜了那些绝色女子啊,尤其是苏楼那个有“江湖之花”的雅娘,和蓝月枋那个有“玉容颜”之称的杨蓝月,都是才貌双全,能独当一面的极品女子,实在可惜啊——”
“看不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嘛!”女子笑意十足。
“过奖。”徐真笑着抿了一下血红欲滴的唇。
“哦?那刚才是谁在弹《离骚》的时候加入独门内力呢?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那种情况,足以让人七窍流血而死。这样对付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弱女子,不是无情是什么?”
女子的声音失去了温度,带着几分寒霜,这个徐真真够狠的,要不是自己内力够强,估计早就成为这荒漠的一缕冤魂了。
“姑娘此言差矣。姑娘既然是江湖中人,就应该知道我徐真最讨厌别人打扰我弹琴,更讨厌别人评论我弹琴。姑娘两项都犯了,我没有理由让你活着。”徐真收起了笑容,脸上的不悦毫不掩饰,“而且……”
他上下扫了那女子一眼,讽刺道,“姑娘也不是什么弱女子吧。”
话音刚落,烈风再起,吹得他乌黑的长发漫天飞舞,也吹得那女子斗笠外面的雪纺疯狂舞动。
不知道这风会不会掀起她的斗笠。
突然徐真美目一凛,似乎想到什么了,便毫无预感地转身,在肆虐的狂风中离去,连一声“告辞”都没讲。
不过,这也正常,他向来不是会和人道别的人。
“妖魅,你有没有想过这荒山间怎么会有一把这么好的瑶琴啊?”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穿过呼啸的戾风,传到徐真的耳里,但是并没有让徐真停下脚步——他从来不会为他人驻足,除了……
琴音毫不防备地打破狂风的呼啸,穿透层层屏障,孤傲不逊,琴音自任,似混沌,似积郁,似不平……
徐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轻轻回头,那双总似迷茫着薄雾的美目第一次完全脱去外衣,变得那么清晰和真实。
不远处,那个穿着和他一样的红衣的女子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低头抚琴。乌黑的头发垂到地上,却又被斗笠的雪纺隐去了一半。
她动作优美,琴音随着她指尖的跳动。
徐真向来自认自己的琴音已是天下第一,而现在听到的琴音收放自如,琴音之间仿佛存在着无限的张力,连他都忍不住道声佩服。
这琴音,可以说是艳冠古今。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首曲子竟然弹出了他内心深处的东西。
徐真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仿佛什么东西被吹干了,什么东西又滋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