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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与少又有何在乎的?我只是庆幸,庆幸还有资格助你。”弦玥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虽然她所言对他来说如同针扎在骨,芒刺于心。可若能助她,看她此生安好,那便已知足了。
“弦玥,你可知你不在乎,我却是在乎的。”容卿月轻笑一声,似是为他的付出不值,眸光飘渺,声线飘渺,仿佛周身也拢上一层飘渺。
“为何?若你只当我是兄长,我亦是愿意的!”弦玥问着,他所求不多,果真是月儿的心很小,很小……
容卿月看向他,眸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幸福,破碎点点柔光,声音亦是轻柔,柔软如云,“你可知,倾尽天下,我独爱他轻笑着唤我容卿月。”
“就不能…”弦玥面上苦笑着,看起来如此落寞,让人心生不忍。
“对不起,不能!”容卿月回答的坚定,不可动摇,更是打断了他的话,对于不爱之人,她不会抛出一点希望,尽早灭了这星火,尽早退出这漩涡。
可她不知有些人一旦点染星火,便不愿熄灭,一旦误入漩涡,便再也退不出了……
“可我依然会护你!墨锦御爱着你,亦然有许多人爱着你,幸好,我还有爱你的权利,即使你早已付出真心,我亦不悔。”弦玥眸底映着几分受伤,却也是坚定不移,不可动摇!
“寿宴那日,若有变故,便去皇后的长乐宫。”弦玥看着她,知她明白他是何意,他的暗桩自在长乐宫有所接应,若是墨锦御脱不开身,可否由他助她。
“谢谢。”容卿月既没点头亦没摇头,只是郑重的道了声谢意。人情难还,弦玥,一切都谢谢……
“锦世子还在屋内等着你,去吧。”弦玥笑的轻柔,仿若那已被毁掉的凌霄,虽有毒却美得惊人。
话落,弦玥转过身,朱红色衣袂飘扬,迈着如同来时那般信步悠然的走出锦墨楼。
月儿,这次换我先走,仅此一次,我的背影先行。
容卿月眸色愈发幽深的看着那抹天地间孤绝傲然的身影,直至转弯不见,收回了目光,缓步走回屋内。
“墨锦御。”容卿月走到软榻前,低头凝视着他,如笼迷雾。
“容卿月,你的桃花何其泛滥,弦玥,君翊尘,萧寒夜…”
容卿月好笑地看着他,敢情这男人还细数一番,眉头一挑,“锦世子,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
“都不是。”墨锦御轻摇着头,潋滟的面容看人看不透心中所想,却是引人探究。
“哎…”容卿月轻叹息一声,在他身旁蹲下,“你务虚担心,老皇帝对于你我,已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真怕寿宴那日再次让你受伤,我枉为最爱你的人!”墨锦御缓缓坐起身,将她拉到身旁坐下,眸光温柔的看着她。
“墨锦御,身为你的女人,就该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对吗?身为你的女人,就该懂得如何保护好我,对吗?”容卿月歪着头看他,面上含笑,笑意温暖。
“若我不能脱身,便按照弦玥同你说的做。”墨锦御叮嘱着,眸光抵达她眼底。
容卿月亦是望着他,抿唇未言。
“乖,你听话,我会无虞,你必也无虞,如何?”墨锦御柔和的语气中带着丝丝诱哄。
“我无虞,你也无虞。”容卿月握起他的手,眸光定定。
“好。”墨锦御轻笑,随后缠绵细腻的吻落在两人的唇间,致使容卿月一步步沉沦深陷在他的柔情里。
两情缱淃,眼内无月日,心中忘天地。
第三十九章 此间少年
时光如流水,匆匆便过了五日。
皇宫之内也开始忙碌起来,均为老皇帝的寿宴做着准备,光是铺地的锦红便不知用了多少。
“九皇子,您别去那里玩,在伤着您。”华公公及时拦住十岁的九皇子,将他远离正在筑挂起雕花笼的那处高架。
“华公公。”九皇子回过头,眨了眨水润的眸子,“你看见我二哥了吗?”
“太子爷正在皇上寝殿呢,九皇子您可是要过去?老奴领您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可,你留着吧。”九皇子甩开他的手,蹦蹦哒哒的往皇帝的寝宫而去。
“父皇,这是御医刚熬好的药,您可以喝了。”君翊尘端起一碗浓黑的药汁,却被皇帝费力的伸手,打翻在地,顿时药汁四溅,瓷片碎裂。
“朕不喝,你出去!”皇帝语气强硬,满屋散发着药香使他蹙紧了眉头。
君翊尘轻笑了一声,撩起明黄色的锦袍,坐在一旁,对着影歌道:“再去给父皇端一碗来。”
“朕说不喝!你是否连朕的话都敢忤逆!”老皇帝躺在龙床上,一脸愤恨,双目怒睁,此刻的明黄竟是如此的刺眼!
“不管儿臣做了什么,父皇都会说儿臣是忤逆,儿臣早已习惯。”君翊尘标志性的微微一笑,温华似玉。
“真是孽子!朕只恨现在不能杀了你!”皇帝抬起的手重重的垂落在床板上,即使周身弑杀之气浓烈,却令人有恃无恐。
“杀我?”君翊尘挑眉一笑,笑的愈发清淡,“若是杀了我幽羽岂不是落在别人手里,即便父皇此时心里已是将儿臣千刀万剐,却不得不留着儿臣,起码这幽羽的江山此后依然姓君!”
“君翊尘!”老皇帝重重的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见君翊尘伸手欲替他捶着背,挥手打掉,双目猩红,“朕此时最后悔的便是在你出生之时未将你掐死!”
“若父皇掐死我,那如今也许四弟还在。”君翊尘面上依旧优雅的笑着,仿佛未曾将这恶毒的话放在心里。
“你说什么?”皇帝猛然抬起猩红的眸子看着他,“在说一遍!”
君翊尘轻笑着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几分不以为意道:“儿臣说,四弟之死,也有儿臣的一份。”
“君!翊!尘!”老皇帝一字一句,咬着牙看着他,浑身抽搐着,显然已气极,重重的喘着气。
“父皇还是莫在生气,前几日的风寒未好,急火攻心可是会提前丧命呢。”君翊尘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抬步便步履施然的走了出去。
“你敢咒朕!”皇帝怒瞪着他的背影,似要将他的背影烧穿,吼声阵阵。
君翊尘走到门口顿住了,却并未转身,面上微笑道:“儿臣说的,是事实。”
“孽畜!君…翊尘!”皇帝又重重的咳嗽起来,半坐的身体噗通倒在床板上,仰面大口喘着气。
“爷。”影歌在寝殿外见太子爷走了出来,手中又端了碗药汁凑了上去。
“恩。”君翊尘拿过药碗,眸光扫见九皇子正一蹦一跳的向这里来,嘴角若有似无的弯了弯。
“二哥。”九皇子停下步子,看见面前的君翊尘,脸上绽开一抹属于童稚天真的微笑,“靖儿见过二哥。”
“九弟,来看父皇?”君翊尘端着药碗低下身,与面前的九皇子平齐,淡淡一笑。
“靖儿听华公公说父皇感染伤寒几日不见好,想来看看父皇。”九皇子点着头笑着,洁白的皓齿随着笑容展开,仿若一抹阳光。
“九弟真是有心。”君翊尘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是治疗伤寒的汤药,九弟去端给父皇喂下。”君翊尘将药碗往前推了推,清淡的笑着。
“好。”九皇子两只小手接过药碗,“二哥放心,靖儿这就端给父皇。”
“去吧。”君翊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直起身子。
九皇子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药走进寝殿。
“父皇。”甜甜腻腻的童声响起,似乎给这冷清的大殿添了几分人气。
“小九。”皇帝侧过头,一身怒气散了不少,艰难的支撑着身子坐起。
“父皇。”九皇子端着药碗走近,甜甜一笑,“父皇,这是二哥让靖儿给你的,可以治疗你的伤寒呢。”
皇帝眸色深沉的看着那碗汤药,语气亦是严厉了几分,“太子拿给你的?”
“是啊,父皇伤寒未好,二哥对父皇很孝顺的!”九皇子笑着点了点头,有一年父皇重病卧床,还是二哥去墨王府求得珍贵的药草才得已痊愈,只是不知那药草为何最后会到了四哥的手里,二哥竟是从未追究过。
“孝顺?”皇帝冷声鄙夷的,“小九,你最好离你二哥远些,这药给朕端走!”
“父皇,二哥对小九很好的,你为何不喜欢二哥?”九皇子睁着水汪汪的眸子,又将药碗推进一寸,“父皇不喝病不会好的。”
“放肆!”老皇帝再次将药碗打翻在地,九皇子受这推力脚下一个趔趄,小手按在破碎的瓷碗上,鲜血混着药汁滴下,一阵响亮的哭声从寝殿内传出。
“爷。”影歌站在君翊尘身后,听着那屋内的哭声心下有了几分不忍,爷对九皇子向来是极好的,只是今日…爷这些年怎能未曾恨过!
“待他回去你替他上药。”君翊尘复杂的看了眼那寝殿,转身离开,只留下如同轻风如烟一般的声音。
“是。”影歌一低头,拱着手轻叹。
一阵秋风轻拂,冬青摇曳,簌簌作响。
君翊尘缓步走出皇宫,面上噙着一抹微笑,温文尔雅。
这抹笑容下掩盖的是无尽的伤痛,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伤痛,那是独属于君翊尘的伤痛,他的出生便注定了是种错误,可他的出生,他无法抉择!既然父皇无情,他又何必留情!
木家,虞家,楚家,外加皇帝的推动,又是否敌得过墨锦御,弦玥,虞玖幽,君翊尘的联手!
君翊尘出了宫门,看了东北方向一眼,眸色温和,面上的笑意缓缓绽开,柒柒,你是否还记得不负本心,不背初衷?若你今生不能肆意而活,我便是拼尽了全力也要助你!
容王府夕月阁
“太子爷?”容卿月看了眼不请而来的君翊尘,挑了挑眉毛,今日好像没有需他保密的事情。
“月妹妹。”君翊尘温雍一笑,眼角眉梢染上温和。
“太子此来,所谓何事?”容卿月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君翊尘笑着坐下,见她坐在另一侧的椅