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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云休,这里是你的内心世界,你可以主宰一切,你希望卫真没有背叛你,你希望武敏不曾存在,你甚至希望草包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如猪,唯一没变的是我,我还是那个阿离,那个会听你的倾诉,会抱着你哭泣的阿离啊。”
“你不是!你不是阿离!”云休怒吼,她的阿离从来不是能说会道的,甚至从来不会回应她,这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希望的阿离。
阿离苦笑,“我是阿离,可是却是一个被遗弃的阿离,因为你需要的是一个不会说,没有自己的思想的人,所以你以为你爱我,可是如今呢,你希望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希望我可以独立,甚至你希望我可以离开你,因为你需要的不再是我了,而是另外一个人。”阿离手掌一挥,一张床突然出现在大殿中,一快雪白的布完整的覆盖在床的上面,凸起的形状像是一个人。
正常人绝不会这样盖着自己,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死人。
正文 第两百八十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
“这下面躺的是谁?”云休皱眉,指着白布声音都颤抖了。
“掀开看看,你认识的。”阿离退后几步,为云休留下充足的空间,云休鼓足勇气走上前,一点一点的掀开白布,那是一张完美的像是雕刻出来的脸孔,石灰一样死白的颜色,鼻梁高挺,眼睛紧闭着,连睫毛都根根分明,却好像再也不会睁开了。
阿离幽灵一般的说道,“云休,那些捆绑住你的前世已经烟消云散了,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不再了,你没有必要再留着以前的记忆,以前的记忆对于你来说太伤痛了,会阻碍你的未来,这个人才是你心心念念的,也是未来会陪伴你的,你应该要醒来了。”
“他还活着么。”听着阿离的话,云休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阿离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但我知道若是你不醒来,他就算活着,也和死了一样,你忍心么。”
“阿离,你要说什么?”云休转身,阿离的身影在视线中模糊不清了,阿离笑笑,“我要说的,都是你想要告诉自己的,不过我有一个私心,我是来向你道别的,谢谢你,不过以后的时光,我会从你的记忆中彻底的消失,这样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云休蹲在地上,不敢看逆光中的阿离,“那你告诉我,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还有资格获得幸福么?”
阿离怜惜的上前,把小小的云休抱在怀里,像是拍着孩子一样的安慰云休,“该回去,有人在等你。”
阿离最后扯出了一个完美的笑来,云休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好像身体被卷进了漩涡中,每一个部分都在被挤压着,突然,一双温暖的手伸了过来,云休拥抱住那一个怀抱,慢慢的平静下来。
……
一年后,楚国皇宫。
云休坐在大殿上批阅奏折,听着大臣们的上报,一个一个白花花的老头都低着脑袋不敢看这位脾气不好又喜欢下狠手的皇后。
“啪”,云休把奏折扔在了宰相的脚下,“尊敬的宰相大人,您家里的那个远方亲戚,是不是多了点啊?”
“云后明鉴,宰相大人家里有好几房姨娘,姨娘的娘家更是人口众多,自然这远方亲戚么,嘿嘿,是多了点……”说话的正是和宰相不对盘的曾一鸣少将,宰相吹胡子瞪眼睛的看向曾少将,一脸的不满,“少将莫不是仗着自己是云后的娘家人,就随便的栽赃陷害吧?我为官数十载,可不是你们这些小辈可以随意议论的!”
“那何人可以议论宰相大人?难道连云后都不能么?”此时小侯爷也插了一嘴,鲜衣怒马的将军此时穿着盔甲,留着一撮小胡子,看起来格外的有大将之风。
“你们这些武夫!怎么可以牵强附会的歪曲老夫的意思!”宰相自然说不过两个小辈,只能说些文绉绉的词来反击,云休坐在殿上摇头笑道,“宰相大人,这家务事本宫不该管,限你三日之内处理好,若是再有人弹劾你的外戚,就休怪本宫翻脸不认人了。”
宰相见云休发话了,只好点头哈腰的拿着奏折连声谢恩,看的曾一鸣和小侯爷失态的大笑起来,云休轻咳几声,两人便止住了笑。
“小侯爷,下个月就是春节了,你看着给军中将士放春假吧,注意分寸,不要扰乱了军中纪律便好。”
小侯爷一听,喜上眉梢,“是,谢云后!”
“那我呢,那我呢?”曾一鸣舔着脸居然想要放假,云休轻笑,“越周战事又起,你还要接着带兵,春假就没有了,赏赐军中将士每人三百两纹银。”
“耶!多谢云后!”曾一鸣也开心的谢了恩,云休觉得事情大都处理完了,便起身要走,身旁的太监大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云休巡视了一圈,没有人有要说的,太监便高喊,“退朝!”
一片跪安的声中,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的声音,“云后!离帝何时才能还朝?”
大家不住的抽气,回头看着那个不怕死的人,原来是新科状元李白,云休也颇为意外,停下脚步说道,“自然到时候便会还朝,状元有事启奏?”
李白上前一步,追着云休问道,“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还从未听说过女人执政上朝的,便是曾经的四国,如今的三国也不曾听说,离帝身体早就好转了,却迟迟不还朝,还是说,云后是不愿意回归后宫么?”
大殿中顿时死一般的寂静,连每个人的心跳声都能听见,云休轻笑,“怎么?是本宫做的不好么?”
“呃?不,云后做的很好,几乎无可挑剔。”李白倒是个实诚的人,只是脑筋略死板,对陈年旧俗有些执念。
“那有什么问题呢?”云休淡笑,难得的想和此人探讨一番了,他人不提,云休还是知道的,这些大臣心里表面上尊敬自己,其实对自己真正认可的没几个。
“这,这是规矩,对,是规矩!”李白也是憋着脸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个词来。
小侯爷冷不丁的酸了一句,“李白状元,你这问的就忒没有规矩了,你这圣贤书都白念了?那些君君臣臣都跑狗肚子里了?”
武将们都笑成一团,云休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又走回了殿上,朗声说道,“规矩之所以是规矩,就在于有没有人遵守,既然有些规矩与楚国现状不符合,我们就要打破它,破后而立,这才是正途。”
“打破规矩?”李白愣住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而小侯爷又笑道,“这个圣贤没教过你吧?你没听说过?”
云休也觉得小侯爷有些过了,便说道,“小侯爷,既然生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就要用到实处,既然这么能说会道,曾将军开拔之前的誓师大会,就由你来主持吧。”
“啊?”这誓师大会可是要滴血饮酒,还要祭天宣誓什么的,可不简单啊,环节多到累死人!小侯爷当众吃了一瘪,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李白似懂非懂的又问道,“我懂云后的意思了,既然如此,离帝怎么也不出现呢?难道离帝还没恢复健康么?”
听了李白的话,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交头接耳起来,云休皱眉,朗声问道,“你们知道离帝为何不还朝么?”
“为何?”李白一脸不解的看着云休,云休突然一笑,“你们以为本宫整日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你们瞒住我,就能瞒住离帝么?就在你们不在意的时候,离帝已经在暗中观察你们了,春假之后,离帝便会还朝,到时候你们的乌纱帽还保不保得住,就看你们自己的了,退朝吧。”
云休说完这句话,便大步的往侧殿走去,留下一殿的大臣们忧心不已,想着自己到底有什么把柄在离帝手中了,小侯爷和曾一鸣面面相觑,无所谓的率先离开了大殿,毕竟军旅之人,比起那些纵横捭阖的文官来说,要清白的多了。
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墨青跟在云休的身后,轻声的说道,“离帝今日好一些了,宗珂公子说最多半个月,离帝就能醒来了。”
“嗯,我知道了。”云休穿过御道,沿着宫墙边走着,官兵们都向着云休行礼,云休吩咐闲杂人等退下,云休登上宫墙,站在高高的塔楼上,看着楚国的山河。
楚离歌已经昏睡了一年了,云休那日醒来,已经是三天过去了,宗珂已经到了,宗珂坐在床前严肃的告诉她,“楚离歌伤势太重,就算最后能醒来,这中间要等待的时间也很长。”
“能醒来就好。”云休含着泪点头,宗珂却皱眉说道,“就算醒来了,八成的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或许终生都要在床榻上度过了。”
“没关系,我可以照顾他。”
“你还年轻,你没有必要这样,他是楚国皇帝,你要如何?你要替他扛起整个楚国么?你做不到的。”宗珂心疼的看着云休,云休却固执的摇头,流泪不说话,宗珂看出云休的固执,只好轻叹一口气,“我去煎药。”
“多谢。”
……
云休在这一年中,无数次听宗珂说过,“楚离歌要醒来了。”但是却是无数次的失望和伤感,云休慢慢的劝自己看开,就算他一辈子都醒不来了,也比死了强。可是这一年的争议和委屈翻江倒海而来,云休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
“高处不胜寒啊。”云休淡淡的念了一句,此时的心境便是如此吧。
“这天确实挺冷的。”身后传来这一句戏谑之言,云休惊讶的回首,看见的竟然是楚离歌穿着白色的中衣站在她的面前,那苍白的面孔和凌乱的头发,真的是楚离歌?
云休静静的走过去,伸手抚摸着楚离歌的脸庞,因为长期卧床,楚离歌的两颊都凹陷下去了,云休看着心疼不已,楚离歌温暖的握着云休的手,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这么冷的天,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云休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的看着楚离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