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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菊夏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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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焕和徐真纷纷起身,走到一旁的桌边,那里摆着黑白棋子和棋盘。
  南宫焕和徐真都是喜欢下棋的人,每次见面不免会切磋会儿,于是放里边摆着专门供他们下棋用的器具。
  一如既往,徐真熟练地从棋盒里取了黑棋,而南宫焕也十分自然地掂了白子,开始在纵横交错的格路间厮杀,没多久便见黑白棋子疏密不等地散落其间。
  徐真取了黑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残局,落子,道:
  “焕,你这盘棋下得心不在焉哦。”
  南宫焕耸了耸肩,伸手从棋盘里掂了颗白子,轻轻一笑,一落子,白棋的局势大转,大有反败为胜的势头:
  “这一次,是你看得太重了。”
  徐真扬眉,似乎早就洞悉了一切,道:
  “看得重,又有何不可呢。”
  他轻轻一笑,取了颗黑子,往上面一摆,胜负已定。
  南宫焕粗略看了下棋盘,抬头看看徐真,却见他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
  他第一次见到徐真这样的表情,这么多年来,徐真的眼神总是一贯的慵懒与迷离,即便对坐拥天下的李齐、老奸巨猾的王太陡、具有雄才大略的木杆可汗也是如此,从未像今天一般炽热,仿佛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因为……李澈吗?
  徐真低头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捡回棋盒,棋子和棋子相碰,发出细细碎碎地声音,悦耳动听,仿佛一首优美的曲子。
  “再让李澈做一次棋子,怎么样?”
  徐真抬起头,看着南宫焕,夕阳的红晕透过纸糊的窗户撒了进来,正好洒落在徐真身上,使得南宫焕看不清徐真的全部表情,只知道他那双眼睛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也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让南宫焕不由地为这个好友担忧起来。
  “让李澈做一次棋子”,同样的话五年前他也听过一次,只是那一次,说话的是他的父亲——南宫傲,而代价则是南宫家全家的性命……
  南宫焕正想开口说话,却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急切无比,这是在每个下人都训练有素的哥舒特府中所没有发生过的。
  “少爷,少夫人晕倒了!”
  南宫焕闻言,原本平静的面孔起了少许的波澜,转眼环视屋中。
  那一抹红影悠然自得地踱到窗口,开了窗,化作一道红影,一闪而过,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宫焕平静地将门打开,只见一个小侍女小心翼翼地跪在门口。这侍女心里忐忑不安——少爷下过命令,他在书房的时候不允许打扰,她是救主心切,一时情急才会跑来冒这个险的……
  
是是非非 第十八章
  “晕倒了吗?”南宫焕微微皱起了眉毛,打量着那个跪着的侍女。
  那侍女用力地点着头,急切的心写在脸上,她心里正发虚,不知道怎么的,少爷虽然总是一副温润的样子,可是她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害怕。
  “请了大夫吗?”南宫焕看了看那丫头,轻飘飘地问道。
  “没……少夫人,她……她一直不让。”那丫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所以奴婢才来请示少爷的。”
  南宫焕温和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不悦——那个女人想干什么啊!
  “去请大夫来。”一贯温润的南宫焕用难得的语调冷冷地说道。
  那小丫头得到了南宫焕的恩准便急忙跑去请大夫,跑了两步,那小丫头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紧急一个“刹车”,停下来,回头怯生生地看着南宫焕:
  “少爷,你会去看少夫人吗?”
  南宫焕闻言看着那丫头,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温润一笑,他转过身来,进了房,什么也没说。唯有高高挥动手臂提示着那丫头快点去请大夫……
  —————————
  清晨,灰蒙蒙的天色在扩散,男子利索地起身,穿好衣物,转身看着床上轻轻地闭着眼,一脸安详平和的美丽女子,匀称的呼吸显示着她正睡得安稳。
  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被子,替她盖上,动作极其轻柔,生怕惊了梦中人一样。
  慢慢地起身,他轻轻的走动,双脚仿佛未着地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连开门关门也是无声的。
  感觉李澈走远后,浅菊慢慢地睁开眼睛,柔波清澈,一点也不似刚睡醒的。
  其实,从李澈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倒不是因为被李澈吵醒——他的动作那么轻柔根本不可能吵醒她。
  她醒来,只因为想在他白天出门之前多看看他,就像一个妻子送丈夫出门上班一样……
  浅菊此时也没什么睡意,于是干脆就不睡了,下床找了件衣服披上,随手拿起本书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开始翻看。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色渐渐地由深变浅,当浅菊放下书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放下书,她揉了揉有点酸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活动坐得有点麻的身体,不知不觉坐了这么久,自然会麻。
  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便有一阵寒风袭面而来,带着来自蒙古——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直接钻入骨髓,冻得人生疼。浅菊处于条件反射,迅速地关上了窗户。
  “王妃,你醒了?”
  是阿奴塔云遮的声音,自从浅菊“嫁给”阿史那他陀之后,阿奴塔云遮便开始改口叫她王妃了。
  说来也奇怪,每当李澈在的时候,阿奴塔云遮便自动消失,而李澈不在了,她便会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恩。”浅菊点头应了一声,走向门口,打开门,便看见阿奴塔云遮憨厚的脸,或许是外面真的比较冷,她的脸颊被冻得红红的。
  “快进来坐。”浅菊连忙牵起她冰凉的手,将她拉进屋,取了烘手用的小炉子,递给她。
  “谢谢王妃。”阿奴塔云遮说道。
  浅菊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笑了笑。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拉着她,豪情万丈地说“众生平等,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来看”吧。这样太虚伪了。
  众生平等?在二十一世纪,任何人之间也是不平等的,不是吗?
  浅菊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人,她这样对阿奴塔云遮,只是因为阿奴塔云遮的确对她很好。
  “王妃,你要用早膳吗?”过了会儿,或许是暖够了,阿奴塔云遮放下手中的小炉子说道。
  “恩。”浅菊点头说道,说实话,她还真有点饿,“吩咐下去,让他们把早膳送过来吧。”
  做王妃的好处就是不愁吃不愁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阿奴塔云遮得了命令便下去了,浅菊又坐了下来,继续翻书。没多久便听到阿奴塔云遮象征性的敲门声,随后便是丰盛的早餐。
  美美地用过早饭后,浅菊继续在房间窝着,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心里莫名地伤感。
  浅菊的家乡温州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周边都是亚热带常绿阔叶林植物,即便是寒冬,周边的植物依旧是常绿的,对于这么光秃秃的局面见得少。
  记得小时候,她对秋日落叶成堆的情景都不怎么理解。
  读大学的时候,每每秋日,便会激动地跑到香山看那红彤彤的落叶,然后兴奋地拍一大堆照片传给在美国的夏离……
  可是,每当叶子落尽,冬天来临的时候,浅菊便会燃##点忧伤,丝丝愁绪——那些光秃秃的枝头惹人哀伤。
  人走茶凉,树枝也是,没了叶子便变得孤独……
  “阿奴塔云遮,陪我去院子里逛逛吧。”浅菊抬头,对着也在发呆的阿奴塔云遮笑道。
  “啊?”阿奴塔云遮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浅菊惊到了,愣愣地点了点头。人却依旧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浅菊觉得她那样子煞是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妃,你笑什么吗?”
  阿奴塔云遮见浅菊笑得突然,便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出去走走吧。”浅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完,便抬脚向门外走去。
  门外,风儿吹得干枯的树枝摇曳不停——不知道这样的风会不会很冷……
是是非非 第十九章
  上午的风吹动女子的衣袂,阳光轻轻地洒了下来,却不见一丝暖意,却不见一丝暖意,许是太单薄了吧。
  “王妃,还是早点回房吧,别着凉了。”阿奴塔云遮关切地提醒道。
  浅菊对她展颜轻笑,的确是有些冷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并不想回去。有时候,感官受刺激的感觉也不错。
  “阿奴,你喜欢下雪吗?”
  “还好啊,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比较冷。”阿奴塔云遮十分自然地回答道——她的确对下学什么特别的感觉。
  浅菊不再笑,目光飘到远处,在微凉的阳光中找不到焦点,她顾自淡淡地说:
  “好想看一场雪。”
  想看雪,想静静地靠在爱人的肩头,静静地看一场雪,真的好想……
  脑海里浮现出那种总是波澜不惊的脸,说来也好笑,明明每天晚上他们都在一起,可是每每到了白天,她却失去他的音讯——不知道他在何处,又在忙什么;不知道他调查的事情进行地怎么样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虽然她对他的能力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他要调查的事情牵涉那么多,牵涉到南宫家、牵涉到徐真、牵涉到木杆可汗、甚至还牵涉到李齐……
  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不可能不担心。
  “王妃,可把您找到了!”
  一声激动不已的尖叫冲进浅菊和阿奴塔云遮的耳朵,带着急迫和激动。一个身着宽大突厥裘袍的中年男人正兴奋无比地盯着浅菊,那样子仿佛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什么宝物一般。
  “怎么了啊?田中马儿在打盹总管。”浅菊笑着问道。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镇国王府的总管,名字叫田中马儿在打盹,据说##生他的时候他父亲在门外等得焦急,不知道该做什么,便一直盯着在家门前田里打盹的马儿,可能是看多了,他父亲竟然非常有创意地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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